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鳳來朝 字數:3921 更新時間:2025-01-20 16: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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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明白,她在魅惑景王。


看來,我這庶妹心還不小,已為太子妃,卻還想搭上景王,這可不就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腳踏兩條船?


她或許也知道,景王是我的一條羽翼,想用不入流的手段折了我這條羽翼,讓我不能如眼下這般得勢。


和景王說話間,腿故意趔趄,整個人順勢向著景王的懷裡倒了過來。


她應當是用這招得了太子的心,想著男人都一樣,也對景王使出了同樣的招數。


哪知身體還未碰觸到景王的衣袍,景王卻往旁側閃了閃,姜舒言倒過來的身體狼狽地跌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自重。」景王蹙了蹙眉,面色冷淡。


姜舒言臉色瞬間轉紅,尷尬至極。


景王正眼不帶瞧她一眼,在她眼皮底下攬過我的腰,將我往他懷裡帶了帶,語氣瞬間轉柔:


「本王口味專一,天下女子眾多,隻聞得慣清雪王妃身上的淡香。」


他這話,不單是在提醒姜舒言別在他身上花心思,還頗有當眾宣愛的意味。


姜舒言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這會兒直接氣綠了。


手緊緊攥成拳頭,從地上爬起來,她憤恨地離開了花園。


從我身邊經過時,用隻有我倆可以聽見的聲音,她小聲警告:「姜清雪,你也別得意太早!」


我的眼裡無波無瀾,隻側過頭對著身側的景王道:「王爺,我們該回去了!」


「王妃身上是什麼香,本王覺得甚是好聞。」景王摟著我,邊走邊問,臉龐甚至埋在我頸窩聞了聞,與我姿態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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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對我和面對姜舒言時截然不同的態度,氣得姜舒言跺了跺腳,狠狠掀翻了路過丫鬟手中裝著早點的託盤。


啪嗒的玉盤碎地聲剛響起,丫鬟驚呼:「糟糕,陛下的早點全沒了!這可如何是好?」


7


姜舒言側過臉龐,不可置信地望著地上的狼藉,臉色瞬時蒼白。


丫鬟迅速把地上的殘渣收拾好,去了皇上寢殿後如實把花園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


毫無疑問,姜舒言又闖了一次禍。


大概她也知曉惹到皇上不會有好果子吃,幾日後皇上壽辰,姜舒言為挽救在皇上那兒的印象,自告奮勇要負責晚上宴席所有的準備工作。


她如此自信,皇上以為她會拿出什麼新花樣,便準了。


姜舒言身為一穿越而來的女子,新花樣確實多。隻是,所使招數適不適用大寧國,就不太好說。


姜舒言拿著一本自己寫的食譜,在伙房從早忙到晚,指揮廚子按著她手寫的食譜備菜。


晚宴上端出來的菜是,一道炸雞翅,一道切開見血的牛肉,幾盤生魚肉,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


「父皇,這牛排做法來自異域,您嘗嘗!」她獻寶似的端著那份牛肉來到皇上身前,一臉期待。


皇上看在她辛苦準備的分上,拿著銀箸每樣嘗了一點。


他似乎並不喜這種味道,眉頭緊鎖。


但隻要他吃下去,姜舒言就是開心的。


隻是,她開心得有點過早。


皇上吃下她準備的晚宴後不足半個時辰,便因下痢離開了晚宴現場,之後一整晚就沒出來過。


更糟糕的是,宴席上吃著同樣菜的大臣也全都反映和皇上一樣,集體下痢。


據宮裡丫鬟說,皇上下痢了一整夜,太醫開藥吃了都不見好。


姜舒言獻殷勤不成,再次闖出禍端。


我為皇上準備的壽辰禮,因昨夜的意外還未來得及送出,第二日帶著去了宮中。


見著皇上時,他的面色仍舊蒼白,情況似乎並未好轉。


「父皇,這是兒媳為您壽辰特意縫制的,希望父皇能喜歡。」我把親手縫了一個多月的金絲外袍送到他面前,又命宮人去熬制了些暖胃的粥,並伺候他服下一顆丞相府存著的治百病速效藥。


這顆藥是丞相爹爹的寶貝,共四顆,爹爹花重金求得,非到人命關天時刻,爹爹都不舍得拿出來。


皇上服過藥後,轉好迅速,他也因此對我印象大好。


後來丞相爹爹入宮時,他對爹爹誇了我好幾次。


眼見太後和皇上都站在我這邊,姜舒言徹底急了。


為補救印象,她向皇上宮裡的丫鬟打探到皇上的口味後,隔日遣走伙房的廚子,一個人在裡面研究起了如何做皇上喜歡的菜。


她應當是不會下廚這種事,在伙房忙了會兒,竟直接把伙房燒起來。


火猛然蹿出來的時候,差點把正好經過的皇上給燒著。


皇上這一次徹底動了火氣。


8


皇上勃然大怒,當場就要換太子妃,姜舒言被嚇到,苦苦在皇上寢殿前跪著認錯三日,外加太子極力哀求,才保住太子妃位。


討好不成反闖了一堆禍,姜舒言也懶得在皇上那兒繼續折騰,索性把心思都花在了和她同樣穿越而來的大臣之女身上。


透過大臣之女,她想幫太子拉攏朝中大臣。


我既已嫁入景王府,便和景王是一條船上的人,夫妻當榮辱與共。


我深知這帝位,倘若景王不爭,以他目前在朝中的勢力之大,太子若是登基,必定容不下他,姜舒言更不可能容得下我。


為了景王府,也為了我自身,這場較量,我必須參與。


姜舒言拉攏大臣之女的同一天,我以賞牡丹花為由,在景王府上設宴,把未收到姜舒言邀請的貴女,全給邀請了個遍。


來了後再送送見面禮,這一來二去,也就熟絡了起來。


熟絡後,以丞相府和景王的勢力再拉攏,輕而易舉。


一個世家貴族培養了十幾年的小姐,在足智和謀略上,怕是十個姜舒言這樣的穿越女都比不了。


更別提我的盟友,本就比姜舒言多。


9


姜舒言拉攏同樣穿越而來的幾位貴女後,幾日後便有了行動。


她也明白想要幫助太子穩坐江山,財力上的支持必定不能少,而這巨大的錢財從何而來?


姜舒言想出來的法子是,和幾位貴女在京城開辦了一家名為現代體驗館的館子,利用百姓對新事物的新奇感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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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言前些日子在宮中試圖魅惑景王的香露也在售賣之列,取名為「魅惑香水」。


館內還有無數奇裝異服,用料皆極簡。


還開了酒樓,所售菜譜皆按著她那個世界的方子烹煮。


姜舒言不敢明說自己是穿越而來,而是稱她館內所有東西皆來自異域,遙遠的外邦。


打著這樣的旗號,她還為自己贏得了一個見識廣博的美譽。


皇太子妃開館,單奔著這一頭銜,正式營業當日,便吸引了全京城成千上萬百姓圍觀。


姜舒言館內售賣的物品,短短一日便全數售空,她也因此掙得衣缽滿盆。


我從來不知,姜舒言除了有手段,竟然還有生意頭腦。


但我並不急,相較於她,我更了解我所在的這個朝代以及這個朝代人的思想。


我賭姜舒言這條路走不遠,不說別的,單她以太子妃身份在外經商這事,太後就不可能容忍得了。


更別提她所售的那些衣裳,在大寧國根本不可能有女子敢穿出去,開業當天去的人多,怕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不實用的玩意兒,新鮮感一過,還能一直有人光顧?


可姜舒言似乎並未意識到這點,初次營業嘗到甜頭後,便命人加大生產,把和幾個貴女籌得的銀兩全投在了她的館子裡。


她的野心也在初期的成功下變得大了起來,甚至試圖讓她那世界的一切物品在大寧國隨處可見。


她的行事太過高調,高調到久居深宮的太後某一天也造訪了她的館子。


往館前一站,看了眼許是天氣過熱,脫了繁缛宮裝換上清涼現代裝的姜舒言,以及館內那堆衣裳,太後勃然大怒。


她可不管此類衣裳來自哪個外邦,在太後眼中,這就是不倫不類。


「簡直是傷風敗俗!堂堂太子妃穿得跟煙花女子似的,成何體統?


「姜家庶女姜舒言敗壞我皇家顏面,有失太子妃德行,來人,給我把姜舒言帶回宮中禁閉!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出來!」


姜舒言臉色大變,試圖爭辯:「太後為何不問我為何在外經商?


「我所做一切全都是為了太子!


「我對太子盡心盡力,太後怎可如此武斷就定我的罪?」


她還是沒吸取上次的教訓。


太後是她能講理的?


太後全當沒聽見她的話,甩甩衣袖,大步走出了館子。


10


姜舒言被帶回去了,這一禁足,就是一個月。


她所開的館子,把家當都砸了進去,然中途卻被太後叫停,砸出去的錢也全打了水漂。


太子嘗試過無數次幫她求情,但太後這次鐵了心。


甚至動過換太子妃的念頭,無奈太子認定了姜舒言,太後念在祖孫情,打住了這念頭。


我不理解太子為何對姜舒言這般死心塌地,任由她如何作,都非她不可。


直至太子從慈暄宮接回被關太後處任宮中嬤嬤教習了一個月的姜舒言。


兩人行走在一處隱秘地時,我碰巧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殿下,你說我哪兒錯了?我也是想為殿下好。」


「好了,舒言,皇祖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這封建社會的老頑固,穿衣著裝哪接受得了咱們那時代的開放思想?她不喜你做的,你日後不在她面前做便是。」


我把太子的話細細咀嚼了一遍,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們那時代?


我竟然此時才知,太子也是穿越而來。


我身邊的景王對這事反應頗淡,似乎對此事早已知曉。


「王妃當做今日什麼都不曾聽到。」提醒了我一句,他牽過我的手,帶著我走另一邊去了皇上寢宮。


皇上近來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本來前些日子已經有所好轉,姜舒言敗壞皇家顏面這事傳出後,又把他給氣病在榻好幾日。


皇後近日沒日沒夜守地在皇上寢宮,照顧著皇上的一切。


她的行為,旁人看來是夫妻情深,可我卻知道,她是怕姜舒言的事禍及太子,皇上一怒之下連太子也一起換了。


皇後這幾日在皇上面前的辛勤,不過是想皇上念著她的好,不把姜舒言這事牽扯大罷了。


我和景王剛步入皇上寢宮,太子帶著姜舒言也走了進來。


我與姜舒言在寢宮外撞上,姜舒言冷冷瞧了我一眼,眼底多了絲恨意。


我不明白,她這樣的恨從何而來。


她目前所闖的禍,可全都是她自個兒作出來的。


我倆一起踏入殿內,皇上見了我後和我說話的和藹以及對她的冷淡,讓她眼底的那抹恨再次加深。


景王站在我旁側,手落在我的肩,將我往他身邊帶了帶。


細微的動作,我知道他是在警告姜舒言,現在的我是景王妃,是他應景的人,惹我便是招惹他。


11


這日後,顧慮著皇上的病情不樂觀,我和景王日日來到宮中,想探望皇上。


可前幾次每次都碰上守在宮外的宮人說,皇上已經睡著。


如此四五次後,我意識到了不對勁。


一次兩次可能碰巧在歇息,哪能次次都睡著?


我和景王互看了一眼,景王和我想到一處,帶著我去了太醫院,詢問了皇上近日的情況。


太醫說,皇上的病早在幾年前就有,病情反反復復,近幾日尤為嚴重,恐時日不多。


景王臉色微變,拉著我立馬回頭往皇上宮中走。


路上疑似碰見幾個皇上宮中的丫鬟,低垂著腦袋從我和景王不遠處匆匆走過,行色匆匆。


我和景王心下一沉,往皇上寢殿走得更快了。


「現在守在殿內的為何人?」殿外碰到禁衛軍,景王冷聲問。


「回殿下,一直是皇後娘娘。」一個禁衛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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