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但是很踏實。因為一直都在努力呀。

新的一年快要到了，我好像學會了喜歡，但是又丟掉了承載我喜歡的那個人。

剛吃飽飯，晚上難得地沒有事情要忙，我在校道上散步，心裡胡亂地想著各種事。

我邊走邊踢著路邊的石子。

前面是一群穿著黑色背心的男大學生，看著有十幾個人。

這時，一群荷爾蒙朝我迎面走了過來，淚水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

突然Ŧŭ⁺，其中一個男的朝我跑著過來，身側單手抱著一隻籃球，手臂上一層肌肉不多不少剛剛好。

是江聿風。

男人站在我面前，我定住腳步，抬頭看著他。

「小虞學姐，好久不見。」江聿風是帥氣陽光、開朗外向那一掛的，笑容耀眼。

「嗯。」我笑笑。

「在準備籃球賽嗎？」我知道他們最近有比賽。

江聿風點頭。

「學姐，今年的跨年，我可以約你出去看電影嗎？」他面露期待，還有一絲緊張。

後面一群人在起哄。

「不好意思呀，我有安排了。」沒想到江聿風會約我，我歉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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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遺憾。」

夕陽打在江聿風的臉上，他突然從褲兜裡掏出幾顆薄荷糖。

「那有機會再約，聽說你很喜歡吃薄荷糖，我準備了一些。」

我伸手接過。

「謝謝。」

「我先走啦。」

江聿風抱著籃球轉身離開，我看到那群男生問了他什麼，然後他搖搖頭。

我一個轉身，撞進一個帶著熟悉味道的人懷裡。

他的胸膛好硬，撞得我的鼻尖發疼。

「你……」是宋謹。

「我來了很久了。」他抱著我，旁邊Ṭũ̂⁼路過的女孩子們尖叫著拍照片。

我推了推他，沒推開。

每掙扎一下，換來的是更用力的擁抱。

「我剛剛一直站在你的身後。陳歡虞，你沒有注意到我，眼裡隻有那個男生，我很吃醋。」

「我怕，怕你答應他陪他看電影。」

宋謹把下巴放在我的頭頂。

「你對每個女生都是這樣的嗎？這樣的，隨意……」

我把臉埋在他的懷裡，雙手抱著他，沒忍住把心裡一直想著的問題問了出來。

「阿虞，你看著我。」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目視他。

「有沒有覺得哪裡見過我？」他眼裡滿是期待。

我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相關回憶。

搖搖頭。

宋謹無奈地笑了。

「高二的時候，在年級主任辦公室。」

「因為我那個時候經常打架，考試成績好被老師說作弊，你幫我解釋了。」

我好像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去給老師送試卷，看到一個寸頭的男生，額角都是青紫的，半邊臉腫起。

站著被年級主任訓，一點兒反駁都沒有。我看著都委屈。

可是我是經常看見他學習的，每天放學路過他們教室，這個男生都離開得很晚。

考試的時候坐在我左前方，也並沒有作弊。

我和年級主任解釋了一番，可能因為成績好，頗得老師信任，主任沒有再為難那個男生。

「原來你是那個寸頭男生呀，可是和現在一點兒都不像！」

以前是桀骜不馴的少年，現在是沉穩優雅的大人。

宋謹寵溺地摸摸我的頭。

「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低沉的聲音質問道。

我心虛了。因為理由有些荒謬。

「我以為你對所有女生都這樣。」想給所有女生一個家……

宋謹氣笑了。

「陳歡虞，我隻喜歡過你。」

他默了默道。

「今年是整整第五年。因為你，我來了這所大學。」

「我想目光所及都是你，我隻牽過你的手，吻過你的唇，每天都在想你，把你放在我的未來。」

他牽起我的手，溫柔地吻落在手背。

一陣陣酥麻，落在我的手背，也落在我的心上。

「可是一個月前我給你發了那條短信，你也沒有再找過我了。」我委屈道。

「乖乖，我以為你對我那幾天的表現不滿意了。」

現在看來可能是太急了，把他的小姑娘給嚇到了。

他向我解釋，這五年的日日夜夜，那些畫面早已經在他的腦海演練了千萬遍。

「親愛的阿虞小姐，跨年可以和我一起看煙花嗎？」

宋謹朝我伸出一隻手，我牽上去。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帶著一些明顯的青色筋絡。

「好。」我滿心歡喜地答應了喜歡的人。

嗯，就這樣，我和宋謹和好啦！

06

今晚是跨年，我化了兩個小時的妝，穿上喜歡的裙子，坐上宋謹的副駕。

大部分城區都已經禁止放煙花了，但我們這裡的政府給了一場煙花秀。

煙花點燃，一朵一朵地在空中綻放，美麗，耀眼，轉瞬即逝。但是很快地就有新的接上。

這裡人潮擁擠，有人哭有人笑。

大雪紛飛，宋謹拉開他的大衣，把我捂在大衣裡，他的懷裡。

「5，4，3，2，1。」

人們倒數著，盼望新的一年。

零時到，一切歸於虛無，一切重新開始。我們拋卻過往的不歡不幸，懷抱感恩與期盼，迎來嶄新的一年。

沒等我說出新年祝福，宋謹雙手捧住我的臉，低頭吻了下來。

帶著男人強悍的氣息，他攻破城池，緊緊地與我糾纏。我舌根都發麻。

他「磁磁」的聲音從交纏的唇舌溢出。

「陳歡虞，我愛你。」

「我每晚都期盼你，日日歡喜。」

我沒有說出口。

宋謹，我也愛你，日後請多多關照呀。

我們眼裡隻有對方，他彎著腰，額頭抵著我的，鼻尖也抵著我的，呼吸纏綿。

07

宋謹他媽媽約我在一家校外咖啡廳見面，還說不要告訴她兒子。

阿姨怎麼會知道我和宋謹談戀愛的？莫非是他背著我偷偷地說的。

啊啊啊啊，好可怕。

我提前半個小時到，坐在位置上等阿姨。

宋謹沒有和我仔細地談到過他的父母，他隻是說很好相處。

但這時候我腦子裡已經想到了電視劇的戲碼。

貴婦把一張支票狠狠地甩到穿著樸素的女孩臉上，然後冷漠道：「給你五千萬，離開我的兒子。」

最終因為家裡長輩的不支持，男女主隻能以慘淡結尾。

我腦海裡上演著一出大戲，表面上還在淡定地喝著咖啡。

呸呸呸，好苦。不知道宋謹怎麼就喜歡這種原味現磨黑咖。

沒多久，一個疑似目標人物出現在咖啡廳外面。

高貴的女人從邁巴赫上下來，臉上雖有些歲月的痕跡，卻彰顯一種大氣的、獨具韻味的美。

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我才完全可以肯定這是宋謹的母親。

她的打扮完全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因此我越發緊張。

「阿姨Ṱŭ̀₀，您要喝些什麼？」我笑著問道。

「來一杯美式吧。」阿姨淡定自如。

我倆就這樣喝著咖啡，阿姨一直在打量我，我真的手心冒汗。

救命啊，姐妹們。

阿姨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在想，我什麼時候甩支票給你？再威脅你離開宋謹？」

……阿姨你是什麼都知道啊。

「阿姨，我們是真心地相互喜歡的。您答應我和宋謹在一起吧。」

我悄咪咪地看了看阿姨，心情好像很不錯。然後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千萬別甩我支票。」

阿姨莊重地「咳」了一聲，隨即悠悠道。

「我不僅要給你五千萬，還要要求你和宋謹一直在一起！我磕的 CP 成真了，嘻嘻。」

「宋謹那小子喜歡你那麼多年，電腦裡存了你不少在學校的照片。我有次不小心看到後問了問，那小子什麼都不肯說。」

「我們夫妻倆從小就很少管宋謹，太忙了。他差點兒長歪。但是喜歡你之後，他沒有再打架。」

「像是找到了寄託。」阿姨頓了頓補充道。

心裡密密麻麻的，我反應過來，是幸福吧。

我再一次確認了自己在宋謹心裡的分量，如此的珍貴。

我被一個如此優秀的少年愛著，直至我們都長大變成了大人。

阿姨也是講道理的人，我們倆聊得很開心。她還說宋謹不讓她單獨來見我，怕嚇到我。

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看看自己的兒媳婦啦。

阿姨真可愛。

08

大學畢業後，雙方家長見了面。

宋謹說他不想訂婚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直接結婚，好巧，我也是。

「親愛的，讓我們把一輩子都綁在一起吧！」這是婚禮招牌的標語。

空前盛大的婚禮上，我身著一襲潔白婚紗，言笑晏晏，美麗得我自己隻看一眼都要出神。

阿姨沒有騙我，她是國內知名娛樂公司的老總，真的給了一張五千萬的支票，我推辭不得。

「小虞，我知道你們合約情侶的事情了。小年輕玩得真花呀！」她激動地握著我的手，旁邊是偷笑的室友們。

好尷尬，我的腳趾摳出了一座城堡。

父親牽著我的手，把我交到宋謹手上。我忍不住落淚。

全然沒有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快要克制不住的狼意。

夜色撩人。

我身上的婚紗換成了便於行動的禮裙，後背是裸露的設計。

宋謹緊緊地抱住我。有點難以呼吸，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脖頸都是通紅的。

他輕笑著低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我害羞地抬手拍打他肩膀。

「嗯」後背傳來痒意，我忍不住叫出一聲。

「可以嗎？」

我害羞得想要當場裝死直接靈魂起飛，當然知道會發生些什麼。緊抿唇瓣，我沒有回答他。

後來日光大亮，我才得以沉沉地睡去。

09

宋謹篇。

我很早就關注陳歡虞了。

高一那會兒的課間，我經常和朋友們靠在教室外面走廊的欄杆聊天。

她總是會捧著一個卡通的水杯從我們面前經過，和同學一起去打水房接水。

從我的視角來看小小隻的，女孩笑起來的時候發絲都在飛舞。

旁邊的哥們兒就會碰一碰我的胳膊用氣聲道：「宋謹，你看那個妹子好正點！」

一群男生就在那裡嘰嘰喳喳的。

廢話，我比你們早就看見她了好嗎？

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身上。

我垂下眼眸，對這群男生不耐煩地呵斥道：「別搞。」

一群人能安靜片刻。

我喜歡在打水房排隊的時候站在她身後，陳歡虞的頭頂隻到我胸前。

偶然發現呼出來的熱氣灑在白皙、細長的脖頸上會引起女孩子一陣瑟縮，於是我每次站在打水的隊伍裡就像一隻虛弱得總是喘氣的細狗。

她會轉頭過來狠狠地瞪我，我每次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對視。

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惡趣味的愛好。

甚至每天放學，在她離開的身影後我才走。因為學校外面的混混變多了，怕她被欺負啊，跟在女孩身後過了那段危險的街道我才回家。

真正喜歡上陳歡虞還是在高二的時候。

我一直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去世了。搬來和父母住沒有多少年，他們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常年沒日沒夜地上班。

朋友被小混混欺負，事情緊急來不及報警，我不得已打了一架，身上帶了很多傷。

回到家我媽一句話沒說，一巴掌甩過來。

她為什麼從來不問問我原因，直接就定罪了。我感覺自己落魄且狼狽。

第二天去學校，成績公布了。

年級主任非說我是作弊。

其實這份試卷是為了討好我媽，可是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手裡捏著那份皺巴巴的高分試卷，老師在面前怒其不爭地狠罵，我低垂著頭。

陳歡虞進到了辦公室裡。

我餘光瞥見她皺了一下眉頭，徑直地走到我面前對年級主任說: 「他沒有作弊。」

然後她解釋了一番。

我第一次對臉上的傷感到不恥，怕她瞧不起我。

回到教室後，她叫我等一下，然後遞了一袋東西。

是萬花油和創可貼。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對這個女孩子的情感。

我喜歡她。

心裡已經樂開花了，被關心的感覺真好。

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這樣的念頭一出現，朋友都說我完全變了個人。不再和他們打架，上課也認真起來。

我隻是想變得更好、更優秀，想一直保護她。

喜歡得快要發瘋。但是高考前我不會和她告白的，可能會影響學習，我知道陳歡虞不喜歡這樣Ṭŭ₇。

夜深人靜的時候，難以抑制地想她。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不由自主地思考和她的未來。

大學得償所願地和陳歡虞在一個學校。

一個學校那麼大，不是同專業的幾乎碰不到。

我每天找機會在她面前路過，可是她好像看不到我似的。

我喜歡的看不見我，我不喜歡的拼了命地湊上來。

陳歡虞就是個小妖精，每天讓我心痒痒的。

聽說她要參加辯論賽，我把別的事情推掉了和組織委員申請參加。

不小心把人搞哭了。

好慌。

「你可以當我一周的男朋友嗎？」女孩期待地看著我。

我ẗŭ₅心跳如雷。

一周？我笑了。

「好。」我說。

可是一周滿足不了我的渴望。

給阿虞送早餐的時候，她穿著一件中式旗袍，我看到了她外套也難以遮掩的玲瓏身材。

我忍不住喉結滾動。

想吻。

心裡的聲音在叫囂著。

我按捺住自己，怕嚇到她，偏頭隻吻住了臉。

阿虞的臉很軟、很白。

想狠狠捏女孩的臉讓她哭，但是又怕她哭。

她給我發信息說要結束關系的時候，我想直接把她綁起來不讓她走，狠狠地禁錮住。

不可以。

我怕自己的想法傷害到她，打算遠離阿虞一陣時間。

可是她和別的男生待在一起了。

他們在一起了嗎？

光是想想，我就嫉妒得不行。

「我以為你對所有的女生都這樣。」阿虞說。

都哪樣？

像對待阿虞一樣熱切、一樣地迫不及待嗎？

是我的錯，應該問問她為什麼給我發那樣的短信。平白無故地浪費了那麼多親昵的時間了。

所以後來的新婚夜上，我對她狠狠地。

我沙啞著聲音在阿虞耳邊道：「你現在該知道了，我隻對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