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舅媽突然在群裡蹦跶：【家人們，幫忙搶個動車票呀！】

沒人吱聲，她暗戳戳地問：【我大外甥女呢？」

我閉麥。

隻有我媽熱臉貼上去：【正在給你搶票呢！】

轉頭她就可憐兮兮地求我：「女兒呀，給媽一個面子，下不為例！」

被逼之下，我隻好用搶票小程序買了兩張票，將付款界面發給了舅媽。

沒想到她反手就將截圖發到了家族群裡：【我家四個人，搶了兩張票就過來要錢，我好意思給，你都不好意思收！大過年的，盼著我家不能過個團圓年是吧！】

我不客氣地回懟：【買個票還拖家帶口，想零元購想瘋了吧！】

我媽沒腦子，說動車錢不僅不要了，再讓我幫著買剩下的票。

舅媽立馬就把她兒子跟未來兒媳婦的身份證號發給我。

她小人得志：【身份證不要刪呀，返程的票還要買的！】

但是在舅媽一家檢票上動車的前一刻，我按了退票！

1

隔著屏幕，我都能看到舅媽崩潰的嘴臉：【啊！死丫頭！票什麼時候退的？你說呀！】

我將手機擱得老遠，任由舅媽在那頭咆哮得跟個女瘋子一樣！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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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裂爽！

真以為拿捏了我呀！

這口憋屈氣，我可整整咽了大半個月呀！

雖然損失了一點手續費，可是能給舅媽一家添點堵，這錢花得值當！

過年是春運最忙的時候，買票都靠搶的！

手慢還真得滯留了。

我費勁巴啦地給他們買了票，一句好都討不到，反而搭進去小兩千。

真以為我是大冤種呢！

還想讓我繼續當冤大頭，給他們買返程票！

買個票上西天吧！

電話那邊，舅舅跟舅媽的爭執聲混雜著高鐵的嘈雜背景音，聽得我渾身通暢！

我懶得跟舅媽掰扯，掐斷了電話！

下一秒，我媽沒敲門就怒容滿面地衝了進來：「你這孩子太不像話了！怎麼能把票給退了！你舅他們怎麼辦！快！把票給我搞回來！」

我聳聳肩，兩手一攤：「不買！」

我媽的手機裡開著免提：「死丫頭！我們這麼多的行李，你這是要把我們幾個人給害死了！今天我們要是坐不上車，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我冷笑一聲，奪過手機：「動我一根手指，我就報警！過年了，我這個外甥女也沒什麼好送出手的拜年禮，送你們警局半日遊還是能辦到的！」

我耳朵都要被舅舅他們的國罵聲炸了，反手又掛了！

我媽氣得整個人都抖了起來：「許倩倩，你這是要把我活活氣死！」

我爸聽到動靜，從書房裡鑽了出來，問怎麼了！

我媽紅著眼眶，添油加醋地說了前因後果。

「哎喲，大過年的，他們沒了車票，怎麼回來喲！我對不起我弟一家呀！」

我無語地看著我媽那張胡說八道的嘴，胳膊肘淨向外拐。

簡直是寒心無比！

我給舅媽他們搶票的時候，我爸學校還沒放假。

不過我媽一提到她弟弟，我爸不自覺地皺起了兩道黑眉。

他扶了扶發黃的眼鏡框：「我說了讓你不要蹚你弟家的渾水，你聽進去了嗎？你逼著女兒買票就有理了？錢是倩倩出的，她想退就退，這是她的自由！」

敞亮！

我爸終於替我說了一句公道話！

我媽一聽，炸了毛：「許淮生，連你也開始是非不分了是吧！怪不得女兒無法無天，全是你慣的！」

就在我媽還要繼續發作的時候，舅媽的電話又來了。

我媽邊接邊往客廳方向去，著急上火地幫著一起想辦法。

我退完票還特意上去搜了一下，秒沒！

不想讓我好過，那大家都別想好！

一想到讓討厭的舅媽吃了癟，我的嘴角連 AK 都壓不住！

舅舅一家總不能全杵在擁擠的高鐵站裡大眼瞪小眼吧！

當著未來兒媳婦的面，隻好含淚花高價包車回來了。

事關我那個二百五表哥的人生大事，所以哪怕肉疼也認了！

舅媽老早就在親戚面前誇下海口，今年新媳婦上門了！

言外之意就是家裡的長輩們紅包準備好，要挨家挨戶拜年了。

本來舅舅家的事，我都沒空搭理。

都怪我媽非得拉我下水，拿我做人情討她弟的歡心。

幫你是情分，不幫你也是本分。

不佔便宜會死呀！

隻是沒想到，舅舅舅媽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殺到了我家。

「車費 3000！微信還是支付寶？」

2

我又一次被舅媽的無恥驚到了！

「你包的車，找我報銷！舅媽，你在搞笑嗎？」

舅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發雷霆：「倩倩，我們的動車票是不是你退的？要不是你突然搞幺蛾子，我們至於要包車嗎！」

我媽趕緊給舅舅倒水洗水果，忙得腳不沾地：「倩倩，你把錢轉給舅媽，大過年的，和氣生財！」

舅媽用鼻孔看人，歪理正說：「我們回家過年比西天取經還難，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已經是看在親戚一場了！別嘰歪，今天你這錢要是不掏，我跟你舅舅就賴在你家不走了！」

我爸鐵青著臉看著耍無賴的小舅子夫妻倆。

「不像話！這是我家！」

「姐夫，要不是你家的臭丫頭，我何至於遭這種罪？這破車，我屁股被顛得散架了。」

我媽殷勤地伺候著舅舅，轉過頭訓斥我：

「包車錢你不出，誰出！還不是你手賤，自找的！也不知道你這麼黑心到底遺傳誰？你舅舅他們長途沒休息好，把錢給了，讓他們回家好好休息！」

我一聽我媽說話，腦袋就嗡嗡作響！

「出個屁！」

姿態擺在這裡了，要錢沒有！

我媽跳起來，一個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力道發狠，我瞬間眼冒金星。

「許倩倩，你怎麼回事？翅膀硬了是吧？舅舅的話都不聽了？這是你親舅舅，你出點車費不是應該的嗎？」

舅媽皮笑肉不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爸心疼地跺著腳，幾個大步踱到我媽跟前，揚起手作勢要打她。

我媽跋扈地推開我爸，在舅媽他們的注目禮下強硬地昂著頭。

我爸一生不打女人，最終還是垂下了胳膊。

「唐愛睇，你怎麼對我，我都忍了！可你要是動我的女兒，就忍不了一點！」

「許淮生，你敢當著我娘家人動手，我弟弟可不會放過你的！」

我媽咄咄逼人地壓著我爸一頭。

惡心的舅媽，吸血的舅舅，扶弟魔的媽，這 buff 疊 buff 的一家子。

我掏出手機，舅媽以為我服軟了。

「棍棒底下出孝女！大姐，我說破嘴皮子都沒你的一巴掌來得管用！」

她斜著眼，卻在看到我按數字的界面，突然臉色劇變。

「死丫頭！你居然敢報警！」

她不容分說，上前要奪我的手機，被我一腳踹翻在地。

「你想要我的錢，先去問問法律同不同意！王八蛋！」

我媽看我來真的，要是報了警，鬧到警察局就不好收場了。

最後，她不顧我爸的阻攔，自作主張轉給舅媽五千。

舅舅他們拿到錢，屁顛屁顛地回去了。

「全家就你一個拎不清的！」我爸也氣得摔門而去。

屋裡，一片死寂。

我媽過來查看我臉上的傷：「你但凡低個頭，我都不會動手的，你怎麼就倔得跟頭驢似的呀！疼了吧，我去煮個雞蛋給你敷敷！」

這是我媽慣用的懷柔政策。

她就我一個女兒，母愛肯定有，但不多。

我冷漠回道：「不用你假惺惺，留著給你親愛的弟弟一家子吧！」

我以為遠離舅舅一家，我媽的病會好一點。

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扶弟扶出癌來了。

這個家，真的待不住了！

「你走，你跟你爸一個德行！除了欺負我，你們還會幹什麼！嗚嗚嗚，我命苦，好苦呀！」

等我回到新家一看，我爸竟然也在。

我爸苦中作樂：「老了，還得靠閨女！不然你爹我就要流落街頭了！」

我拿到新房鑰匙的第一天，鄭重地把鑰匙遞給我爸。

對於我媽，我三緘其口。

不為什麼，就是她不配！

3

我媽一直覺得嫁給我爸，虧大發了。

我媽比我爸小十歲，所以我媽常常譏笑我爸是老牛吃嫩草。

我爸是高校的數學老師，一心撲在學術上，一直沒想過解決個人問題。

等到想起來，已經是大齡男青年了。

經媒婆介紹，讓天南地北的兩個人有了認識的機會。

我爸總說，我媽婚前對他可溫柔了，噓寒問暖。

熬個養生湯都要吹涼了送到嘴邊，就怕燙了。

怎麼一結婚就變了個人似的！

可實際上，我爸為了娶我媽，一出手就是一萬的彩禮。

這在當時的婚嫁市場上，是頂格了！

我那個舅舅之所以能娶到老婆，也是多虧了這一萬。

外公外婆一下子解決了兩個兒女的人生大事，逢人便說，都是沾了兒子的光。

兒子成家了，就是有出息了。

完全沒想過，這錢出自誰的手。

我爸深耕學術，隻要我媽能把小家照顧好，他就不會過於計較。

每年年底，學校會發各種家屬慰問品。

這些東西都不會留在我家超過一天，全被我媽提回娘家去了。

準確地說，是到舅舅家去了。

這些，我從小都看在眼裡。

抗議也沒用，我媽會狠狠揍我一頓：「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又不是給了野漢子，那是你嫡嫡親的舅舅，這麼沒良心，我以後老了還能指望你給一口吃嗎！」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自我欺騙的人。

人小鬼大的我，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後來我爸也學聰明了，全放在學校辦公室。

我想吃了，他就帶我去學校吃個痛快。

再後來，舅舅靠著老丈人的幫助，去鄰省當了個包工頭。

一年到頭也碰不見一回。

唯獨過年的時候，排除萬難都要回來。

一方面，可以在親戚面前吹吹牛逼，打打嘴炮，刷一下存在感。

更重要的是可以白吃白喝，還有我媽這個大冤種伺候著。

我媽會把親戚送給我的壓歲錢全部塞進表哥唐俊輝兜裡。

後來還承擔了唐俊輝的學雜費、生活費。

我媽對我們父女倆摳摳搜搜，但對表哥卻比親兒子還寶貝。

好在表哥不是塊讀書的料，早早就輟學混社會去了。

我媽還為此扼腕惋惜：「都怪你舅媽，我們唐家的獨苗苗算是毀在她手裡了！」

說著說著，還抹起了眼淚。

不過我心裡偷著樂：唐俊輝是爛泥扶不上牆！

我媽的無腦護弟，也讓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