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請假了？」

「陸可可，今天可是三模考試，難度和高考不相上下，你怎麼能請假呢？」

「你就這麼不把三模考試放在心上嗎？有什麼事兒不能考完試再去做？」

「你快現在趕來學校還來得及，再不來就要考試了。」

7

馮婉君還在電話那頭輸出，我已經重新去會周公了。

三模考完是周末，老師會在周末兩天批改作業，周一回學校，三模的排名就會出來了。

周一回學校的時候，三模的名次已經貼在了高三辦公室的小黑板上。

我看了一圈，沒看到馮婉君的名字，難道她也沒來考試？

第一節是物理課，老師一進教室就招呼課代表把三模考試的試卷發下去講試卷。

他嘆了口氣，「這次陸可可和馮婉君都沒有參加理綜考試，所以我們班的平均分比一班二班足足低了七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朝著我和馮婉君看過來，好像在怪我倆沒參加考試故意拉低全班平均分一樣。

我有些狐疑地朝著馮婉君的座位看過去，她怎麼也沒參加考試？

同桌看出了我的疑惑，她道，「理綜考試考到一半的時候，馮婉君說肚子疼。」

「然後就不考了，捂著肚子由她爸爸帶著回家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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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考，她也不考。

我考，她也考。

中午吃完午飯時候我故意借著關心的名義去了馮婉君的位置。

三模的試卷已經全都發下來了，被馮婉君折起來放在課本的最上面。

我一眼就看到了語文和數學的卷子。

大致看了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和我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

尤其是數學，我考試的時候故意改了兩遍的計算題，她也改了兩遍。

這下完全可以確定，馮婉君的成績就是抄襲我的。

可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8

這事兒太過於不可思議，我不知道和誰訴說。

每天苦著個臉，上課都聽不進去。

我媽發現了我的異常，晚上我在寫作業的時候，我媽端著牛奶敲響了我的房門。

「可可，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媽媽看你吃飯的時候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

我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把考試作弊的事情和媽媽說了一遍。

看著媽媽擰緊的眉，我知道，媽媽肯定也是不相信我的。

這事兒要不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相信。

要說二模考試她抄我的，還能解釋，畢竟她坐在我隔壁。

可三模考試我倆是兩個考場的，還隔了一層樓，她怎麼可能抄我的試卷。

我媽沉思了好久，許久才出聲，「那你想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任由她抄你的。」

我瘋狂點頭，「是啊，肯定不能讓她一直抄我的。」

這要是高考她還是抄我的，她考上清華北大是小事兒，被人判定我高考作弊，那就完了啊。

我媽忽然問我，「媽媽給你休學怎麼樣？」

「反正高考自己也能報名，你這段時間就在家學習。」

我點點頭。

其實早在二模被冤枉作弊的時候，我就已經想休學了。

高三原本壓力就大，還要被冤枉，換誰誰受得了。

9

我媽動作很快，一個禮拜後，我就休學回家了。

有同學羨慕我，「你媽媽真好，如此通情達理，你不想學習她說給你休學就給你休學了。」

我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拎著書包走出了教室。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我媽雖然不管我的成績，但這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她當真願意我在家學習？

也不怕我懈怠學習最後考不上一個好學校？

我半夜起來尿尿的時候，看到我媽的臥室燈還亮著。

裡面隱隱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和說話的聲音。

「我也沒給可可很大的壓力啊，她最近老是說胡話，我都被她嚇到了。」

「我知道現在的孩子脆弱，可再脆弱也不能亂說話啊。」

「她跟我說她們班有一個女生有特異功能的時候，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哭出來嗎？」

「我真怕她是讀書讀傻了，我們公司就有一個，她孩子成績一直很好，最後高考考砸了，人直接瘋了。」

「我就怕可可也這樣啊……」

「要是可可瘋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聽著媽媽和別人的談話，我心頭一陣陣的泛著疼。

原來媽媽提出給我休學，並不是理解我，而是覺得我讀書讀瘋了。

我很想推門進去告訴媽媽我沒瘋，我說的都是真的。

最後我還是忍住了。

無論是特異功能還是系統或者是金手指，這些都是小說裡才會有的東西，現實生活中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

說再多，也沒用。

10

馮婉君知道我真的休學後，天天給我打電話。

「陸可可，這還有一個月就要ṭŭ⁹高考了，你怎麼就休學了？」

「你是不打算高考了嗎？那你的未來呢？都不要了？」

我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無所謂的回復，「高考又怎樣？考上清華北大又Ṭṻ⁾怎樣？最後還不是要成為牛馬給人打工。」

「我還不如拿這四年出去打工呢。」

「到時候你們剛畢業，我已經有了四年的社會經驗，說不定你們賺的還沒有我多呢！」

馮婉君被我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她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你不參加高考了，我怎麼辦？」

你怎麼辦，關我啥事兒。

後來我聽說，馮婉君也和她爸媽說想要休學。

她說她壓力太大了，這段時間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如果父母不給她休學，她就跳樓自殺。

她爸媽覺得她腦子有病，別人休學你也跟著休學，又不是什麼好事兒。

就連班主任也苦口婆心的勸她，說我休學是因為之前二模作弊，覺得丟臉所以才休學的。

還說如果我們倆都休學不參加高考的話，學校會一下子痛失兩個清北苗子，說什麼都不讓她休學。

馮婉君見班主任和家長都不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慮，一氣之下直接跑上了天臺。

她站上天臺威脅她爸媽，「如果不給我休學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她爸媽慌了，班主任也慌了。

三人好說歹說，終於把她從天臺上勸了下來。

就這樣，馮婉君也和我一樣休學了。

11

馮婉君休學後，隔三岔五來我家找我玩。

美其名曰，既然已經休學了，不打算參加高考了，那就好好玩一玩。

畢竟我倆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歲，現在出去也找不了工作。

我可沒時間搭理她，我雖然休學了，但高考我還是要參加的。

笑話，我辛辛苦苦努力了十二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棄高考，也就馮婉君會信。

於是當馮婉君又來我家找我玩時，就被我媽以一句「可可去外婆家了」給打發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高考報名的時候。

報名那天，馮婉君還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報不報名。

「聽說高考可以自己報名，可可，我們都已經努力了那麼多年了，不然就參加一下吧。」

「反正如果考得不好，咱們就復讀一年重新考就是了。」

我像是猶豫不決的樣子，「可我這段時間天天都在玩，肯定考不好的。」

「我還是不考了吧。」

她見我這麼說，也道，「那你不考，我也不考。」

「我陪你。」

我冷笑一聲，說的真好聽，陪我。

還不是覬覦我的成績。

12

我報名高考這事兒最終還是沒能瞞住馮婉君。

她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知道我報名了，也沒打電話來質問，偷偷的給自己也報了名。

自從報名高考後，我復習得愈發用功，每天看書到凌晨，第二天也早早的起來做題。

我媽看我這樣實在心疼，她一邊給我做好吃的，一邊讓我多休息休息。

「可可啊，你也沒必要這麼累的。」

「我聽說不少清北生畢業出來送外賣的呢。」

「咱們就隨便考考，考個本科也行，專科也行，到時候找不到工作媽養你也成。」

看著我媽鬢角的頭發已經花白，還要為我操心，我別提多難受了。

我發誓我一定要考個好成績，讓我媽不再為我的事兒操心。

13

高考前一天晚上，馮婉君又給我來了電話。

她說，「可可，我已經知道你自己報名參加高考了，我也是。」

「一想到我倆又能在考場相遇，我就激動得不行。」

我心想，你激動是因為你又可以抄我的試卷了，你當然激動。

我道，「是啊，一想到我們倆又能在考場相遇，能在題海中廝殺，想想就刺激。」

高考當天，我媽起了個大早給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我在家磨磨唧唧的吃著早餐，一邊吃一邊玩手機，一點都不著急出門，這可給我媽急壞了。

她催了我三遍，見我依舊坐在餐桌上紋絲不動，我媽直接上來拽我的衣服。

「陸可可，你今天高考啊，你怎麼還坐那兒磨磨蹭蹭的。」

「快點出門了，再不走，等會兒遲到了進不去考場我看你怎麼辦。」

不僅我媽急，就連馮婉君也一直給我發消息。

「陸可可，你怎麼還不來？你今天該不會不準備考試了吧？」

「陸可可，你是不是睡過頭了？」

她給我打了三個電話兩個語音我都沒接。

她快急瘋了。

「陸可可，今天是高考，是你人生最重要的大事兒，你怎麼還不來？」

「陸可可！你特麼是死在半路了嗎？」

她越是著急，我就越是開心。

我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才給陸可可發消息。

「我堵在路上了，今天的考試怕是趕不上了。」

「你替我好好考，沒有我，你一定是全校第一。加油！」

14

我這邊轉頭進了考場，那邊馮婉君就從考場跑了出來。

監考老師看到了，瘋狂朝著她喊，「同學，還是五分鍾就開考了，你現在去哪裡？」

馮婉君跑的是頭也不回，根本不搭理後面喊她的老師。

馮婉君一路跑到校門口，門口的門衛和老師催促她趕緊回考場，馬上就開考了。

可無論他們說什麼，馮婉君就是不進去。

她說，「我在等我朋友，我朋友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