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這門上的顯然要淺得多,刮得也不多。但要說是歲月痕跡,又有點過長了。
喻繁手指在上面磨了一下。然後把鑰匙按進去,順通無阻地開了門。
門鎖沒壞。
喻繁在原地站了幾秒才起身進屋。關門之前,他掃了一眼隔壁喻凱明緊閉的房間。
晚上九點。陳景深視頻彈過去,直到快掛斷才被接起來。
陳景深從題集中抬頭看向屏幕。他人還沒看清,對面就已經率先發難——
“看什麼看?”喻繁盤腿坐椅子上擦頭發,表情不爽,硬邦邦地說,“理發店今天關門。”
“……”
陳景深道:“周五關門?那他們挺不會做生意。”
喻繁撇開眼,含糊地嗯一聲:“明天剪。”
講完一道經典題型,陳景深又劃了一道相似題型出來讓他現做。最近學的東西越來越難,喻繁看得頭疼,整個人趴在桌上抓頭發。
視頻裡安靜了兩分鍾。陳景深忽然開口:“其實不剪也行。”
喻繁動作一頓。
他開的後置攝像頭,這會兒手機正平躺在桌上,隻留給陳景深一個漆黑的影像。
但陳景深還是抬起眼看了過來,像是在跟他對視。
“剪了的話,以後上課睡覺很容易被發現吧。”陳景深淡淡地說。
Advertisement
“……”
不知多久沒在正經課上睡覺了的喻繁眨了一下眼睛:“……哦,是吧。”
“而且推了的話,會挺刺的,睡覺不舒服。”
“你怎麼知道?”
“很小的時候嫌熱,推過。後來那段時間一直沒睡好。”
“嘖。”喻繁順著臺階滑下來了,一副很煩的語氣,“那算了……以後再說。”
陳景深嗯一聲:“題做出來沒?”
“沒,在看,別催。”這次是真煩。
陳景深低頭轉了兩下筆,說:“好。”
-
那天胡龐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衝到高二七班,最後撲了個空。
章嫻靜見到他後一陣瞎編,說陳景深病了,喻繁和王潞安送他去醫院。
胡龐對陳景深是百分百信任,當即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大手一揮,讓後面的人把章嫻靜的卷發尾給剪了。
因為這事,章嫻靜第二天把氣都撒到王潞安的手臂上,差點給他錘出肌肉。
期中考試後沒多久,又是一場月考。不過南城七中的月考流程沒有期中考試那麼復雜,甚至不用換座位,類似課堂測試。
周三剛考完,周五老師們就批改完畢,發下來開始講卷子。
下課,王潞安拿著喻繁的數學卷子,艱澀道:“你,數學,憑什麼能比我高3分……”
仲夏炎炎,空氣燥熱,教室頭頂幾個大風扇沒氣兒似的吱呀轉。
喻繁正疊起物理卷子在扇風,聞言抬眼:“什麼意思?”
“不是,我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數學比你高幾十分。這次數學卷子這麼難,你特麼能考70分……”王潞安無法接受,“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補課了?”
章嫻靜翹著的二郎腿晃了晃:“可能嗎,他……”
“算是吧。”
喻繁手勁很大,扇出來的每陣風都能徐徐飄到他同桌臉上。
兩人都是一愣。
章嫻靜震驚地看著他:“真的假的……”
“我就知道!不然成績怎麼可能衝這麼快!”王潞安湊上來問,“哪個補課班?我跟你一起去。”
喻繁扇風的動作慢了點,下意識瞥了陳景深一眼。
不知怎麼,喻繁有點不太想說。
明明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件挺正常的事,吧?
陳景深正在做卷子,表情冷淡專注。
喻繁本以為他沒在聽他們說話,下一秒陳景深就撩起眼皮跟他對視,淡淡道:“你找的不是一對一的老師麼。”
王潞安:“是嗎?”
喻繁:“……是吧。”
“那提高得快很正常啊,一對一老師都是針對性教學的。”吳偲拎著張剛刷完的卷子過來,說完彎腰道,“學霸,這題你選的什麼?”
吳偲現在跟王潞安坐在一塊。當初莊訪琴去問他願不願意換座位的時候,他一口就答應了。一個是他不近視,坐哪都行;另個是他覺得王潞安平時說話也挺有意思。
坐了一段時間後,他覺得這位置換得還不錯。周圍的同學雖然成績比較低,但上課不吵,下課還熱鬧。
陳景深直接從抽屜抽出卷子給他看。
“行吧,一對一貴不貴啊?”王潞安問。
喻繁拿出手機打開遊戲,含糊道:“還行。”
“陳景深。”
窗外傳來一道很低的聲音。
正好一局貪吃蛇遊戲結束。喻繁眼皮跳了下,側頭看過去。
窗外站了個男生。
他校服跟某人一樣,都是系到最頂上那顆,有點矮,頭發有點自然卷。
可能是聽過喻繁不少光榮事跡,兩人對上目光的時候,對方有點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陳景深:“有事?”
“能出來一下嗎?”男生聲音挺輕的,“想跟你討論一下明天物理競賽的事。”
陳景深放下筆出去了。
陳景深轉來班裡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有其他班的同學來找他。
王潞安支著下巴往窗外看,有點好奇地說:“這男的幾班的?感覺沒見過。”
“五班吧。”吳偲說。
“你怎麼知道?”
吳偲一愣:“我和他以前一個班,當然知道。他是學霸以前在一班的同桌,物理很牛逼的,競賽水平,叫苗晨。”
哦,以前的同桌。
喻繁往外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繼續低頭貪吃蛇。
“這樣。”王潞安恍然,“那他怎麼都不跟你打招呼?”
吳偲:“我和他不是很熟,他跟女生關系好一點……還有學霸。他算是以前我們班裡為數不多能和學霸多說兩句話的人了吧。”
門外那兩人站在後門說話。喻繁挨得近,兩邊都聽得見。
“明天的競賽,我們能一起過去嗎?”苗晨咬字很清晰,說話挺好聽,像他們學校每天下午放學時廣播裡的聲音,“考場是在御河中學吧?我對那的路不太熟。”
“不了。”陳景深說。
“哦……”苗晨頓了一下,“那考完正好十二點,能不能一起去吃午飯?我有點想對答案。”
上課鈴聲響起,長達十秒的《致愛麗絲》把後面的對話全都掩蓋住了。
鈴聲結束時,喻繁隻聽見苗晨說:“那我們微信聊。”
“嗯。”
陳景深從後門回來,坐下後從抽屜拿出這次月考的卷子。
這節課是自習,他問:“今天講卷子有沒聽懂的題麼?”
“沒。”喻繁頭也不抬地繼續玩貪吃蛇。
陳景深轉頭看他:“最後一道大題聽懂了?”
“嗯。”
“怎麼解的。”
“……”
陳景深拿起喻繁滾到桌角,即將落地的筆,重新放回他面前:“把試卷帶回家,晚上視頻的時候再給你講一遍。”
可惜當晚視頻裡還是沒講成。
因為視頻剛接通,喻繁就聽見對面嗡嗡嗡在響。他問:“什麼聲音?”
陳景深手機原本是擺在臺上的,聞言他拿起來看了眼:“微信消息。”
喻繁看到陳景深垂眸看屏幕,像是回了一條消息。
回完後,陳景深道:“除了最後一題還有沒有——”
手機嗡地,又震了。
陳景深:“等等。”
反復三次之後,喻繁冷著臉,很想點支煙隔著屏幕糊在陳景深臉上。一支隨手拿起來的圓珠筆被他摁得咯吱咯吱響。
陳景深:“好了。先講最後一……”
“算了。”喻繁把筆一甩,“不聽了。”
陳景深動作一頓,抬眼看他:“怎麼了?”
說完又是一聲震。
喻繁:“今晚不想學,掛了。”
話音剛落,嘟地一聲,視頻斷了。
陳景深看著對話框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確定自己剛才應該沒說什麼,手機又嗡嗡振了起來。
【媽:我說過這些社交軟件對你來說沒有用處,隻會增加你的無意義溝通。】
【媽:上了大學再用。聽媽的,好嗎?】
【媽:還有,你最近遮住監視器的時間有些長了。】
陳景深靠在椅上,打字。
【s:你那很晚了,睡吧。】
掛了電話,喻繁去陽臺抽煙。
他靠在鐵欄上,眉毛緊皺著,眼前一片煙霧繚繞。
他心煩意亂地吐出一口煙,抖了抖煙灰的時候忍不住想——
我他媽在煩什麼。
仔細想想,陳景深剛才也沒做什麼。就是回了兩條前同桌的消息而已。
哦,不是兩條,從他看陳景深的打字狀態判斷,回了最少七條。
這不是挺能聊麼?平時王潞安他們在群裡艾特陳景深,也沒見陳景深回過幾個屁,嗯嗯哦哦的,他一度以為陳景深離了他的對話框都不會打字了。
喻繁把煙擰滅,剛要再去摸煙盒,手機嗡地響了聲。
陳景深先是發了個視頻來,看畫面預覽,應該是卷子最後一道題的解題過程。
然後是一條語音。
“記得做作業,有不會的題直接彈視頻。我要刷幾張競賽卷,今晚都在。”
喻繁沒回,靠在防盜網上邊刷朋友圈。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在陳景深的朋友圈界面了。
很空。封面牆、簡介、動態什麼都沒有,跟本人一樣無聊。
他退回跟陳景深的對話框,準備回房間睡覺。可跳下陽臺欄板後,又沒忍住摁下語音鍵,雲淡風輕又懶懶散散地說。
“不彈,睡覺了,你跟你前同桌慢慢聊。”
喻繁沒關對話框,從他這條語音發出去後,頭頂上就一直是“正在輸入中……”。
於是他拎著手機去洗漱,把手機立在架子上盯。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