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年前,我們一起吃飯,我甚至還悄悄問她,是不是最近胖了一點。
我完全可以確定,她和夏朗在一起時,就清楚自己介入了別人的愛情。
「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笑笑說。
說話間手指在下面悄悄給夏朗發了短信:「我在你學校門口的奶茶店。」
夏朗立刻回復:「我馬上出來。」
程雨菲低頭喝了一口我給她點的果汁,神色晦暗不明:「什麼忙?我可能幫不到你。」
「怎麼會呢,你跟他關系不錯,她博士同學我又隻認識你,你來幫我最合適不過。」
我盯著她,勾唇輕笑:「明天是夏朗的生日,我想跟他求婚,想請你幫我找理由把他帶到餐廳去。」
程雨菲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錯愕,又迅速消失。
她抬眼看著我,有些譏諷的笑笑,語氣陰陽:「可我聽說,你們已經……」
「分手了是麼?」我打斷他,毫不在意的笑笑:「前段時間我是耍了點小脾氣,跟他提了分手。」
說著我頓了頓,看著程雨菲明顯舒了一口氣,眉眼間輕松得意起來,我才接著道:
「可他啊,最近像瘋了一樣,天天纏著我身邊的朋友當說客,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還隔三差五的飛到我父母家下跪求和。」
「所有人都勸我別任性,要珍惜我們八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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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看在這些年他一直盡心盡力對我,連婚房都隻寫我一個人的名字,我還是主動給他個驚喜吧。」
程雨菲的臉上血色消失殆盡,神色復雜。
原來可悲的人不止我一個。
程雨菲明明已經是夏朗的妻子,還給他生了兒子。就因為她清楚自己在我面前始終是見不得人的第三者,便隻能忍氣吞聲,聽我講述她的老公是如何卑微挽回另一個女人。
她許久沒有說話。
我輕笑一聲,繼續若無其事的與她寒暄:「一直沒來得及問你,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孩,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她微微點頭,嘴角帶笑,眼裡卻全無笑意:「我已經結婚了。」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一見如故,有很多共同愛好和共同語言,剛認識沒多久就確定了戀愛關系。」
「遇到他我才知道,在愛情面前根本不存在先來後到,有的人苦守多年也不見得能得到真心,我老公見我第一次就說相見恨晚。」
「前段時間我生孩子,我還沒哭他就哭的不行,還說我是他唯一的軟肋,沒我不行……」
我聽著程雨菲訴說著他們的愛情,如果那個男主角不是我愛了八年的男人,我會感動到不行。
可此刻我隻覺得心如刀割。
原來在我們感情的縫隙裡,插了太多屬於別人的片段。
他的心早已遊離,他的愛情早就在我還傻傻計劃著未來時,分了一半給別人。
程雨菲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她的雙商自然會讓她清楚,說什麼會更狠厲的刺痛我。
我一直沒有出聲打斷,隻是在她陳述的間隙,含笑對她說恭喜。
她的眼神漸漸洋溢出勝利的喜悅,苦盡甘來,她大概想向世界宣告她成功了。
直到我看見夏朗急匆匆的趕來推門走進奶茶店。
我揚起笑臉招呼道:「夏朗,這邊!」
程雨菲瞳孔一震側頭望向門口。
四目相對。
程雨菲的眼神在看到夏朗驟然僵住的笑容時黯淡下去。
夏朗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我泰然自若的讓開我身邊的位置。
「過來坐到我身邊來啊!太久沒見到我,興奮的不會說話了麼?」
夏朗回過神,慢慢走過來,每一步都充滿了遊移和糾結。
到了桌邊,一面是滿面笑意的我,一面是神色悽楚的程雨菲。
他躊躇著,還是隻能任由我拉著他坐在我的身邊。
見他僵硬的坐下,我小鳥依人的倚在他肩上。
「夏朗,你不是不同意分手麼?那我們就和好吧,我爸媽說你說會一輩子愛我的,我戶口本都帶來了,明天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吧。」
夏朗緊閉嘴唇,默不作聲。
我嘲諷的笑:「怎麼?反悔了?」
「你找親朋好友還有我爸媽賭咒發誓非我不娶的時候想什麼呢?」
「你就不怕瞎話說多了,真的斷子絕孫麼?」
他啞口無言,起身抓起我的手,拽著我就要離開。
「舒悅,我們單獨聊聊。」
我嗤笑著甩開他的手:「程雨菲不是你的靈魂拍檔麼?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程雨菲剛才跟我說她老公和她在一起五年了,非常相愛,連孩子都生下來了,你跟她天天朝夕相處,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夏朗的喉嚨發出了輕微的顫動,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緊握著手中那杯未飲盡的果汁,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夏朗,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說會道麼?」
我猛地揚起手臂,杯中的果汁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盡數潑在夏朗的臉上和衣襟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冷白的臉龐沾染了黏膩的液體,額前幾縷碎發狼狽的垂下。
程雨菲趕緊抓起一邊的紙抽心疼的替他擦拭。
「舒悅,你既然都知道了還何必纏著夏朗不放?我和夏朗早就在一起了,那又怎麼樣?男未婚女未嫁,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真正愛的人結婚。」
「五年來一直離他最近的人是我,他早就厭棄你了,不過是怕你想不開才遲遲不說。」
「夠了!」程雨菲的辯駁被夏朗厲聲打斷。「你給我閉嘴!」
夏朗向來溫文爾雅,鮮少動怒,更何況是對程雨菲。
成串的淚珠瞬間撲簌簌從程雨菲眼裡滾落,她捂這嘴驚怒的看著夏朗。
「夏朗!你還是人麼?我沒名沒分跟了你五年,孩子都給你生了,我才是你老婆!」
程雨菲說完,捂臉哭泣著離開。
夏朗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垂下了肩膀。
「你都知道了。」
他用的陳述句,我也不需要回答。
看著他面如土色的頹廢樣子,我的眼睛依然酸脹起來。
「是我們去公證處那天麼?」
「悅悅,是我不好,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孩子我不得不和她領證。」
「我太害怕會失去你了,所以才一直拖著不敢告訴你。我和她聊過了,她不會打擾你的存在,我也保證不會讓那個孩子出現在你面前惹你不痛快。隻不過是一張結婚證,代表不了什麼,我發誓你才是我最愛的人。」
我簡直被他的大言不慚的邏輯引得要笑出來。
「不得不?夏朗你自己聽聽你的話可笑不可笑?」
「程雨菲是雌雄同體麼?你不碰她,她能自己懷孕麼?」
「你們搞在一起五年,你有多少次機會跟我坦白,你卻一定要用一個個漏洞百出的謊言把我置於最悲哀的處境。」
「夏朗,八年的時間不算短,我也想跟你好聚好散,是你不要。」
「麻煩你告訴我們認識的所有人,是你出軌了,承認你已經和程雨菲結婚還有了孩子。我是因為你的背叛才一定要分手。」
我的決絕讓他整個人明顯一顫,不可置信的望向我。
「舒悅?我們說好無論發生什麼都永遠不分開的,你都忘了麼?」
多可笑,是他一直沉溺在與別人的情愛中,背棄了和我的諾言,現在卻道貌岸然的指責我忘記誓言。
「你到底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和我分開呢?悅悅,我不明白!」
「除了你不再愛我,我想不出你放棄我們八年感情的道理!」
我漠然的看著夏朗的嘴一張一合,理直氣壯的吐出駭人聽聞的言論。
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從他和程雨菲的關系超越友情那一刻開始,我們的感情就再也回不來了,他也追不回來我了。
但是他根本不敢正視這個從一開始他心裡就明明白白的後果。
他拒絕接受一切事實,還想著要給我洗腦。
「你不是答應我,要陪我丁克和籤意定監護麼?我和程雨菲領證生孩子能影響你什麼?」
「影響到我什麼?我才是你談了八年的女朋友,你現在是想讓我做你們婚姻裡的第三者麼?」
「夏朗,這些天我反思了很久,究竟是什麼原因,我們的感情這五年來到底存在什麼問題。」
「可是最讓我無法接受的就是,沒有問題,也沒有原因。為什麼你要在一夕之間毀掉所有,難道就是因為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感情太順利太平靜,沒有波瀾,你厭倦我了麼?」
我其實不想哭,分手後我一直很冷靜,沒在他面前掉過一滴淚,也沒表現出任何軟弱不舍的情緒。
我一直認為自己的情緒控制的特別好,特別理智。
可直到現在我哭出聲音時才知道自己多介意這五年來自己最信任的人,身心的背叛。
「夏朗,我能理解你一時的忘形,我明白人性很脆弱,感情也不可能永遠保持純潔,但我真的無法忍受這漫長的五年時間,你已經開始新的感情,還準備一直吊著我不放。」
「你根本不配被我愛著。」
「我們分手吧,你澄清一切,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所有人,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我起身離開,夏朗追上來從後面抱住我。
眼淚流進我的頸窩。
「悅悅,別走,我還愛你。」
5
我已經不想要他的愛了。
夏朗沒有再聯系我,也沒有澄清道歉。
朋友們一直勸我復合。
父母要我別小題大做,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麼散了太可惜。
我不勝其擾,終於還是把程雨菲主頁裡曬得證件和日常截圖做成 PPT 發了出去。
並告訴所以人,我們已經分手,絕無可能。
至交親朋一片哗然。
認識他的所有人都覺得他懂分寸有責任感,如果不是鐵證如山,根本不敢相信他會出軌。
面對大家的安慰,我也隻是笑笑。
是我一直都太傻,太過於自信著八年的感情基礎,才會在一夜之間驚覺真相。
是我識人不清。
父母咽不下這口氣,想去找回公道。
我說何必自取其辱,我隻想從此以後與他再無瓜葛。
幾天後,夏朗的發小孫宇也來做說客。
「舒悅,這事兒是夏朗對不起你,可他現在真的很後悔,我作為兄弟看他這麼頹廢心裡也不好受,你看在八年感情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夏朗就是心太軟才一直優柔寡斷有了孩子,否則我了解他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會和她領證結婚的。你給他點時間,他會處理好所有事,離婚給你個說法的。」
孫宇是夏朗最好的兄弟。
他父親重病,是我回家求我爸舍下老臉,用自己的人脈找了專家,破例做的手術。
他家出不起彩禮,女方鬧著分手,是我拿出本來準備買車的錢,二話不說借給了他。
這些年來,他口口聲聲說我是他這輩子最感謝的人,他願意為我肝腦塗地。
我知道他是夏朗的朋友,不求他能在夏朗犯錯時勸他迷途知返。
可他明明知道真相,怎麼忍心和夏朗一起把我騙的團團轉。
「孫宇,夏朗和程雨菲的婚禮你是伴郎吧?」
他並不知道我早就看了夏朗的聊天記錄,聞言面紅耳赤的看著我,啞口無言。
「孫宇,我自問這些年我對你不比夏朗差。」
「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你怎麼能明知道夏朗和程雨菲廝混,還選擇和他一起把我當成傻子愚弄呢?」
「如果說夏朗隻是背叛了我,你讓我覺得自己活得非常失敗和難堪。」
孫宇無地自容,沉默很久才說道:「舒悅,對不起,這事兒是我不厚道。」
「但我沒有惡意,我也是希望你們好。我了解夏朗對你的感情,清楚他隻是短暫迷失,一定會改邪歸正的。他這段時間真的很痛苦,他是真的很愛你,我也是不想看著兄弟這麼難過,才厚著臉皮來求你的。」
「八年的感情,他都那麼痛了,你就真的舍得割舍麼?」
我看著他,輕笑出聲。
「孫宇,如果你的身體裡,有一枚惡性腫瘤的存在已經威脅到生命,你會因為它曾經是你身體裡的一部分,就不舍得切除它麼?你家曾經有癌症患者,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孫宇沉默半晌,低聲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起身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孫宇如實轉達了我態度的決絕,夏朗沒有再來騷擾我。
6
在這座城市的房子是我和夏朗共同出資購買的。
我把裡面他的東西全部打包寄到他們學校,又把房子委託中介賣掉。
把他那部分錢轉到他銀行卡裡後,我想我們大概就該徹底斷聯了。
隻是夏朗似乎還是不肯放棄,微信和電話都被我拉黑,他就申請了其他平臺的小號,不停的發私信挽回我。
我不堪其擾,隻能把所有賬號設置成陌生人免打擾模式。
研究生畢業那年,我覺得兩個人一起讀博,經濟壓力太大,於是毅然謝絕了導師的挽留,選擇直接進入社會找工作。
和夏朗分手後,我回學校看導師,順便散心。
導師舊事重提,說我是他帶過最有靈性的學生,希望我可以回來繼續深造。
我答應了導師,因為我發現,隻有在回到學校後,心才是最寧靜的。
申博成功後,同門師兄師姐們一起出來替我慶祝。
酒過三巡,師姐一邊刷手機,一邊欲言又止的皺眉看我。
「悅悅,夏朗他現在那個女的把你掛了,現在網上都在說你是小三,已經開始人肉你了。」
一桌子博士,飯也吃不香了,酒也喝不爽了,都各自掏出手機義憤填膺的要替我反黑。
我打開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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