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該換藥該轉院該申請腎源都是急事兒!哪有時間跟他們逼逼賴賴?
可有個人的嘴炮輸出比我更早。
許平一把拔掉針頭,站起來拎起輸液袋就砸到了許衡的身上:
「許衡你放什麼狗屁?!」
「我要死了!你跟我談公平!」
「你們全家,就給我花十萬塊錢,不肯給我多花一分?」
「你逼許矩算什麼本事?」
「她為什麼要配型?她憑什麼要配型?」
「咱們家不是已經有一個跟我配上的嗎?」
「你別以為你們瞞得好!你一撅腚老娘就知道你拉的什麼稀!」
「你自詡公平,你說你爸媽沒有本事逼著許矩幫扶你!」
「你講公平是吧?怎麼輪到你,你就不講血脈親情了?你怎麼就眼睜睜看著我去死?」
12
其實,許平才是我們三個人裡看得最清的一個。
有人說,家裡的老二,上面有大的,下面有小的,往往是最敏感的一個。
我看向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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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把旁邊的輸液架往爸媽身上扔去——
「幹什麼幹什麼?」醫生護士紛紛趕了過來,見許平情緒激動,就把她往床上按,「你們幹嗎的?來刺激病人的?出去出去!」
護士把我們往門外趕。
「爸媽!你們說啊!輪到你們親兒子,你們怎麼不讓他捐腎了?」
「你這個時候怎麼不講公平了?寧願找一個許矩讓她來配型,也要拖上三個月,不讓你們早就配型成功的親兒子試一試?」
「這就是公平嗎?」
「你們騙了我二十四年的公平!」
「你們哄我這個哄我那個!」
「可你們的心裡還是你們的兒子!你們騙得我好苦!」
許平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爸爸咳嗽了一聲:「許矩,現在有空的話,我們直接去查一查。」
「還查什麼?」我問我爸,「不是查到了嗎?讓許衡去捐腎啊。」
「他不一樣,他是個男人。」
「哦?」我問,「男人?捐一個腎是耽誤他抽煙喝酒還是打遊戲?」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媽說,「隻是,你不用重體力勞動,如果可以的話,你捐腎是最好的。」
「媽媽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過得差不多。」
因為每個人都要過得差不多,所以一開始圖我的錢,現在就要圖我的腎是不是?
「我不可能捐的。」醫院病房樓大門外,我正色和我媽媽說,「許平可以等腎源,也可以選擇讓許衡捐腎。」
「至於我,我自己的錢你們拿不走,我的腎也一樣。」
「你怎麼這麼自私?」許衡滿臉怒氣。
「我自私?」我「啪」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無私你去捐啊!我給你臉了跟我大呼小叫的?」
「媽,咱們做個假設啊。」我問我媽,「我鐵定了心不捐,萬一許平等不到腎源,我又願意給許平出捐腎的錢,你們決定怎麼辦?」
「畢竟,咱們有錢出錢,有腎出腎,也算是一種公平。」
13
二舅到的時候,我們還在醫院門口對峙。
其他親戚都沒有過來。
畢竟,他們也知道我家最近發生的糊塗事。
盡管我跟他們說讓他們來醫院分錢,我爸媽要跟他們配平,他們也沒有過來摻和。
但我二舅不一樣,我二舅欠了百萬賭債。
所以,他屁顛屁顛地過來了,因為我跟他說,我爸媽的存款百萬。
而且他們一向崇尚配平,讓我們姐弟之間互相拉一把。
我能拉一把弟弟妹妹,同樣是血緣至親,我爸媽憑什麼不能拉一把二舅?
二舅上來就賣了我。
「姐,姐夫。」他激動到滿臉通紅,「許矩說你們手頭有百來萬,能幫幫我?」
「哎呀,還聽說你們忙著給許平找腎源?」
「找我啊!我是許平的親舅舅,說不定我能配上呢!」
我媽瞬間就恨恨地看向了我的方向。
「看我做什麼?」我問他們,「來配平啊。」
「公平要以身作則。」
「我和弟弟妹妹是親姐弟,媽你和二舅就不是親姐弟了?」
「現在就跟我二舅配平唄,我二舅過得多不容易!」
「不隻是我二舅。」
「咱們中華兒女還一家親呢。」
「咱們也來配平配平。」
「放心,許平的病我管了,明天我就把你們的存款扒拉扒拉捐獻災區。」
「而你們……你們負責去找找全國比較富的家庭,劫富濟貧。」
我爸氣得心髒病都要發作了!
他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我:「你這個白眼狼!死丫頭!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扔馬桶裡,淹死你!」
我看著他的樣子隻想笑。
我不怕把他氣出好歹來。
畢竟我們就在醫院門口呢。
可下一秒,我忽然聽到了馬達的轟鳴聲——
我下意識地把兩個老人往旁邊一推,自己也往旁邊躲去。
「砰——」
我的那輛車,直直地撞在了醫院的牆上。
我想起來了。
今天過來的時候是許衡開的車,車鑰匙還在他的手裡。
14
許衡的腦子受了傷。
醫院收治了他,也報了警。
我爸媽圍在我身邊讓我想辦法:「你跟警察澄清是誤會啊!你去好好說!」
「沒辦法。」我坐在許平的床頭,給她剝橘子,「已經報了警,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不得不說,許衡在家裡待傻了。
待到神志不清,又蠢又毒。
剛剛警察問他犯罪經過,他被一嚇,全盤交代了:
「我妹妹急需配型,但她卻鐵石心腸!」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是救人心急!我想著到時候她的腎能用,我爸也能給我籤諒解書。」
他說他是從網上看到的這種操作方式。
恐怕不僅如此。
我沒有丈夫,沒有其他親人、
我的錢財,我的房子,還不都落在他手裡?
我知道他恨我,我也知道他心態失衡,但是我不知道他竟然失衡至此。
「他怎麼那麼傻?」我爸落了淚。
我不知道他是在哭許衡居然真的敢開車撞我,還是在哭許衡傻傻地把什麼都交代了。
「許衡這算不算……」我媽顫著聲音,「他算不算殺人未遂啊?」
我沒有關心他們。
我爸上前來就想扇我巴掌:「你這惹禍精……」
「你扇我啊。」我說,「許衡進去,就算改造完出來,找個工作都不容易。」
「你扇我一下,你試試我有多少辦法不給你們養老。」
我從來沒有逼著許衡做這些事。
怎麼他開車撞我,我沒有被他撞死, 反倒成了惹禍精了?
15
許衡出院後秒進看守所。
爸媽忙前忙後給他找律師,跑關系, 花費又何止十萬?
許平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閉眼緩和了好一會兒。
「怎麼?」我問她,「覺得我冷血?」
她苦笑著搖搖頭。
爸媽已經一個多月都沒有見人影了。
「那就別亂想。」我說, 「二舅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能做手術。」
二舅和許平配上了型。
他興奮地找到爸媽,表示他自願捐贈,但希望爸媽能給他一點療養費, 還有他以後生活的錢。
我逼著爸媽掏出了六十萬。
「你要是不掏我也有辦法。」我說, 「我讓律師追加起訴許衡, 我那輛車子價格不低,我身為受害者也有權提起訴訟。」
「到時候,許衡判的可不止這麼點。」
而爸媽掏出六十萬的代價是,我籤了諒解書。
「你不擔心許衡恨你?」許平問我。
「公訴案, 這諒解書隻具有參考意義。我就算籤了,也不會影響多少的。」
再說了, 都進去了,三年五年又有什麼區別呢?
許衡一直覺得不公平。
他覺得他一個男的和我們女的比不公平, 他覺得我一個姐姐不照顧他不公平。
現在他進去了, 裡面都是男的, 還有很多前輩照顧。
想必他一定能懂公平的意義。
而我爸媽,在許衡進去之後, 也停止了跑動。
他們像是瞬間沒有了積極生活的意義。
也不再拖著不退休了,也不再在家族群宣揚他們的「公平」教育了。
因為他們「公平」教育出了一個罪犯, 一個冷血無情的叛逆女。
許平出院之後就和我爸媽疏遠了。
她算了算住院的錢,打了一張借條:「我無論怎麼都會還清你。」
後來,我感覺我爸媽對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恨意了。
不知道是他們逐漸老去,開始害怕, 還是他們終於悔悟。
我曾經接到了兩個陌生的電話。
開口時,傳來的是他們的聲音,他們說自己錯了,他們在那頭問我,這件事情,是不是一輩子都過不去?
對, 我掛了電話。
這件事,一輩子都過不去。
16
我從來不敢把我的實際工資告訴我爸媽。
「【這」可他們忘了,所謂的公平, 並不是絕對的。
更何況,公平隻是外衣,他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公平。
我爸媽最後沒有活成他們想要的幸福樣子。
沒有我們承歡膝下, 其樂融融。
倒是活成了他們想讓我們活的樣子。
二舅纏上了他們, 闲著沒事兒就去看他們,哎喲哎喲捂著腰,要在他們家吃飯,說最近累著了, 跟他們要錢,買些營養品。
永遠接濟兄弟,不能自己幸福。
這不就是他們想要讓我們活成的樣子?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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