第2章
他也愣了下,眼裡閃過錯愕。
修長的脖頸,喉結輕輕滑動,耳尖微微發紅。
不過很快就恢復冷靜,隻是再開口時,聲音帶了絲喑啞。
「等結契時,我們結婚吧。」
要是以往聽到這樣的話,我肯定快樂得飛起。
可不知為什麼,這次我隻是心跳漏了一拍。
然後忐忑地看他:「萬一,我一直不能……」
「那我就一直等你。」他毫不猶豫地說。
語聲輕緩,恍若誓言。
言猶在耳。
沒想到,一轉頭他就跟別人結契了。
學校的期末測試定在最危險的深淵魔林。
這裡到處毒物瘴氣,還有無數兇殘異獸。
聽說是盛蕊親自挑選的,她在服用晶珠後精神力飛升三級。
出於安全考慮,盛家派了安保人員過來,皇帝陛下也讓沈星白親自督察保護。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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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蕊求功冒進,斬殺異獸幼崽,引發洶湧獸潮。
沈星白力挽狂瀾,護著大家有序撤退。
本來一切還可支撐。
可深淵裡突然飛出一隻異常兇殘的恐怖異獸,它身覆黑鱗,口中噴火,伸展著巨大羽翼呼嘯而過,凌厲的長尾能將人鞭成兩半。
最可怕的是,它還能控制獸群展開圍攻。
我們被逼退到一處峽谷。
我劇烈喘息,渾身血氣激蕩,精神力紊亂暴走。
剛才那隻異獸仰天嘯叫後,我的精神力就開始失控。
渾身猶如火燒,頭疼欲裂。
我睜著血紅的雙眼,在人群中艱難尋找沈星白。
他正在全神貫注地給盛蕊治療。
盛蕊胸口被貫穿了一個血洞,鮮血直流。
我張開的嘴又默默閉上,不敢打擾他。
隻能摸出身上所有止痛藥塞進嘴裡,咬牙硬撐。
「不行,血止不住。」盛家安保隊長慌亂大叫。
盛蕊虛弱睜眼,眼淚直流:「好疼,老師,救救我,我不想死——」
縈繞著盛蕊的白光越來越盛。
但還是不行,安保隊長崩潰了,衝著沈星白「砰」地跪下。
「大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您、您跟她結契吧,這樣她就能借用您的治愈力迅速恢復。」
7
沈星白臉色陰沉。
獸潮的嘶吼聲越來越近,沒有時間了。
他手下白光猝然猛漲,泛出淡淡金色。
盛蕊一個承受不住,痛呼出聲,張嘴噴血,直接暈死過去。
嚇得盛家安保人員一片鬼哭狼嚎。
沈星白的副官悄悄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語。
「盛小姐身份尊貴,又是陛下親自下達的任務,如果她死了,軍部會很麻煩,盛家安保估計也活不了。
「要不先臨時結契?反正還可以解除……隻是形勢所逼,我相信林絮小姐通情達理,一定能理解。」
說著,他偏頭看我。
我正被紊亂的精神力折磨得痛苦不堪,遲鈍的大腦運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不,不要……」
沈星白眼眸低垂,銀色發絲遮住面容。
他似乎隻想了一秒,又好像考慮了很久。
然後起身向我走來。
「星白,我也很疼,精神力很亂,你能幫我看看嗎?」
我顫抖著擠出聲音,慌亂地拉著他的手往身上帶。
「……就這一次,好不好?」
他輕輕掙開,反手抓住我,語聲低啞而堅定。
「絮絮,現在情況緊急。」
「不,不要跟她結契,我不同意。」我惶恐地連連搖頭。
「我答應你,一出去就跟她解契。」
我抓住他的手不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還答應過我……會跟我結契,還說會一直等我……你是個騙子……」
沈星白眼底快速閃過不舍,又被狠狠壓下。
他安撫地親了下我額頭,然後不顧我的哭喊,一根一根強硬掰開我的手指。
「不要,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沈星白,如果你跟她結契,我就不要你了……」
明明剛進魔林時,盛蕊還挑釁地看我。
明明剛才沈星白給她治療時,她還意味深長瞥了我一眼。
怎麼一眨眼就瀕死到需要結契?
我不信。
我拼命阻止。
哀求嘶吼,被人死死拉住。
手臂傷口崩裂,精神力紊亂到頭要炸開。
8
可任我如何反抗威脅,喊到喉嚨沙啞,哭到渾身發抖。
沈星白還是跟盛蕊完成了結契。
聖潔的白光將他們籠罩。
雪豹徽章在兩人額頭浮現又泯滅。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在心頭死去。
明明很痛。
眼裡卻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連紊亂到要將我撕碎的精神力,也讓我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恍惚中,身邊人似乎發出慘叫。
沈星白向我衝來。
肩頭一痛,尖利的抓鉤攫住我飛向高空。
我從沒見過沈星白那麼驚慌。
他想救我,可施展的攻擊明顯一滯,像被什麼拽住。
盛蕊睜開了眼。
她利用結契的力量,幹擾了他的精神力攻擊。
沈星白的眼裡出現短暫的空茫。
隨後是巨大的驚痛和無措。
我想笑。
須臾的停頓,黑色異獸已經抓著我飛向天際。
「絮絮——」沈星白仰天悲鳴,聲音是從未有的哀痛欲絕。
我卻不想聽。
閉上眼。
任風聲在耳邊呼嘯。
等我再次醒來,看到是爬滿青翠藤蔓的石洞。
暈倒前的一幕從腦海快速閃過。
異獸眼泛紅光,狂躁地嘶吼,一口咬上我的肩膀。
可能哀莫大於心死,我也不知道怕。
衝著它沒有鱗片覆蓋的後頸惡狠狠地咬回去。
誰怕誰啊?大不了魚死網破。
異獸發出暴躁的怒吼,身體溢出紅色的光芒。
不知怎麼地,我的精神力突然瘋狂奔湧,匯聚成漩渦,像吸風機般自動吸納那些紅光。
精神力飛速暴漲,像被吹爆的氣球。
我痛得叫不出聲來。
最後在異獸的嘶鳴中,和它一起暈了過去。
從回憶中清醒,我倏地坐起,環顧四周。
異獸沒找到,倒是看到一個美少年。
準確來說,是個黑豹獸人。
他渾身光裸,雙眼緊閉,容貌精致。
肌膚是小麥色的,寬肩窄腰大長腿,介入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身形,充滿勃發的生命力,剛成年的樣子。
視線不由自主劃過毛茸茸的耳朵,停在軟乎乎的尾巴上。
毛色油光柔順,一看就很好 rua 的樣子。
我是個隱性毛絨控,平時一直努力克制著。
因為沈星白的耳朵尾巴從不願露出給我碰。
9
「想摸就摸。」黑色尾巴突地一甩,大咧咧地跳上我的手。
少年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睜開的眼眸如同森林般蒼翠,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連忙甩開,戒備後退。
「你是誰?」
他身上波動的精神力,還有尾巴上的金色暗紋,都顯示他就是那隻異獸。
從沒聽說過異獸能化形,除非他本來就是獸人。
少年茫然搖頭:「我不記得了。」
聽說獸類基因如果佔比過多,又天賦極高,精神力增長過快就會導致狂暴。
狂暴的獸人會完全獸化並且喪失理智。
他甚至還有鱗片和翅膀,是狂暴後又發生變異了嗎?
所以被遺棄在深淵?
「你是淨化者?」少年目露審視。
所謂淨化者,是與狂暴者相對應的存在。
他們可以吸納狂暴者過多的精神力轉為己用,就像硬幣的一體兩面。
但狂暴者不常有,淨化者更是罕見。
「我不知道。」
我也陷入茫然。
卻不由自主想起爺爺曾說過的話,他讓我不要妄自菲薄,說我遠比自己想象中強大,隻是缺少一個機緣。
「你是。」少年篤定點頭。
他垂眸掃了我一眼,突然扯過我胳膊,伸出湿紅的舌尖,舔舐我受傷的肩頭。
我怔了下,慌忙推開他。
「幹什麼?」
「給你治療。」
他眼神純淨,估計早忘了自己現在不是獸態。
「不用。」
看著我漲紅的臉,少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扒拉著黑發站起身,煩躁抱怨:「真麻煩。」
他一動,某個部位一閃而過。
我扭過頭,惱怒道:「你就不能找個東西遮下?」
少年臉頰通紅,快速撈起地上的外套,三五下綁在腰間。
再次唾棄:「人形真麻煩。」
那是我的衣服!
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10
沒一會,他又回來了,換了身衣服,手裡端著碗黑乎乎的東西,嘴裡還嚼著不知名的草藥。
「不用,我不疼。」我本能拒絕。
這點傷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麼,以前更重的傷都受過。
「怎麼會不疼?你一個女孩子,會留疤的。」
他不由分說按住我,把嚼爛的汁液和黑糊塗上我的傷口。
態度強硬,動作小心。
肩頭先是一陣刺痛,隨後是舒服的清涼。
我微微發怔。
不知怎麼地,腦海中閃過沈星白冷眼旁觀的臉。
以往我受傷,他都無動於衷,隻會讓我忍著讓我習慣。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身上這麼多疤?」
「行了,謝謝。」我匆匆拉好衣服。
少年凝視著我,鄭重地說:「你救了我,以後我會保護你。」
「不必。」
「你不信?我很強的。」
「不需要。」
「淨化者精神力很難提升,你需要我。」
「無所謂。」
放下沈星白後,我對精神力的提升也沒了執念。
少年一噎,有些氣急,潋滟的眼角泛著羞惱。
他撇開眼:「……反正、你看光了我,你要對我負責。」
???
這是被賴上了嗎?
「啪嗒」一聲,他手裡的碗滾落。
少年突然渾身顫抖,倒在我的懷裡。
聲音從齒縫中擠出:「姐姐,我的精神力狂暴了……」
我在深淵魔林住了下來。
一邊自己療傷,一邊幫澤風吸納疏導暴走的精神力。
澤風,是少年的名字。
這是他唯一想起的信息。
為了讓我住得舒適,澤風在石洞裡鋪上毛皮,插滿鮮花,還捉來發光的螢蟲。
我吃的是烤肉和脆甜的野果,喝的是純淨的山泉。
怕我無聊,他還安排五彩斑斓的翼鳥每天飛來給我跳舞。
我儼然過上山大王的生活。
澤風很忙,白天幾乎看不到他人影。
傍晚他就帶著傷回來,扮柔弱求安撫,次日又精神抖擻出去幹架。
我從不問他去幹什麼,隻問跳舞看膩了,能不能找隻圓滾滾的短毛小異獸給我撸。
他氣呼呼地瞪我,立即化出耳朵和尾巴,一股腦塞我手裡。
「有我還不夠嗎?誰能比我毛多短蓬手感好?你想摸,我隨時都可以。」
這話說得莫名讓人臉紅,我隻得作罷。
即使不去刻意感知,我也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在提升。
因為五感變得更加靈敏。
比如現在能清晰聽到遠處傳來的喊殺聲。
我知道沈星白在攻打深淵魔林。
——他在找我。
11
澤風藏著我,天天化成原形帶領異獸作戰。
他不說,我也假裝不知道。
隻是今天月上柳梢,澤風都沒回來。
我不放心,提著螢火蟲燈籠出去找他。
魔林路況復雜,我本就是個路痴,最後在隻小異獸的指引下,才找到山坳深處蜷成一團的澤風。
他渾身是血,連受傷殘破的翅膀都無力收回。
月光下那張精致絕倫的面容布滿潮紅,鴉色頭發早已汗湿,蒼翠眼眸水潤勾人。
嘴裡溢出的呻吟像是痛到極致,又像是蝕骨般難熬。
他發情了。
我剛反應過來。
澤風已經將我撲倒,手裡的燈籠被撞飛。
他像是沙漠旅者看到綠洲,不顧一切地壓住我,急切地親吻,混亂地啃舔,氣勢洶洶地奪取我嘴裡的每一分空氣。
「你清醒點,啊——」
我推不開他。
嘴唇被咬破,發出痛呼。
暴走中的澤風突然停住,劇烈喘息,緊盯著我的綠眸紅得要滴血。
他嘶吼著伸出利爪,猛然插入胸口的傷處。
血液噴濺,他痛得痙攣,擠出最後的清明猛地推開我。
「……走,別讓我……抓到。」
我連滾帶爬地衝出山坳。
身後傳來澤風似人似獸的痛苦吼叫。
我的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停住。
他精神力紊亂,又受了重傷,加上發情期得不到疏解,精神力會急速狂暴。
到最後,就算不死,也會徹底瘋了。
他已經被拋棄過一次,如同我一樣。
我不想他再被拋棄。
反正我現在也了無牽掛。
打定主意後,我轉身跑了回去。
澤風已經痛苦得在撕扯自己的翅膀。
看見我的一霎,傷痕累累的尾巴疾風般掃來,又硬生生蜷起。
「……誰讓你……回……」
他氣得眼睛猩紅,痛得話都說不完整。
我衝過去抱住他。
他的衣服早已破碎,遮不住的肌肉偾張,肌膚火熱滾燙。
我顫抖著捧住他忍耐克制的臉。
惡狠狠地說:「記住,這是治療,別讓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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