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今天,正好是周五。
他倆一進去,我立刻跟了進去。
和大堂經理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衝他眨了眨眼。
計劃之前就定好了。
他意會。
看著前臺那兩個人相依的背影,我心裡突然湧上許多痛意。
卻不是為了範鑑,而是為了前世的自己。
這家酒店雖然隻是三星,但位置好,價格也是二三百往上。
範鑑一次次地帶著他的女朋友們來,而上輩子的我,和他開房卻隻能住最便宜的百元以下快捷,無窗的那種。
怎麼就……這麼賤呢。
我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
然後我筆直地走到他二人身後,一把扯過範鑑,用盡全身力氣在他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嘴裡用最大的分貝喊道:「你們這對狗男女!惡心!」
媽的真疼。
但效果也很顯著,範鑑那張小白臉幾乎是以迅雷之勢腫了起來,嘴角還湧出血țű₈絲。
他似是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眼裡首先閃過的是一絲茫然,隨後才是層層疊疊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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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秦姣姣倒是反應很快:「管彤!你他媽有毛病吧!」
她果然知道我是誰。
上一世、這一世,都一樣。
搞不好她還知道自己拿的是我這個冤大頭的錢開房廝混呢。
範鑑被她的聲音帶回神。
他對自己出軌被抓包的事兒毫無愧疚,反倒是惡狠狠地看著我,大概是覺得當眾被摑很丟臉,準備還擊。
但他揚起的手剛伸到半空,等在一旁的酒店經理立馬就帶著保安衝了過來將他制住。
我甚至還看到一個保安趁亂故意大力地擰了擰他的胳膊,痛得他直抽氣。
大堂經理大概發揮了他這輩子最佳的演技。
他點頭哈腰地在我身邊,語氣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管理不周,差點兒讓您在『自家酒店』被人欺負了!您隨意處罰。」
「自家酒店」四個字咬得極重。
這戲……著實有點兒過了。
堪比古早霸總身邊的忠犬管家。
但看戲的人卻顯然 get 到了重點。
範鑑直接忘了自己腫著的臉,愕然道:「什麼小姐?自家酒店?什麼意思?」
我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隨即眼裡溢出淚來:「範鑑,我他媽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居然背著我勾搭小三?」
範鑑別的不說,心思還是轉得的很快的。
看著酒店經理的態度,他立刻認清了形勢,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踹開秦姣姣。
秦姣姣普通家庭出身,還得花他的錢。
但他面前的我顯然是個隱藏的「大小姐」。
女人和錢,他這種人會選哪個,不言而喻。
範鑑一臉急切地狡辯:「我跟她沒關系,隻是她不舒服我送她來酒店休息……」
我劈手拿過前臺桌上的兩張身份證扔在他臉上,冷笑:「所以你就也要一起睡進去嗎?」
範鑑大概意識到這事兒終於瞞不過去了,目光一沉,開始把所有髒水往秦姣姣身上潑:「彤彤我跟她沒關系,是這個女人自己貼上來的!我是被她勾引一時鬼迷了心竅……」
為了表決心,他甚至還上手一把把身邊的秦姣姣推到地上,怒目而視:「我告訴你,你以後別再騷擾我了,我有女朋友!」
我看見秦姣姣嬌美的面容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不由得冷笑。
這個女的其實也就是被他那張臉蒙蔽了。
本來她也是受害者。
可惜我上輩子早早地瞧見過她知三當三、在我病床前尖酸刻薄的模樣。
這回,你也終於體會到被枕邊人棄如敝屣的滋味了?
心夠不夠涼?夠不夠痛?
我想要迅速地退出戰局,留他們二人自己唱戲,於是垂著眼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你別說了……別再騙我了……
「我知道,不被愛的那一個,才是第三者,我退出。」
媽耶,原來做瓊瑤綠茶的感覺這麼爽!
說完我不等範鑑有反應,立刻轉身往大廳的旋轉樓梯走。
範鑑眼看著金燦燦的「錢袋子」要離他而去,怎麼能不急?
他幾乎立刻就要追過來,被保鏢伸手攔住。
在高跟鞋一級級地踏在大理石臺階的輕響裡,我聽見了範鑑和秦姣姣的爭論聲、男人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叫聲和再次響起的……清脆的耳光聲。
而曾經,這一幕幕是發生在我身上的。
現在,就讓他們狗咬狗吧。
真 TM 爽。
終於還剩最後一級臺階,我抬首就要邁上去。
我知道,此刻我的眼裡一定是極致的冰冷和快意交織。
可我這一抬眼,對上了另一雙寡淡的眼。
如今這雙眼裡帶了點兒探究:,「你究竟為什麼這麼恨他?
「隻是因為他出軌?」
我沒回答他。
我的過往,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楚的。
更不足為外人道。
9
從當晚起,範鑑一直瘋狂地給我打電話。
我壓根兒沒理他。
微信裡是他一條接一條的微信,堪比轟炸機。
之前我給他發十條微信他最多回一兩條。
而現在,他卑微的程度比上輩子他出軌後我挽留的模樣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一邊做著作業一邊感慨。
原來有些人自以為情深地死纏爛打,在另一個人眼裡看來,隻有惡心和厭煩。
忒麼的我上輩子活到狗身上去了,找這個軟骨頭的男人。
但我還是「原諒」了他。
隻是這麼一點點屈辱,怎麼夠償我上輩子錐心之痛?
我要親手把他拽進深淵裡,踩進泥潭裡。
像上一世的我自己一樣。
我告訴範鑑,我也一直被我爸媽瞞著,也是才知道自己有錢的事。
以我重生之前的做派和智商,他對我的話深信不疑,畢竟我也不像能拿奧斯卡的人。
我還告訴他:「我爸要我大三結束之前一定拿到 4.0 的績點。
「他說要是書都讀不好,沒資格做他的繼承人。」
我拿這個績點當然不是因為我爸。
我一早就定下畢業後去瑞士洛桑酒店管理學院讀研的計劃。
那是全世界排行第一的酒管專業,在那裡我將收獲更為系統的學習和開闊的國際視野。
這是目前國內酒店品牌最為欠缺的。
但範鑑哪兒想得到我在騙他?
「繼承人」這三個字晃瞎了他的眼。
想到自己即將成為豪門女婿,他讓我好好學習的熱切甚至超過我了自己。
再也不復當初想拉我跟他上三本的「我垃圾,誰也別想好」的姿態。
反倒隔三岔五地就問我的績點。
要是可以,他大概恨不得把「好好學習,繼承家業」這八個字刻我腦門上。
我想到他滿心期待又注定落空的樣子,整個人不得神清氣爽,連學習效率都高了許多。
當然在此之前我已經充分表達了我的愛意。
我告訴他我的生活費漲到了 10000,每個月 1 號就劃出 7000 到他卡上。
並且讓那個「槍手」增加手機上和範鑑的互動。
據他說,一來一往,整挺好。
就是時常反胃,傷身。
於是我又多給了 500 獎金。
「願意把時間和金錢花在你身上的人,怎麼會不愛你?」
範鑑於是更加深信不疑。
他的行事作風也越來越奢靡,大概認定了自己的豪門女婿身份。
擺闊擺得飛起。
我很滿意。
當然這其間範鑑也有意無意地表露出想要和我進行更深層次交流的意願,不過被我直接拒絕。
有錢真的能增加說話的底氣,現在被拒絕後的範鑑也隻能訕訕閉嘴,連個屁都不敢放。
明明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在狂蜂浪蝶裡放飛自我,早就對我失了興趣。
這會兒不過是想給自己吃顆定心丸,徹底地把我捏在掌心。
我可去你的吧,狗男人!
10
一晃又到了期中考。
大三開始我爸已經把集團下兩個酒店的控制權移交給我。
當然負責重要事務的依舊是總經理,我隻是學習參與。
我每天在學校和酒店兩頭跑,忙得像個陀螺。
白天沒時間,期中考的復習便隻能挪到晚上。
這一晚我正復習著,眼皮打架個不停,直接趴在臥室的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感覺不對勁了,大概是吹了一整夜的空調的緣故,頭疼得厲害。
等到我強撐著參加第一場考試回到家,腿一軟就栽進了沙發裡。
迷迷糊糊地,我似乎撥出個號碼。
是誰呢?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
再次睜開眼,面前是醫院純白的床單,江懷瑜坐在床邊。
他見我醒來,立刻伸手探了探我的額,才微微地呼出口氣:「你發高燒了。
「睡了一天。」
依舊言簡意赅。
我看著他雙眼下的烏青:「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謝謝。」
「沒事。」
我以為照他的性子,話題到這就結束了。
沒想到,他抿了抿唇,繼續開口道:「昨晚,你發燒後說了很多話。
「你說你……」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幹澀:「嫁過人。而且,我聽見了那個名字,叫範鑑。」
我垂眸。
看著眼前一片白。
病房裡一時寂靜無聲。
江懷瑜好半晌才又開了口:「你說你死過一回,要復仇。」
他的呼吸因為強自壓制而顯得有些沙啞、急促:「所以……你才這麼恨他嗎?」
我無聲地輕笑了一下。
「是啊,所以我才這麼恨他。」
我偏頭看向江懷瑜,他的唇角抿著,肩背微弓,罕見得連肢體語言都在宣告他的緊張。țųₖ
窗外的陽光大概太過耀眼,毫不收斂地透窗而入,亮得人眼睛泛酸。
我眨了眨眼,低聲地開了口。
述說著前世的愚蠢,述說著悲慘的結局,述說著偶然的重生,述說著我無法磨滅的恨意。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而條理分明。
像一個局外人。
不過短短五分鍾,十年光陰已盡。
「那天在酒店,我們走後,有個女人剛好被丈夫出軌,又瞧見我和範鑑、秦姣姣那一出,對小三深惡痛絕的她瞬間情緒失控,撲上去和秦姣姣扭打。
「秦姣姣被她抓花了臉毀了容不說,這段視頻還被人發到網上,她名聲爛透,後來默默地退了學。
「這是秦姣姣的報應。」
我抬頭對上江懷瑜專注的眸子,宛如兩汪黑鏡,映出我黑漆漆、宛如死水的瞳仁。
「下一個,就是範鑑了。」
這一次江懷瑜幾乎沒給沉默落在地上的機會。
一雙微涼的手擦過我的指尖覆上我的手背,沒有抓得很緊,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動作間的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什麼易碎的藝術品。
一股酸澀漫上我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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