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耀武揚威的杜經理瞬間慫了，跟個老太監似的：「哈哈，錢總說得是。」

【我這兩天辛辛苦苦熬夜做的功課，你個髒東西也敢在我老婆面前放肆。】

【老婆，別生氣！一群垃圾還輪不著老婆費心，我來幫你收拾他們！】

我出神地盯著新領導，是他吧？還是幻覺或者又是夢？

經理諂媚地介紹新領導，錢柏萬，任職總經理。

介紹完，錢柏萬單獨 cue 我：「溫萊，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找你了解了解後天新項目的事。」

進了辦公室，他就盯著我不說話，跟那次他初見我時一樣。

所以那不是我的幻覺吧？

我試探地開口：「還是那身金色衣服更適合你，金色是更適合財神體質的服裝！」

「不過，這身西裝也好看。」

加個墨鏡的話就是公司樓下的保安隊長了。

錢柏萬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咳咳。」

【老婆還記得我！】

【嘿嘿，老婆誇我了！】

【啊啊啊啊啊，好激動！】

【老婆誇我帥，我就知道她肯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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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了默：「所以，你真的是財神爺？」

錢柏萬矜持地點頭。

「那你怎麼會來這？財神殿怎麼辦？」

他解釋：「財神殿有我的分身在處理業務，你放心老婆，我和分身都有好好工作。」

「我是來幫你實現願望的老婆。」

他順嘴叫了老婆，然後就期待地看著我。

我頓了頓，回應：「老……公？」

他點頭。

然後我等啊等，等了半天也沒見他揮一揮衣袖。

「金子呢？」

不是說好喊「老公」，他就會吐金幣的嗎？

錢柏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種來錢的方式違規了，財神工作守則不允許。」

「但是我可以給你漲工資！」

我恍然大悟：「所以金子，法拉利大別墅什麼的都是假的？」

他點點頭，說上次我去了財神殿，他認出我了，然後進入我夢裡，讓我體驗了一把錢生錢的億萬富翁的夢想。

所以，他現在出現在這，是想合理合法地實現我躺平的夢想。

比如當總裁，賺錢養我。

「我聽說你這個財神爺的生意一直很好，所以，你都是這樣盡心盡力親自下場幫別人大富大貴的？」

他搖頭：「一般流程要從篩選資料開始，資料合格者我直接施法幫他們完成願望，但你是例外。」

【老婆你是我唯一的偏愛和例外！】

【我老婆不用篩選資料！我老婆功德無量，必須大富大貴！】

我：「你叫我老婆，那我們是結婚了嗎？」

錢柏萬搖頭：「還沒來得及，但我們一直都是同居！」

同居，那我豈不是也是神仙？

「我還跟你籤了契約！」

契約？婚契嗎？

我還想再仔細問問，他卻看了眼時間，有些為難：「老婆，我才上任，你不能在我辦公室待太久了，不然他們會以為我們關上門在那個。」

我：「……」

7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沒找到機會跟他再好好私下聊。

因為他真的很忙，大概是新上任的原因，不停地看文件。

偶爾我去他辦公室送文件審批都能聽到他幽怨又厭煩的心聲，跟當初財神殿裡的如出一轍：

【媽的，這個逼班，我今天才看了老婆一分鍾不到。】

【不想上這破班了，想當保安，老婆的愛情保安。】

【可是不上班哪來的錢？沒有錢怎麼養我老婆？可惡！不就是上班！】

【以前都是老婆上班養我，我上個班怎麼了？】

【我要上班養老婆！】

【我要上班養老婆！】

【我要上班養老婆！】

他一邊狂看文件，一邊內心狂輸出，我盯著他明顯憔悴的臉色，關心道：「你，兩邊上班這樣不累嗎？」

雖然有分身，但本質上都是一個人啊。

他說：「不累。」

【男人怎麼能說累？】

【想當初老婆在天上也是打兩份工養我。】

【我也要打兩份工，總經理的這份在人間保她吃穿不愁！財神爺那份等以後回到天上了保她衣食無憂！】

要不是在這裡實在不是一個好環境，不然我高低要問個清楚，我實在是太好奇了，他口中的我和天上的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下班後我還要去談新項目的合作。

這合作本來是狗經理跟我一起去，我本來還保持了高度警惕，但最後臨時換成了錢柏萬，在看到錢柏萬比我還嚴陣以待的樣子後，我意外地安心了不少。

可能是出於對財神爺無條件的愛，又或者是什麼契約原因，我對他很放心。

進門之前，他握了握我的手，鄭重其事地說：「別怕，我會保護你。」

我挑眉，心情松快：「怎麼，會發生什麼？」

他長話短說：「這是你的劫，不能躲，要破。」

劫？

嗯，又聽到一個新詞。

8

包間裡，合作方的張總和他秘書已經到了。

剛開始都還很正常，後來推杯換盞間，張總秘書不動聲色地來到錢柏萬身邊，給他倒酒。

而我被這個猥瑣的陳總給纏上了。

他給我倒了一杯酒，裡面明晃晃地放了一些不明物體，我冷下臉：「陳總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杜經理叫你來的，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他說著，手Ŧű̂₀就不安分地朝我伸過來。

忽然一聲女人的驚叫，那邊錢柏萬把面無表情地把秘書掀翻在地：「我有老婆，這位小姐Ṭų²請自重。」

陳總的臉色變了又變：「錢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錢柏萬嗤笑：「姓陳的，敢動我老婆你是生死難料。」

我本來還等著他英雄救美，霸總解圍，結果他隻是站在原地，如果眼神有形的話，他已經被刀子釘穿了。

我突然悟了，這是我的劫，那可能要我自己來破。

我二話不說，一拳又一腳把對方打到地上爬不起來。

他鼓掌叫好：「看吧，我就說你生死難料！」

我還想用那杯加了料的酒潑他，錢柏萬上前攔住了我：「這個有用留著，等下警察來了把他和姓杜的都送進去。」

他提前報了警，警察就埋伏在附近，來得很快。

錢柏萬把這些日子搜集到的證據都交給了警察，做完筆錄後，天已經微微亮了。

9

折騰了一夜，我竟然還精神抖擻，我拉著他走在江邊，我問：「我的劫原本是什麼結果？」

他說得很委婉：「原本是姓杜的陪你來的。」

我不寒而慄，如果昨晚飯局上來的是姓杜的，就算我是跆拳道黑帶，我也逃不過兩個成年男人……

遠處江面上出現了清晨第一縷光，就像嶄新的人生掙脫了過去的枷鎖，我跟他坐在江邊，手牽著手：

「錢柏萬，你給我講講我們的故事吧？」

他說他從頭開始講：「你的本職是天上英姿颯爽的女戰神，我是你的劍靈，因為保養劍身是一筆高昂花費，財神殿的需求很大工資很高，所以你考上了財神爺的職位去財神殿工作，你打兩份工就為了養我這把費錢的劍。」

「原本我隻是劍靈，因為跟你相伴百年不知不覺中我對你產生了愛意，所以煉出了肉身，錢柏萬你是給我取的名字，寓意是很值錢。」

「後來天上戰亂，你衝鋒在前跟邪神決鬥時身受重傷，然後邪神臨死前在你身上下了詛咒，趁亂抹了你的記憶和法力，把你扔去了人間去歷劫，抱歉，都怪當初我沒保護好你。」

「因為邪神的詛咒，我們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的情況，司命部全員出動，大費周章幾經周折才勉強算出來，你隻有一世歷劫的機會，此劫很歹毒，要讓你承受失去摯愛，受欺騙背叛永遠活在貧苦中, 最後因職場侵犯抑鬱自殺不得善終。」

我：「失去摯愛是失去親人的意思嗎？我已經失去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 那我爸媽……」

錢柏萬緊緊抓住我的手：「放心, 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失去了。」

江北已經緩緩升起了晨光，他繼續講述：「他們說, 要是這個劫你破不了的話就會魂飛魄散, 再無生機。」

「誰都不允許我們英勇善戰的女戰神就這麼客死他鄉！司命部想了很多辦法都不知道你在哪，但我是你的劍靈，我跟你待的時間最長, 我們還有主僕契約，所以我能微弱地感應到一點。」

「財神爺工作原本是你的工作,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預感，你會來，所以我特地去考試接了你的位置ƭú⁷, 然後，我通過我們的契約感應到你大概在這裡, 所以我就來這裡的財神殿了。我存了好多好多的錢, 我想著等你回來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我找了好多地方, 最後還是你主動踏入財神殿。」

「我真沒用，還要老婆主動來找我。」

10

我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你已經很努力了，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啊啊啊啊老婆抱我！老婆在天上對我的人形好冷淡ṭú⁹, 隻抱我的劍身形態。】

「對不起, 我騙了你。」

「騙我什麼了？」

他語氣低落：「騙你我們有婚約, 騙你叫我老公, 我知道是我一廂情願……」

「誰說的？」我被他喚起全部記憶，自然也記起了天上所有的事情, 「你不是一廂情願。」

我松開抱著他的手, 臉有些發熱：「就是吧, 我們之前的契約會導致我能聽到你的心聲，所以, 可能是我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啊？」他不可置信, 「你能聽到我什麼？」

「心、心聲。」

「那我怎麼聽不到你的？」

我猜測：「大概是主僕契約，隻能向下兼容。」

所以這還是單向心聲。

他聲音幹澀, 一臉崩潰，內心又開始抓狂：

【那她豈不是聽見我說的一些見不得人的話了？】

【我經常說要親親要抱抱要睡覺……那些孟浪的詞是不是把老婆嚇到了啊？】

【不對，她現在能不能聽見我在講啊？】

「咳咳，我能聽見。」

他：「那我克制自己，不讓有心理活動。」

【我腦袋空空一無所有。】

【祝大家順風順水順財神。】

【祝我老婆開開心心健健康康……】

【老婆, 老婆, 我……】

【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我好笑地看著他：「你越克制內心活動越豐富, 不用強求。」

他說「好」。

然後，接下來的畫風就變成了：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隻在乎你~】

【今天嫁給我好嗎~】

11

「錢柏萬,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笑著說是，然後從兜裡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戒指，虔誠又緊張地看著我：「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收下那枚漂亮的大鑽戒, 然後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江面泛起金燦燦的波光，他溫柔地捧住我的臉，我們在初升的朝陽中深情擁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