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後乃皇上嫡母,理應溫柔慈愛。今在臣子面前,視皇上如三歲小兒般,任意訓斥打罵,上違國法,下違三綱五常。」
文華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的陳閣老,罵得更狠,指著太後鼻子憤然道:「聖祖有言在先,後宮挾孝道逼迫天子,幹涉國政,乃死罪。百官和宗人府有權行聖祖之責,將其貶黜至冷宮,廢為庶人。」
另外三位閣老也是群起激憤。
「叱司雞晨,倒行逆施,對一國之君多打罵,少慈愛,既無婦德,更無嫡母風範,德不配位,上辱國本,下違祖訓。臣等建議皇上立即昭告天下,祭告太廟,廢黜冷宮思過。」
太後又驚又怒,老眼一翻,這回是徹底暈過去了。
我繼續撲在太後身上痛哭流涕,這回再也沒有官員指責我半句,還反過來寬慰我。
10
我罷朝三日。
對外的理由是太後病重,沒心思打理朝政。
一切事宜,交由閣老們處理。
這回閣老們沒來煩我。
言官們也沒再瞎逼逼了。
親眼見識過胡攪蠻纏的太後,這幫家伙總算明白了我的不易。
不但幫著彈壓其他反對的聲音,還替我說了不少好話。
「太後雖為皇上嫡母,實在是德不配位。」
「皇上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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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說,太後連續多次急怒攻心,已傷了根本,加上年事已高,要是再被氣上幾回,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看著醒來後就歪嘴斜眼,口水橫流,身子動彈不得的太後,我傷心得直掉眼淚。
皇後以及一群妃嫔們,自然是一番勸慰。
心直口快的寧妃忽然說:「都要怪賢妃,要不是她在太後面前多嘴提及榮成大長公主,太後就不會受此大罪了。」
賢妃花容失色,立即跪下請罪。
賢妃所出的四皇子是太子之下,最有力的皇位競爭者。
老四還擁有賢王之美譽。
賢妃本人出身高貴,又生了兩個皇子,巴結太後,又與榮成交好,哪會沒點想法?
如今撞上槍口上,倒也省了我不少事。
「賢妃幹涉國政在先,忤逆犯上在後,德不配位,降為嫔,移至永巷。無朕命令,不得踏出永巷半步。違者,嚴懲不貸。」
11
壓在原主身上幾座大山,輕易被我搬走,使得我志得意滿,自我感覺良好,信心爆表。
原主有九個兒子,十一個公主,帝王中算是高產了。
無子嗣壓力的我再也不用強迫自己去後宮提槍上馬。
唯一不好的就是沒錢。
中秋佳節,我不得不借口太後病重,取消一應娛樂活動,隻在坤寧宮設了家宴。
家宴熱鬧是熱鬧,卻也發生了幾件令我不愉快的事。
太子在東宮毆打太子妃,致太子妃流產,未能出席今晚筵席。
老四媳婦孕晚期,不便入宮,老四便帶了側妃進宮。
出嫁八年的二公主,在家服侍病中的婆母,向皇後告了假。
出嫁三年多的七公主,身體抱恙,並未入宮。
出嫁一年有餘的八公主,剛被診出喜脈,不宜走動,在婆家休養。
已出嫁五年的三公主,這回進宮居然帶了個年輕貌美的婦人。
那婦人頭上、手上佩戴的,隻有皇室中人才有資格使用的七翅東珠鳳釵,龍鳳呈祥金瑞手镯。
三驸馬與這婦人動作親昵,仿佛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夫妻。
坐在驸馬身邊的三公主仿佛成了外人,與二人格格不入。
十五第一個發現不對勁,便問三公主:「三皇姐,這婦人是誰?」
「此乃驸馬平妻,珍娘。」
十五「啊」了聲,馬上問皇後:「母後,驸馬可以納妾嗎?」
「我朝可以納妾,但必須滿足三個條件,一是公主無所出或公主已歿,二是公主允許,三是驸馬有功於朝廷。」
顯然,驸馬並不符合納妾條件。
我生氣地質問三公主。
驸馬卻振振有詞:「此乃臣平妻,曾救臣性命,公主賢惠,主動為臣娶進家門,並許以平妻位。」
「我兒可是心甘情願?」
三公主沒有看我,低頭回答:「是。」
看著驸馬得意洋洋的嘴臉,我氣得太陽穴突突亂跳,恨鐵不成鋼。
皇後問:「此女所戴珠飾,乃越矩之物。是你所賜,還是此女偷拿?」
不等三公主回答,驸馬立即大聲道:「當然是公主所賜!公主乃大婦,賜珠飾頭面給平妻,天經地義。」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皇後一時間都給愣住了。
皇後看了我一眼,又問三公主:「驸馬所言,可否屬實?」
三公主低頭,訥訥不敢言。
驸馬卻推了三公主一把,不高興地道:「皇後問你話呢!你如實回答就是了。」
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又愚蠢至極的人,我都給氣笑了。
我問太子:「三公主軟弱,驸馬無恥,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太子正在神遊天外,被我這麼一問,支吾了半天,都答不出一句來。
我又問其餘幾位成年皇子。
素有賢王贊譽的老四第一個開口。
「父皇,此乃三皇姐家務事,我等外人,怕是不好插手吧!」
頓了下,又侃侃而談。
「三皇姐賢惠,乃眾公主典範,理應褒獎。」
其餘幾位皇子也是差不多的話。
也就老七說了句:「三皇姐如此無能,使我皇家顏面無存。依兒臣看,讓三皇姐回宮,重新學學皇家規矩才是。」
一直當軟蛋的三公主突然衝老七怒斥:「七皇弟,我好歹是你皇姐,你身為皇弟,對皇姐這般無禮,哪學來的規矩。」
老七撇唇:「皇姐有本事衝小弟發脾氣,卻無法轄制驸馬,讓區區一個賤妾騎到頭上來,簡直丟盡我皇家的臉。」
然後老七衝我拱手道:「父皇,驸馬不敬公主,公然納妾,縱容賤妾佩戴越矩之物。並公然帶賤妾進宮,與公主平起平坐,這是對公主的羞辱,更是對皇權的羞辱,兒臣懇請父皇,重責三驸馬,以儆效尤。」
驸馬居然嚷嚷道:「皇上,臣娶平妻,是經過公主同意的。不信,皇上可以問公主。」
然後又推了三公主一把:「問你話呢,你說話呀!之前還覺得你賢惠大度,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邪火在胸口亂蹿,恨公主的軟弱無能,更恨這幫便宜兒子,除了老七外,就沒一個拿得出手。
三公主被驸馬推得幾乎倒地。
我大怒:「來人,把這個軟飯硬吃、以下犯下、欺負公主的混賬,拉出去杖責三十。」
驸馬傻眼了,見侍衛來拖他,趕緊求饒,又讓三公主救他。
「你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被杖責嗎?」
三公主回過神來,趕緊向我磕頭,並請求我收回成命。
我懶得再看這種戀愛腦,吩咐皇後:「公主無能,上不能轄制驸馬,下不能收拾賤妾,毫無皇家風範。皇後辛苦些,派幾個厲害些的嬤嬤,好生教養公主。」
至於那個囂張妾室,我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
「拖出去,亂棍打死!」
我又吩咐老七:「你去監刑!」
老七愣了下,很快眼裡閃過狡黠,大聲道:「兒臣領命。」
沒一會兒,老七進來,身後侍衛把驸馬拖了進來,被打得鮮血淋淋的他,雙手雙腿俱斷,臉上身上湿淋淋的。發現三公主已不在殿內,嚇得趕緊求饒。
老七說:「兒臣回來復命,驸馬方才用手推了三皇姐整整三次,兒臣便斷他雙手。驸馬用賤妾羞辱三皇姐,就是羞辱皇室,兒臣便斷他雙腿,以示薄懲。」
我滿意地點頭,這麼多個便宜兒子裡頭,總算有個合乎我心意的。
12
三公主的前車之鑑,使我對另外幾個未進宮來的便宜閨女產生了不好的想法。
我讓老七親自去二公主婆家,打探虛實。
堂堂公主之尊,居然還要纡尊服侍婆母,連皇室家宴都不出席,簡直荒唐。
老七很快就回來了,給我帶來了無比震驚的消息。
「二皇姐每日都在寧陽侯夫人房中服侍,每日卯時去,晚間戌時方歸。驸馬也並未與二皇姐同寢,而是歇在妾室屋裡。妾室已育有一子,今年三歲,記在二皇姐名下,那妾室如今肚子又鼓了起來。後來打聽,方知這妾室乃寧陽侯夫人的侄女。」
有了三驸馬的倒反天罡在前,二公主的遭遇,寧陽侯府的做派,反倒沒那麼生氣。
也就是恨鐵不成鋼。
我打量老七,發現這小子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完美地卡在我的審美上,對這個便宜兒子便多了幾分興趣。
我問他,公主被婆家欺負,身為娘家人,該不該為公主撐腰,如何撐腰?
老七說:「兒臣已經把驸馬和妾室給抓了起來。」
他衝我涼薄一笑:「驸馬私自納妾,藐視天威;置病重母親不顧,與小妾花天酒地,此乃不孝,憑此二罪,就能讓他死上兩回。」
我情不自禁地點頭,果然與我不謀而合。
「那寧陽侯夫人呢?」
「這老太婆更不是東西,不過,到底在病中,兒子就算貴為王爺,也不好對一個老太太喊打喊殺。所以兒子隻好讓太醫親自給老太太看病,並開了藥。還請皇後娘娘每日派個嬤嬤,去寧陽侯府盯著老太太用藥才是。」
我笑意加濃:「太醫開了什麼藥?」
「半生不熟的糙米,加了半斤黃連一起熬制而成。」
我哈哈大笑。
這個老七,果然是個妙人。
……
三驸馬被打斷雙手雙腿,流放兩千裡。
其家族也因刻薄羞辱公主而受到牽連,整個家族,削爵抄家,貶為庶人。
二驸馬被打得半死,流放三千裡。
小妾也被賜死。
其家族倒是不曾受牽連,但寧陽侯府的爵位,從這代起,也就到頭了。
寧陽侯府的其他子弟,三代以來,休想進入朝堂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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