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9
蓬玦將我的住所，安排在他洞府附近的另一座峰上。
還給了我各種丹藥，幾本妖修功法。
蓬玦叮囑我：「開始修煉後，你不可在山門長老們面前顯露功法，也要避開門內弟子修煉，絕不能暴露你是一名妖修。」
「他們平日裡不會來此，你安心在這裡住下來，我會另外傳你人類修士的功法，平日裡能蒙混過去。」
「若有弟子尋釁滋事，我不在你就盡量忍著點，勿生事端。」
我乖巧應下：「好。」
原來，他將我安排與雜役弟子同住，是替我考慮。
我是沒有根骨的凡女，山主又對我不喜，直接給我安頓進內門容易招人非議。
臨了，他又補充一句：「本尊身為正道第一劍修，不可能行奪他人之根骨，予你之仙緣這種事，妖修修煉起來阻礙雖多，但也是能修煉飛升的。」
說完，他又從自己的寶物裡挑了一杆長槍、一根長戟送我，都是天階法器。
經此一事，我對蓬玦的印象稍微改觀了一些。
畢竟我的命運走向，還要借助蓬玦來改變。
蓬玦告誡我：「彩兒住東峰，你在西峰，我叮囑過她了，沒事不準來找你。」
「她是我的弟子，你是我的恩人，希望你們彼此互不打擾，好好修煉。」
我點頭：「這是自然，時雪不會給仙尊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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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怎麼了？」
他眼神躲了躲，才緩緩開口。
「我會每日抽一個半時辰，來西峰指導你修行。」
我嫣然一笑，學著山門弟子朝他行道禮：
「時雪謝過仙尊，仙尊能記得天道誓言，那便再好不過了。」
我稍顯溫和的態度，似乎讓他心情不錯。
不知從哪句話開始，蓬玦在我面前，不稱本尊了。
免費的師尊，不要白不要。
這樣的話，便日日與蓬玦接觸。
我堅信：愧疚會消失，愛意能生長。
設定中如此描寫我：時雪隻是個凡人，除了美貌，便一無是處。
那我便利用好自己的美貌，謀劃好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注視著蓬玦離開的背影，我收起了臉上的笑。
妖修？
無所謂。
彈幕又在我眼前劃過：【我怎麼覺得，仙尊剛剛離開時，沒壓住嘴角。】
【前面的沒看錯，仙尊剛剛笑了。】
【可惡，他對彩兒都沒笑過。】
彈幕內容讓我的改命之路如虎添翼。
10
我開始修仙了。
修行速度一日千裡，兩個月便從金丹初期修煉到了金丹中期。
一個人待在西峰較為煩悶，我便偶爾出去買吃的，再靠著肉身之力走回洞府。
妖修的肉身強度，本就是普通修士的兩到三倍。
行走在山門內，避免不了與其他弟子擦出火花。
他們開始喚我師妹：「師妹，你可否要同我們一道下山，去坊市轉轉？」
而不是說「看，那個凡人」「可惜了，隻是個凡女」。
有人向我獻出殷勤，「時雪，這是我從秘境尋來的靈果，贈你兩枚解饞。」
盡管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太本分。
彈幕說：【時雪作為炮灰女配，終於在別人口中擁有自己的名字了。】
【她沒有靈根，卻順利留在昆侖，還修了仙，雪寶逆襲成功！】
【當初說時雪別有目的的，現在打臉了吧！】
也有人因嫉妒而詆毀我：「時雪野心勃勃，她肯定對仙尊還存有妄念，想與仙尊結為道侶。」
她說得不錯，我確實野心勃勃。
但仙途和蓬玦，我從未想過選他。
我要的是一步步往上爬。
這也導致我心裡的小惡魔張牙舞爪，卻不能動用靈力教訓他們。
為了氣一氣說我壞話的弟子，讓他們更加不好過、更嫉妒我，我繼續勾引仙尊。
11
彈幕曾提及：男女主十五年後飛升。
也就是說，我能被蓬玦仙尊庇護的時間，是十五年。
於是我更加刻苦修煉，很快又突破了。
隻要在修行上遇到問題，我就厚著臉皮找蓬玦，哄著他教給我各種強大保命的功法。
然後我漸漸發現：
原來高冷矜貴的蓬玦仙尊，會因與女子靠得太近了而臉紅失神。
會因為我的一句調戲之言，變成小結巴。
「時雪、你、你不得對本尊無禮，否則……本尊門規、伺候。」
「你別以為，本尊、看不穿你的小、把戲。」
我笑他像個沒被女子當面表白過的雛鳥。
無論是修煉槍法，還是揮舞長戟，我都避免不了動作有不規範之處。
蓬玦會在一旁糾正我的體態、姿勢。
被我不小心碰到身體，他就四肢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每當這時候，我便故意撒著嗓子逗他：「仙尊這是怎麼了？為何身體變得如此滾燙？是生病了嗎？」
聞言，他總是匆忙逃走，慌亂得連劍都不御，直接撕裂空間跑掉。
蓬玦知我仗著美貌行「狡詐」之事，我在仙途一道欲壑難填。
但他依舊隻會用一句「你休得再胡言亂語」呵斥我，從未真的對我小施懲戒。
在蓬玦看不見的地方，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這都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我與設定中的不同，僅僅隻是仙凡的差距而已。
彈幕也開始偏向我了：
【救命，我現在是時玦的 CP 粉了，這倆人好甜。】
【仙尊是禁欲系，誰懂禁欲系被撩的反應啊！】
【我早就覺得仙尊不對勁，他對時雪很特殊。】
【仙尊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時雪了吧？】
我看得出來，蓬玦確實對我動心了。
他看我的眼神，我曾一一在宣修臉上見到過。
不枉我一步步誘他沉淪，讓他為我所用。
我隻是調戲蓬玦，並未對他真過動心。
我答應過宣修，不會再喜歡上旁人。
12
看在蓬玦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回報他一個消息：
同彩兒一起拜入山門的那少年，真實身份是魔族。
五年前，我未婚夫宣修被殺那日，我曾僥幸見過那張臉。
我原本，想將此秘密作為我的籌碼。
可宣修的死，蓬玦算不得我真正的仇人，魔族才是。
我恨不得手刃害死宣修的那些人。
我的長槍長戟，終有一日會揮向魔族。
至於蓬玦，他是仙界正道第一戰力，第一劍修，他不能死。
隻嘆命運，常弄人。
世間如意之事，不足十之一二。
13
時間過得很快。
彈幕會無意間給我帶來白彩兒的消息。
她的修煉速度比我還快，半日引氣，三月築基，一年金丹，兩年元嬰，三年修煉到元嬰後期。
三年過去，我也從金丹初期修煉到了元嬰巔峰，蓬玦功不可沒。
這三年，我和彩兒竟真的一面都未曾見過，但這也得益於我有意避開她。
我和蓬玦，也相識八年了。
他說：「阿雪，你若想突破到化神，需要前往人間化凡，找尋你的本心。」
「我要閉關衝擊渡劫中期，等我出關，便去尋你。」
我說好。
有人點撥，我能省時省力不少。
……
彩兒於我，活在彈幕裡。
但我知道，她是個極其出色的姑娘，設定中也如此。
彈幕說，彩兒是個堅韌不屈、善良大度的人，是眾多男配和女配的救贖，外表看上去是潔白脆弱的栀子，內裡是雪地盛開的蠟梅。
她和仙尊是師徒戀，借我遮掩他們彼此的愛慕之情，但在其他方面，兩人都無可挑剔。
自打我覺醒並看見彈幕後，我懷疑蓬玦也覺醒了。
因為我感覺到蓬玦對我動了心，他對我不敢宣之於口的愛意。
彈幕也找出了蓬玦喜歡我的證據：
【仙尊真沒出息，每天晚上拿著留影石偷看老婆。】
【仙尊每天早上用清潔術洗床單，什麼原因就不用多說了吧？】
【每次給雪寶送禮物，卻非說是彩兒歷練帶回來分剩下的，全身上下就剩那張嘴最硬。】
14
為了化凡突破，我在一處凡人城鎮租下鋪子，開了家成衣店。
我擅長繡活，重新拿起針線，我依舊是頂好的繡娘。
我將自己的見聞，繡到了布料上，不再動用靈力。
我的繡品獨特新奇，很快就在城中出了名。
每日前來定制衣物或者欣賞繡品的人絡繹不絕。
一日，店裡來了位氣質不凡的公子，他身著月白色錦袍，眉眼溫潤儒雅。
他站在一幅靈鹿奔騰於山林間的繡品前，久久凝視。
我好奇地問道：「公子可是喜歡這幅繡作？」
公子轉頭看向我，目光深邃似海：
「姑娘這繡品，真是罕見。」
「公子說笑了，不過是些尋常繡法罷了。」
他靠近繡作，意味深長地說：「姑娘這繡品中已有意境，距離突破不遠了。」
我仔細品味他說的那句話，轉過身準備追問，那人卻已然消失了。
怪人，怪哉。
轉眼間，我在世俗界就待了三年。
我本就是凡人出生，重新感悟凡俗生活，找尋自己的本心自是容易許多。
在凡俗的第五年，我參悟了時間意境，順利突破到了化神。
我以為蓬玦會來找我，沒想到最後他也沒出現。
15
境界突破，我也該回昆侖了。
回山途中，我卻遇到了魔族少主肆意抓捕凡人，他們要以凡人之血煉丹。
我同魔族大戰一場，重傷了魔族少主。
他看穿了我的身份：「沒想到自詡正派的昆侖，也窩藏你這等妖修。」
「妖修又如何？你還不是要死在我的長槍之下。」
我果斷殺了魔族少主。
剛救出被抓的凡人，山主就趕來了，他有推演未來的能力。
我的神魂特殊，其實同魔族戰鬥時，我就隱約發現附近有人窺視。
隻是沒想到會是他，還被他發現了妖修身份。
人類妖修不被正道認可，為正道所不容，這是山門條例。
我傳音給蓬玦，才想起他還在閉關。
山主大乘修為，我根本打不過。
我同他周旋許久，再三表明自己未作惡，還斬殺魔族，卻還是被山主帶回昆侖關進了鎖妖塔，還被收走儲物袋。
對我的其他懲處，他說等蓬玦出關後再決定。
鎖妖塔，專門用來關押作惡多端的妖物，以及禍亂人間的妖獸的靈塔法器。
塔內隔絕靈力，暗無天日。
妖獸爆鳴、妖物啃食妖獸的聲音呼呼灌耳。
不免讓人感覺害怕。
沉寂許久的彈幕，再次活躍起來：
【雪寶好可憐，雖然她是妖修，可她什麼壞事都沒做啊。】
【仙尊什麼時候出關啊？還不快點來救你老婆。】
【時雪動用不了靈力，現在跟凡人沒區別，她不會死在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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