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脊背一涼,假裝被嚇得癱軟在地:「奴婢不敢。」
她這是想到打算拿我爭寵了。
「你是個聰明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小姐面上笑著,一雙丹鳳眼卻透著寒意。
「對了,侯爺誇你手藝不錯,再做幾個烙餅吧。」
小姐親自帶我去的書房。
那滾燙的烙餅,她讓我直接揣在懷中。
走了一路,胸口早就被燙得沒了知覺。
小姐笑得意味深長:「家碧,烙餅要熱乎的才好吃,你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我搖搖頭:「奴婢不敢,一切都聽小姐的。」
可惜侯爺不在書房,等了一刻鍾,小姐面色有些陰沉。
她讓我繼續等著,自己先回去。
我將烙餅交給小廝,打算從花園抄小路回去。
路過假山時,裡面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侯爺,您要是不讓我恢復原職,也行,這個月的五百兩是不是要給我了?不然我一個不小心在老侯爺面前說漏嘴,揭穿你不是侯府血脈的事那可怎麼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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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我雙腿有些發軟。
我悄悄地靠近假山。
離得近了,終於看清說話的人,正是永寧侯和曾侍衛。
我貓著身子。
他們側身對著我,沒有發現我。
曾敬陰陽怪氣地低笑著。
永寧侯的臉上隱隱可見怒意。
原來如此,侯爺並不是侯府血脈。
而曾侍衛知道這件事。
所以侯爺才會對曾侍衛有求必應。
這也是上一世,侯爺明明垂涎我,卻並不反對小姐將我賜給曾侍衛的原因。
手心的汗越來越多,心裡犯起嘀咕。
所以,誰才是真正的侯府繼承人?
隻聽永寧侯冷哼一聲:「口說無憑,就算你說了誰會相信你?!」
「侯爺莫不是忘了,當年侯爺給的鐵指環,」曾侍衛半眯起雙眼,反唇相譏,「邵姨娘抱您來的時候,騙老侯爺說遇劫匪時丟了,其實指環根本還在當年的世子手中!可別忘了你如今的地位和財富都是我和姨娘給的!」
鐵指環?!
腦中突然閃過一些前世的記憶片段。
我好像見過這個東西。
早年世子和侯府夫人被人綁架。
老侯爺的邵姨娘僱佣江湖高手,將世子救回,可奇怪的是夫人和一幹奴僕全部死於劫匪之手。
府內的小廝和婢女也全部換了一批。
老侯爺常年領兵在外,隻在世子滿月時才見過一面。
面對邵姨娘救回來的八歲孩子,他絲毫沒懷疑這不是真正的世子。
通過隻言片語,零零碎碎,我拼出了事情的原貌。
誰要是有指環,就可以召集永寧侯麾下軍隊,就意味著誰才是真正的侯府主人。
這些年,永寧侯一直在找這東西,卻沒找到。
提起這個,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後退了幾步。
永寧侯斂了斂心神,拍上曾侍衛的肩膀:
「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了?畢竟下藥的是你的女人,等風波過去,我就讓你恢復職位。
「聽說,你看上了家碧那個丫頭……」
我心頭發沉,左手捏緊了右手,生怕發抖得更加厲害。
等人走了很久,我才慢慢從一旁走出來。
咬咬牙,我下定了決心。
我回到院子,小姐在堂上正襟危坐。
她看了身旁的掃地丫鬟冬梅一眼。
冬梅上前一腳踢向我的膝蓋:「跪下。」
我身體一晃,冬梅撲了個空,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她起身,漲紅著臉朝我罵罵咧咧:「大膽,小姐讓你跪,你居然不跪!」
我幽幽地道:「小姐都沒說話,你狗叫什麼!」
「你——」
小姐被下人扶著從階梯上慢慢踱下來。
她伸出一隻手,勾起我的下颌,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可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小姐輕點我的鼻頭,嘴角微翹,如春水初生,卻暗藏著冷冽的刀鋒。
她摘下手腕上的手镯,毫不猶豫地扔進了院子裡的池塘。
「咚——」
「家碧,你沒辦成事兒,我也不怪你了,但我的白玉手镯掉進池塘了,你去幫我撿回來吧,這可是侯爺送我的禮物。」
小姐身旁的丫鬟推了我一把。
現在隻是初春之際,池塘裡漂浮著幾片枯黃的荷葉,幽幽的池水倒映著我的影子。
冰冷的池水浸沒小腿,冷得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見我爬上岸邊,冬梅叉著腰喊:「下去,小姐說了,你要是今天不找到,你別想回去吃飯睡覺!」
我抬眼望了望天空,冷笑:「你管我怎麼找,反正找到就是了!」
陰雲蔽日的夜晚,湿氣有些重,待會兒肯定得下大雨。
冬梅冷哼一聲,果然沒過多久,她就被淋得湿噠噠,往檐下躲雨。
小姐屋內的燈已經暗了下來。
算了算時間,我等的人也快到了。
「家碧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來人五官俊逸,但皮膚黝黑,左邊眉骨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一直劃到直挺的鼻梁上。
好好的一張臉,被毀了一大半。
看見來人,我心裡松了口氣。
我瞪大眼睛,瑟瑟發抖,楚楚可憐地望著他:「趙侍衛,我得找到小姐的白玉镯,你能幫幫我嗎?」
趙軒眉頭一皺,右手一撐直接跳進了池塘。
他蹚著水,一路來到我跟前。
我呆呆地望著他。
「得罪了。」
忽地身體一輕,整個人被趙軒抱了起來。
我靠在男人有些僵硬的胸膛上,嘴角不由彎了彎。
趙軒把我抱回房間,接著轉身去了池塘。
沒過一會兒,他渾身湿漉漉地拿著一隻镯子遞給我。
領口的衣料有些歪斜,掉出了裡面的吊墜。
突然,一道閃電照徹了長空,也照亮了整個房間。
將男人胸前的吊墜,也照得清清楚楚。
是一枚刻著古樸紋路的鐵指環。
6
「夫人,她……」我擔憂地朝著門外看,欲言又止。
趙軒輕笑:「不用擔心,剛剛我點了她們的睡穴,沒有幾個時辰,醒不過來。」
上一世,趙軒同樣救過我。
雖然平日裡他不苟言笑,但面冷心軟。
在曾侍衛打罵我的時候,出手阻止。
我被打得最嚴重的一次,雙腿骨折,直接下不了床。
是趙軒給我請的大夫。
有次,我無意間看見過趙軒的鐵指環。
也曾問過他這東西的來歷。
趙軒說他也不知道,隻知道從八歲起他一直戴在身上。
而八歲之前的事情,他已經完全不記得。
入了侯府之後,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我時不時跟趙軒有所接觸。
我知道他喜歡我。
當時想的是,若是小姐一定要將我指給曾侍衛,趙軒也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
沒想到他身上居然還有這種秘密。
所以,今日回來給小姐復命前,我使了點銀子,故意透露出自己被為難的消息。
趙軒果然冒著被責罰的危險,來救我。
我被凍得瑟瑟發抖。
趙軒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著,那雙幽深的眸子裡透著一絲無措。
「還得麻煩趙侍衛給我燒桶熱水,不然……」
趙軒提來熱水之後,我故作嬌羞地咬著紅唇:「還得麻煩趙侍衛將我抱進去,我的腳好像剛剛扭到了。」
趙軒黝黑的臉頰一紅,輕咳一聲,隨即將我抱入浴桶之中。
熱氣氤氲,輕衣薄衫。
我輕輕在男人耳邊,呼了呼氣。
趙軒整個身體一抖,兩人紛紛跌入浴桶之中。
衣衫輕褪,露出胸前的一大團乳白色。
感受到男人急促的呼吸音和已經箍在腰間滾燙的大手。
我開始抽泣起來:「趙大哥,今日之事多謝你,可你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世。夫人讓我勾引侯爺,我沒按照她的意思做,她會想辦法折磨我。以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推開他的身體,卻被趙軒抓得更緊了。
他看著我,眼中似乎下定了決心:「你放心,隻要你做了我的人,無論是夫人還是侯爺都不會再打你的主意!」
那一夜,燭火搖曳,翻雲覆雨。
早上醒來,趙軒已經沒了身影。
我將手镯遞給小姐時,她臉色一滯,悻悻地揮了揮手讓下人拿下去。
還沒開口說話,這邊趙軒要求見夫人的消息就傳了上來。
趙軒氣勢如虹,健步如飛,加上那張毀了的半張臉。
兇神惡煞。
府內的人,大多有些怕他。
小姐看著他直皺眉頭,眼底全是嫌惡之色。
一聽趙軒來求娶我的,小姐臉色變了變,隨即一笑,表示會考慮。
等人一走,她刀鋒一樣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家碧,你老實和我說,你願意嫁給這個人嗎?」
我故作委屈地搖搖頭。
畢竟,小姐最大的樂子,就是看我受委屈。
「也是,山野莽夫,你不會喜歡,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小姐捏著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道。
可,當天夜裡我就被綁著塞進了趙軒的房間。
成了趙軒的娘子。
7
又過了幾日,我回院子給小姐請安。
隻聽屋裡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像是茶壺被打碎。
接著是巴掌聲和小姐的哭泣聲。
「蠢婦!你那個丫頭家碧是留著給曾敬的,你居然給了一個三等的侍衛!」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打開。
永寧侯氣衝衝地從裡面出來。
他犀利的目光在我臉上一掃而過。
我急忙垂下腦袋。
小姐將我叫進門,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賤婢,都是你的錯!」
我頭微微一偏,小姐的手落個空,身體還往前踉跄了一下。
她剛想發怒,卻被我的一句話堵住了嘴。
「小姐息怒,奴婢這次回來有要事要跟您說。」
我把從前院那裡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小姐。
「聽說侯爺養在外面的女人有了身孕,小姐不如主動讓她進門,到時候生了孩子再抱到自己的膝下……」
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小姐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又命人給我拿了一些首飾:「家碧啊,這些東西拿去,也算是我給你的嫁妝了。」
一番敲打後,小姐放我回去。
趙軒看見桌上的那些首飾,忍不住問我:「夫人怎麼如此好心?」
「新夫人要進門,小姐想要籠絡我。」我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家小姐從小就討厭我,還讓我時時跟在身邊。
「要不是我故意裝作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的樣子,我家小姐才不會把我許配給你呢。」
趙軒從身後圈住我的身體:「別怕,以後不會讓人再欺負你,隻要攢夠錢,我就給你贖身,我們兩人離開侯府。」
就算是離開,也得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我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趙軒的懷中。
一個月後,永寧侯的那位外室——文姨娘,終於進了侯府。
小姐和文姨娘演了一陣子的妻妾和睦,暗中謀劃文姨娘肚子裡三個月大的胎兒,想要去子留母。
我卻意外發現一件事情。
文姨娘的貼身丫鬟,在偷偷燒月事帶。
我笑了,比起狗咬狗,不如換一個玩法。
「文姨娘,其實你沒懷孕吧?」
話一說出口,文姨娘豔若桃花的面容忽地變了臉色。
「你想要什麼?!」
到底是風月場上出來的女子,她很快恢復了鎮定。
我淡淡一笑:「姨娘要是想要在侯府站穩腳跟,有個辦法,一勞永逸。」
文姨娘的眼睛睜得越發大了。
屋外傳來文姨娘在花園摔倒滑胎的消息時,我正準備吃趙軒帶來的慶豐樓的糕點。
聽說是花園的臺階被人潑了油。
永寧侯震怒。
侍衛們都派出去盤查下人。
不過兩個時辰就找到了潑油的人。
正是小姐院子裡的下人。
院子的奴婢和小廝,被關的關,打的打。
「聽說你家小姐,直接被侯爺一腳踹在了胸口,當場吐了一口血,侯爺還大罵她是毒婦。」
趙軒搖搖頭:
「幸好啊,你嫁給我嫁得早,不然你也得受牽連。
「現在整個院子都被禁足了。」
我整理被褥的手頓了頓:「我畢竟是隨小姐一起來的陪嫁丫鬟。」
趙軒問:「你不會還想著去看她吧?」
我點點頭:「等過幾天,崔府那邊來人,我也得去迎接。」
聽趙軒的語氣,永寧侯已經有了休妻的打算。
這才入門不過半年。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
任何男人都不會容忍一個不會生育的妻子,禍害自己懷孕的妾室吧。
事情發生後的當晚,崔府就派了人來。
兩張慌張的面容,我都有些熟悉。
崔夫人以及柳氏。
柳氏的腿看來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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