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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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書名:公主和瘋狗 字數:3852 更新時間:2025-01-21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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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蠢弟弟被瞬間嚇醒。

他大呼小叫地上蹿下跳,卻被喪屍追著咬。

他說:「教授,救救我。」

他哭著求我:「姐,求求你,讓我進去,我害怕。」

他跑了半宿,也不敢跑遠了。

直到最後他真的跑不動了,癱倒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淚都黏在一起。

喪屍的手快觸碰到他。

「砰!」

阿刀用土槍把喪屍爆頭了。

喪屍的腦漿子都噴在弟弟身上。

弟弟嚇暈了過去。

土槍聲音有點大,我捂著耳朵哈哈大笑:「阿刀真好。」

我那蠢弟弟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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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最後被拉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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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他:「基地所有人都有價值,想要留下就要幹活。」

我扔給他個鋤頭,讓他去耕地。

弟弟不服,問我:「那你的價值是什麼?」

我抱著阿斧:「我養了兩條咬人的瘋狗。」

看著強壯的阿斧,弟弟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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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最終都留了下來。

雖然大家對於之前被軟禁都有怨氣。

但是這裡有地有吃的,沒有傻子會主動離開。

阿刀說:「他們有幾個是農業專家,還有地質學專家……」

基地裡一下子多了二十多個人。

顯得更熱鬧了。

這些人勤奮樂觀積極。

讓末日甚至變得不像末日。

他們說:「黑暗總會離開,我們要堅守最後的光明。」

而我們不一樣,我們一直就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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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氣變冷,阿刀的發病越來越頻繁。

之前是一周一次。

現在三天就會有一次。

阿斧將他緊緊捆綁起來。

他掙扎起來的時候,繩索就深深勒進他白得病態的皮膚裡,留下紅色的痕跡。

我痴迷地撫摸著他身上的冰裂紋。

他兇狠地撲過來要咬我。

我躲過,然後親手為他戴上準備好的止咬器。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吼,掙扎不開的繩索,就連利齒都被禁錮。

痛苦讓他顫抖,黑框眼鏡早就被蹭掉了,他露出那雙湿漉漉的眼睛如同一隻祈求憐愛的狗狗。

我緊緊抱著他,手指插進他的短發裡,他身體的冰冷溫度傳遞過來。

我忍不住打顫:「好涼啊。」

阿斧走過來,沉默著從我身後環抱著我們。

他的身上很暖和。

漸漸地,我的身體也暖和起來。

阿刀也是。

原來「報團取暖」竟然如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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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身後阿斧沉穩的心跳聲。

他低沉的嗓音在胸腔共鳴中傳遞。

「我們互相手握把柄。

「告訴我們,你的弱點。」

阿刀發病時期格外脆弱。

阿斧害怕拋棄和背叛。

而我將纖細的脖頸放在阿斧的手裡——

「我害怕,孤獨地死去。」

……

我曾經見證了母親的死亡。

在空蕩的大房子裡,我陪著她的屍體度過了一周。

被發現的時候,她的屍體都臭了,而我靠啃一顆大白菜和喝生水活了下來。

那個時候,我的父親,那位「殷先生」。

正在陪著他的新任嬌妻和剛出生的兒子。

……

49

教授的到來讓基地變得不一樣了。

一切欣欣向榮。

我們就像活在伊甸園裡。

教授每天勞作完,還會給大家講故事,帶著大家唱歌。

我站在別墅窗戶前,看著他們在篝火間跳舞。

火光照在每個人的笑臉上。

就連我那傻弟弟也很開心。

教授給大家帶來了生活的希望。

他說:「生活雖然困苦,但是我們不應該放棄希望。」

這裡,好像真正成為了末日的綠洲。

50

阿刀從身後摟住我。

他咬著我的耳垂問:「公主在看什麼?」

我問他:「會跳舞嗎?」

「不會。」

「那我教你。」

「不怎麼想學。」

「不行,我說了算。」

我拉著阿刀學交誼舞步。

他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等他學會了,我卻故意地踩他的腳,看到他疼得皺眉我就覺得愉悅。

然後他一把將我推倒,脫掉我的高跟鞋,他的指尖劃過我的小腿,溫柔地貼著我的耳朵說:

「公主,光著腳跳舞最好看。」

我踹開他:「不跳了!不跳了!」

我光腳他穿著鞋,踩起來會疼死我吧。

阿斧在旁邊撥弄著蠟燭。

蠟燭照亮的房間有些許昏暗。

三個人的影子在牆上隨著風吹而不斷糾纏。

51

基地裡的生活看起來很平靜。

可外面的世界早已千瘡百孔。

逃到這裡來的人,越來越褴褸。

他們面黃肌瘦,穿著破布一樣衣服,跪在門口求放他們進去。

來的人越來越多。

聚集過來的喪屍也是。

我們常常站在高高的塔臺上。

看曾經的富豪跪下:「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吧,我有黃金珠寶,我還有很多名貴字畫。」

還有曾經的名流:「求求你,隻需要給我點吃的。」

末日顛覆了人們的生活。

貧富、階級、曾經的規則,似乎都被重塑了。

他們站在下面仰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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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站在塔臺上。

看到門外的人為了一塊餅幹而廝殺。

而我們在上面吃著精致的下午茶。

外面的喪屍在進化。

喪屍的威脅和同類的相殺,讓基地門口的故事越來越精彩。

我們坐在這裡看了好幾天。

權當消遣。

直到有一天,阿刀說:「我最近身體裡的病毒不太穩定,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我說好。

一直以來都是阿刀在管理基地的大小事務。

阿斧負責武力鎮壓。

而我就是個倉庫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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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的睡眠時間開始變長。

白天通常都睡著。

半夜偶爾會醒一會。

他身上的冰裂紋越來越多,似乎也越來越痛苦。

他經常會突然大口大口喘息,渾身冒冷汗。

他長得高瘦,摘下眼鏡來就是一副清秀無辜的少年模樣。

我喜歡看他痛苦的樣子。

「別走。」

「我在呢。」

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萍。

阿斧拿著繩索走過來:「他會傷到你,走開。」

我的白皙的胳膊上是他指甲抓過的痕跡,鮮紅且刺目。

我擦了擦疼出來的眼淚,搖搖頭:「我想看。」

阿斧握著繩索,站在那裡看著我們,眼睛裡是燭光的影子閃爍,他嘲諷著:

「公主,真是又菜又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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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某一天,阿刀突然好了。

他不再發病。

力量變大了,速度也變快了。

他就像喪屍一樣在進化。

可身上又沒有喪屍的特徵。

阿刀說:「我身上的喪屍病毒打過特效藥,但是藥還在試驗階段,藥效不穩定。」

他陰差陽錯地達到了喪屍病毒研發時所期盼的最佳狀態。

某國研發病毒的時候,就是想把它用於戰爭,創造身體機能大幅增加的戰士。

我笑了笑:「這要是打在阿斧身上可能就天下無敵了,打在你身上多少有點可惜。」

阿斧才是真正的戰鬥人員。

而阿刀原來是靠腦子生活的。

阿刀捏碎了個核桃:「確實不像公主,腦子和武力都沒有。」

我:「……」

55

基地門口的喪屍要定時清理。

之前是阿斧帶隊出去清理。

這次阿刀說:「我去吧。」

清理喪屍會得到更多的物資獎勵。

因此基地裡也有很多人铤而走險。

包括教授的那些同僚和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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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清理喪屍總會有人員傷亡。

而教授的一個學生也被咬傷了。

躺在地上的學生瞳孔已經開始變灰,身體不斷痙攣,血管一點點暴起。

這是喪屍化的徵兆。

旁邊的同學抹著眼淚跟著大部隊往裡走。

等到大門關上,躺在地上的學生已經完成了喪屍化。

他迷茫地站起來,在基地門口徘徊了一會,然後蹣跚著往外走。

阿刀站在塔臺用土槍解決了他。

「砰!」

抹著眼淚的同學瘋了一樣衝上塔臺:

「不!!」

「他已經要離開了!」

「為什麼要殺了他!」

阿刀沒有解釋,隻是挑釁地笑了笑。

學生更加憤怒。

但是末日就是殘酷的。

這隻喪屍離開,可能會讓更多人變成喪屍。

這些學生還帶著一絲象牙塔裡的天真。

這殘忍的一幕,就這樣血淋淋地把現實揭開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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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沒有怪責任何人,而是在研制一些護具。

教授說:「我們不能因為畏懼而不往前走,但是我們可以做更充足地準備去應對無法預知的未來。」

那群學生卻開始仇視阿刀。

我那愚蠢的弟弟也被學生們的仇視情緒感染了。

他見到阿刀就罵:「不過是我姐姐的一條瘋狗!如果是在末世前,你連我們家人的一根腳指頭都碰不到!」

我甩了那愚蠢弟弟一巴掌。

他要衝上來又被阿斧一腳踹開。

我說:「瘋狗也是我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罵他?」

「我是你親弟弟!」

「可你還不如我的瘋狗。」

58

基地在逐步壯大。

其他基地也在建立起來。

外面經常因為搶物資而發生基地間的戰爭。

我和阿刀、阿斧經常出去收割戰果。

兩方打得差不多了,阿刀會告訴我們位置,我們三個帶著大家出去。

很快外面就都是關於我們的傳言和罵聲。

「公主帶著他的兩條瘋狗,在末日裡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

「弄死他們!他們比喪屍還可怕!」

教授過來勸我:「人類不應該自相殘殺,我們應該花更多時間去消滅喪屍、囤積糧食。」

我搖搖頭:「可是我們如果不去參與爭奪,總有一天他們發展起來了,就會來攻打我們。」

教授是末日裡的理想主義者。

他向往光明、守護光明。

可總要有人去對抗黑暗。

59

在這個通信基本報廢的世界。

阿刀的信息卻猶如末日前一樣迅速。

我問他原因。

他說:「想知道的時候腦子裡就有了,我最近頭總是很痛。」

我摸了摸他利落短發:「要長腦子了?」

阿刀佯作生氣,把我壓在身下:「公主,你最近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摟著他的脖子笑:「可能是被你們慣得吧。」

我養了兩條瘋狗。

做什麼壞事都可以肆無忌憚。

阿刀:「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我們互相聯結彼此。」

阿斧輕輕捋著我的頭發:「一個人背叛,另外兩個會一起殺了他。」

……

60

天氣越來越冷了。

寒風凜冽,吹過裸露的肌膚就如同要剜下人的一塊肉來。

門外聚集的飢民越來越多。

他們餓得眼睛都泛著綠光。

極端的寒冷也毀壞了許多農作物。

我不得不打開我的地堡,去深處掏出囤積的食物。

61

基地裡面煮著食物。

食物的香氣飄散到基地外的天空。

飢民瘋狂地拍打著基地的門。

他們看起來比喪屍還可怕。

我那愚蠢的弟弟瑟縮著:「喪屍可能就啃我一口,他們能把我身上的肉都給啃下來。」

阿刀和阿斧決定帶著人去清理門口的飢民。

土槍、土炮和弓箭都已經架好。

教授急匆匆趕來,他對我們跪下:「別動手,求求你們別動手。」

後面跟著他的一溜學生們,也跟著跪著。

就連我的弟弟也在我面前低頭:「姐,求你放過他們吧。」

我用鞋尖踢了踢弟弟的背,歪著頭問他:「為什麼?」

再不清理,這些人說不定會把基地的門都掀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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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有些厭惡地看著我,說:「殺人是不對的!」

那是末日前的規則了。

末日後的規則隻有一條:讓自己活下去。

我這傻弟弟好像還是不太懂什麼叫末日。

我又一腳踹倒跪在最前面的教授。

後面的人立馬站了起來,面露憤怒。

教授搖搖頭,他們壓下怒氣,站在旁邊看著。

我仔細端詳著教授,相比剛來的時候,他已經蒼老了許多。

之前斑白的頭發已經全白了,皺巴巴的臉上紋路越來越多。

他白色的襯衫已經洗得發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