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馬車緩緩地行駛,最終到達了長公主的府邸。
ţûₙ在踏進門的那一刻,江則玉忍不住叮囑道:「我先去見見同僚,待會兒馬上就去找你。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他不停地念叨,越念叨臉上擔憂的神色就越重。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道:「要不我們回去吧,不然你被欺負了怎麼辦?」
眼看著他停下腳步,打算轉身離開,我連忙拉住了他的手:「放心放心,不會有人欺負我的。
「要是真有人欺負我,我就跟你告狀。」
開玩笑,都進門了要是轉身離開了,那隔天江則玉和長公主不合的謠言就要飛滿京城了。
平常看他挺沉穩的,怎麼這個時候這麼衝動。
江則玉站在原地糾結半晌,最後長嘆一聲:「我馬上就會去找你的。
「你乖乖地等我。」
「好好好。」我乖巧地點頭。
看著江則玉走遠的身影,我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著。
當然,宴會上也沒有人主動來跟我交往。
畢竟京城的貴女們都嫌棄我養女的身份,不願主動同我交好。
不過,對於這種冷落,我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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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應付那些夾槍帶棒的話語,也不用時時刻刻端著姿態,我也樂得自在。
我巴不得她們別理我。
在席間坐了一會兒後,我頗為無聊。
於是我站起了身,打算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待著。
我來到了一處寂靜的湖畔,站在湖邊,盯著水面發呆。
「呦,這不是丞相府的養女嘛,怎麼?終於被江則玉趕出去了?」熟悉的討人厭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抬頭一看,果然是他,戶部侍郎家的庶子,我的死對頭宋清。
這家伙嫉妒江則玉,偏偏又欺軟怕硬,不敢找江則玉的麻煩。
於是他就盯上了我,天天找我的茬。
我當然不會任由他欺負。
所以一來二去地,我們的仇就結下了。
「怎麼不說話?
「被排擠的感覺不好受吧,要是你願意當我的小妾,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幫幫你。」
「不然,像你這樣身份的人,注定融不進我們。」他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我厭煩地皺緊了眉頭。
短短幾日不見,這家伙越來越囂張了,都快爬到我頭上拉屎了。
我環顧了一眼四周,見周圍無人,忍不住對他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你幹嘛笑得這麼惡心?」他抖了抖身子,一臉嫌惡。
我幾步上前,迅速靠近他,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抓住了他的頭發,「啪啪」兩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要是其他人,或許我不敢輕易動手,因為怕打不過。
但面對宋清這麼個被酒色掏空的軟腳蝦,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他都侮辱到我頭上來了,我又不是什麼軟包子,任由他罵。
他被我扇得眼冒金星,捂著臉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母老虎肯定嫁不出去。」
「你給我當小妾都不配。」他大聲嚷嚷。
正當我含媽量極高的話要出口的時候,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率先出現在我身後。
「哪來的不要臉的玩意,還好意思讓皎皎做妾?」不知何時,江則玉出現了。
他大步上前,擋在了我的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地掃視了宋清一遍。
半晌,他露出了嫌棄至極的眼神:「不檢點的男人不配進我家的門,送上門都不要。
「我們家皎皎可是要嫁給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我看向江則玉的眼神逐漸發亮。
江則玉這嘴,還是一如既往地厲害啊。
在宋清憤恨的眼神中,江則玉走上前狠狠地踹了他兩腳。
「讓你嘴賤。」他冷笑了一聲。
「皎皎我們走,別理這髒男人。」江則玉牽住了我的手,轉身離開。
我趁江則玉不注意,偷偷轉頭,對著身後的宋清拼命翻白眼。
「嫌棄」這兩個字都寫在了臉上。
回府的路上,江則玉反常地沉默了。
「你怎麼了?」我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突然安靜下來,我還怪不習慣的。
「他之前是不是一直欺負你?」
「是我的錯,你受欺負了我現在才發現。」他滿臉自責,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別別別,不是你的錯。」
「我沒受欺負,他每次在我這裡都討不到好。」我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
說實話,宋清的嘴確實賤了點,但我也不遑多讓,我比他還嘴毒。
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家伙,嘴上說得厲害,實際上一點都不敢真的去做。
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的小醜,一個我無聊生活的調味劑。
之所以沒告訴家裡人,是因為我目前能應付,我不想讓爹娘擔心。
更何況,要是我哪天真應付不了,我也不會傻傻地瞞著,我肯定要告訴爹娘的。
再不濟還有江則玉呢。
雖然他常常冷著臉,但他也不會看著我被欺負。
「你別哭了。」我無奈地看著向來清冷的兄長哭得梨花帶雨的。
以前,也沒見他這麼愛哭啊。
而且他可是一路官運亨通的龍傲天男主啊,怎麼能這麼嬌呢。
看他哭得幾乎要抽過去,我連忙拍了拍他的背。
「我,我不哭了。」他抽泣了兩聲。
「乖。」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8
本以為賞花宴的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我沒想到江則玉更加黏我了。
他似乎生怕這件事給我留下陰影,於是他開始時時刻刻地盯著我,幾乎和我形影不離。
在被他狠狠黏了好幾天後,我煩不勝煩。
過分,實在是過分,我上個廁所都要在茅房外守著!
該死的江則玉,我在心裡暗罵。
半夜,我爬上了屋頂,抬頭賞月。
我就不信我都躲到屋頂了,他還能找到我。
但很可惜,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倒霉。
「皎皎,你怎麼跑屋頂去了?
「快下來,很危險。」
江則玉站在下方,滿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不我不我就不。」我搖頭拒絕。
要是我下去了,他肯定又要像昨天一樣,拉著我進房,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
講故事就算了,講的還是那些給幼兒啟蒙的故事。
這讓我總有種被當成智障的感覺。
我都多大了,還聽這種!
見我搖頭拒絕,江則玉輕嘆一聲,無奈地看著我。
正當我得意洋洋地以為他會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腳尖一點,飛上了屋頂,坐在了我身邊。
我陷入了沉默。
大意了,忘記這家伙會輕功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狼狽地爬上屋頂,而他就腳尖一點就上來了。
我忍不住憤憤不平。
果然,人和人的差距很大。
沉默許久後,我開始隨口跟江則玉闲聊:「你為什麼會覺得你是我娘?」
我問出了好奇很久的問題。
聽到這話,江則玉一愣,他垂眸半晌,才輕聲開口:「因為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地歡喜,而且總是情不自禁地為你擔憂這擔憂那的。
「生怕你被外頭的壞小子騙走。
「不是有句話叫可憐天下父母心嗎?我覺得很符合我的情況。」
話音剛落,我的嘴角就一抽。
我自認一向乖巧,到底是哪裡出錯了,讓他這般擔心我被壞男人騙?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你是我娘,而不是我爹呢?」我忍著滿心無奈,接著道。
江則玉忍不住反駁:「男子才沒有那麼細心,隻有身為娘親才會擔憂那麼多。」
看著江則玉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的眼神逐漸復雜。
這可不見得啊,畢竟你是一個男子,但你也很細心啊,我在心裡想道。
果然,還是腦子摔壞了,性別都認不清了。
想了想,我還是輕聲勸道:「說不定這隻是一個哥哥對於妹妹的擔心呢?
「你就沒想過你是我哥嗎?」
江則玉眉頭微蹙,低聲喃喃道:「哥哥怎麼可能對妹妹這麼關注。」
「這關心未免過頭了。」
聽到這話,我怔住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不會喜歡我吧?
因為覺得正常的兄長不會這麼關心妹妹,所以他不覺得是我哥哥。
磕壞腦子後,誤將這種情感,當成了母愛?
想到這裡,我驚得站了起來。
過於震驚的我,忘記了自己還在屋頂上。
當我站起身的那一刻,我一時不穩,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皎皎。」江則玉下意識拉住了我的手。
他被我扯了下來,整個人和我面對面。
在即將掉到地上的那一刻,江則玉手一用力,與我調轉了位置,擋在了我身下。
「唔。」他發出一聲悶哼,暈了過去。
「江則玉。」我驚慌地將他扶了起來。
當摸到他腦後湿熱的液體時,我整個人都慌了神。
磕到頭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連忙起身,跑去找爹娘。
9
江則玉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在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三天後,他終於醒了。
「你醒了?」我驚喜地上前。
但令我意外的是,他沒有像之前一樣對我露出溫柔的神色。
江則玉驚詫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地恢復了冷臉。
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什麼後,他的臉立馬黑了。
「該死的,我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他耳尖微紅,滿臉羞憤。
看他這副樣子,我明白他可能恢復正常了。
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我的心裡忍不住失落。
以後,可能他就不會再靠近我了吧。
畢竟一看見我,就會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黑歷史。
我抿了抿唇,強行壓下突如其來的酸澀。
「我會負責的。」他開口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
在看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後,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算了吧哥哥,你又不喜歡我,不用勉強自己。」
說完後,我沒等他回答就轉身跑出了房間。
在跑出門後,我站在門外,越想越不甘心。
憑什麼就我一個人難過,這家伙倒是全身而退。
越想越火大,於是我轉身再次踏進了他房內。
好歹,打他兩下讓我出出氣先。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我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
意外的是,剛走進門,我就看見了江則玉失魂落魄的身影。
他靠坐在床頭,長發隨意地垂落在身前,那張白玉般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鴉青色的眼睫輕輕一眨,便無聲無息地落下一滴淚。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望來。
看見我的身影,他驚慌失措地抹了一把臉,強行擺出一張冷臉。
「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嘛?」他垂著眼眸,冷聲道。
我站在他床前,意外地打量著他。
敢情,他的高冷都是裝出來的,背地裡其實是個哭包。
所以這段時間,他不是腦子磕傻了,而是本性暴露了啊!
「你哭什麼?該哭的不應該是我嗎?」我抱臂道。
江則玉抿唇不語,偏過頭避開了我的視線。
過了許久,我輕聲喚道:「江則玉。」
他頓了頓,然後轉頭看向我。
在他的注視下,我認真地看著他:「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他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片刻後,他突然笑了。
像暖春將至,枝頭掛著欲融的雪,帶著淺淺的溫柔和暖意。
「我也喜歡你,皎皎。」江則玉輕聲道。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
「你真的喜歡我嗎?那你為什麼總是對我冷著臉?」我忍不住懷疑道。
在聽到這句話之前,我可是從來沒覺得他喜歡過我。
江則玉冷哼一聲,從床頭的暗夾裡取出了一幅畫,然後在我面前展開。
畫上是一個少年的背影,雪地,紅梅,少年,構成了絕美的畫面。
在畫的左上角還寫著一句詩:【郎獨豔絕,世無其二。】
江則玉指著畫,冷笑了一聲:「這畫,眼熟嗎?
「這畫的是你的心上人吧。
「你還說我對你冷著臉,我從小當娘子看待的姑娘喜歡上別人,我能笑得出來?」
我僵住了,眼神逐漸復雜。
這畫我當然眼熟,畢竟就是我畫的。
畫裡的少年我也眼熟。
幾年前的一個雪天,我撐著傘在府裡闲逛,結果意外看見江則玉獨自站在雪中,雪落了他滿
那一刻,我腦海裡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句話。
「郎獨豔絕,世無其二。」
那畫面過於美好,於是回到房間後, 我忍不住畫了下來。
可惜這幅畫後面突然不見了。
我還以為是自己忘記放在哪個角落了, 沒想到是被江則玉拿走了。
看著江則玉不滿的臉, 我突然笑出了聲:「江則玉, 你再仔細看看, 這畫的是誰?」
江則玉頓了頓,然後低頭仔細打量了一遍。
半晌後,他啞著聲音道:「這是, 我?」
「你現在終於認出來了?」我輕笑了一聲。
這個死傲嬌,寧願自己死撐著, 也不願意來問我一句。
「我那時候太生氣了,就草草看了一眼, 然後就收起來了。」
「也沒仔細看。」他試圖狡辯。
「那現在呢?相信我喜歡你了嗎?」我俯下身,盯著他的眼睛。
「相信了。」
「我也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他緊張地抿了抿唇, 耳尖都紅透了。
「等等,從小就喜歡?」我狐疑地打量他。
「我不信, 你小的時候可沒給我什麼好臉色。」
話音剛落,江則玉的臉上就浮現出羞憤,他忍不住握住了我的手腕。
「你還說, 是誰從小一看見好看的男子就走不動路?我拉著你你都不走。」
「我能不生氣?」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好了,這回輪到我心虛了。
我眼神飄忽,不敢看他。
難怪他先前說一直操心我, 生怕我被外頭的壞男人騙走。
原來根源在這啊。
我還以為我裝得挺好, 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顏控本性。
「我的錯,我的錯。」我老實認錯。
「哼。」他輕哼了一聲。
10
自從互相表露了心意後,江則玉就告知了爹爹和娘親, 打算娶我。
爹娘很高興,迫不及待地開始準備聘禮和婚禮。
雖說我隻是養女, 嫁的也是自家兄長, 但他們也不打算委屈了我。
江則玉也忙了起來,著手準備大婚。
我待在屋內,老實地繡起了嫁衣。
日子過得很快, 一下子就到了大婚那天。
阿娘看著我穿著婚服的樣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娘,別哭了。
「就算嫁人了我還是țũ₆在江家啊, 就是待在你們身邊。」
「你哭得我也想哭了。」我抿著唇,忍不住紅了眼。
「不哭不哭,娘不哭, 皎皎也不哭。」她摸了摸我的頭發。
「我知道嫁人後皎皎還是待在我身邊。」
「但是看到你穿著嫁衣的那一刻, 阿娘突然意識到, 皎皎已經長大了。」阿娘感慨道。
我忍不住撲進她的懷裡,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半晌後,阿娘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
「時辰到了, 別讓你哥哥等急了。」她摸了摸我的頭。
「嗯。」我悶聲應道。
推開門後,敲鑼打鼓的聲音變大了。
當我跨過火盆,拜完天地,聽到那聲禮成的那一刻, 心裡感到格外安定。
從此以後,他就是我的夫君了。
前半生陪我長大,後半生陪我變老。
這是我相伴ŧů₋一生的人。
「娘子。」江則玉輕聲喚道。
「我在。」
「夫君。」我應道。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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