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後終成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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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書名:廢後終成女帝 字數:3531 更新時間:2025-02-18 17:05:22

裴書年和姚月今天應該是終於玩累了,他們正在御花園相擁賞景。


見到我,兩人陡然愣住。


裴書年脫口就是指責:「身為國母,謝長安你這是什麼打扮?」


我笑了。


虧他還記得我是國母。


姚月順著我的手看到鳳冠,眼裡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


面上卻是夾起了嗓音:「皇後娘娘,你怎麼都把鳳冠都捏變形了?這若是傳出去,可就是德不配位……」


二位璧人的話,我都沒有回。


我把鳳冠裡的鳳印掏出來丟到了裴書年腳下。


然後單手薅住了姚月的頭。


她頭上的點翠芍藥貴妃冠是純金的底座,用料的奢華度遠超我這個皇後。


可她最想要的是什麼,我們都心知肚明。


我滿足她。


我不會拆發髻。


所以我一手卡脖子,一手薅發冠。


直接把她的整頭珠翠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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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一頭養得烏黑亮麗的長發紛紛斷裂,地上頓時落滿青絲。


姚月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渾身發抖!


有細小的血珠從她的額頭滾落。


她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要幹什麼,伸出尖利的指甲要撓我:「賤人,我要弄死你!」


他們都已經忘了吧,我可是武將世家的女兒。


我一耳光便把她扇得倒退三步。


她這才消停,隻敢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伸手捋了捋她如同狗窩的頭發:「你怕什麼。我在給你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呢。」


我把鳳冠直接扣在了姚月的頭上,「姚月,我想明白了。」


「你說得對,因為你是裴書年心尖上的人。所以你想要的,最終都會從我這裡奪走。」


定制的鳳冠對她來說有點小,我又用力往下按了按,「你最終想要的,不就是後位嗎?」


我看著她額頭上的紅痕笑了,「我送給你。」


明黃色的衣角終於從餘光中閃過。


我微微一笑,裴書年終於反應過來,要對我下手給姚月出氣了嗎?


我毫不懷疑他會先給我來一巴掌,或者踹我一腳。


為了決裂,我可以受著。


我甚至微微閉上了眼。


卻聽到姚月再次驚呼一聲!


睜開眼,被我緊緊卡到姚月頭上的鳳冠,已經再次被薅起——


是裴書年親手又摘下了鳳冠!


緊繃的鳳冠再次從姚月額頭上刮過,又是無數斷發掉落在地。


我有些驚訝,平時姚月皺皺眉他都擔心得不行,怎麼此刻卻不管不顧地弄疼了她?


裴書年拿著鳳冠的手竟然有點顫抖。


但他神色依舊淡漠厭惡:「謝長安,你這是要與朕決裂嗎?」


我沒有行禮,隻是站得筆直:「我要離宮。」


裴書年手裡,鳳冠上的翡翠突然斷裂。


鮮紅的血滴在半截翠綠的幹青上,他恍若未聞:「謝長安,你可想好了,出宮即為廢後。到時你再後悔,回來求饒也沒用!」


後悔?


從前我對他,隻有純粹誠摯的愛。


七年,愛變質了,就會從千金不換的東西,變成可交易的商品。


和裴書年最後的情分,我隻換一樣東西。


「我放棄皇後之位。裴書年,你能保證永遠不派人追蹤我,打擾我和我的家人嗎?」


我已經想好。


如果他不放過我,那麼今天我頭上的偏鳳簪子,就會扎進他心愛之人的脖子裡。


裴書年的表情陡然變了。


但他卻並不正面回答我,隻是執拗地不肯撿起地上的鳳印:


「謝長安,朕說最後一遍,你自己把鳳印撿起來,帶著鳳冠回宮思過,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不必了。」


我覺得有些好笑,他現在這樣,又是做給誰看呢?


我語氣堅定:「保留你在我心裡最後的情分。讓我走吧。」


裴書年還沒說話,姚月卻突然開口:「賤人,廢後就是休妻,你身上的一切都是宮裡的,你憑什麼帶走?」


她終於緩過來了。


而我神色淡淡:「這些都是我的陪嫁。」


我強調了一句,「是你刨了的衣冠冢的主人,在我出嫁時為我準備的陪嫁。」


她卻突然瘋魔:「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天家的!即便是陪嫁,你頭上的偏鳳簪隻有後妃才能佩戴!」


她衝上來就要拔掉簪子,「要走你自己走,東西留下!」


在姚月的爪子離我隻有一寸的時候,我思索著,是該折斷她的手腕,還是整個手臂。


無所謂,我其實不太想活了。


而下一刻——


裴書年死死抓住了姚月的手!


「夠了!」


他的語氣中並沒有太多怒氣。


可他看姚月的這一眼,卻極為可怖!


如果眼神可以凌遲……那此刻,姚月應該已經隻剩下了骨架!


他微手腕用力,把姚月推到了一邊:「貴妃,閉嘴。」


他用的稱呼,不是阿月,是貴妃。


姚月從沒見過裴書年這樣對她,又和從前無數次一樣開始淚如雨下。


可這次,裴書年再沒給她一個眼神。


他看著我,態度軟和了很多:「你若心情不好,出宮散心幾天也罷,我不追究你今天的作為……」


他倒是提醒了我。


廢後也好,和離也罷。


當初十裡紅妝結發為夫妻,如今,也該有個合適的儀式。


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


我和裴書年,再無半分糾葛。


我從袖中抽出匕首。


下一秒,我的鬢邊發紛紛斷裂。


我終於綻放出釋然的笑:


「裴書年,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是夫妻!」


風,剎那間停住。


結發绾君心,如今發斷,君心便可丟。


我轉過頭,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


身後,我聽到金冠和翠玉砸在地上,各不相同的清脆之音。


我聽到那個我再不會愛的男人氣急敗壞:「你不做皇後,有得是人求著要做!朕明天就下旨晉封貴妃!」


我聽到自己勾起嘴角,發出嘲諷的氣音。


6


我去最近的集市買了一匹快馬,騎去了建業寺。


那塊原本放著我爹墓碑的空地上,已經種滿了小樹苗。


平平坦坦,就像原本就種滿梨花一樣。


我準確地走到那個位置。


跪下後,我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爹,女兒不孝,因為自己的軟弱,護不住自己的婢女,娘家,寵物,甚至你的墳墓。」


我撫上自己的小腹,「如今我們謝家終於有後,女兒不會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了。」


我倒了一壇酒,「我們一家人,在邊關團聚吧。」


一回頭,一位僧人瑟縮了一下。


我衝他笑了笑:「既然聽到了……請問我爹的墓碑可還留著?」


僧人猶豫了一瞬,點了點頭。


一堆凌亂的石材裡,一塊方正的石碑已經裂成兩塊。


7


無論我要做什麼,第一步,都是先去邊關。


這一路顛簸,我不能對自己不好。


卻不想,買完舒適的馬車出了京城,到驛站休息時,我竟遇到了採珠!


採珠是我身邊最有話語權的宮女。


這才幾個時辰,姚月竟然已經開始在京城尋找採珠的家人!


我攥緊了拳頭。


而眼下……別無他法。


我扶起採珠:「你們願意陪我去邊關嗎?」


採珠家中老人已故去,留下的不過一對兄嫂,和一個幼弟。


她卻破涕為笑:「幼弟從小的夢想就是上陣殺敵,我和兄嫂一直想攢錢給他買個小軍銜,少受些苦。」


「娘娘,我們都願意!」


我對不住他們。


我隻能抹去她的淚:「以後,改口叫小姐吧。」


……


一路上,好幾家舊人投奔了我。


幸好我帶了足夠的銀票,一群人坐著三輛大馬車,照顧著我這個孕婦來到了邊關。


當我到達時,一隊人著盔甲卻未持兵器,已然靜靜地等在那裡。


為首的男人年輕高大,面部線條直挺堅毅。


他不算白,逆著光我竟有一絲熟悉感。


還沒回過神,他已經單膝下跪:「小姐。」


8


寒暄過後,我們一行人和他進入一個營帳。


他說自己叫謝亭。


我有些驚訝:「你是我們家旁支的人?」


他也愣了愣,不知為何,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但他還是很耐心地告訴我:「我本是孤兒,是謝主帥救了我的命。在我心裡,他就是唯一的父親!」


聽到和阿爹相關的事情,我的鼻子又有點酸。


我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阿爹的衣冠冢沒了的事實。


採珠卻已經大聲嚷嚷起來:「當今聖上放任寵妃踏平謝主帥的墳,就不怕將士們寒心嗎!」


門口的副將一掀簾子:「你說什麼!」


……


事情很快一發不可收拾。


一群風吹日曬的糙漢子聚在一起,哭的哭,發脾氣的發脾氣。


謝亭一言不發地喝了一碗酒。


最後他一掌拍裂了桌子:「小姐,那衣冠冢沒了便沒了,主帥的遺體我們早已安葬,邊關才是我們的家!」


我愣了愣,眼中湧上感動:「你們隨我來。」


一群人隨著我從馬車上取下兩塊裂開的石碑。


軍中的匠人用金屬加固,把它合成了原本的一塊。


謝亭用布包著,抱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一個墳包前。


這個墳包裡,才是真正的,我爹的遺體。


雖然……是殘缺不全的。


謝亭帶著所有人在碑前跪下三叩首。


我亦跪在隊首:「以後,邊關就是我的家。」


有人驚訝地抬起頭。


謝亭在我身側半步,問我:「小姐今後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


我看向京城的方向,沒有說話。


我想……取而代之。


9


當初邊關平定,我爹卻戰死沙場,是以皇帝為了安撫軍民的心,並沒有急著收回虎符。


深宮的日子讓我的體魄逐漸虛弱,我開始慢慢做一些簡單的操練強身健體,此時卻有京城的消息傳來。


姚月的封後大典,推遲了。


採珠笑到岔氣:「這個賤人估計臉都氣歪了吧!」


我卻無悲無喜。


我平靜地問報信人:「什麼原因推遲的?」


「據說是國師測算後的結果,說紫薇星西斜,近期不適宜。」


西斜。


我算了算邊關的方位。


不過不論是真的天象原因,還是裴書年的什麼幺蛾子,都不重要。


姚月這運勢,是真不太行。


練兵不間斷地進行。


其間陸續有幾個舊時的宮人舉家前來投奔我。


都說姚月因為封後推遲的事情大發雷霆,又想尋找受過我恩惠的人的麻煩,趕盡殺絕的同時讓所有人怨恨我。


但大家又不是傻子。


她自己宮裡的人都是死了又死換了又換。


謝亭幹脆派了十來個辦事機靈的回了京城,一路搜尋我的舊部去了。


我看著他事無巨細地吩咐部下辦事的時候,突然覺得這款男人倒是也不錯。


隨即被回過神來的自己嚇了一跳。


我是個孕婦,暫時沒有了月事煩惱,但別的女眷依然有。


採珠在這種環境下忍過了兩次月事之後,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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