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輕的小護士還罵得起勁呢,突然被打擾還有些不滿:
「師傅,你不是家裡突然有事回去了嘛,還回來幹什麼,幹脆今晚我就替你值班了,你下周還我個就行了。」
「這可不行,該誰管就得誰管。」
護士長的呼吸吃重了幾分,她不由分說將小護士推了出去,「好了好了,你趕緊回家吧,早點休息。」
「哦。」
小護士不悅地撇了撇嘴。
臨出門時,她突然鬼使神差地轉了下頭。
正好和極度絕望不甘的我對上眼神。
「這人……」她明顯嚇了一跳。
想要追問卻立刻被護士長堵住。
「你怎麼這麼重的好奇心呢?我就讓你替了我十分鍾你就在這呆上癮了是麼?再這樣直接滾蛋回家好了,我看你也不需要這份工作了!」
女人的聲音實在太過嚴厲,眼角眉梢皆是狠意。
「我錯了我錯了,師傅你別生氣,我這就走。」
小護士趕緊雙手合十道歉,一溜煙跑了出去。
……
隨著病房門被重重關閉,我再次墮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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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也明顯看出了我的意圖,她嘆了口氣,走過來,將我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我哭著看她,插著管子的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對不起。」她用口型說:「你很可憐,但我沒辦法,我老公是陳氏集團公司的,一家人都指望他養家糊口呢,他的工作不能丟。」
女人彎腰為我塞了塞被子。
她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很自然地伸手為我揩掉眼淚。
「你別怕。」
她手下的動作沒有停,眼神也散漫地落在別處。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嚇人:「會有人來救你的。」
11.
這個夜晚,我都在心髒劇烈跳動中度過。
偶爾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夢中也全是爸爸。
第二天一大早,那個小護士興衝衝拎著早餐進來了。
「師傅,來,您吃,我給您打掃下衛生,感謝您這段時間的培養!」
「算你有良心。」護士長白了她一眼,坐到我床尾開始吃。
小護士嘿嘿笑著,拿著個拖把拖地拖得無比起勁。
「師傅,你說我啥時候才能順利度過實習期啊,現在一個月一千八的工資真的不夠花啊,我真是後悔當年沒好好念書了,真希望以後也能像您一樣成功……」
小護士絮絮叨叨地說著,突然走到我床邊,將一團紙在我面前展開。
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K 神的女兒?!】
我眼睛幾乎要瞪裂了,拼命地眨眼。
她後仰著深吸一口氣,迅速將紙團收進袖子。
這一刻,她的臉上呈現出了無比繽紛的色彩,激動、震驚、興奮……
但這個聰明的女孩偽裝得很好,她很快離開病床去另一邊拖地。
隻是肩膀繃得更緊了,耳朵也紅得厲害。
「好了好了,這地拖得夠幹淨了,你趕緊走吧。」
護士長不耐煩地喚退了她,「少往我這跑,真是看你越來越煩人了。」
「好的師傅!」
女孩樂不可支地答應下來,忙拎著拖把跑走了。
這出戲從頭到尾盡收於我的眼底,我很快想明白了來龍去脈。
這個護士長怕是知道隨著陳氏集團的沒落,自己老公的薪資也要不保了。
所以她利用了自己最了解的徒弟,借此機會賣我一個人情。
但我依舊很感謝她。
我終於可以見到爸爸了。
可我沒想到,小護士前腳剛走,陳菲菲就走進了病房。
她染了頭發,耳朵上打滿了耳釘,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不可一世了。
「我不是說,這間病房,任何其餘人都不能進來麼?怎麼,你是以為我陳氏不行了?不過是少了條背主忘恩的狗,離了那個人還會有新的人加入。」
她帶著美瞳的眼睛從護士長身上轉到我身上,裡面閃著瘆人的光。
她突然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林洛洛,剛才那個女生給你看的紙條上寫的字是什麼?告訴我!」
我用力閉上眼睛,陳菲菲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都忘了,你的舌頭被我穿透了,你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沒關系,她馬上就回來了。」
小護士很快被兩個強壯的男人拎著扔了進來。
我的心髒驀地一沉。
小護士見狀不對直接裝暈了過去,我也緊咬牙關不肯睜開眼睛。
陳菲菲故意拔掉了我手上插的輸水管,拿針一下又一下地刺我。
「真沒意思,和死人一樣。」
她玩夠了,不屑地淬了一口,叉著腰離開了病房。
待她走後,小護士慢慢睜開眼睛,用氣聲對我說:
「你別怕,昨晚我就給你爸留言了,他肯定能找到你的。」
12.
爸爸帶著眾多保鏢和警察衝進來的這個下午,我被囚禁在地獄的身體終於見到了曙光。
大門被踹開的那一剎,整個醫院都充斥著我爸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他通紅著眼想要將我緊緊抱進懷裡,卻見我滿身的紗布哆嗦著不敢放手。
病房外已經擠滿了記者,大家瘋狂地舉起相機記錄這一切。
我的爸爸擋在我面前,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看他的樣子像山一般,給我無盡的愛和保護。
「洛洛,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找到你的時間太晚了,是爸爸沒用。」
他顫聲說,就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鼻涕眼淚流了出來。
我從來沒見過,那個生意場上叱咤風雲運籌帷幄的 K 神,會有這樣狼狽和脆弱的一面。
「你放心,你的公道,爸爸今天就全替你討回來。」
……
當我爸帶著我踹開陳家的別墅門時,距離我被他找到也不過幾小時的時間。
我被人抬在擔架上闖進門,我爸貼心地指揮人將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陳菲菲和她爸原本都還在二樓,聽到動靜跑下樓來時,家裡的東西都被砸爛了。
在來的路上我得知,陳氏集團已經以飛快的速度破產了。
整個業內都團結起來對抗它,一些小企業也紛紛加入了討伐它的陣營。
現在誰罵陳氏,誰就是正義的一方。
我被栽贓、霸凌、囚禁的事情經過記者曝光,現在網上更是鋪天蓋地的對陳氏集團的痛罵。
大批花圈和刀片正在趕來的路上。
陳父下樓梯的時候差點沒站穩,但他還是強擠出笑容走了過來。
「哎喲,老林啊。你這是幹什麼,咱們兄弟一場你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外人不清楚狀況,咱們自家兄弟,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當大人的沒必要參與吧。」
他訕笑著說:
「況且我已經教訓過菲菲了,還給洛洛請人醫治,之所以瞞著你也隻是怕你擔心,你說你也是,鬧得這麼難看幹什麼,一點過去情分都不顧了,你忘了當年可是我……」
然而陳父後面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因為我爸已經提著拳頭衝了過去,一口一個畜生狠狠將拳頭砸在了他臉上。
我爸常年健身,每天清晨騎幾個小時的山地摩託車,而陳父沉迷於酒色場,身子虛虧,二人對戰,勝負顯而易見。
陳父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他哀嚎著求饒,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在一旁的陳菲菲原本無比不甘地瞪著我,還試圖用眼神將我嚇退。
現在她也急了,她撲上來就要打我爸:
「你和你女兒都是賤人!你憑什麼打我爸,你倆就是我家的一條狗,你女兒這個表子也是自作自受,活該!就是她該死!」
我爸聽著這些話青筋暴突。
他一腳將陳父踹飛,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緊接著,我爸轉過身,將陳菲菲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這一刻,我很確信我爸是真的想擰斷她的喉嚨。
陳菲菲眼球都快暴凸了,她張大了嘴巴,分外恐懼地掙扎著。
我爸最終還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將陳菲菲用力摔在地上。
「陳菲菲, 你還是人麼?」
我爸顫抖著問她, 連呼吸都在抖:「你居然就敢做出這種事,洛洛她有哪點對不起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心狠手辣?」
陳菲菲狼狽地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氣,但她還是強硬地抬頭道:
「你們父女原本就是我們家的下人, 主人打不聽話的下人還不是天經地義?
「我沒錯,要怪就怪你女兒不肯好好當一條狗!而且,我爸已經給我開具了精神病證明, 你別想讓我受到任何懲罰!」
陳菲菲獰笑了起來。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爸身邊的助理, 拿著一張精神病院住院手續走到了她面前。
上面的患者一欄裡赫然寫著「陳菲菲」幾個大字。
「我今天來,就沒打算用正當的手段送你接受懲罰。」
我爸摘下濺了幾滴血漬的眼鏡,用衣角細細地擦拭。
可沒想到,我的隱忍退讓卻換來了她的變本加厲。
「《受」「為了洛洛, 我什麼事都可以做出來。」
他餘光掃向暈倒在一旁的陳父, 嘴角慢慢滲出一抹冷笑。
「好好看看你父親吧, 這就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了。」13.
陳父因非法行賄和囚禁被捕入獄, 結合他過去所犯的罪一件件被人抖落出來,數罪並罰, 他恐怕餘生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而陳菲菲,被關進了深山的精神病院裡。
在那裡, 有比她更喪心病狂的病人做室友。
幻想症愛磨刀的小女孩,超雄無法控制自己的男生,年過四旬因精神疾病而娶不到老婆的老光棍, 有嚴重被害妄想症的壯漢……
陳菲菲不僅白日裡要經受各種恐怖的折磨, 夜晚也不能休息,要經受電擊治療。
聽人說,她在短短的一周時間內就暴瘦了二十斤,頭皮都被撕咬掉了,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她很快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精神病。
而裡面的醫生會給她強行注射藥劑讓她間歇性恢復清醒,清醒期間,她還要再經歷一遍可怕的噩夢。
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讓她去死, 而是讓她清醒地輪回在無限的痛苦中。
曾經在網上制造我的謠言和肆意轉發渲染的人也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我爸以我的名義成立了一個愛心基金會。
護士長的老公升職加薪,那個小護士拿到我爸給的巨額感謝費後果斷選擇辭職, 遊山玩水去了。
得知這些的時候我爸已經給我辦理了休學。
他請來最好的醫生和私教為我全程陪護, 放下很多工作專心陪伴我, 還笨手笨腳地學會了做菜。
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也一天天好起來。
我是不幸的, 卻也是幸運的。
我有足夠強大的爸爸能為我討回公道,給我最好的醫治和擁抱新生活的條件。
可全國的校園每天都有無數校園霸凌的情況在上演。
更多被霸凌的小孩沒有強有力的後盾,他們被迫捂嘴, 許多人因此終身生活在黑暗裡。
其中有些人從小缺乏父母的陪伴和呵護,有些父母投訴無門,無法為自己的孩子討回公道。
肉體的折磨, 精神的摧殘, 肆意興起的謠言, 於一個還在成長、手足無措的學生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
這是值得全社會共同關注並長期關注的問題。
善惡昭彰,作惡者終有報。
受害者不應沉浸在過去的陰影中, 應該相信,正義必定不會缺席,充滿鮮花和燦爛的明天終會到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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