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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

難怪，這麼帥！

「想起我了嗎？」他問。

「我知道你，我們班好多女生討論你。」我如實回答。

手機聽筒裡，又傳來他的笑。

「曲呦呦，你怎麼這麼傻？」

11

返程回到學校，我寢室的舍友們也都外出回來了。

她們正在熱烈討論——

「謝校草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聽說，他發了一條朋友圈，親手給一個女生制作口紅。」

「那應該就是有女朋友了，嗚嗚哭死我！我心碎了！」

我心道：現在還不是女朋友，不過應該也快了，他肯定能追到那個女孩子。

我在自己的書桌前坐下，又聽舍友們繼續八卦——

「我認識謝校草同個寢室的一個學長，聽他說起過一嘴，謝校草喜歡我們學校的一個女生，但告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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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個女生這麼暴殄天物！不要給我！」

「給我給我！我上周才看過謝校草打籃球賽，那張臉那身材那爆發力，帥死我了！」

我在心裡默默想：果然啊，他沒騙我，那個女生確實拒絕過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女生呢？竟然連謝寒嶼這樣優質的男神都看不上？

我正胡思亂想著，手機振動了一下。

謝寒嶼：「到寢室了嗎？」

我禮貌地回復：「到了，謝謝你一路的照顧。」

謝寒嶼：「我們學校東門新開了一家日料店，要不要去吃？」

我婉拒：「不了，我喜歡吃食堂。」

謝寒嶼好像早就料到我會拒絕，緊接著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其實我是想請你幫我去試一下口味。我不知道你們女生會不會愛吃這種日料，我想要先踩個點，再請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去吃。」

我看著對話框，心冒酸氣，但還是回答：「好的，不過我們要 AA，我不能總佔你便宜。」

天色漸暗。

我提前去東門等。

這裡有小吃一條街，人來人往，很熱鬧。

我站在無人的角落，卻有一個人突然喊我——

「妹妹！」

我渾身寒毛一豎。

是我那個沒有血緣的哥哥。

我媽再婚之後，繼父帶來的兒子，陳驍。

「妹妹，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幹什麼？該不會是知道哥哥要來，特意來接我吧？」

陳驍走到我面前，勾起嘴唇戲笑。

我無聲地握緊拳頭，掉頭就走。

陳驍追上來：「你跑什麼跑？我大老遠的來找你，你以為你跑得掉？」

他猛地抓住我的後衣領，我被勒得倒退兩步。

我心底怒火和恐懼同時升起來，身體緊繃到發抖，咬牙道：「你想幹什麼？」

陳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底惡意毫不掩飾：「我知道你平時愛寫文章投稿賺錢，現在你哥哥我沒錢吃飯了，你給我一點。」

我甩開他的手，怒聲低喊：「你別做夢！」

陳驍不懷好意地眯了眯眼：「你敢不給？那就別怪我每天到你學校門口來堵你，讓你的同學們都知道你有個亂七八糟的家庭，看看還有誰願意和你做朋友。」

我怒到極點，反倒冷靜下來了。

從小到大，陳驍就是用這一招對付我。

他讓我在學校名聲狼藉，讓同學都知道我媽以前開洗腳店，我繼父是我媽的「恩客」。

而我所謂的哥哥，是個地痞無賴。

誰跟我走得近，誰就會倒霉，就會被我「哥哥」糾纏欺負。

漸漸地，我身邊再也沒有朋友。

而我也慢慢變成了一個縮起來的社恐。

12

「我不會給你一分錢。」

我語氣冷靜，但不知為何手腳冰涼，像心底滲上來的寒氣。

我緩緩地說：「你盡管去到處宣揚，盡管讓我沒有朋友，我不在乎。」

陳驍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竟然是這個反應。

他眼裡冒起兇光，惡狠狠地道：「你不給我錢，信不信我揍你？」

他衝我抡起拳頭。

我倏地攥緊雙手，打就打，打不過我就喊救命！

我不要再怕他！

「好啊曲呦呦，你以為你考上大學就翅膀硬了？我現在就揍得你哭著求饒！」

陳驍暴怒，拳頭朝我的臉而來。

我繃緊全身力氣，準備回擊。

但下一瞬，嘭一聲，拳頭擊肉的鈍響，令人毛骨悚然！

倒下的卻是陳驍。

我愕然，隻見謝寒嶼壓制著倒地的陳驍，拳頭懸在陳驍頭頂。

謝寒嶼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冰冷：「打女孩子？畜生不如。」

嘭！

又一聲鈍響。

謝寒嶼的拳頭揍在陳驍的臉上，陳驍哀嚎起來。

「離曲呦呦遠點，聽不聽得懂？」

「如果不是我讓人查了點事情，還不知道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你這種畜生，我見一次打一次。」

謝寒嶼每說一句話，就是一拳落下。

他好像很會打架，專挑人最疼的地方下手，陳驍最初掙扎反抗了幾下，又被打得像狗一樣趴下。

周圍漸漸有人圍觀。

我上前輕輕揪住謝寒嶼的衣角，低聲道：「夠了。」

謝寒嶼揚起臉來，看我一眼，黑眸如墨灼灼，嗓子有點沙啞：「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13

陳驍連滾帶爬地跑了。

圍觀的人卻沒散，其中有幾個我高中的校友，小聲八卦著我家裡的事情。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慢慢就變味起來。

我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從小學到高中，我一直活在這種眼光之下。

「我們走。」

謝寒嶼對圍觀的人渾不在意，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拉住我，擠開人群。

我一路沒吭聲。

走到無人處，謝寒嶼突然停下腳步。

「看著我，曲呦呦。」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語氣異常認真：

「無論你的原生家庭如何，都不是你的錯。」

「別把自己藏起來。」

我抿緊唇角，習慣性地想低下頭去。

但他不允許我逃避對視，輕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臉。

「不要躲。」

「你不知道，其實很多人喜歡你。」

「你很美好。」

他的眼神幽深而熾熱，我感覺仿佛被他的目光灼燙到，心裡又酸又疼。

就算有別人喜歡我又怎麼樣。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

14

謝寒嶼為我打架的事，在學校裡傳開了。

我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背後小聲議論。

「喏，就是她，那個曲呦呦。」

「謝校草喜歡的就是她啊？長得是不錯，但聽說她家裡關系很亂。」

「她那個小混混哥哥很可怕的，謝校草能護她幾次？這種糟心事，沒幾次就會煩了。」

我徑自往前走。

一邊低頭給謝寒嶼發消息：「那天的事，會不會引起誤會？需要我解釋一下嗎？」

如果令他喜歡的那個女生誤會，就不好了。

謝寒嶼很快回我：「解釋什麼？」

我：「我知道你那天是見義勇為，但學校裡的流言蜚語很多。」

謝寒嶼：「我現在在籃球場，剛打完比賽，你過來一下？我們當面說。」

我想了想，回復：「好。」

籃球場就在操場的東邊，我到的時候，圍觀比賽的人還沒有全散。

女生們正在給籃球隊的男生們送水。

這種人多的場合，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離開。

「呦呦，別走！」

謝寒嶼從人群裡走出來，跑向我。

他穿著籃球服，身高腿長，黑色短發被汗水沁湿，俊美的眉眼看起來神採飛揚，充滿運動後的勃勃生機。

我的心，悄然跳動。

好喜歡這樣的他。

與我就像兩個世界。

他是驕陽，而我卻是躲在陰影裡的影子。

「來。」

謝寒嶼跑到我面前，不由分說地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隊友的面前。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學妹就是你們吵著要見的曲呦呦。」

謝寒嶼笑著對他籃球隊的隊友們說。

那些男生發出善意的起哄聲——

「哦吼！小學妹漂亮啊！」

「還叫什麼小學妹，叫嫂子！」

「咱們嶼哥總算有女朋友了，感謝嫂子收了他！」

我面紅耳赤，急忙解釋：「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謝寒嶼緊緊捉著我的手腕，一直沒松開。

他忽然出聲說道：「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我懷疑自己幻聽了，狐疑地看向他。

謝寒嶼輕輕勾唇一笑：「我喜歡你啊，曲呦呦。」

我：「？？？」

謝寒嶼的俊臉上慢慢流露出一絲委屈：「我追你這麼久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

他什麼時候追我了？

15

謝寒嶼在籃球場當眾告白的事，迅速在校園論壇沸騰了。

我人傻了。

被謝寒嶼牽手帶走的時候，我甚至忘記掙扎。

「曲呦呦同學，你是不是又想拒絕我了？」

走到人工湖邊的小樹林，謝寒嶼終於松開我的手。

他眼底竟有一絲紅，似是委屈。

「你不是說想摸腹肌嗎？還沒有摸，打算撩完就跑嗎？」

我唇微張，想反駁：「我沒……」

他堵住我的話：「沒想摸？你在抖音上給我發的那些私信我都還留著。你說想在哥哥的腹肌上做俯臥撐。」

我整張臉爆熱，磕磕巴巴地兇他：「你住嘴！」

他挑了挑眉，繼續說：「你還說，哥哥好頂，下面是不是……」

我快瘋了，踮起腳尖一巴掌捂上去，封住他的口！

「不許再說了！我那天是手誤，打錯字了！」

謝寒嶼被我捂住嘴，眼睛卻流轉著勾人的笑意。

那眼神好像在說：有色心沒色膽。

我縮回手，兇兇地道：「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海王啊？」

謝寒嶼被我問無奈了，抬起手，突然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臉頰。

「曲呦呦，小傻子。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你什麼時候拒絕過我的告白。」

「等你想起來了，我的腹肌隨便你摸。」

16

回到寢室，我翻手機記錄。

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自從上了大學，確實有幾個男生對我示好過。

當面告白的，似乎就一個……

「不會吧？！！」

我驚愕。

是他？

那天在女生宿舍樓下，我從頭到尾沒抬頭，根本沒看清楚告白的男生長什麼樣。

「想起來了嗎？」

謝寒嶼發消息過來。

我：「你早就知道抖音上的是我？」

謝寒嶼：「你不記得？軍訓那天你中暑，我抱你去校醫務室，我問你可不可以加個微信，你說不了。我隻好曲線救國，讓你關注一下我的抖音號。」

我：「……」

我哪裡會記得啊！

中暑後腦子暈乎乎的，後來我就在校醫務室睡著了。

我還以為抖音是我自己刷到，隨手關注的。

嗚呼，沒臉見人了！

我當時仗著網絡庇護，多狂妄啊，說了許多不要臉的話。

謝寒嶼：「你在抖音上私信對我說過，說我是一本書，你越看越想……」

我飛快打字：「住嘴！」

謝寒嶼發來一張挑眉笑的表情圖。

安靜片刻，他才又發給我一條語音消息：

「曲呦呦，我是真的喜歡你。每天都多喜歡一點點。」

低沉而認真的語氣。

好聽的音色撩撥在我心弦上。

17

全校都在傳我和校草謝寒嶼在一起了。

有人恭喜，有人唱衰。

「他們倆好般配啊，俊男美女，我好像在看偶像劇！」

「呵呵，我看他們能好幾天。」

「可能撐不到下個學期就分手了。」

這些流言，我已經不在意了。

因為，那個驕陽般的人，用他的光照耀在我心上。

雖然我依然有些社恐，但因為他，我慢慢願意往外邁出一步。

我會去看他打籃球賽，會和他一起去健身。

他和幾個好朋友在做運動項目的創業嘗試，我不懂，就在旁寫文章做自己的事。

我們的約會，看似有些枯燥，可我很喜歡。

我知道，他在帶我走出我封閉起來的世界。

「我們再去一次古鎮吧。」

周末，我在寢室裡睡懶覺，收到謝寒嶼發來的微信消息。

我：「為什麼又想去了？」

謝寒嶼：「我想帶我喜歡的女孩子去一次。」

我趴在枕頭上想了想，這話倒是沒錯，上次我隻是一個「幫他給心儀女生選禮物」的路人。

「好，等我半小時就可以出發。」

我一骨碌爬起來，洗漱收拾東西。

謝寒嶼預訂了上次那家民宿。

巧的是，依然是那兩間房。

抵達的時候，我淘氣的內在心性冒出來，湊到他耳邊，小聲調戲：「這次還需要我幫你拍運動視頻嗎？」

謝寒嶼低哼：「還想弄湿我的褲子？」

我臉一熱，裝傻：「什麼褲子，不記得了。」

「我幫你回憶一下？」

謝寒嶼幫我把背包拿進房間，作勢要拿礦泉水潑我報仇。

我被他逗笑，繞著他跑。

他長臂一撈，把我鎖進他懷裡。

我微微僵住。

在一起一段時間了，但我們的親密動作僅止於牽手，最多就是他在我額頭親一下。

「慫了？」

謝寒嶼低頭看我。

他幽深的眼眸似有暗色。

「誰慫？」我嘴硬，「說好的腹肌隨便摸，我還沒摸過呢。」

「行，任你宰割。」

謝寒嶼勾了勾唇角，往後一躺，仰面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我壯起膽子，撩起他的衣角。

伸手進去。

嗷，真的是八塊腹肌，就像我曾經在視頻裡看到的樣子。

「老實說，你是不是饞我很久了？」

謝寒嶼的腰線繃緊，語氣卻裝作漫不經心。

我戳他腹肌，老實承認：「對，看你視頻的時候就想摸了。」

他被我戳得彈了一下，伸手狠狠捉住我的手腕。

「如果當初你看到的不是我的健身視頻，是別人的, 你也想摸？」

我心裡想笑，裝模作樣地思考：「唔, 這個嘛……」

謝寒嶼氣惱，把我推倒在床上，俯身盯著我：「說, 你隻喜歡看我。」

我故作猶豫：「但是身材好的博主很多啊，自從我關注你之後，抖音算法就拿捏了我，給我推送很多健身猛男。」

謝寒嶼氣笑：「膽子大了是不是？」

我眨巴著眼睛, 回答：「是。」

他驀地低頭, 吻住了我的唇！

「唔！」

我試圖抗議。

他乘虛而入。

我的心跳變得快起來, 血液似都湧到臉上，陣陣發燙。

我感覺到，他身上也很熱。

就像他平時做運動時，流汗的氣息, 急促的呼吸。

18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天已全黑，我陷在柔軟的床上, 不想動彈。

「乖乖，餓不餓？」

謝寒嶼低醇的嗓音在我耳畔, 帶著一絲微微的沙啞。

「嗯, 餓……」

我軟軟地應了一聲。

「我下樓去買東西給你吃, 你再休息會兒。」

「真想看？」

「（「」「怎麼了？忘拿手機了嗎？」我問。

「沒忘, 隻是忘了拿回我的心。」

他站在床邊，彎腰俯身, 在我額頭親了親，又眷戀地在我唇上吻了吻。

流連好一會兒，他才舍得走。

我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輕輕彎起唇角。

夜色迷離清冷, 可我心如暖陽。

……

【番外】

謝寒嶼畢業後，創業開了科技公司。

他本來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就算離校了，依然有很多人關注他。

「都說畢業就等於分手，咱們謝學長和那個曲呦呦已經分了吧？」

「謝學長現在全心創業，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你沒看曲呦呦整天一個人形單影隻嗎？」

「她好可憐啊。」

不巧，這幾個女生在八卦的時候, 我就在不遠處的樹蔭下。

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正站在我面前, 有些腼腆地說：「曲呦呦，我很喜歡你, 請你一定要收下我的玫瑰花。」

一大束燦爛盛開的紅玫瑰遞到我面前。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花束就被人截走了。

「小學弟，她有男朋友了，你不知道？」

我轉眸, 隻見俊美挺拔的年輕男人一臉淡定, 似笑非笑地睨著青澀學弟。

「你來了。」我輕聲道。

「我才幾天沒來，兔崽子們就要把我牆腳挖崩了。」謝寒嶼抬起手，沒好氣地輕捏我的臉頰。

那個學弟捧回花束，愣愣地道：「謝學長？我、我還以為你們分了, 大家都這麼說……」

謝寒嶼牽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

他存心要宣告主權：

「分不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