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顧飛陪著他去取了錢,看著他拿個信封裝了,然後再一塊兒去吃了涼面。
倆人一塊兒走到路口的時候蔣丞看了看他:“晚上你是在店裡還是在家?”
“今天回家,”顧飛說,“我得在放假之前做通二淼的思想工作,讓她同意暑假去參加那個治療。”
“她不願意去治療嗎?”蔣丞嘆了口氣。
“不是不願意去治療,她理解不了治療是怎麼回事,”顧飛說,“她就是不肯去她不熟悉的地方,得提前跟她溝通。”
“嗯,”蔣丞點了點頭,“到時我也一起去吧。”
“怎麼?”顧飛看了看他,“體驗生活啊?”
“就想看看。”蔣丞說。
我都沒有李炎了解她。
顧飛想起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兒想笑,這種狀態的蔣丞的確很可愛。
“那帶你一塊兒去。”他說。
“還有……”蔣丞想了想又揮了揮手,“沒了,我先去李保國那兒了,完事兒了給你打電話。”
蔣丞往李保國家那條街裡走了一段之後回過頭,顧飛還騎著車,一條腿撐著地在路口往這邊看著,為了表示他不是在依依不舍地目送,蔣丞回頭看的時候他還馬上摸出了一根煙叼上了。
“傻逼,”蔣丞樂了,也沒看路,腳底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踉跄差點兒沒摔了,他嘖了一聲,“大家一定已經發現了,蔣丞選手最近的日常有些不太一樣……瀟灑自如的狀態保持得不是很好,雖然不應該有偶像包袱……”
他的話沒說完,離前面李保國家的樓道口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他就已經聽到了李保國的吼聲。
下午打電話的時候明顯有些虛弱,這會兒也許是因為看到了好久不見的李輝,頓時又中氣挺足了。
Advertisement
蔣丞吸了口氣,放慢腳步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吵,不要生氣,不要鬱悶,給了錢就行。
“喲,他家那個小兒子也回來了……”二樓廚房窗口那兒有個大媽興奮地說了一句。
這些把盯著別人家的事當成樂趣並且以此為主要娛樂活動的人,也是神奇。
同樣是旁觀者,哪怕不使用男朋友濾鏡……顧飛旁觀得那麼風輕雲淡,這些人卻旁觀得如此不堪入目。
“吃飽了就剔剔牙,”蔣丞衝二樓窗口說了一句,“先把自己嘴裡那點兒渣子嚼幹淨了再去嚼別人家的事兒。”
二樓的大媽愣了幾秒才發出了一聲:“喲——”
接著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沒有繼續發出別的聲音。
蔣丞也沒管後續發展,進了樓道。
李保國家的門開著,難怪老遠就能聽到,他進了門之後想關門來著,但是聞到屋裡的味兒之後又猶豫了。
屋子裡煙霧繚繞,李保國和李輝都叼著煙,這架式是一支接一支地不知道抽了多少了,蔣丞自己是抽煙的,這會兒聞著這個味兒都有點兒想發火了。
“現在這身體情況就少抽點兒了吧,”蔣丞看了李保國一眼,“咳起來不難受麼?”
“死我都不怕,還怕難受?”李保國笑了起來,邊笑邊咳。
“說事兒吧,”李輝坐在一邊,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你面子也是大,一聲招呼我們都得過來。”
“現在……”蔣丞看了看李保國,這個稱呼他實在是叫不出口,隻能含糊地帶過了,“這個病,他也不願意去醫院……”
“我說了!”李保國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我不去醫院!你們要是有良心!把給醫院的錢給我!”
“讓你拿去賭嗎?”李輝一聲冷笑。
“你少他媽給我在這撿便宜話說,”李保國瞪著他,“我在醫院的時候你也沒掏一分錢!錢是你妹拿的!”
“那你現在去住院!”李輝說。
“你出錢我就去住院。”這回輪到李保國冷笑,“你是老子雞8裡遊出來的,我看著你長大,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我還不知道?”
李輝把手裡的半截煙往地上一扔,站起來就往李保國跟前兒走了過去。
一直在旁邊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李倩趕緊也站了起來:“哥……”
“你少他媽裝好人,”李輝一把推開她,指著她,“你錢多你拿啊!”
李輝再想往前走的時候,蔣丞攔在了他跟前兒。
“幹什麼!”李輝瞪著他,“想動手?你在這個家裡才呆了幾天?就他媽跟我抖架子?”
蔣丞感覺自己這幾個月來脾氣都好了很多,刺兒也沒一直炸著了,也許就像老袁說的,陌生的環境,自己的脾氣不再“有恃無恐”,而且沒有了那些否定,他也不再總是焦躁不安。
但是現在,在跟自己真正的這些“家人”在一起的時候,跟自己親哥面對面的時候,他再次感受到了那個久違的自己正在蠢蠢欲動。
自己臉上的表情,自己的眼神,一定不怎麼美妙,李輝在跟他對視了兩秒鍾之後,氣焰明顯弱了下去。
“我不是跟什麼人都會動手的,”蔣丞冷著聲音,“你根本夠不著。”
“我夠得著,”李保國突然在他身後笑了起來,邊笑邊咳嗽著,“我倆還動手了呢。”
“我隻說我的意思,”蔣丞沒理會李保國,還是盯著李輝,“他願意不願意去醫院,我不管了,我今天叫你們來的意思就是……”
他就這狀態下去,活不了多久了,死之前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想賭還是想什麼,就這幾個月了。
蔣丞特別想話說得直白,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拿出了那個封信,回手遞給了李保國:“這裡面有兩千塊,你先拿著,願意去開點兒藥就去開,不願意隨便你。”
“喲!”李保國搓開信封看了看,把錢抽了出來,在手上甩得啪啪響,“看看!看看!”
“你自己控制著點兒,”蔣丞看著他,“我也不是隨時都能拿得出錢的。”
“看看!看看!”李保國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不斷地重復著。
“那我也……”李倩明白了蔣丞的意思,低頭從包裡數了錢出來遞給了李保國,“爸你先用著吧,最好還是去醫院……”
“看看!看看!”李保國還是大著嗓門兒重復著。
“你逞什麼能?”李輝突然衝著李倩吼了一嗓子,“你充什麼大頭!就你能耐了是吧!”
李倩被他吼得一個哆嗦,往旁邊躲了躲,沒有出聲。
“你錢多你怎麼不買個別墅給你爸住啊!”李輝繼續吼,“你錢多你怎麼不把你女兒斜視給治治啊!”
“你不想出錢也沒誰逼你出啊!”李倩聲音都有些顫地說了一句。
蔣丞都還沒反應過來,李輝突然一揚手,一巴掌甩在了李倩臉上:“我他媽讓你說話了嗎!”
顧飛之前交待過,蔣丞自己也想忍過去,給了錢就走,但怎麼也沒想到李輝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
蔣丞震驚過後就隻有從腳底下升起來的怒火,他對這些家人,他對這個家,所有的壓抑和無奈,都在這一瞬間爆發。
他對著李輝的臉一拳砸了過去,正中鼻梁。
李輝一個踉跄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又晃了一下,差點兒摔到地上。
蔣丞看著他,沒有說話。
在李輝捂著鼻子站起來之後,李倩衝過來把蔣丞往門外推:“你先走吧,小丞,你先走吧。”
蔣丞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倩跟在他身後跑了過來,他回過頭看著李倩。
“你哪來的錢啊?”李倩說,“是原來家裡給的吧?”
蔣丞沒出聲。
李倩拿出了錢包:“你一個學生,又不掙錢,我給你補上吧,你不用出錢的,爸他……也花不了什麼錢了,我給他點兒就行。”
“不,不用,”蔣丞突然有些手足無措,往後退著,“你別……”
“沒事兒,”李倩笑笑,“我都沒想到你能拿錢,你還上學呢,你拿錢不合適。”
蔣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本來憋著的一口氣一旦泄掉了,他頓時就陷入了尷尬當中,最後隻得轉身就跑。
李倩在後面還說了什麼他都沒聽清,就那麼一口氣跑到了街口。
緩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拿出了手機,準備給顧飛打個電話。
剛解了鎖,就聽到身後一聲口哨。
“我操,”蔣丞轉過頭,“我就受寵若驚了,你又在等我嗎?”
“別驚了,”顧飛騎著自行車慢慢滑了過來,臉上帶著笑,“我是出來等李炎,他順路給二淼拿點兒吃的過來。”
“你為什麼不等我?”蔣丞問。
顧飛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你不等我就算了,你跑出來等李炎?”蔣丞又說。
“……我操,”顧飛有些無言以對地看著他,“學霸的邏輯就是強哈?”
蔣丞瞪了他一會兒樂了:“服不服。”
“要不我給你跪下吧。”顧飛笑著說。
蔣丞扶住自行車的車把,看著顧飛,在一通亂七八糟之後,突然看到顧飛的臉,他頓時就覺得腦子裡一空,整個人都輕了。
從來沒有人能給他這樣的感覺,跟磕了藥似的。
“我們去弄個文身吧。”蔣丞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什麼?”顧飛愣了愣。
“就我咬個牙印,你咬個牙印,然後弄成文身,一人一個。”蔣丞說。
顧飛半天都沒說話,像是沒聽懂他說什麼,又像是在愣神,在蔣丞想再開口解釋一下的時候,顧飛才點了點頭:“好。”
蔣丞看著他,皺了皺眉:“你是不是……不願意?”
第67章
“沒有。”顧飛很快地回答。
沒有不願意,雖然顧飛覺得在對方身上咬個牙印再去文身這種事兒本身有點兒不太像蔣丞能幹得出來的,但如果蔣丞願意,他是沒什麼所謂的。
隻是……文身不像別的,這是把對方的印記留在自己的身上,就算以後能洗掉,也不可能完全沒有痕跡。
也許蔣丞根本就沒去考慮過這一點,如果有一天,他們分開了,沒在一起了,身上的這個印記該怎麼辦。
一個隻存在於你過去的短暫的一段時光裡,在你身上留下了一個永遠的印記,這種事蔣丞大概沒去想過。
“那你琢磨這半天?”蔣丞盯著他。
“我隻是在琢磨……”顧飛猶豫了一會兒,“會不會有點兒太傻了。”
“又不咬你臉,咬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隻有咱倆自己能……”蔣丞說了一半又停下了,擰著眉想了半天,最後樂了,“好像是挺傻逼的。”
顧飛笑著沒說話。
“傻逼就傻逼唄,”蔣丞一揮手,“其實這種傻逼事兒我以前是不會幹的,也就……跟你在一塊兒吧,被傳染了。”
“你還真敢說,被我傳染?”顧飛看著他。
“敢啊,”蔣丞手往兜裡一插,“算了要不再想想,想個不那麼傻逼的方式,牙印這個我也就是有感而發。”
“嗯。”顧飛點點頭。
“我就是想在你身上留點兒我的東西,打個記號。”蔣丞說。
“要不你在我腿上尿一泡得了。”顧飛說。
“……滾!”蔣丞瞪著他。
有人在對街按了一下喇叭,蔣丞順著聲音看了一眼,一輛摩託掉了個頭開到他倆旁邊停下了。
頭盔拿下來之後他看清這人是李炎。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