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著,還轉身從包袱裡面抓了一把瓜子,硬要塞給婁路回以示鼓勵。
田宓坐在床邊,見狀拿起手上的書擋住偷笑的表情。
媽呀...一米九多的酷哥,翹腿與嬸子排排坐嗑瓜子什麼的,簡直太美了,她都有畫面感了...噗...
婁路回站的高,小姑娘自以為的遮掩。全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見她放松下來,他的眸底也盛起笑意,沒有拒絕李愛娟的熱情,道了謝後,伸手接過瓜子放在口袋裡。
見狀,李愛娟臉上的笑意更大:“哎?你倆真是兄妹啊?”
婁路回將床鋪捋的平平整整才坐下,聞言下意識的掃了眼對還拿著書擋臉,做出一副認真學習模樣的女孩兒,不動聲色回問:“我們不像兄妹?”
李愛娟完全沒注意到,這是一個踢皮球式的無意義回答,搖頭否認:“不像,一點也不像。”
婁路回勾了勾唇,沒再開口。
不過顯然,李愛娟也不需要他開口,兀自自說自話起來:“你倆要真是兄妹,那鐵定一個像爹,一個隨了媽,不過長得都好看...對了,小伙子,你談對象了嗎?沒有的話,嬸子給你介紹咋樣?嬸子認識的好姑娘...”
“咳咳...”田宓正在喝水,聽到這熟悉的味道,直接給嗆住了。
婁路回立馬起身走近,彎腰接過小姑娘手上的杯子,空著的手動了下,最後到底沒好幫人順後背,隻是在田宓咳嗽聲稍歇時,擔憂問:“怎麼樣?要不要喝點水順一順。”
田宓一張白皙的小臉通紅,有咳嗽的原因,也有丟人的原因。
是的,就是丟人。
好像從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就一直在犯蠢。
她伸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緩解了嗓子的澀意,才沙啞著嗓子開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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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完謝,田宓沒再看婁路回,而是看向李愛娟,淺笑道:“嬸子,那什麼...我倆是在處對象。”所以千萬不要再熱心介紹了,天知道旅程這四天,她已經被迫聽了幾十個好小伙兒的信息了。
猝不及防的驚喜,叫婁路回瞳孔驟然緊縮了下,放在身邊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熾熱的視線更是緊緊鎖著人。
李愛娟怔愣了下,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說吧,你倆肯定是對象,剛處的吧?”
男人的視線幾乎化成了實質,田宓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輕應了聲:“...嗯。”
“嘿,我就知道,這剛處對象的小情侶啊,黏糊著呢,你倆的眼神都能拉出絲了,一看就有貓膩...”說著,李愛娟還一臉過來人的模樣,嘖嘖兩聲調侃。
轟!
田宓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著了,她下意識的抬頭,想要解釋她剛才隻是幫他解圍,順便拯救自己的耳朵。
卻不想,剛好撞上婁路回一直沒有移開的視線。
再然後...停滯幾秒鍾,兩人同時臉紅脖子粗的轉頭。
田宓內心捂臉哀嚎,什麼時候拉...拉絲了?
嬸子...求閉嘴!
836部隊。
天氣寒冷,年輕人樂意動彈,剛好隊裡又沒什麼事情,不少戰士便聚集在操場上踢起了足球。
還別說,零下二十幾度的冬天,活動起來也沒那麼冷。
周建設也是被暢快的叫喊聲吸引過來的其中一員,在球場上揮灑了半個小時的汗水,才被等著上場的其他人給撵了下去。
大冷的天,帽檐下的腦門上全是汗,他也不講究,拿了帽子,隨手撸了幾下便作罷。
“哎?我聽說老婁去接陳剛小姨子了?”
聽得這話,周建設回頭,看清楚是誰後,總算明白方才話語中的試探為哪般了。
二團的副團長錢勝,是個農村兵,有些小本事,偏喜歡小門小道鑽營,娶了老團長家的閨女後,沒得到什麼幫扶,便又將視線放在了老婁身上,一心想要將他那妹妹介紹給老婁。
周建設雖然是北京人,但哪裡都有貧富,他家的條件隻能算一般,但他從來沒有動過歪心思,所以多少有些看不上錢勝這樣的。
他剛要開口誇幾句田嫂子家的妹子,好滅了錢勝的小心思,旁邊就又傳來了幾道聲音。
“老婁是去接人了,嘿...沒想到鐵樹也會開花,瞧瞧這積極的。”
“是啊,我還以為老婁那種性子,要一輩子打光棍咧。”
“我要知道老婁喜歡胖乎的福氣姑娘,早就給他介紹了。”有人懊惱錯過潛力股。
“什麼意思?”也有不明就裡的人插嘴問。
這話一出,立馬有知道內情的人開始科普起來:“老婁看中的姑娘,是三團陳政委家的小姨子,據說長相跟田嫂子很像,本來田嫂子是想給妹妹找個當兵的,沒想到老婁看到照片後一眼就瞧中了...”
眾軍官圍在一起,十幾個人,隻有小半人數結了婚,大多還是單身。
聽了這話,有些人沒什麼反應,畢竟田嫂子也不醜,前幾年還苗條的時候,算的上清秀,關鍵人脾氣好,整天樂呵呵的,還願意陪著陳剛在這清苦的地方一守就是八年,絕對是好妻子、好軍嫂的典範。
當然,眾生百態,有些人覺得田嫂子適合做妻子,也有愛俏的則想尋一個漂亮的姑娘。
這幾人可謂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畢竟如果沒有婁路回清奇的品味與身先士卒,說不得他們就是被田嫂子相中的倒霉蛋。
到時候礙於陳剛政委的面子,也不好一口回絕。
周建設一開始是想要解釋兩句的。
但看著一幫子大傻帽慶幸又感激的模樣,心裡就升起了不爽。
就算真的像田嫂子怎麼了?各花入各眼,不喜歡就不喜歡,這一臉嫌棄的,特麼是給誰看呢?
轉念周建設又幸災樂禍起來。
呵...現在感激老婁也好。
等田宓那姑娘過來了,看看這幫子傻逼玩意兒會不會悔的腸子都青了。
錢勝晚上回家時,進門就看到生完孩子胖的變了模樣的妻子,眼底的嫌棄一閃而過。
妻子長相本就一般,這會兒更是蠢笨如豬,當時費心娶她,不過是看中了老丈人身後有關系。
要知道,那老東西有好幾個關系過命的戰友,最差也是個旅長,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都夠他飛黃騰達的了。
隻是沒想到,結婚都兩年了,老丈人一點提攜的意思也沒有,他依舊在副團位置徘徊。
葛雲沒發現丈夫的嫌棄,她臉上帶著笑,抱著才六個月大的兒子迎向男人,溫柔問:“回來啦?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盛飯。”
聞言,錢勝臉上浮起笑,伸手接過胖兒子顛了顛:“辛苦了小雲同志,要是累了,就歇著,我自己能行。”
錢勝長相算英挺,平日裡也會哄人,葛雲很吃這一套,這會兒臉頰已經飛上了紅雲:“說什麼呢,我再家裡,哪有你一個男人在外面辛苦,快去歇著。”
說完這話,人就急急忙忙去了廚房端飯。
等將碗筷什麼的擺放好,又回房拿了個軟和的墊子放在凳子上,全部伺候明白了,才接過孩子,招呼丈夫吃。
“你吃了嗎?”
葛雲其實還沒吃,一直在等丈夫,但看他已經埋頭開吃了,便想著等下隨便泡個幹餅子,她笑回:“我吃了。”
錢勝也就是那麼一問,嘴上體貼,似乎已經刻進了他的靈魂裡。
一頓風卷殘雲後,他打了個嗝:“以後分量可以少一點,我吃不了這麼多。”
擔心丈夫自責,葛雲沒解釋飯菜其實是兩個人的份,她本來是打算丈夫吃好以後,幫她抱一會兒孩子,她再吃的。
於是,她隻眉眼溫柔應道:“好,我知道了。”
吃完飯,錢勝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幾口在心裡感慨,葛雲雖然蠢胖了些,但是做飯手藝是真好,人也賢惠,就是可惜了幫不上自己什麼忙。
再等等的,老丈人疼這個閨女,早晚還是會用到這層關系,再說了,隻是多說幾句好話哄一哄,又不費一分錢。
當然,他自詡聰明,深諳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籠子中的道理:“小雲同志,過兩天我妹子來探親,要住一陣子。”
聞言,葛雲面上的表情僵了僵,對於隻見過一次面的小姑子,她印象實在太深刻了,那就是個兩面人。
有外人在,對自己熱乎的不得了,一口一個嫂子的,等沒有旁人的時候,又是另一幅嘴臉,諷刺自己配不上錢勝。
那些話,哪怕是兩年前,剛結婚的時候聽過一次,現在回想起來,葛雲依舊覺得心口疼,氣的。
她面上的笑容淡了,語氣卻依舊溫柔:“小妹怎麼要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錢勝不想跟妻子說自己看上婁路回的心思,說了她也不懂,逐敷衍:“媽給來的電話,說小妹20歲了,該找對象了,我尋思著給找個當兵的。”
自家妹妹長的好,性子也好,眼裡有活,他有信心,就算陳剛那小姨子過來,也沒什麼用。
男人嘛,哪個不愛俏的。
真以為是明事理的婆婆的意思,葛雲便不好再說什麼:“我知道了,晚點我給小妹收拾房間。”
內心則為那個不知名的軍人默哀,希望他眼睛擦亮一點。
錢勝一臉欣慰:“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葛雲臉又紅了,心裡想著,算了,看在丈夫的面子上,忍一忍小姑子也沒什麼。
蒸汽火車頭喘著粗氣,田宓再次從“哐當--哐當”聲中清醒過來,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醒了?餓不餓?”婁路回放下從小姑娘那邊借來打發時間的書,見人迷迷糊糊的坐在床邊醒神,眸含笑意問。
田宓還有些恍惚,捂嘴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問:“到哪裡啦?”
婁路回:“再過兩個小時就到某莊站了,是個大站,應該會停一陣子,你要不要先洗漱吃飯?”
聞言,田宓抬手揉了揉臉頰,轉頭看向車窗外。
外面朝陽初升,蓬勃燦燦。
“幾點了呀?”她又問。
“馬上七點了。”
田宓點頭,這會兒她人已經徹底清醒過來。
往日裡,她早上五點左右就醒了,一個是生理鍾已經習慣了早睡早起,還有一個則是陌生環境,帶著警惕心,總是睡不安穩。
昨天晚上,因為婁路回意外的到來,她的內心遠不如表面平靜,折騰了好久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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