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子的婚禮上,老公的白月光替我接受新人敬茶。
聽他們喊她「媽」和「婆婆」。
「要不是你矯情,這麼大年紀還暈車,我們至於找許姨幫忙嗎?」
「你還不快謝謝人家!」
不僅如此,他們還倒打一耙。
我冷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敢這樣羞辱我?
如今沒了撫養權糾紛,我也到了能領養老金的年紀,身體還比老伴強健。
怎麼看都是他們更需要我一些。
於是,我連夜籤好離婚協議,帶上這輩子所有的積蓄。
六十歲出走!
1
下了出租車,我急匆匆趕往酒店。
剛準備進去,就被人攔住了。
「有請柬嗎?沒有請柬不能進去。」
我愣住了,沒聽說來參加自己兒子婚禮還需要請柬的啊。
我急忙解釋道:「我是今天的喜婆婆,新郎楊禮的媽媽,我得趕緊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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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那人嗤笑了一聲:「見過蹭席的,沒見過蹭婆婆的。」
這說的是什麼話。
我惱了,這人有病吧。
他接著隨手指向舞臺:「你要是喜婆婆,那臺上坐著的是誰?」
我抬眼望去,兩眼一黑。
我老公楊城竟然和一個女人親密地坐在舞臺上,正接受新人的敬茶。
更可怕的是,那個女人的容貌竟然有七八分像我。
聽見楊禮和兒媳婦齊聲喊「媽」,我差點暈了過去,大白天活見鬼了。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確保自己沒有在做夢。
我急步衝向前去,想當場質問老公和兒子。
卻被酒店保安攔住:「這裡有個來蹭飯的,快點轟出去。」
我被連人帶包趕出了酒店。
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卻連大門都沒進去,我氣得直發抖。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決定在這等他們。
兒媳是獨生子女,表示要先在他們老家辦一場婚禮。
路途遙遠,老公體諒我暈車讓我不要來參加婚禮了。
他和兒子在這邊就可以了。
我在家裡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兒子的婚禮不能缺席,還是趕了過來。
可沒想到竟然看到眼前這一幕。
終於等到婚禮結束,老公和兒子兒媳一家挨個送賓客離開。
直到看見在酒店外面的我,剛剛還滿面春風的楊城臉色突然就耷拉下來。
「你怎麼來了?」
竟然還有臉質問我。
我一巴掌拍到楊城臉上:「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她憑什麼代替我接受兒子兒媳的敬茶?」
滿腔的怒意達到頂峰。
楊城捂著臉,眼中卻透出輕蔑:「潑婦。」
兒子楊禮看他爸挨了打,連忙攔住我:「媽,你在幹什麼?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別沒事找事。」
我看向兒子:「你剛才喊誰媽?你媽我還活得好好的,還沒死呢。」
楊禮和他爸不僅長得像,就連脾氣性格都遺傳了九成九。
見我在氣頭上,楊禮緩和了一下語氣:「媽,這不是體諒你大病初愈不宜出遠門嗎?我和爸才商量著讓許姨代替你出席一下婚禮。」
許姨?
我在腦袋裡扒拉著幾十年的記憶,終於在角落裡拼湊出一個人影。
許平娟,楊城的初戀。
當年楊城沒有娶上許平娟,才和我相親結了婚。
可是我沒想到我們倆長得這麼像,合著這半輩子我竟然隻是個替身?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我撲向楊城,瘋了似的捶打著他:「好啊,你這個負心寡義的,一把年紀了還和初戀搞在一起。為了和許平娟圓夢,你竟然不讓我來參加兒子的婚禮。」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要遭天譴吶。」
楊城一把推開我:「紀春花,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滿嘴胡言亂語,真是無才無德。」
「就你這樣,怎麼能參加兒子的婚禮,兒媳這邊的親戚都是有臉的人,你來了能做什麼?隻會給兒子丟臉。」
「我和平娟什麼事都沒有,你別瞎想。人家純屬熱心腸幫忙。」
兒子也附和道:「是啊,媽,許姨不僅幫忙,還給了我一萬塊錢禮金呢。」
我心中一怔,原來這父子倆早就嫌棄我了。
2
我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耗盡半生心血,到了花甲之年,竟然被老公兒子棄之敝屣,還遭到這種羞辱。
一股氣突然就松了。
我連和他們爭執的心氣都沒有了,提起我的小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既然覺得我不上臺面,那以後也不要來找我。
坐在返程的動車上,前半生的畫面不斷閃現。
我和楊城是相親認識的。
剛見過兩次面,楊城便和我確定了關系。
楊城工作好,長相好,就是家境差一點。
不過我也半斤八兩,看見楊城真誠的態度,我答應了。
結婚後,我便把心思放到家裡。
侍奉公婆,照顧兒子,洗衣做飯,家裡家外全是我在操心。
如今兒子要成家了,我想著半輩子的付出總算有了成果,以後就可以安度晚年了。
可沒想到,我連參加兒子婚禮的資格都沒有,我為之忙碌半生的家卻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一絲苦澀的淚劃過嘴角。
我擦幹眼淚,自嘲地笑道:「紀春花,你強悍了一輩子,結果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回到家裡,我對著鏡子端詳。
一個樸實的小老太太,60 歲的年紀頭發已經花白了,身上的衣服半舊不新。
本就不直的脊背現在更駝了,常年的操勞讓我早早就得了腰肌勞損。
渾身是病,確實不如許平娟看起來年輕有氣質。
我洗了個熱水澡,卸下滿身的疲憊,才躺到床上。
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看著裡面 1000 萬的餘額,我輕輕出了一口氣。
還是錢好,永遠對我不離不棄。
這些年,我雖然一直當家庭主婦,但是對於寫作的熱愛從來沒有停下。
年輕時因為家庭條件不好,父母沒有供我繼續上學。
高中畢業我就開始工作掙錢,結婚後又忙著帶孩子做家務。
直到兒子上了大學,我才有了時間和精力重新開始寫作之路。
從一開始的撲街到現在的大佬,這條路我整整用了十年。
楊城是報社編輯,也算個文化人,整日裡舞文弄墨的。
我曾經向楊城請教過讀書和寫作,可他卻嫌棄道:「就你一個家庭婦女,知道什麼是文學創作嗎?」
後來我便不再問他,自己埋頭創作。
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的寫作天賦被激發了出來,寫的書持續火爆。
直到稿費突破千萬,我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成功了。
本來想等兒子婚禮結束,我就把錢給兒子。
畢竟我老了,要錢也沒有用了。
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我要為自己活一次。
留下一封離婚協議書,我便坐上了去雲南的飛機。
這個家我不要了。
3
大理的風景很好,我在洱海邊租了一個民宿。
每天可以迎著洱海的日光起床,這是我夢寐以求很久的事情。
以前我總求著楊城帶我來雲南玩,他總是找理由拒絕。
「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有空你還是去跳跳廣場舞吧。」
在楊城眼中,我這種家庭婦女就適合過著庸俗的生活,詩情畫意壓根跟我不沾邊。
沒幾天,楊城的電話打來:「你去哪裡了?回來家裡連口熱水都沒有。趕快回來。」
楊城還像以往對我發號施令,好像他是這個家的總指揮,我是他的小兵。
我冷哼一聲:「楊城,我出門了,以後也不準備回去了。」
「有什麼事情你就去找許平娟,她比我更適合你。」
「還有,記得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楊城不可置信:「一把年紀了你還在這玩離家出走,爭風吃醋的把戲,你幼不幼稚?」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沒過幾分鍾,兒子的電話也打來了。
「媽,你就算有氣,也不能放任爸不管啊。」
「他自己一個人連飯都不會做,你怎麼能這麼無情?」
我氣笑了,明明是他們眼裡心裡都沒有我,沒人伺候了,倒想起我了。
這對白眼狼父子,我算是看明白了。
好在大理的景色夠美,我沉浸在美景中,不想再去想這一對奇葩。
為了出門更方便,我買了一輛車子。
這輩子從來沒有感到這麼自由。
很多年前我就考了駕照,可是楊城說我不適合開車,萬一出事怎麼辦?
我還以為是擔心我,原來隻是嫌我不配開車。
我開著車開始了自駕遊,把大理周邊的景點都玩了個遍。
這些年積累的疲累和不甘統統被我拋在了腦後。
我把自己旅遊的拍成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紀姐,真瀟灑啊。兒子結婚了就是好,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羨慕,這地方真美,有空我也要去玩。」
看著朋友圈的點贊和評論,我才發覺現在的我才是一個真正的獨立的我。
可老公楊城給我評論:「在外面玩了這麼多天,還不回來,真是心野了。」
呵呵,我直接給他的評論刪了。
在大理我交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年輕人。
他們總是不厭其煩地教我很多新東西,沒有嫌棄我老,也沒有人覺得我跟不上時代。
每個人都是那麼松弛而隨性。
我決定定居在大理,或許在這裡開個民宿也不錯。
但是買房需要戶口本,我出來的急,沒有帶戶口本。
還得回家一趟。
4
一回到家,楊城就開始陰陽怪氣:「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有志氣永遠不回來了呢。」
我懟了回去:「我幹嘛回來,我走了給你和相好的騰地方。」
「反正你有了新老婆,兒子有了新媽。」
楊城把杯子一摔,怒吼道:「紀春花,你鬧夠了吧?就因為一件小事整整一個月沒有回家。」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把離婚協議書甩到他臉上:「正好我的忍耐是也是有限度的,趕緊籤字。」
楊城見我是真的要離婚,有些慌了,連忙把兒子叫回來。
兒子一進門,就嘟囔道:「媽,你在外面玩了一大圈,也該消氣了。離什麼婚,你跟爸都過半輩子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到現在為止,父子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道歉的話。
反而倒打一耙,覺得是我不肯低頭。
「就是因為過了半輩子,我才覺得後悔。既然你們父子倆覺得我拿不出手,不如大家都各過各的,省得看著膈應。」
我把戶口本收拾好,就準備離開。
楊城一把拽住我:「你拿戶口本幹什麼?」
「買房。」
「去哪買房?」他倆異口同聲。
「我要在大理買房。」
楊城警覺道:「紀春花,你不會被人騙了吧?」
楊禮也攔住我:「媽,你不會進入傳銷組織了吧,我現在就報警。」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倆。
「夠了,楊城,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考慮清楚聯系我。」
楊城看我的眼神變了,不再是鄙夷和不耐煩,帶著探究和好奇。
三天後,我沒有等來楊城,卻等來了許平娟。
茶館裡,許平娟身著旗袍,氣質典雅,一點也不像六七十歲的老太太。
倒茶洗茶晾茶,一番操作下來我眼花繚亂。
忙活完的許平娟才輕啟薄唇:「實在抱歉,沒想到因為這件事你竟然要和老楊離婚。」
老楊,聽聽多麼親熱的稱呼,我反倒像是個外人。
「都怨我,瞎提議,才惹出這麼多事。」
「老楊說你暈車來參加婚禮不方便,我想著咱倆長得像,便提議由我代替你出席婚禮。」
「倒惹得你不痛快了,都怨我。」
許平娟故意強調我和她長得像,是提醒我是她的替身。
我淺嘗了一口茶,便直接倒了。
「這茶味太重了,不太適合我。」
「我跟楊城離婚不正合你心意嗎?這樣你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做楊城的老婆,楊禮的媽。」
「不然一把年紀了還做個老三,不太符合你文化人的身份吧。」
許平娟沒想到我說話這麼直接,臉色漲得通紅。
良久,她站起來,走到我這邊給我敬茶。
我一甩手,茶杯從她手中掉落,許平娟「啊」的尖叫起來。
包間的門被打開,楊城走了進來,急忙捧起許平娟的手,擔心道:「阿娟,你沒事吧?」
這副心疼的神情是我從來沒有在楊城臉上見過的。
哪怕我當年生孩子大出血,楊城也隻是輕描淡寫「哪個女人生孩子不受罪。」
原來他不是天生冷漠,隻不過心疼的人不是我罷了。
「紀春花,你太過分了。阿娟隻不過是想向你賠禮道歉,你竟然毫無容人之心。」
雖然這茶我不喜歡,但是很合楊城的胃口。
許平娟卡著楊城來的點故意把水弄灑,這點小伎倆也就糊弄糊弄楊城。
「你別怪春花,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許平娟繼續表演著茶技。
看得我直惡心。
「楊城,是男人你就趕緊跟我離婚。」
楊城微愣了兩秒鍾,目光堅韌:「離就離,早就不想跟你過了。」
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一塊石頭落地了,我感覺渾身輕松。
5
兒子得知我倆要離婚的決定,表現得很悲痛。
自責地說都怨他考慮不周,才出現在這種局面。
我靜靜地看他表演。
明明我聽見他給兒媳婦打電話,歡呼鼓舞匯報道:
「媳婦,我爸和我媽終於要離婚了。」
「我真是受夠我媽了,沒文化還喜歡管闲事。」
「以後許姨跟爸爸結婚了,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許平娟出身於高幹家庭,家裡在官場商場頗有關系。
楊禮想著的是以後算是攀上權貴了。
他覺得我這個媽對他無用,便想換個有用的媽。
那我就成全他。
沒有帶一絲留念,我拿到離婚證便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大理,我便著手開民宿。
很快在當地朋友的幫助下,我的民宿「再起航」成功營業。
我也希望很多像我一樣生活不如意的人來到大理之後,能夠重新燃起生活的信心。
我將自己的人生經歷發在了網上,很快引發熱議。
詞條「六十大媽也敢獨自闖出一片天」上了熱搜。
網友紛紛感慨,人生原來不止有一種活法。
「那個老三也太惡心了吧,一把年紀了還不安分。」
「我的天啊,為了家庭付出了半輩子,結果現在拱手讓人令人唏噓。還好阿姨夠堅強。」
「什麼老公和兒子啊,都是白眼狼,以後阿姨獨自走花路。」
「自己兒子的婚禮都沒能參加,我就說養孩子不靠譜。」
……
雖然是化名,但是楊禮還是看出來帖子討論的是我們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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