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名:美人眸 字數:3578 更新時間:2025-01-22 15:37:11

  那時恰逢沈作明邊關大捷,回京受賞。


  於是在沈老夫人的哀求之下,他向陛下求了韓家女。


  聖上雖有些惱火,卻也不想因為一個女子,讓自己最器重的將軍失望,於是幹脆讓沈家一頂小轎把韓家女抬了進來。


  從此韓家女成了韓姨娘。


  雖然沈絳不明白當年事情的經過,但她偶爾聽家中老人說過,當年京中還盛傳沈作明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可母親重病到衢州將養時,一向軍務繁忙的沈作明,卻半月一封信。


  母親每次拿到他的書信,臉上溫柔的笑容,讓沈絳永遠無法忘懷。


  是以沈絳絕不相信,爹爹會為了韓姨娘衝冠一怒。


  至於她母親去世許多年後,韓家被平反,不僅回了京,韓家老太爺還被重新授了官職。韓家老爺子剛起復,沈家族裡的人都在議論,韓姨娘會不會就此被扶正。


  可是沈作明卻不為所動。


  哪怕後來韓善長位列正三品的戶部侍郎,他依舊沒有把韓姨娘扶正的打算。


  如今長平侯府出事,韓姨娘帶著沈芙綾一塊回了韓府。


  沈絳剛來京城時,也讓卓定打探過她們兩人的消息,但是在得知她們目前在韓家後,便也放了心。最起碼比起旁人,她們還有韓家庇護,衣食無憂。


  如今沈絳才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個庶出的姐姐,太過不了解。


  此刻,她自然沒有上前要認親的想法。


  待沈芙綾離開,沈絳便立即讓店裡一個護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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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當晚,還沒等護衛回來同她回稟,在家中的沈絳,聽到院門外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阿鳶過去之後,發現敲門的竟是姚羨身邊的小廝。


  這人是姚羨後來提拔上來的,足以信得過。


  誰知他一進來,看見沈絳就急道:“沈掌櫃,咱們的口脂作坊著火了。”


第30章


  口脂作坊著火了。


  沈絳站在原地, 足足愣了一瞬,這才回過神,“我們立即過去。”


  身後站著的卓定開口說:“不如我陪小姐一同過去吧。”


  阿鳶也要跟著, 沈絳卻讓她在家等著。小丫頭嘴巴撅的上天,但是卓定有功夫,身手好, 沈絳出門一般都會帶著他。


  三人急匆匆走到巷口,來報信的小廝正好趕著馬車過來。


  他們可以乘這輛馬車前往作坊。


  沈絳正要上車, 就聽到一旁的聲音道:“三姑娘。”


  她轉身,就瞧見站在不遠處街邊的謝珣和清明, 剛才出聲叫她的人, 是清明。


  隻是此刻謝珣走過來,微仰頭, 望著已經踏上馬車車架上的沈絳,聲音溫和道:“這麼晚了,急急匆匆要去哪裡?”


  “我們的口脂作坊著火了,我得去看看。”沈絳說道。


  她眉宇微蹙,原本長而明媚的眸子,此刻似乎被籠上一層灰蒙蒙的陰影, 叫人隻是看著, 便不自覺心疼。


  謝珣聲音低沉:“我陪你一起去。”


  沈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一腳踏上了馬車旁擺著的車蹬,她隻得往前鑽進馬車中, 很快, 謝珣跟著她彎腰進了車內。


  此時, 沈絳才來得及問:“三公子不回去休息嗎?這幾日應該你應該很忙吧。”


  錦衣衛全程搜查, 京兆府跟著後面打雜, 她已經好幾日沒看見謝珣了。


  “還好,隻是全力配合錦衣衛的搜查。”謝珣說了一句,便又問:“口脂作坊什麼時候時著火的?”


  沈絳搖頭:“我也不知,是姚羨派他的小廝來告訴我,我也是剛準備趕過去查看。”


  “別擔心,作坊中定有水源,說不準你到那裡時,火已經被撲滅。”


  謝珣的聲音清朗,雖然依舊透著冷淡,卻莫名能安撫人。沈絳本來一顆心已經跟著快著火,此時聽著他的話之後,也漸漸平靜下來。


  馬車一路疾馳,幸虧夜晚路上的行人頗少。


  待快到作坊附近時,沈絳鼻尖輕嗅,原本平靜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這空中的濃煙和糊焦味,竟如此之濃烈。


  火勢肯定極大。


  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也被這樣的味道給澆滅。


  等馬車停下,她起身準備下車,一掀開車簾,空氣中撲面而來的煙塵讓她忍不住輕咳了好幾聲。


  待她抬起頭就看見不遠處,半邊天空都被染成赤色。


  滾滾濃煙,即便在漆黑夜幕下,依舊清晰可見。濃煙不斷往上蔓延,張揚舞爪,一副要將頭頂那輪銀月遮蔽住的氣勢。


  沈絳再顧不上旁的,提起裙擺,疾步走去。


  此刻,作坊門口已經站著不少人。


  周圍居民都過來看著,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


  “這麼大的火,裡面的東西隻怕都燒完了吧。”


  “這個作坊是做口脂的,這東西最容易燒,我看這大火非得燒一夜。”


  “旁的我可不管,別燒到咱們房子就行了。”


  沈絳撥開人群,看見站在最前面的姚羨,隻見他滿頭大汗,正指揮著人救火。他大聲道:“火丁怎麼還沒到呢,不是早派人去請了嗎?”


  大晉有專門負責救火的隊伍,是由禁軍統領之下的救火組織。


  這是京城為了防止火災,特地設置的部門,平時京城大火小災都歸這個部門管。


  隻是今個,竟是久等不見人來。


  沈絳走過去時,姚羨一看見她,眼眶被火光照的通紅,眼淚差點落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怕是未到傷心處。


  這是他們兩人的心血,姚羨長到這麼大,從未為了一件事如此努力。這些日子以來,他睡得晚,起得早,眼睛隻要一睜開,就覺得這一天格外有幹勁兒。


  可如今他的心血,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毀於一旦。


  “救火的人手是不是不夠?”沈絳剛才已經聽到他喊的話。


  姚羨伸手抹了下臉,他的袖口有被火燎燒到,顯然剛才他也在裡面救火。


  他點頭,說道:“火勢一起,我就派人去請了火丁,沒想到他們到現在都還沒來。”


  沈絳眼眸微沉,卻不再猶豫,轉身望著圍觀者。


  她朗聲高喊:“諸位,此地作坊乃是朱顏閣所有。今日大火無情,但我希望眾鄰裡能攜手助我們度過難關。但凡幫忙救火者,我以一貫錢酬謝。”


  人群中轟的一下熱鬧起來。


  原本還隻是事不關己的圍觀,此刻也開始激動起來。


  此時哪怕家離的有些遠的人,也急不可耐的回家去拿盆和工具過來救火。


  一時間,人聲鼎沸。


  直到作坊內救火的人又增加一倍有餘,火丁終於姍姍而來。


  不到一刻鍾,大火終於徹底被熄滅。


  於是沈絳緩緩步入作坊之中,原本


  沈絳站在門口,冷冷望著眼前的一切,絲毫沒有大火被撲滅的喜悅。一副苦心經營的一切,盡數毀於一旦的苦楚和絕望。


  謝珣走過來,站在她的身側,轉頭時望著她臉上的神情。


  許久,他低聲喊道:“阿絳,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會的,我的一切都毀了。”沈絳雙手捂著面,完全沒了方才讓人救火的從容和堅定,仿佛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所有的念想都成了空。


  她站在一堆被火燒成灰燼的廢墟中,無助而絕望著。


  直到一旁的火丁首領過來,頗為歉意道:“我們瞧見這邊大火,又接到有人來請,本是第一次時間趕過來。隻是路上竟遇到了兩輛馬車相撞,將路堵了個結結實實。咱們沒法子,隻得派人先把馬車挪開,這才耽誤了時間。”


  火丁過來還攜帶著不少工具,水桶、竹梯、藤鬥、麻搭、鋸子、斧。


  這些東西是用馬車運送,所以路上被堵住,他們隻能先清理路障。


  謝珣轉頭看著對方,淡淡道:“可有派人將那兩輛車的人看住?”


  火丁長被問的一愣,回過神才奇怪道:“那兩輛馬車隻是無意中相撞在一處,我們挪開車子之後,就立即趕到這邊。並未留下人手看住他們。”


  沈絳唇角微抿,朝謝珣看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明明未說話,可是一眼卻看明白了對方的心思。那種不用言語,就能讀懂對方心思的微妙感覺,是旁人怎麼也無法融入。


  在火丁長說到他們來的路上,遇到馬車相撞時,沈絳便覺得這場大火不是意外。


  或許,本來她也沒覺得這場大火是意外。


  而這兩輛馬車,成了她這個猜測的一個佐證。


  因為一切都太過湊巧了,大火一燒起來,就正好有兩輛馬車在夜晚的街面上相撞,還恰好就攔住了來救火的火丁隊伍的去路。


  要知道剛才沈絳坐著馬車,也是一路疾馳狂奔而來。


  這兩輛馬車出現的太過巧合,就好像專門攔在那裡,攔住來救火人的路。


  要不是沈絳用賞銀刺激周圍居民救火,隻怕不等火丁隊伍趕過來,這個口脂作坊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此刻雖然還未全部燒盡,但好歹能救一點回來是一點。


  饒是沈絳,都不得不嘆服一聲,這人可真是好計謀。


  先是放火燒了口脂坊,又知道京城之中對明火極敏感,必會在大火燒起來的第一時間,就派出火丁部隊滅火,於是幹脆派兩架馬車來擋住道路。


  令得火丁隊伍沒辦法第一時間趕來滅火。


  竟是個連環計。


  心思毒辣,一副要置她於死地,或者說是要置朱顏閣於死地。


  火丁長離開之後,謝珣望著面前燒毀的房屋,說道:“我派人去找那兩輛馬車的人,看看周圍可有認識這些人的。”


  “至於你們作坊的人,我覺得需要審問一番。”


  能燒這樣大的火,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還讓火勢蔓延開來,這可不是輕易的事情。


  沈絳走出來時,就見不少人正圍著姚羨,問什麼時候發銀錢。


  姚羨被一群人問的不知怎麼回答,直到沈絳走過來,人群這才轉移目標。


  “諸位,今晚實在有些晚,銀莊早已經關門。一時,我們也並無這麼現銀在身邊,不如大家先將自己的姓名登記。明日我們一定將所承諾的銀錢,發到諸位手中。”沈絳朗聲道。


  小娘子清甜柔媚的嗓音,被夜風輕輕一吹,竟也格外好聽。


  隻是也不知誰在其中喊了一聲:“那不行,誰知道你們明日會不會賴賬,咱們現在就要銀子。”


  原本已經被半說服的人群,一下又鬧騰開了。


  沈絳皺眉,正要將朱顏閣拿出來做擔保,畢竟以朱顏閣的名聲,怎麼可能抵賴這麼點銀子。


  誰知她還未開口,站在她身側的謝珣,卻先一步說道:“我是京兆府的推官,今晚之事由我全權做擔保。隻要你們如實登記自己的姓名,待明日,這位姑娘必會將銀兩分發到你們手中。”


  說著,他將身上的腰牌拿了出來。


  離的近的人,定睛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認識,反正瞧著腰牌樣式頗為古樸,瞧著確實是官府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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