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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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衡驚呆了。一雙桃花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我也驚呆了,自覺掌上用力不過三成,怎麼就把牆推出一個大洞呢?
聽到聲響的下人們紛紛湊過來看熱鬧,我腳底抹油在蘇子衡回神之前跑了。
後來聽說蘇子衡替我頂了罪,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平時踩死一隻螞蟻都要感嘆一番生命可貴,卻徒手推倒了一面牆,蘇御史明顯是不信的。
蘇府的下人們看到過我心虛潛逃的一幕,人多嘴雜,消息很快傳到我爹爹耳裡,他來問我,我就一五一十地說了。
爹爹要領著我去蘇府登門道歉,送禮賠罪,我裝病央求了二姐替我去。
倒並不是怕什麼,而是我之前說過有機會要為蘇子衡和二姐牽線,這算是我實踐諾言。
況且,二姐知書達禮,蘭質蕙心,自然比我更能討得蘇御史一家歡心。
二姐回來時臉色緋紅,我放下手中啃著的雞腿湊上去問:「二姐,見到那個書呆子蘇子衡了嗎?他喜歡你。」
「你別胡說!」二姐面露羞澀,「蘇公子與我不過初次見面,怎會這樣輕浮!」
「什麼初次見面,上回宮裡辦宴會,他就直勾勾盯著你了。」
「竟有這事?」二姐歪了歪腦袋努力回想,隨後瞪我一眼,「我不同你說了!下回,你要是再闖禍,我可不幫你了!」
她說著就跑了,那嘴角,分明還帶著笑意。
我二姐這個性子,與蘇子衡倒是般配,你害羞完我害羞,你文鄒鄒來我文鄒鄒去,完美。
皇上聽完我的講解,不禁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有趣的人兒啊!」他哈哈大笑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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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看個智障一樣看著他:「有這麼好笑嗎?」
「有啊!比朕往日聽到的笑話都要好笑。」他努力憋著笑,「還有更好玩的嗎?講講。」
「呃……這也不好玩吧……丟人的事兒倒是挺多的,但都難登大雅之堂,不如算了吧……」如果被他知道,我跟羅記餛飩攤的那隻大狗打過架……他是不是會笑暈過去。
皇帝正要說點什麼,有個小太監就急衝衝跑進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臉上的笑意散了幾分。
他轉頭跟我說:「與你相處甚是愉快,可惜朕當下有些要事處理。」
我跳下凳子,行了個禮:「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他點頭。
「選秀之事,不如就算了吧……入主中宮的主兒必然要雍容華貴,德才兼備,你看臣女這樣的也不像啊!」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點點頭:「確實不像。」
「嘻嘻,皇上英明,那臣女就先退下了。」我裝模作樣的行了個大禮,迅速撤退。
翌日,宮裡來旨,黎大將軍的小女兒黎泱泱深得聖心,擇日進宮,行冊封禮,入主中宮。
我當場就炸了,抓住傳旨那老太監的衣襟:「昨兒個皇上不是說我不像是能入主中宮的主兒,怎麼今日就下旨了??是皇上就可以不講武德嗎?」
老太監神態自若:「皇上說了,像不像是你的事。要不要,是他的選擇。」
「啊!司馬彥,你是狗吧!」我憤恨地口不擇言。
話音剛落,一群人七手八腳地上來捂我嘴巴。
管家聲音顫顫悠悠:「小祖宗,你可別說了!」
爹爹鎮定一些,怒斥我:「住嘴!你這個不孝女,要我們全府上下為你的陪葬嗎?」然後上前跟公公行了個禮,謙卑道,「黎某教女無方,才使得她這般沒規矩,望公公海涵,念在小女少不更事,且饒她這一回。」
連素來硬氣的娘也過來拽我手臂,低聲道:「泱泱,你怎能直呼皇上名諱呢?還罵他是狗!快去跟公公求個情,他若是不同你計較,這事就算過了。要不然傳到皇上耳朵,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我心想一時沒忍住,這下真是闖了大禍了!正想上前求一求公公,不曾想他居然笑了,「黎將軍不必驚慌,皇上說了,黎三小姐接旨後的一言一行皆是她個人行為,半點不會牽連黎府上下。」
「真的?」我問,「隻要我接了旨,往後闖了任何禍都與我家人不相幹?」
「正是。」老太監點點頭,從袖袋裡掏出另一道聖旨,「這道旨意上都寫著呢。」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皆規規矩矩退到自己應有的位置。
「那就行。」我接過兩道聖旨,「今日之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剐,公公自便吧!」我脖子一揚,作出一副悲壯之勢。
反正他的名諱我喊了,罵他狗我也罵了,既然不罪及家人,我死了便死了吧。
「哎呀,三小姐幹嘛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話,老奴都要嚇死了。」老太監假意拍拍自己胸口,「皇上是頂寵您的,為了您入主中宮這事,把選秀都往後推了。鳳梧宮也重新修葺了一番,就等著冊封日子一到,您住進去呢!」
「呵呵。」我笑笑,「那我真是謝謝他祖宗十八代呢。」
怎麼著,他為了我推遲選秀我該喜極而泣跪下來謝謝他嗎?修葺鳳梧宮純粹為了我嗎?那將來他不也要住?這皇室的人真會說冠冕堂皇的話,哼!
爹爹斜了我一眼:「泱泱,不許無理。」
「我哪兒無理了?我謝謝皇上十八代祖宗,我這謝意上天入地,多有誠意。」
爹爹眉頭緊鎖,很是無奈。
老太監來打圓場:「無妨無妨,皇上說了,三小姐是小女孩氣性,自由自在甚好,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無需太過管束。」
「皇上真這麼說?」我喜不自勝,這司馬彥有點意思啊。
老太監笑著點點頭。
「好叻,那我定不負聖意。」我眉眼一挑,「爹爹,您好好招待這位公公,女兒先走一步。」
說完,我就氣鼓鼓回了自己院裡。
朝陽城都傳遍了,黎大將軍的小女兒被封了皇後,不日就要進宮。
聽說姜若蘭在家裡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活不相信皇帝選了我當皇後。
我躺在搖椅上磕著瓜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自從接旨以來我都乖巧得很,是為了制造一種假象,為我後面的出逃作準備。
我日日在家種花養寵,我經手過的花……呃,多數都一命嗚呼了。可我養的馬,膘肥體壯的,跑起來……呃,跑起來不太利索了。
可這些都沒什麼,因為我快要進宮當皇後了,大家都對我客客氣氣的,犯了錯也能最大程度的包容。
我很不快樂,當皇後意味著我要收起本性,裝腔作勢地端著架子過一生。
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這會子,司馬彥對我感興趣,自然事事遷就我一些。等過些時日,出現更多有趣又貌美的姑娘,我都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能完整地從皇後寶座上走下來。
於是,我更加堅定了自己出逃的決心。反正司馬彥說過,我的個人行為與我的家人沒有幹系,沒有後顧之憂,我自然逃得心安理得一些。
進宮前一晚,我收拾妥帖,將全副家當都塞進包袱裡,帶上阿楠,翻牆而出。
兩人剛一落地,就被牆外的侍衛給圍住了。
帶頭的那個上前抱拳一鞠躬:「三小姐,皇上在正廳呢,說是您一出牆來便請您過去。」
我當場就傻掉了。
「呵呵呵,今晚月色不錯。」我尷尬的笑笑,就跟著這帶頭侍衛往正廳走去。
阿楠扯一扯我的衣袖說道:「小姐,今晚沒有月亮。」
阿楠還是一如既往是個拆臺小能手。
我有些泄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該找個什麼理由搪塞在正廳等我們的那個主兒啊!」
阿楠撓了撓頭,表示沒有任何想法。
從大門到正廳那段路我走得極慢,可直到跨進正廳,我也沒想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司馬彥看我進來,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贊道:「泱泱今日的打扮,倒是清爽。」
我今日穿了一身淺藍色長裙,簡簡單單的樣式,沒有任何繁復的裝飾。又未施粉黛,一頭長發用一根銀簪隨意挽起,比起進宮那日的花枝招展,確實清爽得很。
司馬彥今日穿的是便服,月牙白的袍子上繡著淺金色的龍紋。雖說也是相當貴氣,但比起之前一身金燦燦,要平易近人許多。
我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隻低著頭行禮:「皇上安好。」
一旁的爹爹走近問道:「泱泱你背著這包袱是要做什麼?」又朝門口瞥了一眼那領頭侍衛,「這……」
「爹爹,我今日晚膳吃的有些少,這會兒肚子餓了,想著去夜市找些吃食呢!」我笑嘻嘻地抬頭,餘光瞥見司馬彥一臉玩味的笑。
阿楠表示疑惑的嗯了一下:「小姐,我記著你晚膳吃了兩碗米飯,半隻燒雞,三個獅子頭,外加……」
我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將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你肯定記錯了。」
阿楠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年紀還小我兩歲,又不愛讀書寫字。說好聽了是不諳世事,性子耿直,說難聽了是腦子不太會轉彎。
司馬彥明顯在憋著笑,他假意將手握拳擋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咳咳,你出去找吃食怎的還帶個包袱呢?」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此刻的語氣又是溫溫柔柔的,傳到我耳朵裡蘇的很。
我轉頭直視司馬彥,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我心裡「咯噔」一下,卻還是強自鎮定地說道:「皇上,您不知道,這包袱裡裝的都是珠寶首飾,臣女一向喜歡這些物什。前些日子臣女屋裡進了賊,偷走兩根金簪子,可把臣女心疼壞了,所以每每出去都要將這些寶貝帶在身上,臣女才安心。」
我盡量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爹爹的臉都白了,但他也不會揭穿我。
可我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阿楠這個憨憨。
果不其然,她又歪著腦袋發出疑問:「小姐,你屋裡什麼時候進賊了?」
我咬著牙將她腦袋掰正:「阿楠,瞧瞧,你這大杏眼,你這高鼻梁,你這尖下巴,多好看的臉啊,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啊?」阿楠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然後閉了嘴。
「哈哈哈哈哈……黎泱泱,你真是有趣的緊……」司馬彥大笑起來。
我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司馬彥,再一次覺得這個皇帝腦子有病,還病得不輕。
換成別人,我這拙劣的謊言,早被定個欺君之罪了,可這司馬彥,不僅對我不成體統的舉止毫不在意,甚至還誇我可愛。
面前這個人……真的是當今皇帝嗎?
我可是聽說過,他登基第一年就御駕親徵,不出半月就將屢屢來犯的樊城打了個落花流水的壯舉。
很難想象,那樣一個厲害的人物;那樣一個朝堂上呼風喚雨,一語定乾坤的皇帝,此刻竟會笑得像個孩子。
「皇上過獎了……」我有些心虛。
司馬彥已止住了笑,雙手負在身後,天子的範兒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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