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

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周賀白輕笑著，湊在我耳邊附和。

「確實很刺激。」

我偏頭，又正好撞上他的唇。

光影明滅的間隙，又快速撤離。

多巴胺和腎上腺素的雙重刺激下，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舔了舔唇，愣在當場。

直到燈光再次大亮。

周賀白俯身，邀請我一起去打臺球。

腳分明踩在地上，我卻覺得虛浮。

「腰再彎一些。」

他認真的給我指導動作。

手有意無意地搭在我的腰窩處。

表情認真地讓人看不出端倪。

可湊近我的時候，分明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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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這個動作也要試一試。」

我的手一歪，球打空了。

周賀白接過球杆，利索地一杆清。

周圍響起一陣歡呼。

周賀白的目光卻隻盯著我。

「我很準的。」

他衝我挑挑眉，把球杆扔給其他人。

痞痞的，又壞又帥。

10

我發燒了。

整個人從裡到外地熱。

20 度的空調也救不了我。

才喝了兩口冰可樂，又被周賀白奪了走。

「你生理期快到了。」

說罷，遞了一杯熱飲給我。

「喝這個。」

我執拗地盯著冰可樂。

「我要那個。」

「不行。」

周賀白言簡意赅，直接把我的那杯冰可樂喝了個見底。

「黛黛，我的給你。」

旁邊的男同學不太有眼力見，湊上來要把自己的那杯給我。

周賀白一記眼刀過去。

他託著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沒，沒喝過的。」

男同學被他看得不知所措。

我想走過去接過來，周賀白湊到我耳邊低語。

「除非你想肚子痛的時候，我給你揉。」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好在有眼尖的女生過來解圍。

「我們這邊遊戲馬上要開始了，黛黛一起玩兒？」

我如獲大赦一般加入。

坐下後，才發現他們玩的是真心話大冒險。

周賀白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

臉色不太好。

剛剛的男生也加了進來。

我記得他是我們班的，好像叫宋喻。

戴個眼鏡，平時斯斯文文的。

和周賀白比，就是兩個極端。

正愣神間，整蠱包已經塞進了我手裡。

下一秒爆炸。

「黛黛！來！」

「是大冒險哦！」

看見那一行字的時候，我感覺我人要炸了。

【摸自己的胸說：唉，太小了！】

當著周賀白的面，殺了我吧。

我自覺端起酒杯。

純白的，聞聞味道就很刺激。

「我替她。」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周圍響起一陣哄鬧。

周賀白動作更快一些，搶過杯子一飲而盡。

宋喻站到一半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下一輪爆在了周賀白那裡。

「又是大冒險！給異性朋友發消息說『我喜歡你』。」

剛有人吐槽說這個好簡單。

我的手機就響了。

在周賀白發完那句「我喜歡你」後。

好在是震動模式，我松了一口氣。

「不行，太簡單了，得增加難度！」

女生們開始起哄，「對對對，得給我們看看你發給了誰！」

周賀白把手機翻過來的時候，我嘴唇都咬得發白。

「臭寶，哇，好曖昧的稱呼！」

「這頭像有點眼熟诶？」

我斜了周賀白一眼，又火速轉移話題。

「快繼續吧。」

再深挖下去，她們很快就會想起了，那是我的頭像。

遊戲又進行了幾輪。

我再次不幸抽中一個真心話包。

【在座中，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的視線從周賀白身上掃過，不敢看他。

但點了點頭。

女生們又爆發出一陣尖叫。

周賀白這時突然換了座位，坐到了我的身旁。

剛剛的白酒應該很烈，他現在渾身散發著熱氣和酒意。

和著他原本的薄荷香氣，竟有些好聞。

11

遊戲結束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喝了不少酒。

而我的那份又都進了周賀白的胃裡。

酒氣漸漸淹過薄荷味，周賀白滾燙的指尖觸碰上了我。

迷離的眼神讓我確定，他醉了。

「哥，我叫個代駕。」

手機剛拿出來，又被他奪了去。

「那我去上個洗手間。」

剛要走，手腕被死死抓住。

「真的急！」

我指了指喝空的果汁杯，真不是裝的。

他這才肯放我走。

從洗手間出來，宋喻忽然迎了上來。

他喝了些酒，臉頰紅紅的。

但又好像壯了膽。

「黛黛，原來……你，你也喜歡我啊……」

「啊？」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懵。

「剛剛那個問題……」

我默認在場的男生裡有喜歡的人，而在場的男性就三個。

除了周賀白，另一個是第一次見面。

宋喻會誤會，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的，我說的不是你啦。」

我連連擺手。

宋喻的表情僵了一瞬，又伸手來拉我。

「黛黛，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

我閃身躲開。

他卻不依不饒。

「其實我也喜歡你的！」

「宋喻，你真的誤會了。」

被逼得急了，我推了他一把。

宋喻踉跄了兩步，低著頭，表情晦暗不明。

緊握的雙拳讓我隱隱不安。

「抱歉。」

我小跑兩步，試圖繞開他。

卻被他拉住胳膊，一下甩了回來。

宋喻雖然看著瘦，但整個人是高挑的，手臂上力道也著實不小。

「黛黛，所以你是故意玩弄我是嗎？」

他目光陰鸷，一步步逼近。

我覺得他好像有什麼大病。

「宋喻，你想什麼……」

帶著怒意的手掐上我的脖子。

都動手了，我也不跟他矯情。

直接一腳踹上他的命根子。

「你有病吧！都跟你說是誤會了！」

我還沒走出兩步，宋喻又從後面跑上來。

我一個閃身，回頭猛扇他一個耳光。

「還有完沒完了？！」

這一下直接讓他愣住了。

畢竟，跟我以往的淑女形象有出入。

見他還要上來，我做好了備戰姿勢。

「再來我讓你今天爬著出去！」

宋喻慫了。

我切了一聲，轉身卻正好撞上周賀白那雙有些陰鬱的眼睛。

頓時收了氣焰。

捂住手，嬌滴滴地說了聲，「哥，好疼。」

心裡卻暗罵，該死的宋喻，老娘的弱女形象要不保了！

好在周賀白喝大了，歪著身子倒進我懷裡。

明天起來，他應該就不記得了。

帶著周賀白離開的時候。

宋喻忽然有些不甘地在後面大吼：

「周慕黛，你該不會喜歡自己哥哥吧？」

我腳步一頓，握著周賀白的手緊了緊。

好像是……越來越喜歡了呢。

12

等代駕的間隙，周賀白趴在我的腿上。

爛醉如泥。

從小到大，周賀白都扮演著照顧我的哥哥形象。

像這樣不省人事的依靠我，還是頭一回。

我覺得有趣，拿出手機從各個角度記錄他的醜照。

某一個角度拍攝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齊腰長發，亮粉色細閃抹胸裙。

越看越像早上見到的齊淼。

她上了一輛白色賓利。

車型和車牌號，都有點眼熟。

我留心多拍了兩張照片。

和周賀白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

但家裡沒人。

保姆阿姨這兩天請假。

媽媽之前說要和閨蜜聚餐。

爸爸嘛，可能在加班。

這樣也好，免得我扛著周賀白的樣子被看見。

給他蓋好被子，我正要溜。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無比清醒的聲音。

「黛黛，過來。」

我被定在當場。

可能是夢話？

我繼續抬起腳，卻被從身後襲來的一隻手拉進懷裡。

滾燙的胸膛和氣息將我包裹。

「哥，你不是醉了嗎？」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閃過。

最後都淹沒在酥酥麻麻的悸動裡。

「裝的。」

「……」

我內心抓狂。

他知道我把他扛上扛下有多累嗎？

「什麼時候練的？」

他捏了一把我的肌肉，輕笑。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瞞著我不知道的。」

我被牢牢圈住，動彈不得。

才發現自己之前練的格鬥術，在周賀白這裡完全使不出來。

力量上太太太懸殊了。

「哥，沒有了，我保證。」

當然是假的。

我嘿嘿一笑，主動癱軟了身子，窩進他懷裡。

「哥，我喜歡你。」

「真心的。」

嗯，這個是真心的。

13

「賀白，你喝酒了嗎？」

房門被敲響，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周賀白眼疾手快地把我抱上床。

塞進了被窩。

得不到回應，媽媽敲了兩下門，就進來了。

我趴在周賀白胸口，大氣不敢出。

「睡了嗎？」

「媽，別開燈，晃眼。」

「這麼重的酒味，你喝了多少？」

媽媽的腳步近了，我緊緊抓著周賀白。

恨不能把自己貼進他的身體裡去。

「黛黛呢？好像不在房裡。」

「她今晚睡同學家了。」

媽媽好像並不打算走，又去打開了窗戶散味。

「這大熱天的，蓋這麼厚的被子？」

我心裡開始祈禱。

額上汗如雨下。

「媽，我要睡了。」

周賀白下了逐客令。

媽媽又叮囑了幾句，才關門出去。

可我這不爭氣的鼻子又一個沒忍住。

「啊秋～」

媽媽的手一頓。

「啊——啊秋～」

周賀白尖著嗓子，又裝著連打了幾個噴嚏。

可為難他了。

好在有驚無險。

被子掀開的時候，周賀白胸前都被我的汗浸湿了一大塊。

「這麼怕被發現？」

他竟然還有臉笑我。

「你不怕？」

我回懟他。

他搖搖頭，「不怕。」

14

因為剛剛的扯謊，我有屋也不能回。

周賀白非常大方地把床讓給我。

自己抱了床被子去睡沙發。

「哥，你是不是假的喜歡我？」

我趴在床上，勾著腿。

放出他之前發給我的那句語音。

「怎麼，想跟我發生點什麼？」

我咬著唇，不說話。

之前是猶豫的。

但現在嘛……突然挺想吃頓好的。

周賀白脫掉了那件沾滿我汗漬的 T 恤。

背對著我，腰線緊實。

我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看著應該……好活。

轉過身來，人魚線，八塊腹肌。

該有的都有。

再加一張惑眾的臉。

「試試？」

我朝他勾勾手。

周賀白抱起我，就把我丟進了淋浴間。

「那你別哭。」

聽了這話，我又慫了。

「哥，要不還是……改天吧。」

周賀白淺笑一聲，也沒強求。

放任我爬回床上。

哗啦啦的水聲響起。

我包藏禍心，又沒賊膽。

鬱悶地兜頭蒙上被子。

可被窩裡又都是周賀白的氣息。

真是要死了！

15

「你們仨昨晚是去做賊了嗎？」

餐桌上，我們頂著黑眼圈。

一個賽一個坐得板正，都為了證明自己心裡沒鬼。

周賀白我能理解，他八成跟我一樣。

憋了一夜。

但爸爸又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昨晚和張總喝多了，住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