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懷狠厲咬住他的喉嚨,目光森冷:「說,我阿姐在哪裡?」
胡玉面容驚恐,頸邊的血不斷湧出,嘴上還逞能:
「隻要我活著,你永遠都找不到她。」
墨懷表情沒什麼波動,利齒卻深入幾分。
胡玉氣都不敢喘,忙聚神施法脫離。
他回到我身邊,臉色煞白。
「這黑豹是什麼來路,竟然一口把我咬得元氣大傷。」
見我還在擔憂地望著墨懷,他氣得抹掉嘴角的血,怨毒道:
「我管他什麼來路,今天非要殺了他不可。」
要是真拼起來,眼下的墨懷還是無法和他抗衡。
我心中嘆息,狠下心:「你別殺他。
「我去和墨懷說清楚,讓他徹底死心,然後我回來永遠和你在一起。」
胡玉狐疑道:「真的?」
「你也知道,幻術騙不了他。」我語氣裡帶了點恐嚇,「墨懷真要跟你打起來,你真不是他的對手,何必要弄得兩敗俱傷?」
胡玉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
「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殺了他,把你永遠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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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墨懷已經不在原地。
我尋著味道,在懸崖下找到他。
幻術褪去後,墨懷就被狼群攻擊,被迫退到迷霧彌漫的林子裡。
他成年以來,還沒落到過這麼窘迫的境地。
我調起體內的神力,注入他的身體去修復。
墨懷的傷好了大半,變回了人形。
我撫上他的額頭,想繼續注入時,被他倏然壓在身下。
墨懷掐住我的脖子,厭煩擰眉:「又來送死?」
我閉上眼,把自己也變回人形。
「墨懷,快放開我,時間不多了。」
他望著我微怔,手下力度加大,冷笑了聲:「越裝越像了。」
幻術中的「我」刺傷他太多次,墨懷現在草木皆兵,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我沒辦法,挺起身,吻上他。
一觸即離。
我強忍著臉紅,訥訥道:「這下你信了吧?」
17
墨懷眸光幽暗,逼近我,一字一頓道:
「阿姐從來不會主動親近我。」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
「她已經丟下我,跟那隻狐狸跑了。
「就算我被人欺負,暴屍荒野,她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再次堵住他的嘴。
急切地吸吮他的兩瓣薄唇安撫,不想再看到他自厭的樣子。
他由著我吻,卻紋絲不動,不肯張嘴。
隻有一雙金眸靜靜地望著我。
我知道他心裡有疙瘩,停下來,又不知從哪裡解釋起。
「不管你信不信,我對胡玉早就沒有感情了,我……唔!」
他反客為主,按住我的後腦,長驅而入。
我敏銳地感覺到,胡玉的氣息正在逼近。
狐狸心眼小,就算我和墨懷決裂,他也不會放過墨懷。
墨懷察覺到我的走神,噬人的野性盡露,猛烈地裹挾住我的唇舌。
他喘著氣,聲音低啞,眼睛卻是霧蒙蒙的:
「阿姐,你如果再拋棄我,我就再也不會見你。」
我低下頭,沒敢應聲。
「阿姐?」
沒時間了。
我咬破舌根,吻上他,將血渡過去。
口中快速默念法訣,把指尖溢出的一團白光點在墨懷胸口上。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恢復戰神的神力。
雖僅三成神力,但打十個胡玉綽綽有餘。
「阿姐,你的身體變透明了,為什麼……」
墨懷仿佛意識到什麼,輕顫著聲喚我:「阿姐,你別睡。
「我有點害怕,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阿姐,你不要嚇我。」
以身為咒,一旦破除,原身就會泯滅。
我嘆息了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歉道:
「對不起,墨懷,我又要拋下你了。」
18
回天庭後,我因神力受損閉關了三天。
阿月來找我,吃了幾次閉門羹,幹脆硬闖進來。
見我癱在床上發呆,把我拖起來。
「你一個神仙睡什麼覺?任務都完成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我振作起來,疑惑地問:
「不是失敗了嗎?我沒能讓戰神經歷人間疾苦,也沒讓他造就什麼帝王偉業。」
原身泯滅後,我的神識回歸天庭,偷摸看了眼我死後的狀況。
隻知道墨懷最後把胡玉原地誅滅,其他的,就窺視不到了。
阿月和我解釋:「以前的神仙下凡一般要經歷: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但近百年來晉升的神仙少,對他們要求不高,經歷過其中一樣就行了。」
我點頭:「原來是這樣。」
阿月翻了翻命書,誇我:「不過司命你還真有一手,戰神這『愛別離』和『求不得』的痛苦指數飆升,創造了近萬年的新紀錄!」
還有這種記錄?這什麼惡趣味。
我忽然想起死前墨懷絕望悲涼的眼神,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阿月看出我的心思,好心提醒我。
「歷劫後的神仙會喝下抑情水以平穩道心,絕不會留戀人間的情事,你可不要對他太上心了。」
是啊,墨懷和戰神根本不一樣。
我出了會神,悶聲回她。
「我明白了。」
一道金色的旨意忽地出現在半空中。
「戰神今日歸位,請諸神前往宴會慶賀。」
19
宴會來的神仙特別多。
我藏在後面,隻看見戰神挺拔寬闊的後背。
心裡有些酸澀。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墨懷居然隻活了三年嗎?
很久沒有開宴會,天帝興奮地喝了不少酒,開始紅著臉胡說八道。
「戰神這次歷劫十分成功,這都要歸功於……啊,司命!司命在哪?」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硬著頭皮,慢吞吞踱步過去。
「小仙在。」
天帝指著我,繼續大大咧咧說:「戰神,你得好好謝司命。」
我頭冒冷汗地擺手:「不不,這都是小仙分內之事。」
我呼吸緊張,餘光瞄了他一眼。
戰神依舊身軀龐大,煞氣逼人。
他後退一步,面色平靜地作了個揖禮。
「司命仙君有心了。」
是墨懷的臉。
卻不是墨懷。
我隨口推脫了兩句,就飛快退回到位子上了。
阿月嘖了聲,感慨:「這戰神看著兇,但性子還挺大方的,都沒計較你搞錯他投胎的事。」
見我沒回應,轉過頭看我,嚇了一跳。
「你怎麼哭了?」
我捏著酒杯,麻木地笑了笑:「沒有,酒太辣了。」
她打量我半晌,嘆氣道:
「司命,我拿個忘情水給你吧?喝了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又灌下兩杯酒。
阿月忙把酒壺都拿走,警告我:「我現在就去拿,你別喝酒了。」
她走後,我又去隔壁桌拎了兩壺酒,跌跌撞撞往外走。
還沒走兩步,我就被人制住雙腕,抵到背後的柱子上。
酒壺「哐當」落地。
下一瞬,陰影籠罩上來,唇瓣被壓住,又重又狠地碾磨。
20
我掙扎著溢出幾聲嗚咽,拼命捶打面前像堵牆一樣堅硬的身體。
戰神掐起我的下巴,冷厲的黑眸深處暗流湧動,不知是痛意還是恨意。
「你要喝忘情水?」
我愣了。
後頭賓客的聲音傳來,我擔心被發現,奮力推拒他。
「不行,我們不能……」
話沒說完,又被他再次兇狠地吻上。
忽然間,我嘗到了極淺的鹹味。
我心中一輕,抓住呼吸的空隙,看著他:「你哭了?」
「沒有。」
他低下頭,不讓我看清他的神情。
我伸手託起他的下巴,小聲地說:「我的意思是,去我那裡。」
……
一上塌,黑色的尾巴就緊緊捆住我的腰身。
我感覺不妙,忙往後退。
立刻被他咬住腳腕拖回去。
翻過身,尖牙扼住我的後頸。
是野獸控制獵物要害的姿勢。
粗粝的舌面慢慢劃過後背,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我。
頭上又一痒,我摸上去,氣急敗壞:
「你怎麼變出我的兔耳朵了,還有尾巴……你……」
我的眼前一會兒是黑豹,一會兒是墨懷。
他跟報復我似的,朝我的要害攻擊。
「阿姐,我恨你。
「你總是自作主張拋下我,我真是恨死你了。」
……
很久以後,我被折騰得有氣無力時,聽到極啞、幾乎微不可察的一句。
「我好想你。」
21
阿月傳音到我耳邊,把我叫醒。
我小心地從墨懷身上起來,踮腳出去。
「我來給你送忘情水,」阿月眼尖地發現什麼,「哎呀,你這是……」
我臉紅地捂住脖子:「墨懷在裡面休息。」
阿月大悟,拍腿鼓掌。
「做恨是吧,做恨好啊。」
我摸不著頭腦:「做恨是什麼?」
她擺手:「人間的新說法罷了。」
「既然如此,想必你就用不著忘情水了,」她在兜裡掏了一會兒,將東西遞給我,「這個送你,接下來我就等著喝喜酒啦。」
我彎唇一笑。
「阿月,謝謝你。」
進去時,我撞上了墨懷四處尋覓的不安眼神。
他見到我一愣,重新躺下,背著我隻露出滿是抓痕的後背,冷哼一聲。
我微訝,仔細想了想, 明白過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跑了?」
墨懷回身抓住我的手腕, 惡狠狠地說:
「我就該把你綁在我身邊,讓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行啊。」我不假思索地點頭。
我拿出阿月給我的紅線,一頭綁在他的手腕,另一頭綁在我這裡。
紅線閃爍幾下,不見了。
我喜滋滋地笑:「這樣,我們就永遠綁在一起了。」
他眸光微動, 語氣卻生硬。
「既然你向我求愛, 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了。」
受傷的貓貓都這麼傲嬌嗎?
沒關系,順毛就好了。
我揉亂他的頭發, 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啄了一下唇。
「我也愛你。」
墨懷番外
第一次見到司命這個小仙時, 他覺得很有趣。
怯生生的眼睛不敢看他, 像隻兔子。
他說一句, 她的身體就抖一下。
讓人忍不住起了戲弄她的心思。
沒想到, 他隻是在她施法時,惡作劇般說了句:「你很怕我?」
他就被投到畜生道。
……
一隻兔子撿到他,養大了他。
長大後,看到別的野獸議論,他才思考, 為什麼自己一隻豹子會被兔子養大?
想不通。
那就不想了。
他隻想一直圈著她,舔她蹭她,為她種胡蘿卜。
但是阿姐真的太討厭了,老是從他身邊逃跑。
他一生氣,又種了一片胡蘿卜想要噎死她。
後來她跟一隻狐狸跑了。
狐狸有什麼好的,又臭又花心!
他早就認出來找他的阿姐,故意裝了一會兒可憐, 阿姐就親他了。
然後在他面前消失得一幹二淨。
一點氣味都尋不到。
他從來沒這麼恐慌過。
2
「-隻」第一年,阿姐沒有回來。
他守著一大片的菜地,心想, 隻要她回來, 就一輩子為她種蘿卜。
第二年, 她還是沒有回來。
他在心裡哀求,隻要再見一面, 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第三年,他開始恨阿姐了。
為什麼總是自作主張,為什麼總是拋下他?
讓他這麼痛苦地度過餘生。
要是能再見到她,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把她的血肉吞吃得一幹二淨。
想著想著, 他就慢慢閉上眼睛。
……
再次睜眼,他回歸了神位。
回憶起過往, 他嗤笑凡間的墨懷, 竟然會為了一隻兔子把自己弄得抑鬱而終。
他也不打算找司命算賬。
他可是戰神, 絕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宴會上和司命見面,他的表情保持得很平靜。
她看著也很淡定。
呵呵。
接著,他聽見紅娘要拿忘情水給她。
他都沒喝, 她喝什麼喝!
果然還是想吃了她,把她吞吃下腹。
「我恨你。」
她笑得很開心:「我愛你。」
煩死了。
隻親一口,誰稀罕。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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