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答應他時，他眼睛發亮，他說：「央央，你是我的救贖。」
我也記得我答應他求婚的時候，他不顧眾人的眼光，激動地把我抱起來轉了幾圈。
眼淚流進我的後頸，他說：「央央，謝謝你選擇我，我永不背叛。」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原來舊人十多年，比不過新人一個多月。
我攥緊手指，心底苦澀蔓延。
顧峤南，你告訴我，隻喜歡一個人，真的有那麼難嗎？
16
眼見著顧峤南要朝我走來，林悠悠拉住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對不起顧總，或許是我誤會黎總了。」
「00 後都比較衝動，怪我不好。」
「你們都要結婚了，別因為我吵架，不然我就成為罪人了。」
「調崗就調崗吧，我服從公司的安排，顧總，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很感激你！」
顧峤南頓住腳步，側眸看向我。
似乎對比起來，覺得林悠悠如此懂事，我卻意氣用事，於是他嘆了一口氣：
「黎央，我不想跟你鬧，你先回家吧。」
從沙發站起來，我冷笑一聲：「顧峤南，你但凡有點腦子，都不可能因為別人一句無憑無據的話，就來質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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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職位變動就隻有她一個人嗎？」
「集團業務架構調整，難道流程沒到你那兒嗎？」
而林悠悠敢這麼肆無忌憚向我發難，不就是仗著顧峤南的偏愛給了她底氣嗎？
他不是以為再過分，我都離不開他嗎？
我抬手自己擦掉了淚：「顧峤南，這個婚我們就不結了。」
我提著包，走到門口，聽到顧峤南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黎央，我不同意！」
他要追上來時，被林悠悠拉住了：「顧總，馬上有個客戶要見，很重要的！你說過黎總隻有你了，她不敢分手的。」
「不然會被抹殺啊！」
「對，她不可能離開我，她隻有我了。」
他信心滿滿。
17
我回去後，跟中介敲定了房子的賣家。
房子澆築了我所有的心血，盛滿了很多回憶。
我都不要了。
我還叫來了回收的，把值錢的東西都賣了。
踏著月色，顧峤南回來了。
看家裡一下子少了那麼多東西，他慌了：「央央，你在幹什麼？」
「顧峤南，我不是說著玩玩的，我是認真的。」
看我表情上太過決絕，他怔了一下，然後蹲在我面前，低下了姿態：「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麼對你。」
「央央，原諒我，好嗎？」
「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啊！」
他也知道好不容易，卻還是傷了我的心。
「顧峤南，你知道我這個人，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
他愣愣看著我，臉上先是出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然後冷得像冰霜：「黎央，你忘了嗎？不跟我結婚，你會被抹殺的。」
我張嘴想告訴他，其實會抹殺的不會是我。
但系統已經強制讓我不能開口了。
它說：【沒到時候，所以他還不能知道。】
所以我隻是淡淡說道：「顧峤南，我就是要離開你。」
手指青筋浮現，他提高了聲音：「黎央，你到底在鬧什麼啊？」
「我結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我要是狠心一點，你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的，你特麼知道嗎？」
他好像很生氣，又好像覺得跟我結婚是對我莫大的恩賜，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18
我從手機裡翻出醫院那張照片：「你那天去看了她，騙我說你去見客戶了。」
一瞬間，顧峤南的臉沉得嚇人，他第一反應不是謊言被拆穿的難堪，而是厲聲質問我，「你跟蹤我？」
我靜靜地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見我表情不對，也沒拿出其他更過分的證據來，他聲音又軟了下來：「黎央，林悠悠跟你一樣，也是一個攻略者。」
我抬眸：「所以呢？」
他起身陪我坐下，拉住我的手：「她沒你幸運，攻略成功留了下來。」
「她還很年輕，但生命已經在倒計時了。」
「我對她真的沒有其他想法，我已經有你了，我想結婚的人也是你。」
「但畢竟是條人命，我去醫院看看她，我相信你也能理解的，對嗎？」
我搖頭：「理解不了。」
然後掏出那枚珍珠耳環放在桌上：「從你第一眼看到她，你覺得跟我長得像，就感興趣了，是吧？」
「為什麼她說什麼你都相信呢？」
顧峤南啞口無言，最後隻是抱住我，蹭了蹭我的臉：「央央，我愛你，我不想因為別人跟你吵架。」
「她已經被調崗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見她了，我就在家陪你一起籌備婚禮。」
「相信我，好不好？」
他轉移話題，妄圖粉飾過往。
我強壓著憤怒和辛酸，捂緊心口：「好。」
19
顧峤南這段時間，每天都很早回家。
做飯，陪我散步，一起看綜藝。
當著我的面把林悠悠的聯系方式都刪了。
也從不再提她的事情。
仿佛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他也篤定了我離不開他，隻是在跟他冷戰。
就跟以前一樣，總會和好。
我總會跟他結婚。
系統問我：【宿主，你是在等最後一根稻草嗎？】
我想了想，沒說話。
卻沒想到先急的不是顧峤南，而是林悠悠。
她找到我，把手機推到了我面前：「這是顧峤南陪我一起做的事情，他跟我在一起才變得鮮活，年輕。」
「他現在愛的人是我。」
「姐姐，你這麼大年紀了，什麼都有了，把他讓給我不行嗎？」
我笑了笑：「顧峤南跟我說過了，你是攻略者，想要在抹殺前不留遺憾，所以才陪你做這些事情，我理解。」
撒謊，誰不會呢？
林悠悠表情一滯。
我就是要故意激怒她：「你也真是可憐，來晚了一步，要跟我結婚的是顧峤南，我想你沒機會了。」
「抹殺前跟系統求求情吧，讓你別那麼痛苦。」
林悠悠果然變得激動：「是嗎？但隻要你們還沒結婚，我就有機會！」
我聳了聳肩：「如果你覺得有機會，就不會來找我了。」
這段時間，顧峤南切斷跟她的一切聯系。
她自然找不到他。
可她馬上反擊：「你就這麼自信，他非你不可嗎？」
「黎央，我們不妨來賭一賭，看最後到底是誰被抹殺！」
20
那天顧峤南在家做飯時，陌生的手機號響起。
他接起來，神色變了。
掛掉後，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林楊說西郊的項目出問題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我知道，打電話的一定是林悠悠。
於是我笑著看他：「林楊跟了你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既然放手讓他去做，正好看看他這次處理危機的能力。」
顧峤南眼神閃躲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不斷閃著信息的手機，抬頭：「幾個億的項目，丟不起。央央，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
我拉住他：「顧峤南，電話是林悠悠打的吧？」
他梗了梗，皺著眉：「黎央，為什麼你總是扯上她呢？」
「明明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別疑神疑鬼行嗎？」
我眼圈微紅面露歉意：「是我的問題，顧峤南，是你讓我相信你的，我是該相信你，對不起。」
他垂眸，我看到了他眼裡的矛盾和掙扎，以及愧疚。
我想，顧峤南，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片刻後，他還是松開了我的手，眼神冰冷：「央央，我沒騙你，你別總是想太多。」
「我說過會結婚，就一定會。」
然後他丟下我，走了。
21
我悄悄跟在他身後。
看他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看到他出現在酒店裡。
【你就在這裡等吧，我幫你開視角。】
系統看我手腳虛浮，讓我在大廳休息。
我看到顧峤南一路狂奔，砸向酒店的房門。
門開後，他雙眼猩紅衝進去把壓在林悠悠身上的男人拉起來就是一拳。
男人還擊。
他們打得難舍難分。
顧峤南眼底起了殺心，恨不得弄死他，最後放下狠話：「你特麼再來騷擾我的女人，我要你命。」
男人灰溜溜地跑了。
林悠悠抓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眼淚大顆流下：「別過來，我髒。」
系統嘆氣：【她哭的時候，真的很像年輕的你。】
心像是被人用尖刀切成一塊塊，每一塊都被硫酸腐蝕得刺痛。
顧峤南狠狠咬著牙，眼裡有霧氣，他走過去抱緊林悠悠不停道歉：「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林悠悠哭得更厲害了：「我隻是來完成談業務的工作，我沒想到會被下藥，要不是觸發聯系緊急聯系人，哥哥，我……」
「我好害怕。」
「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她邊哭邊哽咽。
看起來真的讓人很心疼。
顧峤南抬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淚珠，安撫：「乖，我來了，不怕了。」
「去他媽的市場部，以後你就待在我身邊。」
「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就算被抹殺，我也值了。」
系統出聲：【這是她自導自演的。】
【猜到了。】
「你不會被抹殺的。」顧峤南揉了揉她的頭發。
然後他抬起林悠悠的下巴，溫柔地吻了下去。
我挪開眼睛，心裡隻剩嘆氣。
林悠悠將手放在他的胸前，面色潮紅地看著他：「可是，今天是我攻略任務的最後一天了，我得不到你，我明天就會被抹殺的。」
我從顧峤南的眼神裡看到了不舍和心疼。
片刻後，他還是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
系統：【別看了。】
我抬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湿了一臉。
22
那晚，顧峤南沒有回來。
我收到了從他手機裡發的他和林悠悠的合照。
照片上，林悠悠披散著頭發躺在他身邊。
【姐姐，我攻略成功了哦。】
【你失敗了會不會被抹殺呀？嘻嘻。】
我沒回，隻覺得內心一片死寂。
系統開口安慰我：【你給過他這麼多機會了，他都沒把握住。】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
【誰又能真的保證會永遠隻愛一個人呢？】
系統輕嘆：【顧峤南如果知道上輩子是他用生命做賭約，換來的這輩子，卻又這麼對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愣了愣：【什麼意思？】
【我恢復你前世的記憶吧。】
一陣電流過後，記憶湧現腦海。
上輩子顧峤南是攻略者。
他攻略我成功後，留了下來，我們在一起直到 80 歲。
我去世後，他跟系統做了賭約，用靈魂消散求系統讓我們這輩子再相遇，賭他永不背叛我。
他說：【無論黎央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上她，我隻愛她，我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我問系統：【所以上輩子如果他不愛我了，我也會抹殺，對嗎？】
系統：【對。而且上輩子你也有個像林悠悠這樣的攻略者，但你堅定地選擇了顧峤南，此生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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