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要考慮考慮。

我以為沒戲了。

沒想到昨日又將我叫進了宮，問我為何要堅持與蕭祁和離。

我回：「情不深不忠，又何必留他。我沈璃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非誰都可，一人也可活得逍遙自在。」

娘娘又問：「那你孩兒怎麼辦？」

我回：「自是跟著他爹。」

兩人我都不想要。

最後娘娘猶豫了許久，還是松了口。

許是記著「我」的恩情，又或許她懂我，答應第二日便下旨。

時間緊，我自是要將該報的仇給報了。

8

林晚凝看著面前那一節節的臺階慌了。

「沈璃，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答非所問：「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

她還是很惜命的。

見著威脅沒用，就朝著我哭訴。

Advertisement

「不就是打了你誣陷你嗎？

「而你還好好的，我腿都留下了病根，你還想怎麼樣？

「我隻是在爭取我想要的，我又有什麼錯！」

我被這番話氣笑了。

她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搞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樣。

我偏頭朝著樓下臉色十分難看的蕭祁喊：「蕭將軍，聽到了嗎？」

他沒有說話，隻是眼露歉疚地看向我。

林晚凝瞪大了眼睛，朝著蕭祁的方向看去。

她還想要解釋。

「將軍……將軍……

「不是這樣的。

「是她，是這個賤人……」

我蹙眉，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往後拽。

另一隻空著的手也不闲著。

「啪啪」兩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嘴賤的東西。

「來人，掌嘴，打到她說不出話為止。」

最後她的嘴被打得烏紫流血，趴在地上，眼露憐色，朝著蕭祁求救。

而那男人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我又一腳將林晚凝從閣樓上踢下。

人暈了過去。

見著我走，蕭祁也跟在我身後要走。

「你不管她？」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不曾看地上的林晚凝一眼。

真是薄情又寡義。

我回院子，離府的東西已經收拾好。

蕭祁過來質問我。

「你要去哪？

「我未同你和離，你哪都不能去！」

這般強硬，像是所有人都得聽他的一樣。

我無視他。

成功將我所有的東西搬出了將軍府。

到了新住處沒一會兒。

蕭祁拿著皇後的懿旨來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

我毫不遮掩地點頭。

「蕭將軍，好自為之。」

蕭祁還想要留我。

「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知兒了？

「或者，你喜歡長安，那我也接受，我們四個一起生活，好嗎？」

到最後他近乎卑微乞求的姿態。

一個硬漢在我面前哭了。

我內心毫無波瀾。

對他，對蕭知，我都不在乎。

蕭祁落寞離開了。

可是今日下學。

不隻長安一人回來，他後面還跟著一個小尾巴。

長安到家了才發現蕭知跟著他。

「你跟著我做什麼？

「這是我與母親，還有茯苓姐姐的家，我不歡迎你。」

蕭知頭一次沒有和他吵。

低著一顆小腦袋，時不時試探看我一眼。

我未說話。

他就隻是站在門口，待一會兒又離開。

接下來幾日都是如此。

我不理他。

他也不吵。

漸漸地，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之前一天接一天地來，後面是隔幾天來一次。

如今倒是人影都見不到。

長安說蕭知已好幾日都未去學府。

我無感。

如今，又不是我管他。

「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想要些什麼呢？」

我看著長安問。

他一愣，說隻要是我送的什麼都行。

生辰當日。

我與茯苓準備好了一切。

可是左等右等。

也不見長安回來。

我跑了一趟學府。

夫子說長安被人帶走了。

9

我馬不停蹄去將軍府要人。

「蕭祁，你個混蛋！

「把長安還給我。」

蕭祁還裝作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不放人，那我就去報官。

轉身時，衣角卻被一隻小手拉住。

我低頭看去，蕭知又將手縮了回去。

似怕我嫌棄他的觸碰，兩隻小手無措抓著兩邊的衣服。

支支吾吾地喊了我一句。

「母親。

「知兒乖，回來好不好？」

他真的和他父親一樣。

得不到了才知道後悔。

可我不是攻略者。

我對他們兩人都沒有那麼多的情感。

我沒有說一句話直接去報官。

不知是不是礙於蕭祁是將軍。

官府說並沒有查到。

但還是會盡力去幫我找人。

蕭祁也每日都來與我解釋。

長安不見不是他做的。

次數多了，我也很煩，直接閉門不見, 將他攔在門外。

他在門外喊。

「我已經將林晚凝趕出府了。

「若你不願住將軍府, 那我們就出來住。

「璃兒, 我和知兒都需要你。」

需要我？

真是謊話連篇。

孤魂遊蕩在攻略者身邊那麼多年。

蕭祁是什麼貨色我還看不出來嘛。

就林晚凝來說。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本可以有很多方式報恩，他偏偏選了最膈應人的一種。

選擇將林晚凝帶進府。

便違背了他與攻略者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現如今又將她趕出府, 毀了恩義。

蕭祁兩邊都不是人。

我不想聽他叫那麼多，將一桶糞水從門上傾倒在他身上。

他怎麼離開的我不知道。

反正重新開門時人已經不在了。

我還在為長安去了哪而心煩。

街道上就亂了起來。

敵國進犯，已失了幾座城池。

攻入京城是遲早的事。

蕭祁身著盔甲來向我道別。

「此番一別，怕是要下世才能相見了。」

我嘔。

這時候了還裝什麼深情。

「希望蕭將軍竭忠盡智, 為國為民。

「所有百姓都會記得將軍所做的一切。」

在這種國家大事上, 我不會夾帶私下的情緒。

蕭祁依然是將軍。

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國家滅亡。

幾日後，傳回他戰死沙場的消息。

茯苓不放心蕭知，私下偷偷去了將軍府一趟。

回來便說蕭知被蕭祁送走了。

送給了鄉下的表叔。

我記得是有一個表叔。

無兒無女，人也憨厚老實。

看來蕭祁早已為蕭知想好了後路。

他是覺得我已經鐵了心不會管蕭知了，才如此做。

敵軍就要攻到京城。

沒辦法，我與茯苓隻能先放棄尋找長安。

收拾好了包袱剛打開門。

十幾個士兵就整齊有序地擠了進來。

10

茯苓害怕地挽著我的手。

「姑娘，他們是誰啊？」

話落，一個身穿盔甲的壯漢走到我面前。

他先是對著我抱拳行了一禮。

「敢問可是沈璃姑娘？」

我疑惑點頭。

突然他抱拳單膝跪在我面前，其他人也跟著跪下。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陛下令屬下來接娘娘入宮。」

我被嚇得退後了一步。

太後？

入宮？

城都要破了, 入宮不是送死嗎？

不是要我當替死鬼吧？

當今陛下都可以當我爹了。

為了保命不惜讓我當他娘嗎？

我懷著忐忑十分不情願地進了宮。

卻沒想到見到了我一直在找的人。

「母親。」

沈長安一身龍紋錦服過來拉我的手。

我有些蒙。

這時皇後娘娘殷切地笑著向我請求。

「沈姑娘, 求你救救黎國百姓。」

我救？

她又接著說。

「隻要你說一句，凌國王上就會出兵幫我們。」

凌國王上？

我莫名看向沈長安。

長安也不再遮掩, 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是凌國太子。

被奸臣陷害才到處流落，最後被我帶了回去。

而那位我在大街上為他找到的師傅是出來尋找他的凌國太傅。

他消失的前幾日正好凌國先皇駕崩。

不見的那段時間他都在奪皇權, 爭皇位。

現如今, 他是凌國君主。

我生氣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旁邊的護衛見狀, 欲要上前。

被長安一個手勢攔了下來。

「沈長安, 膽子大了。

「什麼都不說，就這樣消失不見。

「你知不知道我和你茯苓姐姐有多著急？」

這小子是個傻的, 被罵了還在傻樂。

他整個撲進我懷裡。

「母親，安兒錯了。」

我心底一軟，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一會兒, 他又抬起小腦袋問我。

「母親想跟安兒回凌國, 還是想留在黎國？」

他這話很明顯。

若我跟著他去, 那他就不會出兵。

若我要留下來, 那他就會幫我留住這一淨土。

想都不用想。

我在黎國出生長大，父母家族全在黎國。

雖然現在隻剩我自己，但心中總會有一份思念在。

我看著長安, 他立馬就懂了。

「雲將軍，出兵援助黎國！」

皇令下，不出幾日，敵國的軍隊被擊退出城。

隻是兩月, 便退出了黎國邊界。

長安是新皇，得回凌國。

他令信得過的人留下來保護我。

我沒拒絕。

他又留了許多金銀首飾。

我還是沒拒絕。

兩顆心都偏向了林晚凝。

「-我」盡管知道我不願離開黎國，他還是又返回來問我。

「母親真的不跟安兒回去嗎？」

我溫柔笑著回他。

「安兒大了, 母親相信你自己可以的。

「而且我就在這裡, 安兒想我了隨時都可以回來。

「我想安兒了，也會去找你的。」

長安走後。

他會隔一段時間就派人送東西來，一年中也能來看我幾次。

皇後娘娘時不時會叫我進宮闲聊。

日子過得十分安穩。

一次上街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蕭知。

人大了也消瘦了許多。

他正幫著表叔搬著一些裝菜的竹筐。

搬完後, 表叔賣菜，他則在一旁習書。

看起來很是認真。

不知攻略者看到這一幕會如何想？

是心疼，還是會漠視？

我轉了個方向朝著糕點鋪走去。

長安來信。

我當祖母了。

他這次會帶著自己的皇後和他的皇兒來看我。

今日就會到。

我得買些糕點備著才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