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靖安王在輪椅上拱手:「臣遵旨。」
我馬上放下了陰陽魚,走到靖安王身邊小聲問他:「你可有心儀女子嗎?」
靖安王搖頭,又勸說:「皇室中能人無數,您身份尊貴……」
「可願今生隻有我一位妻子,不納妾,不養外室?」
我問得相當直接,他看我的目光堅定,最終嘆了口氣說:「好。」
點了點頭,直接撕下了那粉紅羅裙的裙擺,用拂塵在上面寫下了婚書。
滴了滴血在上面,暈染開來便成了我的名字:趙月靈。
靖安王也割了手指,血液自成了他的名字:肖靖。
在一眾驚嘆聲中,裙擺化出一紙婚書,我交給了靖安王。
他鄭重接過,而我則笑出了聲。
很直接地說了一句:「明日,我便搬到你府上居住了。」
我母親馬上反對道:「這怎麼可以,你這樣也太沒規矩了。家中又不是沒給你安排住處,還是不要麻煩王爺的好。」
沒有理會她,隻是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臉對靖安王說:「我臉疼。」
靖安王點頭道:「大姑娘要來,本王自當掃榻相迎。」
8
果然不愧是我選的夫君,倒是非常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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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與我母親臉色都不算好,而我見事情已定,直接甩了拂塵又坐在了剛剛的位置。
淡然自若,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我知道,旁邊的家裡人目光都想將我凌遲,我淡定地吃著面前的菜。
好不容易宴會結束回到家,我立刻癱在了小榻上。
這頓飯吃得,好像有點讓人消化不良。
「珍兒,散了我的頭發,戴著這些東西實在累得慌。」
自從歸家,我也算是裝了許多日子的淑女,但如今不裝了。
反正,都是國師了。
我師父說,天地之大,若將心都拘束住了,那和作繭自縛有何區別。
以前我不懂,我盼著親情,但如今似乎釋懷了。
珍兒替我散了發,我剛昏昏欲睡,我母親與妹妹來了。
我母親坐在那裡怪我說:「你怎麼從來沒有提過自己是玄天真君的弟子?若是提了,便也沒有今日之事了。」
我閉著眼睛說道:「妹妹這肚子怕是有三個月了,一切都是自我在庵堂回來之後算計好的吧?」
我母親輕嘆了口氣:「你自小就被批命是天命福女,你妹妹命數普通,不為自己算計一些豈不是……」
我坐了起來,看了一眼乖巧站在一邊,眼中卻有些惡毒的妹妹笑了,「但你們可又知道,她的命數又擔不擔得住這潑天富貴。」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是準太子妃了,你自己嫁個殘廢,又何必來挖苦我呢?娘,你看姐姐……她就是嫉妒我。」
妹妹撲在母親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輕笑出聲,我站了起來走到她們母女面前,然後突然間夾住妹妹的下巴向上一帶。
「嫉妒?你是不是耳聾眼瞎?那個太子殿下是我不要的。現在聽明白了嗎?如果你實在覺得自己可以到我的面前顯擺,信不信我出去招招手,你看太子是要你,還要是我?」
我妹妹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我力氣這麼大,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向母親身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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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喝道:「夠了,你是姐姐難道就不能讓著點妹妹?」
「有話快說吧,我修行也挺忙的。」
大概是我的態度太過敷衍,也沒有半點過去想與她們親近的樣子。
我母親隻能是開門見山地道:「靈兒你還小,這男女大婚主要為夫妻和諧。我們已經與太子說過了,讓你為正妻,你妹妹為平妻,如此便不算是辱沒了你,也可不讓你妹妹受辱。以後,你專心修行,東宮便交由你妹妹主事兒。但你若嫁去了靖王府,他年少時殘廢,已無法人道,你嫁過去便與那守活寡無疑。身為女子,那這一輩子便是完了。」
她說得十分誠懇,但也足可以說明太子仍是不死心。
我皺著眉不語,真的是不想再理她們這對母女。
隻因太子一句話,便如此卑躬屈膝,真的是讓人瞧不上眼。
哪知道我這般不想言語,卻讓母親認為這事兒有可能,竟對著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
沒一會兒,那丫頭竟引了太子進入內院。
堂堂太子,竟也如此不守規矩,我冷笑出聲,臉上嘲諷之意任誰都能瞧得出來。
但太子就是硬裝作沒瞧得出來,還臉大地躬身笑著說:「聽聞國師已然同意孤的提議,請您這就與我回東宮吧,婚書之事兒等我們要成親時再毀掉也沒有什麼。」
我驚訝地看著他,然後轉念又都明白了。
昨日他當眾退了與我這個國師的親事而非得要娶我那個妹妹,又被我連削帶打地嘲諷了一番。一些保守派向來尊崇國師之能,故已經開始有些人躲著太子了吧。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有人已經不再義無反顧地站在太子身後。
所以,他這是想直接搶我入太子府?
10
如果我沒有猜錯,即使我今日反對,那麼他也會將我強押回東宮。
正當我冷笑一聲,想捏個訣離開時。
便聽外面有人進來,竟然是一隊鐵甲軍。
我怔怔地看著最前面被推著的靖安王,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原來,我也有不瞎的時候,這次真的選對了人。
他見到太子,仍然是一副棺材臉,「太子殿下也在,本王是來接自己未婚妻回王府小住的,不知您外面的侍衛為何阻止?」
我母親忙道:「靖安王,我女兒正準備去太子府……」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是靖安王的未婚妻,當然要去他那裡。好妹妹,姐姐就祝你前程似錦。」
說完,我已經拿起了在房間裡準備好的小包袱,帶著隨身侍女走到了靖王府身邊。
太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大姑娘,難道就不擔心令妹到了太子府會十分孤單嗎?如果有你跟在她的身邊,會好上許多。」
我輕哧一聲:「她不是懷孕了嘛,太子可要好好照顧著才對,您這輩子沒準就這一個孩子了。」
「你什麼意思?」
太子臉色大駭,忙迎上來想抓住我詢問清楚。
但是靖安王一晃輪椅擋在了他的面前,道:「太子莫激動,凡事等下次有機會再問也不遲。」
說完就拉著我的手離開了。
等到了靖安王府,一切都安置妥當之後。
他讓下人們退下,然後突然間在我面前勉強地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驚訝,但又強壓住心中高興地開口詢問:「國師大人,這是為何?」
我看了一下他的腿,還上去捏了幾下,立時把剛剛還冷著臉的男人嚇得坐倒在輪椅上。
「沒有想到,你竟然好得這般快。看來,我們八字真的非常合。而你這雙腿,應非作惡所致。」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腿,「年少時替皇兄擋了一記暗鏢,鏢上有毒。」
靖安王請我坐下,然後用最淡定的聲音詢問:「國師大人,請問您與前國師究竟在密謀些什麼?」
我一怔,這是看出來了?
摸了摸那把拂塵,然後嘆道:「我們能密謀些什麼,一個方外之有所求不過是天下太平而已。你可知,從先皇起,你們皇族中人便因罪孽深重,無法再維持國運。」
靖安王是個聰明人,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顫聲道:「所以……」
「所以我這個天命福女與皇室子定親,其實就是為了幫他們背起罪孽的工具。必須自小吃齋念佛,才能渡其罪,立其身。這些年,我每每都會被噩夢驚醒,他們每做一件錯事,那些事兒就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說到忘情之處,我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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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室對不住你,我應該道歉。」
我感覺到,靖安王的手一片冰冷,可握著我的手時又無比堅定。
「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在百官之中站出來為我講話,今日又從太子手上救下我,足見我所選之人並沒有錯。」
靖安王羞愧地低下頭,道:「可惜,你仍然沒有擺脫皇室,還要背負那些罪惡,若有可能,我定要讓你不必再替別人承擔這些。」
我笑出了聲,「你錯了,我早就擺脫了啊。我師父也說過,這種借福運的事兒其實最好破解。隻要是他們背叛於我,那無論多深的紐帶都會不攻自破。所以,太子與我妹妹在一起時,我們的婚書便已經生了裂痕。否則,你以為我為何回來?」
靖安王馬上點頭誇贊著:「不愧是前國師的弟子,確實精於算計。但若你沒有與我再定親,那豈不是可以徹底擺脫這個命運嗎?」
我甩了一下拂塵,看了他一眼,「我已經徹底擺脫了啊,因為你並不是皇室子孫啊。」
靖安王一瞬間臉色蒼白起來,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無力地垂下手說:「對啊,你是國師,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點小秘密呢。」
我矮下身,小聲說:「你想報仇吧,和我說一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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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此時態度已然變了,目光冷硬而瘋狂。
他和我說起了先帝晚年總是喜歡尋仙問藥,意外之下瞧中了當時泰安侯的妻子,因為她的容貌極像是一位畫中仙女。
於是就搶入宮中極盡寵愛,之後便生下了靖安王。
「我看過一些宮中記事,先皇在我之前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兒女誕生了,所以我有很大可能根本不是他的兒子,是被背了個莫須有罪名被滿門抄斬的泰安侯之子。」
靖安王其實已經確認了,隻不過沒有個證人證明而已。
我直接點頭說:「是,你身上沒有背上任何皇室罪惡,所以你的確不是先皇的兒子,恭喜你啊,所以你的腿才會好得這麼快。」
「謝謝你,我知道這條腿是你替我醫治好的。」
我搖了搖手指,然後說:「不全是,有我一半功勞,還有一半是太子當初作的孽正在返還給他。現在,你背上的毒正在慢慢散去。」
靖安王站了起來,他雙目通紅,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自己當初為何沒有從刺客手上的武器中查到毒藥,原來是太子下的毒。
他從來無意去爭什麼皇位,恨的也非太子,而是先皇。
「沒有想到,他們將我視為敵人。」
我歡快地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雙手笑得像個妖孽,「要不,我們竊個國吧?」
靖安王突然間苦笑出聲:「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嗎?」
「差不多吧。」
讓這個國家換個主人,尤其是這個人必須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滿身正氣。
靖安王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才說他是我命定之人啊。
13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到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好。」
我笑得臉都要酸的時候,他終於同意了。
男人心海底針,果然師父他老人家誠不欺我。
既然有了這個念頭,靖安王便將我當成了他的智囊團,尋問我要如何竊國。
我指了一下自己道:「天運福女在此,你等著躺贏便是。」
靖安王看我,好像是在看著一位可憐的智障。
三日後,兩廣總督突然間告假回鄉。
靖安王的一位近臣撿了便宜,坐上了這個位置。
從那天起,他就不缺錢了。
太子急得不行,慌忙舉薦了自己的幾位親信。
但不是這個出了事兒,就是那個德行有損。
最後都因為各種事情錯開了這個職位。
終於有人說太子與福運之女退了親,才導致沒了氣運。
太子氣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本來隻是小病,哪知太醫瞧過就說太子的身子虧空得相當厲害,怕是再不好好調養便活不了太久了。
皇上便想替他衝喜,將我妹妹與他的婚事提前了。
我掐指一算,這成親的日子衝煞,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靖安王這時坐著輪椅進來,看著披頭散發的我並沒有怪罪,隻是在看到我身上的輕薄褂子之後終於沒忍住。
一下子站起轉過身,輕咳一聲道:「國師,是本王唐突了,這就出去……」
「你我都是夫妻了還怕什麼呢?莫不是,你也有與我斷了關系的想法。我怎麼這麼可憐……」
「自然沒有。」
他轉過身,眼神仍然不敢落在我身上,隻轉移話題問道:「剛剛國師大人不知為何發笑。」
「我笑有些奇人異士給咱們太子選的這個日子,煞星入命,怕是在他原本就負債累累的病體上雪上加霜啊。」
「是嗎?不是你說,那日子不好,我才讓他們選的,這事辦得如何?」
我點了點頭,說:「原來是你辦的事兒,極好。」
14
太子成婚那日,就算不情願見他們,我還是得回娘家一次的。
靖安王全程陪著。
直到我妹妹被送入太子府中。
所有人都來慶賀,嫁妝整整有幾百抬。
我那父母都非常高興,隻是對我的態度明顯恭敬帶著幾分仇視。
他們恨我,沒有與他們說明實情。
還恨我,在太子面前讓他們丟盡臉面。
太子出來踢轎門,他身著喜服,卻臉色灰敗,眼下也有鐵青之色。
這是中毒了?
我身為國師,是要先行進府,還得坐上主位。
想想,過會新人們的高堂要拜我,臉上得意洋洋。
靖安王本來坐在我的下首,看我的模樣不由得都彎起了眉眼。
本來嚴肅的他,此時看起來多了幾分煙火氣,倒更顯得豐神俊朗了。
很快,新人上得堂前,還沒等拜堂,太子便直接暈倒在地上。
皇上此時也正好過來,便請我去為太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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