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著走著。
謝慈突然停了下來。
他拐了個彎,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讓我藏起來。
「念念,你在這裡乖乖等我一下。」
我看著謝慈離開的背影,掀開了謝慈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朝著一個方向離開了。
結果剛出了拐角,我就被人套了麻袋。
一隻大掌捂住了我的嘴巴。
然後我被人扛著跑了。
重見光明的時候,眼前多了幾個人影。
「餘念……」是孟南簫的聲音。
他看著我,嘴巴微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而程淵在旁邊嗤笑了一聲,眼神肉眼可見的變得危險了起來:「原來小跟班是個女孩子啊。」
祁煙景匆匆來遲,他一眼就看到了穿女裝的我一愣,眼裡很快閃過一抹了然:「怪不得……」
四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氣氛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孟南簫突然跳腳,他咬牙切齒:「怪不得謝慈那個老東西會把餘念安排在我們這裡,原來藏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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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很敬畏謝慈的,現在謝老師都不喊了,直接叫老東西。
祁煙景上前一步,皺著眉說:「我們得趕快走,謝慈那邊拖延不了多久,他很快就會察覺到問題趕回來找人的。」
程淵贊同地點了點頭。
孟南簫聞言,就想要上手把我抱起來。
被程淵給攔住了。
「你幹什麼?」
孟南簫理不直氣也壯:「我抱小念念走得更快一點。」
程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著我,話卻是對一旁的祁煙景說的。
「祁煙景,你來抱她。」
其實我很想說,我隻是換了一個女裝,不是腿變殘了。
但很顯然,眼前的三個男的聽不進去我說的話,完全把我當成了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
體育館的門突然開了。
謝慈從外面走進來,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停在我的身上。
「我看誰敢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26
謝慈一出現。
程淵和孟南簫第一時間擋在了我和祁煙景的身前。
祁煙景抱緊了我,渾身進入警戒狀態。
程淵低聲說了一句:「你帶人先走。」
孟南簫補充了一句:「把人保護好!」
祁煙景咬牙,抱著我扭頭朝另一個出口跑。
身後傳來打鬥的聲音,我抓緊了祁煙景胸前的衣服。
「別怕。」
祁煙景感受到了我的顫抖,抿唇抱緊了我,擋住了我的視線。
「祁煙景,你去幫幫他們吧。」
祁煙景低頭凝視了一瞬。
讓我有一種被他看穿的感覺,手心濡湿。
他最終還是把我放了下來,答應了我,叮囑道:「好好藏好。」
我點了點頭。
看著他跑開的身影。
對不起了,祁煙景。
我故意讓程淵他們察覺到我的異常,就是為了讓他們和謝慈對上。
不管他們之間誰輸誰贏,對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不遠處打鬥的聲音依舊激烈。
我朝著提前規劃好的路線走去。
這條路線是我特地從程淵那裡打探到的,沿著後山走,翻過一道圍牆,就可以離開學校。
隻要孟南簫他們拖住謝慈,我就能沿著這條路,逃出生天。
後頸突然傳來一抹刺痛。
視線很快模糊了起來。
在我即將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有人接住了我。
我聽見如同惡魔低喃的聲音:
「念念,你逃不掉的。」
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27
再睜眼。
我已經被換到了別的地方。
我不動聲色地躺在床上觀察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嗎……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我閉上了眼睛。
「小念念還沒有醒來嗎?」
是孟南簫的聲音。
我的眼睫微顫,努力調整呼吸不讓他們發覺異常。
房間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一個微涼的手背探了探我的額頭。
祁煙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人沒事,應該是藥效還沒過。」
孟南簫不滿地哼哼:「程淵,你幹嘛站那不說話?」
程淵咬碎了嘴裡的棒棒糖,撇了他一眼:「找茬呢?」
「你有本事去把謝慈那個老狐狸給幹掉啊。」
孟南簫被噎住了,憤憤不平地錘了一下牆:「要不是因為小念念在他手裡,我肯定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在一旁沉默很久的祁煙景再次出聲,聲音有些低沉:「目前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謝慈拿我們沒辦法,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視線一一掃過三個人不同程度被掛彩的臉,我冷冷開口:「你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小念念,你終於醒了!」
孟南簫聽見我的聲音,激動地就要朝我撲過來。
被我冷冷的一個眼神釘在了原地。
我看著他們再問了一遍:「你們達成了什麼共識?」
我冷笑著:「四個人共享我嗎?」
「餘念——」坐在我旁邊的祁煙景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像是在思考怎麼和我解釋。
程淵也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了,他站直了身體,直視著我:「小跟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隻是我們對謝慈的權宜之計。」
「滾!你們都給我滾!」
我氣得渾身發抖,完全聽不進他們說的話,抄起枕頭直接扔到了程淵身上。
28
自從醒來以後,我就通過絕食來抗議。
一天過去,我硬是一滴水一粒米都沒有進。
孟南簫在旁邊急得跳腳,恨不得扒開我的嘴巴把飯給喂進去。
祁煙景和程淵的氣壓也變得低了,黑著臉把門摔得「砰砰」響。
最終還是謝慈出現,強硬地喂了我一碗粥。
隻是剛被喂進去多少,我下一秒就吐出來了多少。
謝慈被弄得一片狼藉,也是氣紅了眼,掐住了我的下巴:「念念,你以為你絕食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我有很多種方式讓你屈服,你盡管試試。」
我被謝慈狠厲的語氣嚇得不輕。
我早就知道,絕食這一招很可能對謝慈沒有用,還很可能會激怒他。
孟南簫、祁煙景和程淵他們三個人年輕,也心軟。
但是謝慈不一樣。
他看著我,伸出手擦掉了我眼角溢出的淚水,輕嘆一聲,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謝慈。
「念念,不要惹我生氣好嗎?」
29
在謝慈的注視下,我逼自己喝了兩碗粥。
謝慈剛想要欣慰地笑。
我「哇」的一聲就把剛剛吃進去的又全部吐出來了。
這次是真的想吃都吃不進了。
謝慈臉色鐵青,按了內線電話,讓家庭醫生上來給我打瓶葡萄糖,怕我這麼久沒進食低血糖。
謝慈走了以後。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天晚上,沒有人再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面。
早上六點多,天還沒有完全亮透。
我被門把轉動的聲音吵醒了。
一睜眼,就看見了孟南簫鬼鬼祟祟溜進來的身影。
孟南簫發現我醒了的時候,動作僵硬一瞬,然後關上了門。
在看到我手背上因為輸液變得黑紫的皮膚,孟南簫心疼地直皺眉。
他剛想說什麼,門把又被人擰動了。
孟南簫匆匆地給了我一個手勢:「噓!」
然後就躲進衣櫃裡了。
孟南簫前腳剛關上衣櫃門,程淵後腳就進來了。
他看見我醒著,挑了挑眉,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巧克力塞到我手裡,然後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準備一下,我帶你走。」
我的眼裡劃過一抹詫異。
剛想說話。
偏偏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程淵的眼裡閃過一絲戾氣,他卷起衣袖就要朝門口走。
我及時拉住了他,對他做了一個口型,讓他先躲一躲。
程淵滿臉寫著不情願,唇抿得死死的,最終還是朝著衣櫃的方向走了進去。
我剛松一口氣,就想起來還在衣櫃裡面躲著的孟南簫,想要阻止程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但我也無暇顧及了。
因為外面的人好像沒耐心了,擰開門進來了。
「祁煙景,是你。」
我和程淵剛剛都下意識地以為外面的人是謝慈。
我腦袋開始疼起來。
怎麼這三個人約好了似的,扎堆往我房間裡擠。
程淵看著剛想說話,視線落在我手裡的巧克力上,頓住了。
視線環顧一周後,祁煙景出聲:「程淵剛才來過了吧。」
還沒等我回答。
他就繼續說道:「程淵來了的話,孟南簫應該也忍不住,應該也來了吧。」
我倒吸了一口氣:「你怎麼知道的?」
祁煙景淺笑:「不難猜。」
「我們四個人內部本來就不團結,隻不過是因為你,才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這時候,藏在櫃子裡的孟南簫和程淵都出來了。
30
三個人一合計。
發現都是來救我走的。
把各自的計劃說了以後。
一致覺得分成三組,孟南簫帶著我上天臺走直升機離開,祁煙景和程淵來迷惑謝慈。
可是上了天臺才知道。
謝慈一早就算好了,布下了天羅地網。
我站在直升機艙門前。
強大的氣流卷起我的頭發和衣服。
孟南簫擋在我面前,攔住了謝慈。
謝慈看著我,淺色的瞳孔裡無悲無喜:
「念念,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你現在轉身上飛機,我絕不攔你,但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逃得了這一次,那下一次,下下次怎麼辦?還有人會救你嗎?」
「第二個選擇,你留下來,我把我會的東西全部交給你,你學會自保的能力, 再也不用受人威脅。」
孟南簫攥緊了拳頭, 回頭讓我趕緊走:「小念念, 別聽他的。」
我看著謝慈臉上勢在必得的笑, 痛恨極了他這副萬事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可腳卻像生了根一樣,邁不出去。
謝慈的第二個選擇, 對一個常年經受病弱的人來說, 誘惑太大了。
我也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不再受別人的威脅嗎?
直升機飛走了。
而我留在了原地。
「謝慈, 你向我保證。」
男人笑著朝我點了點頭,眼角露出細碎的笑紋:「我向你保證。」
31
我留了下來。
開始了魔鬼訓練。
謝慈真的和他說的一樣,把他身上的本領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
孟南簫、祁煙景和程淵也留了下來。
孟南簫每天早上帶著我體能訓練。
程淵則負責我的教我近身格鬥。
祁煙景把管理事務的那一套方法全部傳授給了我。
陽光帥氣的籃球隊長、高冷的學生會會長、不羈霸道的校霸。
「(有」在學完了所有的事情,有了自保的能力以後。
謝慈遵守了承諾, 放我離開。
孟南簫紅了眼眶, 我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一米八五的大高個聲音哽咽:「小念念, 沒有我在, 你可要照顧好你自己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
站在旁邊的程淵叼著棒棒糖看著我,朝我伸出了手:「小跟班,抱一個吧。」
而到祁煙景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赅:「好好保重。」
我看著眼前四個外形出色的男人, 抿了抿唇,扭頭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星期後,我辦理了留學手續, 飛往了歐洲。
我過上了前二十年從未有過的正常人的生活。
一個人吃飯,上課,買菜,但不會再有人在背後跟著我,窺視著我,覬覦著我。
甚至有一次,我在街上走著, 被一個黑人搶了錢包。
我直接追了上去,把人給撂倒了,拿回了錢包,還贏得了路人的喝彩。
謝慈說的確實沒錯。
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滋味確實很美妙。
我主宰著我自己。
因為學校在歐洲的一個小鎮上,流動人口不多, 常年都是陰雨天, 時間在這裡好像被拉得格外漫長。
來到歐洲的第三年,我修完了學位, 順利地拿到了畢業證。
準備開始進行畢業旅行的那一天。
我在拐角的街頭遇到了熟悉的身影。
程淵踩著一隻黑色的靴子, 在水池旁邊喂著鴿子,嘴裡依舊叼著一個棒棒糖。
孟南簫手裡抱著一個巨型法棍,東張西望地,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
祁煙景從旁邊賣明信片的小店裡面走了出來, 頭發長了很多,黑發雪膚,依舊一副高冷冰山校草的模樣。
這一次,我沒有躲閃也沒有退讓。
我笑著喊出了他們的名字, 朝他們一步步走去。
有些東西,我看遍了世界以後,才更加覺得彌足珍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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