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瞪了我一眼:「他言而無信,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若是雲妃那賤人真被封後,就是他裴易對我不起。」
我為她撲著特制的香粉,裝作無知的樣子說道:「可將來若是那位的兒子繼承大統,她還是會成為太後呀。」
裴璇想到了什麼,「啪」地甩了我一巴掌,起身怒罵道:「就憑她,也配?!」
我趕緊爬到她腳邊,磕頭道:「奴婢胡言亂語,請殿下恕罪。要是您有一個孩子就好了,那才是真正的天選之人。」
「對啊,若是我與聖上有個孩子,那才是血統最最純正的高貴之人。」
她的臉上彌漫起羞澀的笑意,卻又忽然散得精光。
「可是本宮用了許久玉容膏,我們裴家的血脈又本身極難有孕……」
我低著頭,難怪先皇和聖上都子嗣單薄。
那雲妃腹中這一胎更是金貴得狠了。
裴璇來回踱著腳步:「本宮需得想個法子,若是被雲妃那個賤人搶了先,待到日後,本宮堂堂長公主難道還要給那個賤人屈膝請安?」
我故意遺憾地長嘆一聲:「唉,若是聖上能日日與您在一起,哪愁沒有小皇子誕生呢?」
她愣了愣,眼中突地閃過決絕之色,許久才道:「煙絮,本宮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12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豢閣。
管事的點頭哈腰向我介紹著最新的「上品」。
那是新近招募進來的乳娘,長得清秀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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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在閣裡的種馬都已經蓄勢以待,就等殿下一聲令下制藥了。」
我捏緊了拳頭,卻笑道:「不知白媽媽怎樣了?」
管事的面露嫌棄之色:「她那個歲數哪裡還能有用,隻能送去給種馬們泄欲,隻是臉皮沒了實在嚇人,他們幾個甚是嫌棄。」
「殿下有令大家不得不聽,是以下了重手死命地玩,隻挨了兩次人就不中用了,已經扔去後山喂狗了。」
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暫時不用制藥,最近這些種子殿下都另有他用,從今天起都住到前院去吧。」
管事的不疑有他,趕緊應下。
我與那名「上品」乳娘目光微錯,幾不可察地交換了個眼神,便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自那一日起,裴璇日日與「種子」廝混。
她在我的刻意蠱惑和引導下,竟然想到了「借種」。
待腹中有了貨真價實的東西,再找機會與聖上春風一度,如此,這個孩子便成了這天下最尊貴的血脈。
但她到底是金枝玉葉,又顧及裴易臉面,哪裡敢隨意苟合?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的家奴最為靠譜。
我幹脆進言,叫她直接用豢閣裡的人。
那些男人曾經肆意地凌辱折磨阿姐,如今便也叫裴璇也嘗嘗被這些「種子」踐踏的滋味。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必定是要守住風聲的,這些人,最後一個都逃不了。
三個月後,裴璇在他們的日夜努力下終於有了身孕。
她欣喜若狂,然後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將這些人,連同豢閣的管事一並秘密處死。
想來好笑,就在之前,我甚至聽見有人迷之自信地以為可以成為裴璇的入幕之賓,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他們一個一個被拔掉舌頭、挖去眼睛、剁掉雙手,被封死進枯井裡的時候,我心中暢快不已。
傷害過阿姐的人,又除掉了一批。
現在,還剩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人了。
我笑著給裴璇用上精妙的香膏香粉,徹底掩蓋掉她身上的腥臭味,將她送到大相國寺。
這一次的面聖,是她苦心哀求了許久才求來的。
我自然希望,一切能如她所願。
13
裴璇歸來的時候,滿面春風。
我知道,她得到她想要的了。
兩個月後,她特意帶我進宮,她收買了一個太醫,準備告訴裴易她懷有身孕的好消息。
「本宮的血脈,那自然是比雲妃那個賤人的要高貴得多。」
臨行前,她得意地撫摸著肚子,志得意滿。
我俯首稱是。
隻是她進了聖上的宮殿,訴說了這個好消息後,得到的卻是裴易鐵青的臉。
「長姐慎言,你我是姐弟,若是你有了心儀之人,朕可以為你指婚。」
「可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姐弟!」
裴璇不懂,睜大了雙眼抗議道:「這可是我們倆的骨肉,你當真一點也不在意?」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不想選驸馬,就落了胎兒,你還是大周尊貴的長公主。」裴易聲音低沉陰冷。
裴璇太自信了,壓根沒有注意到對方嗓音裡壓抑的狠厲,更沒有發覺他雙眸中翻騰的怒火。
「果然自古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裴璇委屈地叩拜離去,卻並沒有回公主府,而是直直衝向了雲妃的寢宮。
「肯定是那個賤人狐媚,迷惑得聖上找不著北。」
她挑了挑眉毛:「天下第一美人是我,陪在聖上身邊的人也應該是我。」
她橫衝直撞,竟然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鞭,抽開其他宮人,追著雲妃就是猛抽。
我嚇傻了,第一時間攔在雲妃身前:「殿下,不可。」
「好啊,煙絮,你膽子也大了,竟然護著那個賤人。」
她高高舉起鞭子,用盡了全身力氣抽了過來。
我轉身一擋,後背衣衫破裂,周身火辣辣地疼。
「哼,自不量力!」
裴璇嗤笑一聲,繞過我,對著雲妃就是一鞭。
隻是這一鞭並未落下,裴易及時趕到了。
雲妃已嚇得小臉慘白,癱坐在地上。
「陛下,臣妾肚子好疼!」
她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雙眸蒙上水霧,一襲鵝黃色的宮裝更是襯得她柔弱可憐。
裴易心疼地將她擁在懷裡:「太醫,快宣太醫!」
裴璇的鞭子被侍衛搜走,此刻孤零零地被攔在他們一丈之外。
一個美人羸弱嬌媚讓人憐惜,一個卻是橫眉怒目令人生憎。
裴易看向長公主的眼中全是惱怒和怨恨。
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裴璇幾乎要崩潰。
就在這時候,雲妃皺了皺眉頭:「是什麼味道?」
宮殿內,不知為何突然散出一陣陣濃烈的惡臭,夾雜著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把目光聚集到裴璇身上。
意識到什麼,她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突然瘋了一樣地盯著我:「賤婢,你給本宮塗了什麼?」
我背上受了重重一鞭,鮮血淋漓,卻立馬跪下不斷磕頭,惶恐不已。
「殿下恕罪,奴婢已經用了最好的香粉遮掩了。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呀……」
嘻嘻,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畢竟,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呀。
遠遠的,縮在聖上懷裡的雲妃,跟我悄悄點頭示意。
裴璇,她終於要完了!
14
原來大相國寺的相會之後,裴易總是好心地命人呈上一碗溫補的熱湯。
裴璇每每得意聖上的貼心。
但她卻不知道,那湯裡有避子藥。
呵呵,裴易愛美,對於裴璇這樣的美人自然樂於享受。
隻是他們到底是姐弟,就算隻是名義上的,裴易也不會讓自己有一點醜聞出現的可能。
所以裴璇從一開始想以孕爭寵的路子就走錯了。
不過念在往日情分,裴易還是忍著怒火準備捏著鼻子放過這一件事。
不想裴璇蠻橫,竟然在他的後宮之中如入無人之地,還差點傷了他的皇兒,他怎麼能忍?
在得知雲妃差點小產之後,他大怒,以長公主差點傷了皇嗣為由令其去小相國寺帶發清修。
小相國寺不同於大相國寺,那可是皇家禁地,隻有犯了大罪但又罪不至死的皇親國戚才會被罰入內。
不同於普通幽禁,寺中清苦,還有做不完的苦修之行。
裴璇怒了:「你竟然這樣對我?若不是你當年說傾心於我,蠱惑本宮放棄皇太女之位,你哪有今日?」
「裴璇,你放肆!」
見她當眾再提當年往事,裴易氣急。
「朕不過是念在先皇對朕有恩,這才對你一再容忍,想不到你竟蹬鼻子上臉,還編出皇太女的謠言……
「呵呵,你瞧瞧你的模樣,身懷孽種,又臭不可聞,腐肉一攤,哪裡有長公主的模樣?」
雖然渾身臭不可聞,但裴璇仍然無法相信。
她美麗的臉龐因為憤怒和驚恐而扭曲不已,她大喊大叫,卻更令裴易厭惡,下令立刻將她強硬拖走。
而我因為救護雲妃有功,被其求了恩典饒了性命。
我自請去小相國寺繼續伺候長公主。
她身上的味道實在太過惡心。
如今,除了我,已經沒人願意靠近她十米之內。
見到了我,裴璇立刻衝了上來想要抽我,但手堪堪舉起一半卻又突然收回。
她抓住我的手,聲淚俱下地求我。
「煙絮,本宮知道你的本事,求求你,幫幫本宮。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遮掩這味道?」
「其實還是有的。」
她的眼中爆發出莫大的驚喜。
「快說,隻要本宮恢復往昔,以本宮的容貌和手段,裴易也關不住本宮的。屆時,本宮一定好好賞你……」
我攤了攤手:「可惜啊,殿下,四年前您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四年後又不思罪過,再次服用。」
「你什麼意思?」她瞳孔微縮,突然仔仔細細地盯著我。
不愧是深宮裡長大的人,雖然自負但也不蠢。
「是你,是你害得本宮如此是不是?」
15
到了這個時候,我自然也不再瞞她。
「不錯,你日日使用的玉容粉和玉容膏,的確可以錦上添花、精益求精。
「可是凡事怎麼會隻有好上加好?若是跟相克的東西混在一起,也能無限放大其劣勢。」
我頓了頓,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比如人乳的腥氣,又比如紫河車的血肉之味。
「原本隻要慢慢戒斷,加上特殊香粉遮掩,也許有朝一日您還能自欺欺人。
「所以你千不該萬不該,碰了血腥之物,還一連吃了那麼多。」
在她驚愕的眼神中,我緩緩說出她未來的下場。
「骨血入脈,永難祛除。這些腐臭的血腥氣不僅會伴隨你的餘生,還將由內而外一步步侵蝕你的血肉。」
想到那個場景,我越發笑得開心。
「您會一直美貌下去,哪怕五髒六腑都爛透了,這張皮也會鮮活如初。」
「可惜啊……」我咋舌搖頭,「空有一副美人皮,再漂亮又有誰願意欣賞呢?」
她的雙眼布滿血絲,大吼著要來抓我的臉。
我卻閃身一避,故意掩住鼻子嫌棄道:「更何況,您這一身味道,是個人都不願意近身呢。」
裴璇被我刺激得整個人暴怒不已。
她再次衝了過來,我卻瞅準時機掏出一盒香粉吹在她面前。
她雙眼瞬間湧上了迷茫。
我湊到她耳邊,惡魔一般地低語道:「也許,再有一副上品的紫河車就可以救你了呢?」
她的眼中浮現出狂喜,順著我的話點頭道:「不錯,本宮當年憑一副上品百病皆消, 如今再尋到一副就可以了。」
「可是哪裡有那樣的上品呢?」
她狂躁地走來走去。
許久後,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嘿嘿, 有了,這裡有。」
她咧嘴一笑,流下一縷涎液。
裴璇, 徹底瘋了。
幾日後,她自己撕開下體扯出一攤血肉生生咽了下去。
等我叫人過來時,她雙手捧著臉傻笑著,滿嘴全是血泡泡。
「本宮才是天下最美的人!」
16
裴璇瘋了, 裴易終究有些不忍。
聽說他想放了長公主回府, 再給她派個太醫好好醫治。
「哦?那就你來吧。」
「-不」大理寺少卿向來公正,當即帶人前往公主府。
經過指認, 果真發現了埋屍的諸多枯井,還挑破了「豢閣」裡慘絕人寰的惡跡。
事實擺在眼前, 這下,裴易也沒有理由赦免長公主, 隻得立即下旨剝奪其封號貶為庶人。
裴璇越發地腥臭難聞, 隻有我還日日前去看她。
眾人都說我是個忠僕。
嘻嘻,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著什麼。
我給裴璇日日悉心地用著玉容粉和玉容膏, 讓她徹底在這腐臭中腌入味。
最後,在雲妃產子被封為皇後的那一天, 宮裡終於派來了太醫。
「皇後娘娘仁慈,不願昔日的長公主一直渾渾噩噩,這是院正親自配的醒神丸,食之可治癔症。」
我謝恩, 接過給裴璇喂下。
哈哈,還是雲姐姐想得妙。
畢竟瘋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這樣也太便宜裴璇了!
就讓她清醒地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慢慢地看著自己日日枯萎腐爛,變成一張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美人皮吧。
是的, 其實我和雲姐姐,還有指認裴璇的乳娘全都是舊識。
我們都是阿姐籌建善堂撿來的孤兒。
原本, 我們都會循著阿姐給我們謀劃的路子, 各自有著不一樣的美好人生。
但這一切都被裴璇毀了。
於是,我賣身進府接近裴璇, 雲姐姐救護先皇後母親獲取信任,繼而展露色藝被送入宮。
最開始給裴璇用的金風玉露頭油便是我已近身伺候的信號。
再後來,我一步步獲得裴璇的信任,便可直接用香囊傳訊。
我們裡應外合, 終於一步步為阿姐報了仇。
我將裴璇鎖在四面都是銅鏡的小屋內, 日日聽著她的慘叫聲,隻覺無比痛快。
有了皇後撐腰,今後,我可以慢慢地折磨裴璇。
我洗去滿手的血汙, 面向陽光揚起唇角。
不急,今日紅顏明日枯,長公主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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