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內容由淺入深,我一個學渣也能聽懂。
尤其是那一口流利標準的英腔,再配上磁性低沉的嗓音,聽著就是一種享受。
好吧,男主之所以是男主,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心服口服。
10
放學後的教室。
在我第三次拒絕組局邀約後,姚程坐不住了。
他惶惶不安地看著我:
「都快一個月了,你怎麼還天天去找謝景行啊!」
「這個姓謝的窮小子,他是不是給你灌迷魂湯了?」
我卷起書拍他的頭:
「什麼窮小子,對我的謝老師放尊重點!」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我兒,那他就是你爺爺!」
姚程捂著頭,一臉幽怨:
「這麼維護他,還以為你倆在約會呢……」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還是故意惡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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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倆就是去約會!」
「他要帶我去拳館玩兒拳呢,羨不羨慕?」
這話倒不假。
謝景行從小在社會摸爬滾打,靠打黑拳謀生。
進入大學後,他就在拳館當助教來賺學費。
而我倆自從達成了家教協議,關系迅速貼近。
那當然得趁此機會,讓男主帶我玩拳擊啊!
和男主對打,想想就很刺激!
還想繼續嘚瑟,後頸卻被人輕輕捏了一下。
我回頭,猝不及防撞進一對琥珀色的眼眸。
謝景行?
他什麼時候來的?
對方懶洋洋地倚在門上,眼底滿是笑意:
「小少爺,不是要和我去約會嗎?」
11
老板特給面子,一聽來者是宋少,立馬清場。
導致偌大的拳館裡,就我和謝景行兩人。
我承認,在謝景行脫掉外套、露出黑色格鬥服的那刻起,我就慫了。
男主這些年的拳真不是白練的。
平時看著瘦高冷漠一人,衣服下竟這麼有料。
一身腱子肉,線條流暢而明顯,每一寸都蘊含著蓬勃的力量感。
我盯著他明顯的腹肌輪廓,嫉妒得牙都酸了。
數了數,整整八塊呢。
我拼死拼活才練出六塊,還隻有薄薄的一層。
肱二頭肌也沒人家的大。
果然是男主,我這反派沒法比。
正坐在擂臺上胡思亂想,謝景行朝我走了過來。
男主作為拳擊手,氣場的侵略感實在太強。
我頭皮發麻,下意識就往擂臺的欄杆上靠:
「想幹嗎?要公報私仇揍我呢?」
謝景行失笑。
他在我面前半蹲下來,伸手戳戳我的腦袋:
「誰舍得揍你啊,小少爺。」
我不吭聲了,乖乖讓對方捧起手,往上纏繃帶。
這能起到保護手部的作用。
從指關節開始,一圈又一圈,再轉繞到腕骨。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對待某種易碎品。
和我這個養尊處優的少爺相比,他的手比我大,也比我粗糙。
莫名其妙地,被他觸碰到的肌膚有些發燙。
頭也隱隱作痛。
很奇怪。
總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隻有兩人的擂臺,蹲下的謝景行,手上的繃帶。
仿佛在很久以前,就上演了無數次。
12
和謝景行周旋幾個回合後,那些疑問全沒了。
是給累沒的。
我仰躺在擂臺上,又累又崩潰。
我自認為學過幾年散打,跟人打架也極少輸。
但和謝景行一比,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啊!
他的力量能絕對控制我,技巧也能輕松壓制我。
而我甚至近不了他的身。
隻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反抵在牆上。
但他很小心,所以我也不痛。
導致這不像打拳,更像單方面的調情。
麻了,和男主打拳就是自取其辱。
謝景行摘掉拳套,眼睛染上笑意:
「小少爺,這就累了?」
我一骨碌翻起身,仍舊嘴硬:
「謝老師,我是手下留情,這叫尊師重道!」
謝景行笑了。
這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笑容。
似春風過境,如冰雪消融。
我一時愣神,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對方蹲下來,揉了揉我的頭發。
在他琥珀色的眸子裡,隻能映出我一人的身影。
13
拳館外的洗手間。
我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撲臉。
水珠順著臉頰滴落,我甩甩頭,試圖把臉上的緋紅甩掉。
宋大少,把持住!
可別被男主的美色迷惑了!
別忘了,你自己也帥得驚為天人啊!
我盯著鏡子裡的臉,一笑,就能展露出虎牙和酒窩。
嗯,帥得囂張,是個相當陽光帥氣的男大。
又是被自己顏值治愈的一天。
心滿意足,我轉身打算離開。
結果迎面就碰上一個捧著花束的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唐年。
14
唐年看到我,明顯很驚訝。
我倒並不意外。
按照劇情,主角受在花店打工。
他時不時就會帶上鮮花,來拳館找主角攻。
某種程度上,花束也是兩人的定情信物。
我了然,好心為他指了指方向:
「來找謝景行?他還待在拳館裡面。」
然後趕緊後退幾步,遠離他手中的百合花。
我有過敏性哮喘,不能接觸花粉。
唐年的情緒有些激動。
他眉毛擰起,滿臉怒氣:
「宋揚,你別欺人太甚!」
「景哥到底哪裡惹你了,還跑來拳館騷擾他!」
他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喉嚨開始發痒,我已經出現過敏症狀了。
想開口提醒唐年,但為時已晚。
因為他越說越氣,直接把花束砸到了我身上!
花粉瞬間逸散,爭先恐後嗆入我的氣管。
我懵了。
完蛋,今天忘記帶哮喘藥了!
花粉仍在空中肆意飛舞。
咽喉像被緊緊扼住,咳嗽越來越厲害。
我捂著喉嚨跪倒在地,眼淚止不住地流。
已經沒力氣呼救了,唐年仍沒有意識到嚴重性。
他還在跺腳,指責我不要再裝可憐。
大哥,你看我像演的嗎?!
我拼命想呼吸,卻怎麼也接觸不到空氣。
像水面即將沒過頭頂,要窒息了。
巨大的絕望與恐懼襲來。
直到耳邊傳來謝景行的聲音。
15
謝景行立刻抄起我的膝蓋,打橫抱起。
他飛快將我安置到空氣流通處,解開我的衣領。
呼吸急促間,我聽見他在怒聲斥責唐年:
「他對花粉過敏!」
「別跟過來!你身上有花粉!」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
唐年好像哭著跑了,但我已經沒力氣理會了。
也來不及思索,為什麼謝景行包裡,會備有哮喘用的氣霧劑。
像終於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我牢牢抓住對方。
然後就著他的手,大口吸入噴霧藥劑。
謝景行跪在我身邊,他緊緊握著我的手,不停安撫我:
「揚揚,別怕,慢慢調整呼吸。」
「對,就是這樣,吸氣,呼氣……」
藥物開始生效。
我跟著謝景行的指令,終於呼吸到第一口空氣。
整個人瞬間卸力,倒在對方懷裡。
大顆大顆的眼淚滾個不停。
終於活過來了。
哮喘發作太可怕了,像在鬼門關遛了一圈。
幸虧又被謝景行拉回人間。
謝景行緊緊抱著我,我快被他揉碎進懷裡。
我感覺他聲音抖得厲害:
「揚揚,我應該要一直在你身邊的……」
「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呢?
我抬起頭,聲音因為劇烈嗆咳,還有些啞:
「謝老師,別道歉啊,你又沒有對不起我。」
謝景行捧住我的臉,和我額頭相抵。
他的聲音很疲憊,也很苦澀:
「揚揚,這是第二次了……」
「就差一點點,我就要失去你了……」
16
想問謝景行很多問題。
比如,這個「第二次」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對花粉過敏?
又為什麼會隨身攜帶哮喘用的氣霧劑?
以及,你看上去真的很難過,感覺快哭了。
可是太累了,不想再思考了。
我垂頭,把自己埋在了謝景行的懷裡。
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遠方飄來:
「謝景行,帶我回家……」
17
從夢魘中驚醒時,我渾身都在抖。
床頭燈被人倏地擰開,暖光瞬間驅散黑暗。
身旁坐著謝景行,眼底滿是擔憂。
他輕輕撥開我被冷汗浸湿的額發,聲音很輕:
「揚揚,做噩夢了?」
我沒有說話,下意識蹭了蹭他的手心。
很溫暖,也很熟悉。
和夢中的那雙手很像。
頭很痛,接連不斷的夢境讓我筋疲力盡。
全是零碎的片段,就像殘缺不全的錄像帶。
有一個髒兮兮的孩子,手裡拿著一顆薄荷糖。
鏡頭一轉,兩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在慶祝生日。
蠟燭被吹滅,其中一個少年站到了擂臺上,襯衫全是血汙。
我在人群中和他遙遙對望,好像在哭。
哭得很厲害。
隨即呼吸越來越困難,是哮喘發作了。
夢境的最後,我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有人跪在我身邊,緊緊攥著我的手。
他近乎絕望地喊著我的名字,但我看不清他的臉。
想回握住這雙溫暖的手,可一瞬間,夢醒了。
什麼都不見了。
我把臉貼在謝景行的手心上,有些茫然:
「我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自從覺醒以來,以前的記憶,就缺失了一部分。
像一塊無論如何也拼不完整的拼圖。
我感覺謝景行的手在抖。
他深深地看著我,聲音很低,也很啞:
「揚揚,你會想起來的……」
18
不對勁,我好像越來越依賴謝景行了。
會期待每天的見面,會忍不住再靠近他一點。
屁大的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分享給他。
隻要被他摸摸頭,就會變成一隻快樂的小狗。
終於,在我數不清第幾次把「謝景行」掛在嘴邊後,姚程忍無可忍。
他狐疑地看著我,恨鐵不成鋼:
「宋大少,你看你這不值錢的樣子!」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謝景行了?!」
……喜歡?
這個詞像個重錘,砸得我心跳加速。
感覺臉部溫度迅速升高,我下意識就要反駁:
「什麼喜歡,別亂說!這叫兄弟情!」
姚程翻了一個白眼:
「放屁,這算哪門子的兄弟啊?!」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和我也這樣嗎?!」
我立馬嫌棄後退半步:
「邊兒去,誰跟你這樣啊,肉麻!」
姚程:「……」
他嘆氣,轉手給我發了條群聊天記錄:
「你就是一個榆木腦袋……關鍵時刻,還得靠真兄弟來助攻。」
「明晚八點,醫學院有個聯誼活動,趕緊把你家謝老師扯過去。」
他又拍拍我的肩,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表白,宣示主權,一氣呵成,懂?」
笑不出來,我沒心思和他貧嘴。
群聊中,那條冒著粉泡泡的聯誼信息被置頂了。
看起來格外扎眼。
不由自主想到了原劇情。
謝景行和唐年,正是在這個活動中互通心意,甜蜜結合。
19
聯誼現場很熱鬧。
彩燈閃爍,歡聲笑語,四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我坐在草坪上,心不在焉地開了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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