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辭如今就算是再是權勢，但太子爺頭上總有一個老皇帝壓著。
四年前的我贏不過，現在也一樣。
琪琪的叫喊聲打破我和沈辭間的沉默。
「喬姐，到你了。」
我攏了攏被沈辭拽開的領口，越過沈辭身側。
沈辭站在我身後：「喬喬，我等你的答案。」
7
沈辭空降成了短劇的最大投資方。
導演笑嘻嘻地迎著沈辭坐在監視器旁。
明明很簡單的幾個鏡頭，我老是 N 機。
第 9 次，導演叫停了我。
這導演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我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喬喬，今天是怎麼事兒啊？怎麼不在狀態。」
導演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避開沈辭的目光，向導演道歉：「不好意思導演。」
陸遙從帳篷裡出來，估計是聽見了聲響，幫我打著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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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晚喬可能是因為昨晚通宵夜戲，沒休息好。要不，您先拍我的部分，讓晚喬休息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陸遙就是這種人。
導演點頭答應了下來，讓道具燈光布場。
我默默下場，走到導演身旁。
「天啊，陸老師護著姜老師的樣子好帥啊！」
「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的在談啊？」
場記組的小姑娘在我身後討論火熱，我回頭，兩人立刻閉了嘴。
「沈總，不看了嗎？」
我側頭，沈辭的助理追著沈辭，出了導演棚。
直到午飯時間，沈辭都沒有再出現。
應該是走了吧？
「晚喬，給你。」我昂頭，陸遙將手裡的餐盒遞給我。
前幾天我發現陸遙助理做飯很好吃，於是我給了陸遙助理多份工資，讓他也幫我做一份。
我開心接過：「謝謝陸老師！」
陸遙在我身旁坐下：「其實你不用給他錢，他幫我做的事兒順帶著就能給你做份。」
我嘴裡嚼著菜，說話含糊：「不行，多做份工作就該多得份工資，沒有順帶的道理呀。」
第二天中午，我看著堆得滿滿當當的印著五星級飯店名的餐盒，目瞪口呆。
沈辭的助理招呼著組裡的工作人員一起分發。
「大家工作辛苦了，這是沈總請大家的午餐。」
所有人都感嘆著沈辭的大方，可集裝箱發空，也沒有我的份。
我和沈辭助理大眼瞪小眼：「沒了？」
沈辭助理笑眯眯：「嗯，沒了。」
我靠，沈辭怎麼這麼小氣，就因為我不答應結婚就不給我飯吃？
我生氣，準備回帳篷找陸遙助理幫我煮碗面條。
「姜小姐等等。」
沈辭助理叫住我：「麻煩你跟我過來一趟。」
助理將我帶到了房車前。
極為顯眼的車牌號，是沈辭的車。
我想跑，保姆車門打開，沈辭將我拽進了車內。
「吃飯。」
沈辭語氣淡淡的，將打開的餐盒放在我面前。
說實話，賣相真不咋的。
「你給全組送五星級，給我就吃這個？」
在吃上，我向來比較挑。
「還沒陸遙那天給我的好。」
陸遙？
說完我才後知後覺，這菜類和陸遙助理那天給我做的一模一樣。
我抬頭望向沈辭，沈辭的臉黑得一批。
我試探著開口：「這菜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沈辭表情淡漠：「不是。」
我突然想逗逗沈辭：「那算了，我不想吃，先走了。」
我作勢要下車，沈辭拉住我。
「是我做的，行了吧。」
我好奇：「你什麼時候還開始學做飯了？」
從前，沈辭什麼都依我，就是不願意做飯。
沈辭說，他不喜歡油煙味。
沈辭別過臉：「網上說想要拿下一個女人的心，就得先拿下她的胃。」
我被沈辭的話逗笑：「網上？你什麼時候還開始信這些。」
沈辭舌頭抵著下顎：「反正以後我每天都會給你送，不準再吃陸遙的飯。」
今天的沈辭有些可愛。
我夾了顆西蘭花放在嘴裡，鹹得發苦。
可能是我的表情實在是太難看，沈辭難得小心翼翼：「很難吃嗎？」
我咧著嘴，半天找不到垃圾桶。
沈辭捏著我的嘴，要我吐他手上：「吐出來。」
我不願：「有口水。」
「親都親過了還怕這？」
我老臉一紅，但覺得沈辭說得有道理。
而且再含在嘴裡，受苦的是我自己。
沈辭重新叫了外賣。
吃完飯，沈辭下車送我。
「等一下。」
我回頭。
沈辭表情不悅：「我知道你千裡迢迢跑來戈壁灘演個女三是為了陸遙。」
我為了陸遙？誰說的？
「等等——」
沈辭不理我，繼續說著：「之前可能我逼你太緊，所以讓你有些反感。」
「但我是真的比他年輕，比他好看，比他有錢。」
「所以，你真的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愣了幾秒：「沈辭，你這話真的很不太子爺诶。」
沈辭垂眸看我，眼裡星光點點：「在你面前沒有什麼太子爺，我永遠都隻會是當初那個絲綢鋪的沈辭。」
我的心，猛然一顫。
8
我最近在避著沈辭。
不是躲他，是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將當年分手的事兒全盤託出。
畢竟沈家近些年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父慈子孝，我怕因為自己，破壞沈家原本的祥和。
而且我聽說，沈媽媽現在身體已經不太好了。
但有時候就是怕啥來啥。
我上沈辭房車被人拍了下來，PO 在了網上。
謾罵，調侃席卷我的微博評論區。
「大冬天穿成那樣上沈辭房車，還要不要臉。」
「想靠色誘上位，下輩子吧。」
「姜晚喬你可真勇，直接網絡蹭進現實。」
「所以沈總現在還小不小？」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沈辭連發兩條微博。
「一直是我在纏著她。」
「我在追她。」
沈辭的下場，風評瞬間逆轉。
簡單幾字，看得我心尖發顫。
在沈爸爸聯系我之前，我主動找上了他。
沈爸爸坐在對面，帶著上位人的壓迫感。
我的心髒狂跳，腦子裡思量著措辭。
無論成功與否，我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沈爸爸先開口：「找我來，因為沈辭？」
我點點頭，斟酌再三：「沈總，我知道您覺得我配不上沈辭，但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我試探著：「希望您能給我個機會。」
沈爸爸抬眸，淡淡地道：「我憑什麼給你機會？」
我深吸口氣：「您當年說如果我是個影後，您還會給我個機會。這話還算數嗎？」
沈爸爸點點頭。
我望向沈爸爸，目光灼灼：「好，三年。我向您保證，三年我一定會拿下影後的位置，配得上沈辭。」
沈爸爸勾起一抹輕笑：「你憑什麼覺得沈辭會願意等你三年？」
我失落地垂下頭。
沒錯，沈辭憑什麼等我三年。
「爸，你就別難為她了。」
我的肩膀從背後被人握住。
掌心的暖意，透過皮膚，傳過我的全身。
「我願意，無論多少個三年我都願意。」
9
沈爸爸答應我，拿下影後，就給我進沈家門機會。
沈辭這幾天有些不太穩定。
我窩在沈辭的懷裡，接受著他的投喂。
我看著電影裡被三男告白的女主，感嘆道：「好幸福啊。」
沈辭垂眸，酸溜溜的：「有什麼好羨慕的，你不是也有？」
我知道沈辭意有所指。
前幾天沈辭來接我，卻撞見表演課的老師向我告白。
沈辭面上風平浪靜，那晚卻掐著我的腰折騰了好久。
沈辭俯身輕啄我的耳垂：「姜晚喬，你真的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啊。」
「姐姐，影後的位置我會幫你，」沈辭摩挲著我脖頸的細肉，嗓音低啞，「我們先結婚好不好。」
我昂頭吻上沈辭，低聲道：「沈辭，影後的位置其實不重要。我想要的，是向所有人證明我是配站在你身邊的人，而不是依附著你的菟絲花。」
10
隨後兩年，我的努力開始得到回報。
我的身影開始出現在各個年末的頒獎盛典。
頒獎典禮結束，我和沈辭一起回家。
到家，我隨手打開電視。
電視裡正重播著今晚的頒獎禮。
我有些可惜：「陳昂長得帥，演技也行。怎麼就頒給了吳宇那個空架子。」
陳昂是我直系師弟，之前見過幾面，印象不錯。
說完的瞬間我就後悔了。
因為這兩年的沈辭堪比醋壇子，聽不得我誇任何男生。
果然，沈辭一臉在意。
我趕緊找補：「不過在我心裡誰也比不上你。」
我勾上他的脖子：「別生氣了好不好。」
見沈辭依舊沒有反應，我決定拿出我的殺手锏。
我貼上沈辭的耳朵，夾著嗓子，嬌嬌柔柔：「姜晚喬最喜歡沈辭了。」
沈辭依舊不為所動。
怎麼？今天這招也不管用了？
我正疑惑著，下一秒——
沈辭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帶按在牆上。
我的後腦勺磕上了開關。
「啪」的聲，屋裡一片漆黑。
沈辭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帶著情欲：「姐姐，證明給我看。」
我和沈辭挨得極近，黑暗放大了一切感官，我緊張得無所適從。
我舔了舔唇：「怎麼——」
我話還沒說完，沈辭忽然低頭，咬住了我的耳垂。
說是咬，更像是含。
舌尖掃過耳垂，酥麻感頓時傳遍全身。
起起伏伏間，沈辭附在我耳邊低嘆：「喬喬，我愛你。」
11
「卡！喬喬，你的表情不對。」
陳導第三次打斷我：「你是間諜，你現在是想勾引他獲取情報，怎麼一臉害羞的表情啊。」
片場，沈辭不見了。
我道歉：「好的，導演。」
陳導點點頭：「好，各部門準備，我們再來一條。」
我打起 12 分精神，終於——
「卡，這條過了。大家先休息一下。」
我穿過人群，最後在小溪邊找到沈辭。
沈辭的表情恹恹的。
「累了嗎？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我和沈辭的關系如今已經成為圈內公開的秘密。
年初，我接到了陳岷導演的邀約，出演他新電影《昭遲》的女主。
陳岷一直被稱為「影後制造機。」
我知道，這對於我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可看完劇本後，我卻犯了難。
民國背景，女主是有著多重身份的間諜。
劇中，有太多親密戲份。
起初，我怕沈辭不會答應，沈辭佔有欲強，對我極其沒有安全感。
告訴沈辭前，我想了很多說服他的理由。
但沈辭聽後什麼都沒說，隻是要求和我一起進組。
沈辭回頭，握住我的手：「喬喬，我後悔了。我們不拍了好不好。」
我抱住沈辭：「沈辭，我是演員，那也隻是工作。」
沈辭反扣住我的腰：「我受不了姐姐，我們別拍了好不好。」
「你想要影後，我可以為你鋪路，砸最好的資源。」
「至於違約金我來賠。」
沈辭看向我，眼裡含著霧氣：「姐姐，你不要拍了。」
我低聲：「沈辭，這部劇我的戲份馬上就要殺青了，你再忍忍好不好。」
「你知道的，這部劇很有可能拿獎，也許這會是我離影後最近的一次。」
「這已經是第三年了，你知道影後對我的意義。」
沉默，在我和沈辭之間縈繞。
沈辭面上冷冷的，卻泛紅了眼尾。
他在生氣。
我見過這樣的沈辭，因為我偷摸著背著他出去和別人玩。
那晚，沈辭第一次吼了我，對我說了重話。
這樣的沈辭讓我有些害怕。
我等待著一場名為「沈辭」的風暴。
沒想到，沈辭隻是低下頭，埋在我的肩窩。
半晌——
「好。」
沙啞，晦澀。
12
可是事事並不盡如人意。
年末金龍獎，我連影後提名都沒夠著。
網友戲稱我是「陳岷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頒獎典禮那天, 沈辭作為投資方出席活動，而我一個人在沈辭公寓看著直播喝酒。
沈辭回來時, 我已經喝得有些神志不清。
沈辭從地上抱起我，皺眉：「怎麼喝這麼多。」
我看著沈辭的臉，想起一系列的過往, 勾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哭。
「沈辭怎麼辦，三年了，我還是沒能拿下影後。」
「可是這幾年我真的已經很努力。怎麼辦啊，沈辭。」
我把淚蹭在沈辭的高定西裝上：
「你爸爸本來就不喜歡我, 現在他肯定會逼著我離開你。」
沈辭擦著我的淚：「放心, 不會的。」
我想到什麼, 抓住沈辭的胳膊：「沈辭要不我們逃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下一秒——
「可是現在監控探頭到處都是，隻要你爸報警，警察一定會把我們抓回來的。」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算了, 是我自己沒本事還要誇下海口。」
我哭唧唧地推開沈辭：「沈辭，我們分手—」
我的話被沈辭的吻給吞沒。
吻畢, 沈辭輕喘著：「姐姐，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第二天, 我在沈辭懷裡醒來。
酒後的記憶在我腦子裡七零八落。
但僅憑這些, 我已經後悔到了嗓子眼。
還私奔, 警察。
姜晚喬啊姜晚喬，你怎麼這麼丟人。
我想悄悄起身, 卻驚醒了沈辭。
沈辭手一勾，我重新落回他的懷裡。
「喬喬。」
沈辭閉著眼, 低低地喚著我，嗓音裡帶著滿足。
「嗯？」
我的手指輕輕點上沈辭的額頭，沿著他眉骨的輪廓描繪著，最後落在那顆淚痣上。
沈辭睜眼, 直直地看著我：「我們結婚吧。」
我內心一陣悸動，但隨後又反應了過來，低聲道：「你爸爸不會同意的。」
沈辭吻在我的嘴角：「你放心，他會同意的。」
我疑惑沈辭的自信。
但正如沈辭所說，他爸並沒有多刁難我，便同意了我和沈辭的婚事。
我以為是沈爸轉了性子。
後來我才知道, 沈爸的妥協來源於沈辭的強大。
短短的幾年，沈辭居然架空了他爸。
沈爸向來是崇尚強者, 對沈辭的手段不惱反是樂見其成。
太子爺成了新皇帝。
隻是他沒想到, 沈辭成為新皇帝的第一件事，是我。
13
我和沈辭的婚禮排場很大。
我打著哈哈：「口誤，真的是口誤！」
「（願」當沈辭為我套上戒指時，我才對一切有了實感。
婚禮後，我的結婚證不翼而飛。
當我說要去補辦，沈辭才緊張兮兮地拿出來。
我又好氣又好笑。
婚後第五年, 我拿下影後後, 選擇了息影。
晚上，沈辭在我身側睡得很沉。
看著沈辭的臉，這些年的一切如走馬燈般在我眼前浮現。
我和沈辭兜兜轉轉，但幸好, 我的身邊還是他。
願世間相愛之人，都能少些磨難，得償所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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