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慌不擇路,連忙抽著馬匹祈禱它能快點跑。
瞬息之間,我便被身後的暗衛撵上揪住衣領子。
那暗衛提我跟提小雞仔一樣,給我拎到一華貴馬車前,冷聲道。
「王爺,偷聽的人已抓到。」
聽到這話,我便知自己可能撞見什麼皇室秘辛了。
連忙跪在地上,驚魂未定地抬頭去看面前坐在馬車裡的男人,解釋道。
「王爺,冤枉啊,民女恰巧經過什麼都沒看見,王……」
看清面前男子容貌後,我口中的求饒聲戛然而止,隻顧怔愣看著面前俊美的男人。
這男人身穿一襲玄色錦袍,僅袖邊有些飛鶴樣的花紋。
烏黑的發也隻用白玉束著,明明很簡單的一身裝扮,偏偏被他穿得明麗風流。
他雖面容昳麗,可眸中冰冷淡漠,是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實在攝的人頭皮發麻。
而我怔住,是因為面前這位王爺長得實在像我一位尋找許久的故人。
雖然這人和記憶中青衣木簪的溫潤師兄相差甚遠,可這鼻子著嘴巴,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正是失蹤很久的師兄。
季溫瑜。
「師兄?」
我瞪大眼睛,訝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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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那王爺聽我這話,面色如常,眼中情緒沒有一絲波動。
反倒是押著我衣領的暗衛惡狠狠地將我頭顱壓低,抽出軟刀。
「大膽,王爺的尊容豈是你這賤民能直視的?」
說著軟刀舉起,就要送我歸西。
我嚇得肝膽俱裂,千鈞一發之際,「噔」的一聲,也不知是什麼力道倏然將暗衛手中的軟刀打掉。
暗衛面露不解地看向坐在馬車中的王爺。
精美幕簾後傳來一道音若扣玉的男聲,王爺淡淡道。
「帶回去。」
9
我被關在房間裡,除了小廝給我送了一次飯後,再也沒見其他人。
長久的寂靜無聲開始讓我心中既害怕又猶疑不定,這個王爺到底是不是我師兄?
如果真是我師兄,他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王爺,怎麼這麼久不來找我?
可如若不是,那他怎麼會和我師兄長得這麼像,抓我回來會怎麼處置?
現在京城的王爺隻有兩位,一個是貴妃的五皇子,靖王,一位是母妃早已去世的餘王。
靖王勢力和太子分庭抗禮,陸星寒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更是太子的幕僚。
這個餘王倒是聽說很是軟弱,依附於太子。
這個長得很像師兄的人,在竹林中運籌帷幄的樣子,倒是很像靖王的氣質。
太多疑問縈繞在心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又吱呀呀地響了起來。
我怯生生地抬頭看去,那個王爺換了身錦袍站在門口,同樣是玄色。
他沒看我一眼,慢慢踱步到屋子裡唯一的椅子跟前,椅子上沾著些許灰塵,他眉頭微皺,身後小廝立馬走過去,將自己穿的披風墊在下面。
他隨意倚靠椅背,便是通身的華貴氣度。
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我包裹裡攜帶的陸府出入令牌,好像把玩著我的小命般隨意散漫。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向我看來,我心髒瑟縮,下意識低頭,那是和記憶中溫潤師兄完全不同的眼眸。
如同寒潭棋子,幽深浸涼。
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認錯人了。
「狀元郎府上的人?」
他淡淡開口。
「是。」
「你今早出現在郊外所為何事?又為何喚本王師兄?」
我抬眸再次看向與師兄無二般的臉,大著膽子回道。
「回王爺,民女今早出現在郊外是為尋親,而要尋的親,是民女失散多年的師兄,名叫季溫瑜。」
我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沒等他的臉上有什麼表情,他身後的暗衛怒目圓瞪,那表情活像畫本子上三顧茅廬氣得不行的張飛。
隻聽他怒喝一聲。
「大膽,王爺的尊名豈是你這賤民能叫的?」
我捂著心髒,身體被嚇得猛然顫了一下。
此刻突然有些佩服王爺的好耳朵和不動如山。
本朝歷來不能直呼皇室姓名,我在京打聽這麼多年,從不知我朝王爺和師兄一個姓名?
王爺輕笑了一聲,隨意擺了下手。
「無妨。」
「敢問小姐尊姓大名?」王爺接著道。
「民女姓姜,名舒然。」
「姜小姐尋親,這人難道與本王同名,甚至樣貌也一模一樣?天下竟有這樣的奇事?還是說,這是你們細作的新手段?」
「我不是細作,哪有人會派個跛腳的細作!」我指著自己的腿道。
季溫瑜嘴角勾著,眉眼卻如冰霜般冷寂。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恐怕本王要查清楚姜小姐身份後,才能放你去尋親了,這幾日姜小姐就先住在王府吧,谷二,好生看著。」
「是。」張飛答道。
10
日升月落,晝夜瞬息。
張飛一直守在我門口沒合過眼。
我被關在這屋子裡,心中焦急。
索性扒著窗棂,跟他搭訕:「張飛哥……」
他撇過頭來看著我。
「額哈哈,谷二哥,王爺調查得怎麼樣呀,民女真的是良民啊,你們別一直關著我啊,兩天一夜了我連澡都沒洗。」
我皺著臉,意圖勾起他的同情。
谷二審視地看了我一會兒,叫來婢女,給我打水沐浴。
我裝作衣衫盡褪,唱著歌踏入浴桶,撲通出巨大水聲,同時借著水聲敲暈了伺候我的婢女。
谷二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口,聽見水聲,也沒敢回頭偷瞄一下。
我將婢女換上我的衣服,拿水盆和繩子做了個自動升降裝置,讓他一直發出倒水的聲音。
忍著跛腳的劇痛,悄悄從後窗跳了出去。
我摸索著進了後院,四處尋找著出口,正慶幸後院無人看守,就見季溫瑜一人帶著一小廝出了門。
我悄悄跟在他們身後,看他們駕著馬車向城東而去。
雖然季溫瑜不承認他是我師兄,但我也不相信這世間就能有這麼巧的事。
我撸下手腕的銀镯子,讓路邊的乞兒幫我跟著馬車。
那乞兒跟我是舊識,之前我替陸府採買東西,託他打聽了不少事,兩刻鍾後乞兒回來跟我說季溫瑜去了酒樓。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酒樓。
正好看到季溫瑜和太子就在二樓包廂靠窗處。
我隨手拿過紗帽攤的紗帽蓋在頭上,混在人群中進了酒樓。
剛登上二樓,打算在季溫瑜隔壁包廂偷聽。
迎面就撞上了一行人,抬眼一看,正是那個被我吃抹幹淨的陸星寒和他的青梅李柔嘉。
11
陸星寒似有所感,清寒眼眸直直向我看來,我來不及想他二人為何出現在這裡,連忙攥緊紗帽往後退去。
這一退,又和身後端菜的小二撞了個滿懷。
菜汁四濺,李柔嘉嬌聲驚呼。
眾人循聲看來,隻見她飄渺雲衫被潑了一身菜汁。
她嬌美的臉蛋面色難堪,羞憤地看了一眼陸星寒,然後死死地盯著我這個始作俑者。
這個大小姐眼底是要把我扒皮拆骨的力道。
可現在我也顧不了這麼多,強烈的失重感讓我身體不能控制地向樓下跌去,頭上的紗帽也跟著跌落。
我心髒如墜冰窟,咬著牙,準備迎接跌下樓摔的痛楚時。
下一秒,眼前驀然一暗,原是被一件外袍蓋住腦袋,緊接著,一陣桃花源特有的秘香味道傳來,我被擁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黑暗裡,我指尖輕顫,隻聽擁著我的人,聲音猶如簌簌落雪。
他道。
「本王新納的愛妾,醋性大,才出府一會兒她就跟過來了,衝撞到狀元郎和李小姐真是抱歉,明日,本王親自登門致歉。」
「餘王什麼時候口味這麼刁鑽了?連跛腳的都不放過。」
太子靠在二樓包廂處,陰鬱的面孔上滿是戲謔。
包廂內幕僚官員聽見太子的挖苦,毫不遮掩地哄堂大笑。
季溫瑜擁著我,也跟隨眾人輕笑出聲道:「王弟臉皮厚,隻管開王弟的玩笑,還請諸位憐香惜玉些。」
太子不屑地嗤笑一聲。
站在樓上的陸星寒此時卻一反常態,他沒管他身旁狼狽的李柔嘉,反而一直看著我道。
「果真是王爺新納的愛妾嗎?臣倒覺得有些熟悉。」
陸星寒語氣平淡,可偏偏每個字又咬得極重,如果仔細聽,不難聽出那波瀾不驚下隱藏的戾氣。
陸星寒身旁的李柔嘉看了眼陸星寒,隨後探究審視地向我看來。
12
回到王府後,日色已經黯淡,黃昏彌漫整個庭院。
院中隻有我和季溫瑜二人,我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開口:「你明明就是我師兄為何不承認?」
季溫瑜默不作聲地背對著我,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驀然湧上心頭,我忍著哭腔道。
「你讓我在破廟等你,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找了你多久?」
季溫瑜微微側身,目光平淡疏然。
我看著他,沉默良久,四周寂靜,隻有我的低聲啜泣和蟲鳴聲。
「為什麼從陸府跑出來?」
「想找你,想回桃花源。」
「桃花源早就不在了,你和我都回不去了。」
「為什麼?你帶我下山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記得當年闖入桃花源的那群人嗎?」
師兄的話,讓我勾起了幼年記憶裡零散的碎片。
多年前桃花源有個神乎其神的傳說,傳聞谷內有長生不老藥,引得江湖無數壯士前來谷內一探究竟。
他們挖了我們種的桃花樹和梅樹,掀了屋頂,搜了茅廁,甚至師兄給我編的花籃都未能幸免,被抖落個幹淨。
可他們始終沒找到丹藥的蹤跡,依稀記得他們將我們綁在空地,燃起篝火,言行逼問,不知道的格殺勿論。
我也就是那時被師兄趁亂帶下山的,顛沛流離一路來到京城。
「他們其實根本不是江湖人士,而是皇上的鷹犬。找的也不是我跟你說的長生不老藥,而是鷹符。」
「鷹符?」
「對,朝廷有一部門,名叫影司,隸屬皇上,是歷代皇上為自己培養的死士,如果皇上出了什麼意外,影司統領就會帶著鷹符統率部下,與敵人不死不休,直到殺光他家族最後一個人為止,而你的父親姜煥就是太上皇影司的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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