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實驗室裡的一副骨頭架子,天天對著斯文禁欲的謝衍流口水,有天他皺著眉頭看我:「你剛才是不是動了?」
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沒有啊!」
謝衍裂開了:「我靠……你還會說話!」
1.
謝衍是我的暗戀對象,清雋從容,個高腿長,常年戴一副金絲眼鏡。
顯得又冷又俊,斯文敗類值拉滿了。
但我知道,我倆是不可能的。
因為我隻是他實驗室裡的一副骨頭架子。
有天,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了意識。
然後一看到謝衍那張俊臉,我就不爭氣地對他一見鍾情了。
2.
謝衍每天準時地出現在實驗室,雷打不動地待八小時。
但我發現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摸魚,甚至無聊到玩掃雷。
今天他整出了新花樣——在實驗室用電鍋煮螺蛳粉。
加臭、加辣。
我全聞出來了!
Advertisement
螺蛳粉在明亮燈光下泛著一層厚厚的紅油,「咕嚕咕嚕」地沸騰冒泡。
快煮好前,謝衍接到一個電話。
隨後拿起一份文件走了出去。
螺蛳粉越煮越開,眼瞅著湯汁就要漫出鍋蓋。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圍。
直奔那鍋螺蛳粉,把溫度調到低溫,並且彎下腰深深地嗅了一口。
鮮香誘人的湯底,滑嫩彈牙的米線,裹滿湯汁的腐竹、酸筍、木耳……
饞死我了。
門外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我嚇了一大跳,連跑帶竄地站回原位。
謝衍推門進來,表情不是很好。
我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等他走近我才發現——他襯衫的胸口位置多出一團咖啡漬。
難怪臉色這麼臭。
謝衍冷著臉開始解紐扣。
快解到腹肌時,他停下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什麼。
然後,他居然轉身了!
我不著痕跡地同樣側過身,角度剛好夠我看到對面的鏡子。
但我忘記了。
鏡子是雙向的。
剛脫下襯衣的謝衍猛然回頭,正對上我空洞洞的眼眶。
這顆科研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眼裡充滿迷茫。
他皺著眉頭問:「你剛才是不是動了?」
我正數著他的八塊腹肌,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沒有啊!」
謝衍生平第一次裂開冰山臉:「我靠……你還會說話!」
3.
我和謝衍面對面坐著,他始終一言不發。
螺蛳粉熱氣騰騰地冒著香味。
我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口水:「你還不吃螺蛳粉嗎?」
謝衍表情復雜地看我一眼。
然後端起螺蛳粉,開始當我面嗦粉。
他的吃相很優雅,速度又快。
我不由得佩服。
都這樣了,還吃得好香。
謝衍沒有理我。
從他飛快地嗦粉的架勢裡,我看出了五個字——破罐子破摔。
嗦完粉的謝衍被辣出一層薄汗,比平時清清冷冷的模樣多了幾分煙火氣。
我歡快地給他介紹,我是白骨精。
他眼裡滿是對我智力的同情:「盡管你是具人體骨架模型,但材質屬於 PVC,跟人骨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啊?」
我呆呆地張嘴:「所以我其實……」
他蓋棺定論得很果斷:「是塊兒塑料。」
4.
後來幾天,我的心情非常低落。
原來我隻是謝衍三百塊包郵買來的塑料仿真人體骨骼模型。
嗚嗚嗚。
我是不是配不上他了?
白骨精和塑料精……
聽起來區別也太大了。
謝衍輕輕地挑唇:「沒多大區別,反正都不是人。」
謝謝,有被安慰到。
謝衍沒再把我留在實驗室,而是帶我回了家。
我從紙盒裡鑽出來,第一眼先看見他家客廳掛著的書法作品,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唯物主義」。
我朝謝衍歪了歪頭蓋骨。
第二天,那裡掛著的字變成了「不可知論」。
緊接著,謝衍開始了漫長的居家辦公。
一開始我是很開心的。
但我發現,謝衍竟然不摸魚了,他電腦裡出現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而且不管我是坐著還是躺著,總有一束視線,讓我如芒在背。
我正數著身上的骨頭玩,那道視線又來了。
「謝衍……」
全賴他,看得我好緊張,都數亂三回了。
謝衍合上電腦。
他在家沒戴眼鏡,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格外潋滟多情。
我頓時消了氣。
他問:「你說過,我是你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
我扭扭捏捏地點頭:「是啊!」
謝衍出奇地平靜:「你想過嗎?如果真是這樣,很多東西你都不該知道。」
我一愣。
我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誕生於謝衍的實驗室。
但其實我對這個世界並不陌生。
我知道很多東西,我僅僅不知道自己是誰。
謝衍一語中的:「我懷疑,你是個人類。」
5.
謝衍將目光放在另一個玄之又玄的領域——靈魂。
那些我看不懂的文獻都關於這方面。
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在我看來是句廢話。
「盡管沒有人能證實靈魂的存在,但也沒有人能證實靈魂並不存在。」
我心想,這個句式我也會。
盡管沒有人能證實你在說廢話,但也沒有人能證實你沒在說廢話。
謝衍說:「如果你配合我的話,我有把握替你找回記憶。」
他放低聲音,充滿蠱惑:「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不由自主地點頭。
謝衍笑了笑。
這一刻,他眼裡湧動著天才的瘋狂與不可一世。
但我想的是,他離我好近。
好想親上去。
我覺得不管我是誰,首先一定是個死戀愛腦。
6.
鑑於我是個骨頭架子,可用的方法沒幾種,謝衍選擇嘗試催眠。
我舒舒服服地睡在沙發上。
謝衍低沉的聲音令我很安心。
我不自覺地開始放松,就像慢慢地降落到一朵雲上。
但突然間,夢裡的天空閃過許多雜亂的畫面。
好大的一場火,火光把天都點燃了。
我用力地撞著門鎖,可怎麼都撞不開。
不止我,還有許多人。
那些嘈雜的呼救聲,蓋過了謝衍的聲音。
漫天火光的背後,我看見一對情侶。
「真的這麼愛我嗎?」
男人在少女的耳邊輕聲地問道。
「那幫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少女懵懂地點頭。
下一秒,她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面目模糊的男人笑著說:「乖寶貝。」
我驟然驚醒。
謝衍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說:「我看見一場很嚴重的火災。」
他若有所思地記了下來。
「沒有別的了嗎?」
我頓了頓:「沒有了。」
最後那段畫面,我沒有說。
7.
門鈴聲突然響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謝衍。
他淡定地起身:「你去臥室待著,不要出聲。」
但沒想到門鎖竟然自己動了。
我來不及回二樓,轉身想去地下室。
但謝衍推了我一把:「去這間!」
於是我被推進樓梯拐角的雜物間。
他不想讓我去地下室。
為什麼?
「衍衍,哦喲,怎麼又瘦了?」
是謝衍的媽媽吧。
「聽你魏叔說你請了長假,怎麼回事啊?」
謝衍淡淡地解釋了幾句。
他媽媽一個勁兒地叮囑他照顧好身體。
我順著門縫往外瞧,他們倆都正背對著我。
樓梯口離我隻有幾步之遙。
我屏住呼吸,踮起腳尖,直奔地下室。
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推開門的瞬間,我依然頭皮發麻。
裡面是一個碩大的玻璃艙,一具赤裸的女性人體懸浮在艙內。
即使她緊閉雙眼,我也能認出,那是夢裡的我自己。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嘆息。
我渾身一涼。
謝衍走了進來:「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8.
我哆哆嗦嗦地向後退。
「謝……謝衍……」
「嗯,我在。」
他語氣平穩得一如既往。
逼仄的地下室裡沒有太多空間,我退無可退,後背撞上了冰冷的玻璃艙。
謝衍忽然笑了:「你的腿骨在抖。」
死到臨頭,我卻想他笑得有點兒好看。
我真該死。
他緩緩地向我貼近,呢喃般耳語:「知道為什麼我這麼確信你不是妖精嗎?」
油然而生的涼意快掀翻了我頭蓋骨。
謝衍捏住我的下巴,令我轉頭更近距離地看清了玻璃艙。
那湧動著的無色液體裡,浸泡著的根本不是一具完整的軀體。
而是一整張人皮。
我直接一口氣沒上來。
昏過去了。
9.
我曾經許願,希望每天都能看見謝衍那張俊臉。
但我沒想到老天爺真聽進去了。
「醒了?」
他到底怎麼看出一副骨頭架子醒沒醒的……
我繼續保持裝死狀態。
謝衍聳聳肩,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放玻璃艙裡泡下,能不能泡醒?」
他展開雙臂,作勢要抱我。
我一個鯉魚打挺:「醒了醒了!」
謝衍笑了。
好變態啊他。
「太不經嚇了,這麼多年,膽子還是這樣小。」
?
謝衍一臉的雲淡風輕:「沈皊——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沈——皊——」
我呆呆地重復著。
一些雜亂到毫無章法的畫面在我腦海中反復地出現。
我從中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痛苦。
謝衍用手按住我的肩頭,我不知所措地抬頭。
「沈皊,我們見過的,三年前你找到我,讓我出手為你畫一張人皮。」
我隨著他的視線再度看向玻璃艙。
裡面那張美人皮起起伏伏。
「畫一張……人皮?」
謝衍眼瞳漆黑如墨:「是的,我是一名畫皮師。」
10.
上古開天闢地後,天地間異族無數。
直至女娲抟土造人。
人,成了萬物靈長。
女娲死後留下的一縷精魄,化為新的族裔。
他們繼承了女娲古神的一部分能力,能塑人皮肉,被稱作畫皮師。
謝衍就是當世僅存的畫皮師。
「你是第一個找上我的人類,你說自己叫沈皊。」
他回憶道:「你讓我畫一張和你外貌相同的人皮,說到了時間你自己就會來取。」
他指向那張人皮:「喏……然後你就消失了。」
謝衍的口吻頗為無奈。
他打量著我:「到了時間,見是見著了,想認出來卻不大容易。」
謝衍帶我回家後,發現地下室裡存放著的那張人皮和我有所感應,才逐漸地認定我是沈皊。
「我猜測,或許因為你生前和我的契約沒能完成,才使得你死後執念不消,附在我身邊的器物上。」
熱門推薦
時歡
重生回80年代大學生,我看著我的陸廈,偷偷伸出了惡魔 的小手。我真的很喜歡他,他真的就是那種,嗯....很帥,很實在的男人。
懷中意
我是皇帝最信任的女將軍,信任到他把兒子「許配」給了我。
竹馬帶室友去看演唱會
竹馬喜歡帶不同的女生看演唱會。 第十二次,他帶了我的室友。 那天晚上他們作為幸運兒被投上大屏甜蜜地擁吻,震驚全場。 同行朋友勸他收斂。 竹馬不屑一顧:「怕什麼,林初棠又看不見。」 嗯……不巧。 我在現場全看見了。 更不巧的是。 半個小時後,我成了下一位幸運兒。
女明星戀愛ing
參加一檔生活類綜藝時,作為飛行嘉賓的我默默炫了28個雞翅,結果直接上了微博熱搜第一。網友們紛紛留言:姜寧 是怎麼做到吃這麼多,身材還這麼好的?
滿級綠茶穿成小可憐
林非鹿外號綠茶公主 心機茶中的戰鬥茶,民間奧斯卡影後 賣得了萌,掐得了架,裝得了無辜,演得了白蓮 反正不是個好人 後來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死在二十七歲生日那天
女俠留步
蕭越中了狀元,我主動提出死遁。「升 官發財死老婆,蕭越,你絕對是人生贏 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