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夏樹這才注意到,剛剛易年一直用摔破皮的那隻手扶著自己,而她的校服上,也沾上了點點血跡。
她隻好老老實實趴在易年背後,不敢再亂動。
易年的後背是寬敞的,足夠承載少女小小的身軀。
他的身體很溫暖,從前也是,現在也是。
腳下踏著幹淨平整的石板路,頭頂有人撐著傘,二十五歲的夏樹第一次發現,下雨天其實也沒那麽糟糕。
“易年,”她突然問,“我們為什麽不去坐擺渡車?是因為你喜歡雨天嗎?”
易年向她垂眼,唇角笑意淺淺:“嗯,喜歡。”
尾音落下,她的肩膀好像被箍得更緊了些。
心裏産生了個奇怪的想法:自己今後有可能會喜歡上雨天嗎?
起碼過了二十分鐘,兩人才走到了停車場。
上車後,易年遞了紙巾給夏樹:“把身上擦幹,換你來開!”
“我不!這麽貴的車,不敢開。”
易年理所當然地挑著眉:“我開不動,沒勁了。”
經他這樣一說,夏樹反應過來,售樓小哥說易年昨夜一直在看房,他早上六點多就出現在汽修廠外,剛剛在售樓處隻是趁簽合同的間隙睡了一小會兒。
“好吧好吧,我來開,”夏樹勉強地癟了下嘴,“不就是熬了個夜嗎,弱雞。”
“你說誰弱?”易年眉眼極不服氣,直勾勾盯著夏樹,“我很強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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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樹輕晃著腦袋,用眼角瞥他:“切,你哪裏強了?”
“想知道?”
夏樹挑了下眉。
“那你可以親自試試。”
易年的聲音懶散,語氣充滿了挑釁,似是還夾雜著挑.逗。
夏樹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有所指,也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但密閉的車廂,玻璃上被雨水模糊的視野,似乎將曖昧的氣氛抽絲剝繭地發酵,順著他這話融於空氣中。
嘶……好好的損他,話題怎麽就往這偏移了。
夏樹不想自己給自己找事,便訕訕閉了嘴,打開了車門。
易年:“等等!”
夏樹回頭:“幹嘛?”
他下了車,撐著傘走到副駕打開車門:“下來。”
夏樹下了車,正準備從他手上接過雨傘,肩膀再一次被他的手臂覆蓋,並被輕輕推著往前走。
他不鹹不淡地開口:“別動,身上淋濕了,會把車座弄潮。”
“???”
夏樹:我自己撐傘走過去不行?
-
第一次開豪車,夏樹多少有點緊張,以至於車子駛離售樓部一段距離,才想起問:“你要去哪?”
她打算把易年送到目的地,再自己打個車回去。
易年閉著眼靠著車座,報了個地址。
夏樹正準備問他這是哪裏,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把手機遞給易年,讓易年幫她點開免提,電話那頭是一個打來呼叫道路救援的年輕女人聲音,她說她的車子在市體育館附近輪胎破了,她沒法換。
不巧的是,在夏樹合同剛簽好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高速上的道路救援,已經差保欽元去了,汽修廠就隻有夏樹的那一輛破捷達,現在已經沒有車子可以再出救援。
夏樹:“您好,實在是抱歉,我們今天沒辦法出救援了,您要不再打其他家的電話試試。”
電話那頭的女人語氣急切:“我打過了,好幾家都說雨太大,要等雨停了才出來,或者就是漫天要價,可我手頭沒那麽多錢啊。”
夏樹擠了擠眉眼,試探道:“那要不您就先下車放個警示牌,打著雙閃,在車裏等雨小一點?”
“小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好不好,”女人帶著哭腔,“我下車拿警示牌的時候把車鑰匙鎖裏面了,這邊又偏僻,附近沒有避雨的地方,我現在隻能縮在後備箱避雨,我實在沒辦法了。”
夏樹實在不忍旁觀女孩子在外面無依無靠,想了想,她看向易年,比了口型:我先去幫幫她。
易年輕點了下頭。
她向女人詢問了具體位置,掛斷電話後,便一腳油門提速駛去。
到了女人所在的地方,夏樹先讓易年在車上等她,她拿著售樓員給的傘下了車。
女人的車子被反鎖,夏樹手上沒有開鎖工具,隻好用上她的暴力拆窗法。
她先扣著車窗邊上的膠條,把整個膠條全部扣起來,又從附近綠化帶裏的樹上找了根鐵絲,為了不影響操作,她把傘放在地上,身上很快就被雨水打濕。
她將鐵絲彎折成一個鈎子,正準備伸到車門縫隙裏,頭頂的雨突然停了。
不知易年什麽時候從庫裏南門裏拿傘下了車,此刻那把價值幾萬塊的傘正正遮在她的頭頂。
她扯起胸前的衣服布料擦了把臉,向易年道了聲謝。
鐵鈎伸到女人的車門裏,沒過多久車鎖就被打開,夏樹走到後備箱讓女人先回車裏等。
她打開後備箱的墊子,易年搶先一步單手將備胎提了出來,並把手中的傘遞向她:“我來換。”
期間易年手中的傘從未離開過夏樹的頭頂,此刻夏樹才發現他的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她把傘推到易年頭頂:“不用,我換的多,動作比你快。”
可易年並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強勢地把傘塞到夏樹手中,拿著備胎和備用工具蹲了下去。
夏樹也跟著蹲下去,並把傘往易年頭頂移。
易年側頭瞥她,語氣冷淡,勒令道:“傘遮你身上去,擋我視線了。”
……
易年換車胎的動作比夏樹想象中的熟練,不多時,備胎就被換上。
但兩人身上都被淋濕大半,看上去模樣狼狽,易年的嘴唇還有些發白。
夏樹撿起售樓小哥的傘,將庫裏南的傘還給易年:“剛剛你說的地址是哪,開個導航,我送你!”
易年的傘遮過他的頭頂,神色淺淡,眼皮半掀:“我家,你跟我一起回去。”
“啊?”
“啊什麽啊!”
下一秒,易年將手中的傘垂到身側,弓著腰把頭探到夏樹的傘下。
對視兩秒,將額頭貼準夏樹額頭。
“我發燒了,你來照顧我。”
第28章 第 28 章
這場雨像是在故意跟夏樹作對, 當易年額頭突然貼近時,居然毫無預兆地停了。
說好的連下兩個半小時呢?天氣預報這麽不準?
他靠過來的那一瞬間,夏樹全身上下所有細胞在同一時刻全部收緊, 不過兩秒,那些細胞又全部膨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
腦子一片空白,末梢神經也失去控制,手中的折疊傘傘把朝上,猝不及防掉落在地。
沒了傘的遮擋,灰色天空亮了一度。
距離挨得太近,夏樹的眼睛隻能看見易年的嘴唇, 幾乎沒了血色。
淋過雨,觸覺失調, 她沒能感受到易年額頭的溫度, 憑著他發白的嘴唇判斷,應該是生病了。
那一刻夏樹的心裏很亂, 想將他推開,又顧及太多。
比如他們即將到來的婚姻關系;比如他熬了一夜後還發著燒的身體;比如他幫她換了車胎還淋了雨。
再比如……與易年重逢後時常打破常規,加速跳動的心髒。
易年發絲上的雨滴順著她的臉頰下滑, 直至她的下颌。
酥酥癢癢的, 夏樹擡手抓了抓臉, 易年在這時候直起了身。
“要,要怎麽照顧啊?”
短短幾秒, 面前這張臉,由遠到近, 又由近再到遠,使得夏樹的目光有些躲閃。
“發燒, 不嚴重的話,不就是吃完藥蒙頭睡,要是嚴重了,直接上醫院就行了,吧。”
並非夏樹刻意推辭,隻是她以往發燒的時候,都是吃了藥悶頭睡一覺,第二天再起來接著幹活。
發燒在她看來,並不算是多麽大不了的事。
易年輕扯一邊嘴角,怪腔怪調地說:“是不是還得叫我多喝點熱水?”
“對,熱水……算了,還是喝冷水吧,喝冷水喉嚨會更舒服點。”
“白、眼、狼!”他抿了抿唇,忍了許久的悶笑從嘴角溢了出來,“我跟你都要結婚了,你覺不覺得你這話說的像……”
“像什麽?”
“渣女!”
“……”
渣女?她什麽都沒幹,怎麽就渣女了?渣他什麽叫?
“你有病吧易年!”
他真的有病,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不是嗎?”易年收了手中的雨傘,“如果這話換成一個女孩說,她說她生病,然後男生隻叫她喝熱水,這不是就是渣男?還是你覺得熱水包治百病?”
“……”
夏樹眉頭凝起:哈?
好像,還真是,網絡上的渣男語錄,她刷到過,“喝點熱水”等於“渣”。
“為了你這個戶口,我昨晚跑了一晚上,早上去到你的鑫鑫汽修廠,想著先眯一會兒,眼睛才閉起來就聽你那大鐵門咯吱一聲,現在陪你來這裏賺錢,不,輪胎是我換的,我幫你賺的錢,身上淋濕了不說,還發著燒,叫你照顧一下怎麽了?”
“對了,你那大鐵門,”易年偏頭垂著眼,臉上有些嫌棄,“聲音也太響了,我這車這麽好的隔音都隔不住。”
易年的語調極其散漫,似乎想將一切矛頭都推向夏樹。
可這又不是她逼他做的。
看房白天不行?非要晚上。
看完了回家睡不行?非要跑到汽修廠外面。
來這裏讓他在車上等著不行?非要下車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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