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微她平時被我寵壞了,做出這等事實在抱歉。」他指腹反復摩挲著酒杯杯沿,慢條斯理地同我解釋道,「事情實在惡劣,所以我思忖著一定要親自向蘇小姐你道歉,不料這幾天你都不在。」
雖然他說話一本正經讓我渾身不自在,但不影響他是個好爸爸。
本來釋懷的我這一刻突然被嫉妒包圍。嫉妒孟微微有一個好出身可以揮霍,也嫉妒她有個事事為她考慮的爸爸。
不像我……
但轉念一想,我嫉妒孟微微這些,她還嫉妒陸宿是我男朋友呢。瞬間就好受很多。
我擺了擺手說,「沒事兒,幹我們這行的這事兒常發生,我已經習慣了。」我本意是事情過了就過了,不要再多做計較又牽扯出不必要的麻煩。
「經常……發生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那雙眼睛裡好像有類似於疼惜的情緒。
我直接避開了他的目光,「也…也不是經常。」頓了頓,「我是說,賠罪倒不用了。那天晚上她也買斷了我的酒。扯平了。」
他一直看了我好久,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過了好久他深深嘆了口氣,「蘇小姐,你不該待在這裡。」
孟棲梧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
「蘇小姐今後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竭盡所能。」他告訴我,他畢竟是長輩,關照我也是舉手之勞。
「比如能幫我弄到《加繆全集》嗎?」這話沒有任何意義,純屬我嘴貧。
「能。」他眼睛都快笑沒了。
我也暫時想不到除此之外的忙,不好拂了他好意,就笑著收下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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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微微事件過了快一周,陸宿才主動聯系我,說一直在幫一個學妹考前復習,忙到沒精力顧及我。
我不疑有他,但心裡還是起了個小疙瘩。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學妹會成為我和陸宿關系的轉折點。
再加上他最近越發挑剔我的工作環境,每天上班前視頻時,總用比之前更刻薄的詞語來抨擊我上班時的穿著和行為。
「麗麗,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自甘墮落下去嗎?」他一副痛心疾首且憤怒的樣子。
這讓我很莫名其妙。說我能在淤泥裡堅韌生存很了不起的是他,現在說我自甘墮落的也是他。
不到一年,之前的優點全變成見不得人的短處。
上次急性胃炎給我留下了病根,我近來每天胃疼,下班後需要大量休息才能緩過來。身體不適以及情緒不佳,我不再像之前一樣天天去學校陪他。
他似乎也在忙著考資格證,也沒有專門來找我,甚至日常也不怎麼和我聯系。
親密關系突然地降溫讓我最近老是心緒不寧。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8、
這樣的「冷戰」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最終我主動服軟。並在想通當天決定偷偷去學校給他一個驚喜,想著道個歉撒個嬌,讓這場矛盾趕緊過去。
但事實告訴我,不要盲目制造驚喜。因為大多數驚喜隻會收獲「驚」,從來沒有「喜」。
比如此刻:當我看到陸宿一個人站在校門口左顧右盼,滿心歡喜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卻看到他猶豫地接起電話對我撒謊,「我…我剛下課啊,正準備和老三他們去吃飯呢。」
然後孟微微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便匆忙幹脆地掛了電話。兩人相談甚歡地走遠,難過像塊橫空出現的大石將我撞倒在地,我狼狽不起。
就才一個月不到,陸宿,孟微微,他們竟然已經如此親密嗎?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我沒有衝上前去當面對峙,正失魂落魄間聽到一個猶豫的聲音:「蘇小姐?」
我轉身,看著提著公文包的孟棲梧正站在半米處對我笑,和初見時一樣。
礙於盛情難卻,我應了孟棲梧共餐的邀約。
我目不轉睛看著校門口對面那家西餐廳,耳裡充斥嗡嗡的聲音,腦內也像起了大霧,混沌不清。像是魔障般,半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我想吃西餐。」
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此刻,我突然想看見一切在明面上攤開的醜陋。
我的回答讓孟棲梧略微遲疑,但最終他還是遷就地應了聲好,同我走了進去。
餐廳內部設置簡潔,視野開闊。
我們剛走進去就看見了陸宿和孟微微。兩人坐在進門不遠處靠窗位置,不知在說著什麼,笑得很開心。
孟棲梧頓住了腳步,平常地叫了一聲微微。
「爸?」
「麗麗?」
——兩道聲音重疊,兩張同樣驚詫的臉。
隨後陸宿又對著孟棲梧訕訕地叫了聲孟教授。
孟棲梧居然是省大教授?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片段:孟棲梧在講臺上侃侃而談,陸宿在我身邊打遊戲,我在做筆記……
我愣愣地看著他,嘴巴像是被膠粘住,無法發聲。
場面一度像是暫停,每個人都在若有所思地相互打量。
打破沉默的是孟微微。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轉問孟棲梧,「爸,你們怎麼在一起?」
「我剛看到蘇小姐一個人在校門口。」他像是故意地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陸宿再笑看著孟微微說:「你之前的事人家沒追究,我碰到請她吃頓飯有什麼問題嗎?」
「追究什麼?」陸宿追問道。
「沒什麼。」孟微微急切打斷了這個話題,神色不善地打量我,「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微微,我平日裡可不是這麼教你待人的。」孟棲梧聲音平穩,卻不怒自威。
孟微微沒料到自己的爸爸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訓斥自己,煩躁地叫了聲爸,便坐了下去沒再應聲。
陸宿則是走了過來牽著我手說:「麗麗,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抬頭看著他,發現這個男孩長得真是好看,哪怕是此刻,看著這張臉我好像都不忍責怪他。
「我剛剛打電話了。」
陸宿尷尬地開合了一下嘴唇,「麗麗,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捧起我的手用與往日無異的深情道,「微微之前考試我幫她復習補課了,現在她考過了特地請客感謝我的。」
坐在桌前的孟微微輕蔑地瞟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看到孟棲梧責備的目光才收斂一點。
我還是選擇相信陸宿。
但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他已經叫這個女生「微微」了。
正值飯點,餐廳進出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在門口多少有些礙事。
「既然如此,」一旁的孟棲梧主動調節氛圍,「剛好大家都在,以示感謝,今天這頓飯就我請吧。」說完便轉身徵求我的意見,「蘇小姐,我們過去一起坐吧?」
我看了看忐忑的陸宿,再看了看根本沒打算搭理人的孟微微,最終點了點頭。陸宿見我不再計較,便殷切地拉著我手一起走過去。
四人兩兩相對而坐。
孟棲梧慷慨地張羅著大家點單,孟微微看著和陸宿坐一起的我咬牙切齒,但忌憚著孟棲梧也沒再發難;陸宿一直在說笑話哄我,直到我笑了他才松一口氣。
飯後,孟棲梧帶著孟微微回家,離開前他突然對我說,「蘇小姐,《加繆全集》我已經找好了,不過有些作品目前國內沒譯本。」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木訥地回了句,「那…怎麼辦?」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做你翻譯。」
我還沒琢磨出具體意味來,我和孟棲梧就被陸宿孟微微各自拉走了。
一切看起來很平靜,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9、
自那以後,陸宿和我的關系表面上好像和以前一樣親密,但有些東西已經悄悄變質了。這種變質無法挽救,像無藥可救的晚期癌症。
反倒是孟棲梧,那天過後他天天來酒吧,風雨無阻。
每天晚上他都坐在吧臺點一杯人頭馬,一到 12 點就準時離開。
他仿佛不是專門來找我的,但他在的每個晚上,我都感覺有一雙目光緊緊跟隨,孟棲梧從來都不避諱他看我時赤裸裸的眼神。
如果說第一次是帶著憐惜的流光,那現在全變成了暗湧的欲望。
孟棲梧對我有非分之想——這讓我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暗爽,但也有隱約的忐忑。我像是被猛獸看中的獵物,他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孟微微也沒消停,她總是有上千萬種方法無辜地出現在我和陸宿之間,白蓮修為爐火純青。
我瞧不上她的幼稚行徑,因為孟棲梧我始終覺得我牢牢佔據上風。
我對陸宿的不作為感到失望,但孟棲梧的殷切卻讓我有種悖德的隱秘興奮,我甚至覺得不害怕失去陸宿了。
以上種種互相滲在一起,在我不見天日的生活中攪動,終於釀造成一場狂風驟雨。
某天下班我收到一條陌生短信,內容隻有一張圖片:孟微微隻露出半張臉的自拍,背後是早已熟睡的陸宿。他裸著上半身,脖頸處布滿了曖昧痕跡。
我知道這很狗血,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孟微微就是這樣幹脆利落地把陸宿從我身邊搶走了。
我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凌晨的冷空氣好像全部竄進我的心髒,心髒急凍成冰,隨便一碰都馬上碎成塊。雖然不害怕失去,但真正事到臨頭,被背叛欺騙的滋味還是讓我難受。
我如行屍走肉般,打了個車去省大。在省大門口等到天亮,打陸宿手機一直關機。
陸宿和孟微微手牽手出現在我面前時已經中午。這個畫面撕碎了我最後一絲希望。
看到我的那刻陸宿做賊心虛般甩掉了孟微微的手,一臉不安地看著我。即便是被甩開,孟微微還是望著我一副得逞了地笑著。
「麗麗,你聽我解釋。」男人真是個無趣的動物,每次抓包的開場白都沒變過。
陸宿衝上前來緊緊抓住我的雙手,神色焦急,俊朗的五官都皺了,真不好看。
「解釋什麼?孟微微請你去賓館幫她復習功課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咄咄逼人的天賦。「我全都知道了。」
陸宿恍惚地放開了我,兩隻手無力地垂著,像隻落水狗耷拉著腦袋。「麗麗,不是那樣的。」他聲音很低,「就隻是上個床而已,麗麗。我對她沒感情的。」
一旁的孟微微甚至都不辯解,像看笑話一樣看著我倆這場無謂的爭論。
「陸宿,你怎麼好意思……」我咬唇試圖讓眼淚收住勢,可是它還是像關不上的水龍頭,無休無止。
他之前莫名的挑剔和嫌惡,甚至對我大發脾氣,一切都找到了緣由。
「麗麗,你相信我。」他又上前握住我的手。「昨天晚上我們喝多了……」
我伸手扯開了他裹得嚴實的衣領,質問道,「相信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陸宿?」
校門口是個人多眼雜的地方,這場鬧劇早已引起來往的人圍觀,大家議論紛紛,「這不是孟微微和陸宿麼?這是什麼個狀況,小三找上門了?」
「瞎說什麼,那才是陸宿的正牌女友。之前老陪他上大課呢。」
……
議論聲紛紛湧來,轉化成我無法抵擋的武器,把我打得潰不成軍。
「我不相信你了,陸宿。」我甩開了他自顧自地往地鐵口走,他想跟上來卻被孟微微拉住了。
「陸宿,那是我第一次。」剛剛還笑得得意的孟微微聲音裡帶著哭腔。
在這種情況下,孟微微還能說出這種話。
我甚至都不知道該說她不要臉還是該贊美她為愛犧牲。
這場出軌捉奸的對峙不到 5 分鍾就結束了,我慘淡收場。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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