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佳成突然就春心蕩漾。

他一時間仿佛來了勇氣，竟然直起了身，轉起了臂膀。

「阿成好帥！」

「阿成好棒！」

直到哈裡拉著 150 kg 的槓鈴往他面前一摔，他徹底傻了眼。

「來啊，我看看你怎麼硬拉 150 kg。」

網紅姐妹拿起手機開始拍視頻：

「今天這一期，帶大家看看我們俱樂部的新人帥哥，據說能硬拉 150 kg。」

現場直播，大家起哄，氣氛到達頂點。

韓佳成還做了幾個拉伸深蹲。

然後隻見他提著一口氣，握住槓鈴，整個人抖得像受驚的雞。

時間持續了好久。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阿成的臉像個猴屁股似的！」

全場終於繃不住了，開始雷鳴一樣地爆笑。

韓佳成徹底泄了氣。

身上的汗瞬間湿透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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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裡笑得彎了腰。

隨後哈裡單臂扛起了韓佳成，全場拍手叫好。

哈裡說：「來，我教教你練力量！」

韓佳成的臉漲紅得都快發紫了。

網紅姐妹大聲道：「什麼『西街第一裸男』？阿成是『西街第一裸男』？」

大家震驚的同時，全場開始搜「西街第一裸男」。

哈裡笑著把韓佳成扔進健身場地，開始往韓佳成身上掛槓鈴片。

「你想硬拉 150 kg，那先掛 50 kg 剛剛好。」

韓佳成聳著肩膀，被掛住時居然直接倒地。

我馬上過去扶住他。

「阿成，沒事吧？哈裡，你有些過分了！」

哈裡哭笑不得：「我過分？」

這時候突然有人爆笑：「韓佳成西街裸浴視頻！」

韓佳成一直都沒抬起頭來。

聽到這句話，直接衝出了門去。

我追了出去，他卻指著我說：「陳雪言，你搞什麼東西？！」

後面的大家都追出來看。

我還沒演夠，於是強行溫柔道：「阿成，你別生氣，我請你吃飯，你消消氣。」

韓佳成沒好氣地摔了車門，上了我的車。

我隻好和後面的大家擺擺手。

其中一個姐妹還提醒我：「小心些，他看起來會打人。」

我微聲道：「放心，今晚還有他好看。」

13

入夜，我請韓佳成去吃火鍋。

他出了大洋相，一直回避我的眼睛。

而我一直安慰他。看見他暗暗地瞟了我很多次。

過了一會兒，他故意喝醉，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坐到我旁邊，對我上下其手。

又親又摟。

我一把擰住他的胳膊，他突然就清醒了。

「疼，疼，疼……」

我隻是想測試一下他到底喝沒喝醉。

見他清醒，我提議：「阿成，我們玩一個遊戲，誰喝醉了，就任另一個人擺布，好不好？」

韓佳成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讓我生理不適。

他爽快地答應了我。

還指著我的鼻尖說：「你等著，今晚有你好看。」

他根本不知道，總是在他面前柔弱謙卑的我，其實千杯不醉。

我和他一杯接一杯地碰，一杯接一杯地喝。

在他話都說得不利索了的時候，依然嘴硬：「小雪……雪……你是不是……死了……不是……醉了？你看我……我想吐……不是，我一點事兒沒有……」

他猛地起身吐進了鍋裡，然後就倒地不起。

我踹了他幾腳，他絲毫沒有動靜。

隻有嘴裡吐著含糊不清的話。

這下，他可真是任我擺布了。

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14

我把韓佳成帶上車，開到了破舊的城中村的小巷子裡。

這裡沒有攝像頭，甚至沒有什麼燈光。

周圍的居民幾乎都睡了。

我把韓佳成帶下車，他還在說：「你還沒醉嗎？再喝點兒！」

我一腳把他踹到昏厥。

見他倒地不起，連眼睛都睜不開。

我對著這攤爛肉一頓拳打腳踢。

韓佳成一陣一陣地叫著：「小雪，救我……救我……」

別提我打得多爽了。

直到他叫不出來，渾身淤青，我才停了手。

但是他昏昏沉沉的時候，又嗶嗶了一句：「小雪，我要弄了你……」

我決定讓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我扒了他的衣服，讓他在人家的巷子裡一絲不掛。

然後從車裡拿出一小罐噴漆，噴了他的重點部位。

活脫脫的人體彩繪。

完事兒之後，我拿出了手機，給他拍了視頻，在關鍵部位打了碼。

然後注冊了一個短視頻的小號，發了出去。

配文：【夜遇變態。】

然後我拿著他的衣服上了車，把他赤條條地丟在那個巷子裡。

路過垃圾車的時候，我把他的衣服扔了進去。

大功告成。

15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

室友們紛紛在偷笑。

我問她們在笑什麼。

她們讓我快看鏈接。

我點開室友分享的鏈接，赫然看到我拍攝的裸男變態被點了百萬贊。

評論下的網友早已經認出了他：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西街第一裸男』嗎？】

【能不能開除他啊？跟他一個學校太丟人了。】

【他昨天在健身房被羞辱，不會心理扭曲了吧？】

【這人被警察找到了，現在被帶到派出所去了。】

室友說：「小雪，快看這個，還有這個。」

我打開室友發來的最新鏈接，看到那場直播被剪成各種短視頻，加上「西街第一裸男」標籤，buff 疊滿，已經大面積出圈。

「窩囊廢！」

「死變態啊這是。」

我笑得前仰後合，終於深深地出了一口惡氣。

我想知道韓佳成現在的狀況，於是給他發了消息，假裝什麼還都不知道的樣子：

【阿成，你怎麼樣？】

他回了：【滾！】

我假裝像從前那樣好脾氣：【阿成，對不起。

【你昨晚喝得太醉了，非要下車去衛生間，然後就一去不回。

【我還報了警。

【直到現在警察都沒給我打電話，我才聯系你，不知道你醒了沒有。】

也許是見我這樣說，韓佳成也收斂了許多。

他說：

【我昨晚在衛生間被人打了，現在全身是傷。】

我在心裡偷笑，但還是問他：【要不要我過去看看你啊？】

他卻說：【不要了，我現在起不來床。

【過幾天吧。】

我笑到崩潰。

過了一周，韓佳成都沒有來上課。

我以為他沒臉上學，以後不用見他了。

可這天，警方卻突然通知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我們查到了監控，你的車開進那條韓佳成睡著的巷子裡，過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16

接到電話之後，我沒有搪塞的理由。

我去火鍋店拷貝了當時韓佳成一直對我上下其手的視頻，去了警局。

在問詢室裡，我看到了憤怒的韓佳成。

他像隻憤怒的公雞，坐在冷板凳上炸著毛，盯著我進去。

我在他面前的電腦桌前坐下之後，明顯感覺到韓佳成想把我生吞活剝了的怨氣。

警方問了我的姓名身份，然後把他們取證的視頻給我看。

韓佳成看完兩段我的車子在小巷子裡出入的視頻之後，在我身後猛然站起來，指著我說：

「她行兇毆打，當街猥褻，把她拘留通報，通知學校，開除學籍……」

而我非常淡定地坐在那裡：「你們也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不是嗎？」

我晃了晃手裡拷貝到的火鍋店錄像的優盤：「我可是有他猥褻我的證據。」

韓佳成伸手想奪，被我躲過去。

他竟然目露兇光，朝我抡起了拳頭！

沒等警方拉住他，我就飛起一腳，把他踹到三米開外。

「警察叔叔，您都看見了，我是正當防衛！」

韓佳成被警方扣住了，動彈不得，無能狂怒。

我朝他晃了晃我手裡的優盤，交到了警方手裡。

韓佳成還在叫囂：「都是她自願的！是她自願的！」

警察叔叔沒有理會韓佳成的發瘋，接過了我的優盤，打開了電腦。

畫面開始放映。

錄像裡，韓佳成暈暈忽忽地靠在了我的旁邊，伸手去摸索我的大腿，親吻我的耳朵，不顧我排斥和躲閃的雙臂，緊緊地環抱住我，上下其手……

我反抗得非常明顯，卻似乎還是無濟於事。

畫面隻有不到一分鍾就戛然而止。

我告訴警察叔叔：「這是昨晚在沸羊羊火鍋店發生的事情，你們可以去店裡調取整個視頻。我的排斥已經很明顯了，韓佳成還一直不斷對我性騷擾，請問我現在報警還來得及嗎？」

韓佳成還在喃喃：「那是她自願的……」

警察叔叔卻說：「自不自願我們還是看得出來的，等我們去調監控。」

我說：「韓佳成，我一次一次地給你讓步，你卻一次一次得寸進尺，如果我把這段視頻拿到教務處，拿到網上，以現在的輿論……」

韓佳成馬上能屈能伸地打斷我：「小雪，我錯了，我們和解吧。我不報警了，我向你道歉。」

他竟然哭了。

在我面前抱頭痛哭。

我知道，警方如果拿到全部的火鍋店視頻，也沒那麼容易將韓佳成定論為性騷擾。

到時候我和他隻能是兩敗俱傷。

我隻好假裝心軟，對警察叔叔說：「警察叔叔，如果他撤銷報警，我也撤銷吧。我們都還是學生，不想互相傷害。」

警察叔叔也算松了一口氣。

對我們批評教育十分鍾，放我們離開了派出所。

離開的時候，韓佳成卻暗戳戳地跟著我。

他跟我到車庫，對我說：「小雪，你送我吧，我們聊聊，正式和解。」

我本想拒絕，他卻直接上了我的車。

他坐到副駕就開始哭，我也沒辦法。

17

一時心軟，我沒把他趕下車。

韓佳成說要和我和解，卻一路都沒有說話。

直到經過大學城外面的那片寂靜的桃林，韓佳成突然開口：

「我們過去散散心吧。」

我看了看外面，荒無人煙。

我沒有安全感。

我停了車，讓他下去：「你自己去吧，我還得回學校，下午還有課。」

韓佳成前後望了望，好像確定了周圍沒有人。

他直接上手拉住了我，將我從副駕的門拉了出去。

我被劃破了衣服，大吼道：「韓佳成，你瘋了？你敢做出格的事，真的會被學校開除！」

他想把我拖進小樹林，我卻死命地反抗。

韓佳成一副冷血狠戾的樣子說：「我現在還怕被學校開除嗎？我已經沒臉見人了！

「我有今天這個境地，全都拜你所賜！

「陳雪言，我今天必須讓你嘗嘗被全世界看裸照的滋味！」

他拽著我扭打進了小樹林，一直想要扒開我的衣服。

我僅僅健身了四個月，甩掉了將近六十斤的體重，力量隻能和他稍稍對抗。

我根本無法完全打得過這樣一個成年男性。

於是我抓住機會，跑掉了。

我的外套和鞋子在和韓佳成撕扯的時候已經掉了，我來不及管。

我穿著被拽掉幾個扣子的襯衣，被撕爛褲腿的褲子，光著腳，散著頭發跑進了車裡。

我就知道，不該對這樣一個人渣心軟。

我急忙發動了車子。

在韓佳成打開車門的前一秒踩了油門衝了出去。

18

我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教務處。

韓佳成，這個人渣，我早該送你滾蛋！

下午兩點，我到了教務處樓下，剛剛好是上班的時間。

我直接推了教務處的門進去，老師們看到我的樣子就傻了眼。

我在進門的前一秒還聽到裡面的人在討論：

「這個韓佳成呀……」

我看到導員也在，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老師，我差點兒被強暴！」

我想起剛剛在小樹林裡的事，害怕得顫抖。

給教務處主任和導員一五一十地講起了經過。

甚至想起了行車記錄儀：「行車記錄儀肯定拍到了，肯定有，老師，我要不要報警……我也不想給他留下案底，可是我害怕……」

導員撫著我的後腦，安慰我說：「別怕，報警吧，老師給你撐腰。」

我在老師們的指導下報了警，警方卻一直沒有找到韓佳成。

19

晚上，我們下課回了宿舍。

室友卻突然大叫：「你們快看學校的論壇。」

我打開手機，點進了學校的論壇，看到了超級火熱的一個帖子：

【肥豬女友瘦身歸來，對我日夜苦追】

我第一直覺，就知道這是韓佳成的賬號。

我點進去，看到了他發布的大量我和他的聊天對話。

還帶有他的逐張分析，最後落錘敲定：

【肥婆陳雪言報復我。】

底下全是校友們的吃瓜討論：

【渣男賤女，沒一個好東西。】

【你如果不想睡她，她怎麼報復你？】

【總不能是女生逼他的吧？沒有擔當。】

……

大家的一言一語對已經惡名滿天的韓佳成造成不了絲毫的影響，卻隻能把我拖下水。

白天的時候我報了警，韓佳成卻躲了起來。

他現在是打算魚死網破了？

室友問我：「小雪，你打算怎麼辦啊？是不是有點兒玩大了？」

「不是，人渣就該這麼治。他不咬鉤，也不會走到今天。」

韓佳成，當初我幫你隱瞞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今天該是見光的時候了。

我在帖子下面提了一嘴：

【這個韓佳成做了三年的貧困生啊，但他腳下的那雙鞋就七千多吧！】

我把班裡每年的貧困生名單發出來，把其他人的名字打了碼，發了出去。

韓佳成原來是生活委員，恰好管貧困生申報。

他的吃穿用度和家境，不僅算不得貧困，甚至加上我的「補貼」，他不要太好過。

不知道誰發現了我的帖子, 給我頂到了熱一。

尤其是錯失貧困生名額的同學，在帖子下面義憤填膺。

我繼續發帖:【韓佳成那個公關部門, 不是經常衣著光鮮地去談判嗎？他的衣服都價值不菲，比其他人高好幾個檔次，他又恰好管賬, 不會是貪汙了公關費吧？】

【@韓佳成，公開一下活動賬單。】

【@韓佳成，為什麼每次都不對我們公開費用明細？是時候公開一下了。】

……

他怎麼可能會公開呢。

他以前還會做假賬公開賬單，現在他已經把錢全部都拿去理財了。

室友看到這些, 說起來：「我們當初做的實驗, 通過他申請參賽, 他甚至在我們的研究小組裡加上了他自己的名字，為此他加上了八分綜合分。」

她說到這些，同樣去開了帖。

同學們發現韓佳成越扒越有，苦於他的惡行的人紛紛拿出了重錘。

最後我在我的最熱的帖子下面號召：【大家收集證據, 明天一起向教務處舉報。】

韓佳成似乎發現他越發無法控制事情的走向，灰溜溜地刪了帖。

20

第二天一早, 教務處堆滿了人。

除了我們班的同學，還有韓佳成公關部的人。

我進了門, 大家都安靜了。

他們都相信我能拿出重磅大錘。

我沒令大家失望。

「我知道韓佳成的理財信息。寒假之前, 他買了七萬七千塊的理財產品。」

公關部的部長說：「我們今年的結餘就是七萬七千一百六十九塊。」

如此, 韓佳成拿不出錢，徹底不能翻身了。

公關部的錢, 都是同學們辛苦辦活動、身體力行到處和企業談判拉來的投資。

上午十一點，韓佳成迎來了全校通報。

21

午飯時間, 我和室友去吃食堂。

大家刷著短視頻吃瓜，韓佳成已經臭得人盡皆知。

但是一個室友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們看。」

她把視頻轉到了我們群裡。

我看到了韓佳成的賬號，和我以前的樣子。

那時候的陳雪言，謙卑怯懦。

經常因為韓佳成的「垂憐」而暗自開心。

但是在外人眼中, 她肥胖自卑，不惹人愛。

韓佳成的賬號寫著：【幸好這個肥婆當年的 QQ 空間沒刪，不能我一個人惡心。】

他發了很多很多條，每一條都帶著羞辱式的調侃。

他已經瘋了。

好在評論區裡清醒的人是大多數，有人說他惡心，有人說我踢飛渣男, 又美又颯。

我放下手機，專心吃飯。

室友開導我：「小雪, 都過去了, 你別放在心上。」

【韓佳成，你什麼意思？】

「但當」我無所謂地說：「沒關系的, 我不在乎了，那就是過去的我，這也造就了現在的我。我越來越好了，這事打擊不了我。」

我心平氣和, 終於感覺自己徹底從過去的陰霾裡走了出來。

而韓佳成, 被學校開除處分，公開通報。

他注銷了所有平臺的賬號，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裡。

我也把他刪除幹淨。

我繼續健身運動，讀書學習。

當我越來越好, 身邊的求愛者也越來越多。

但是我知道，更好的自己，隻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