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概是知道自己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我開始主動和他搭話。
「程煜,你的臉怎麼了?怎麼大早上戴口罩?」
程煜撇開視線,眼眶有些紅,看上去像是要碎了一樣。
還記得寢室第一次聚餐的時候。
為了活躍氣氛,蔣嘯選了一家火鍋。
吃完火鍋後,程煜的嘴都辣腫了。
程煜的嘴唇本來就偏薄,被辣腫之後反而有了另一種韻味。
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
我腦海裡想起那天晚上程煜紅潤的唇,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一抹笑。
程煜輕咳了兩聲:「花粉過敏。」
我笑著點頭。
「花粉過敏啊,哈哈……」
程煜皺眉:「你笑什麼?」
靠!
我怎麼笑出來了!
我連忙搖頭,腦袋像撥浪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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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笑啊,我笑了嗎?
「蔣嘯,你看我笑了嗎?」
蔣嘯非常認真地回答:
「笑了,我都看到你的後槽牙了。」
10
自從知道程煜對我的手有特殊感情後,我就自動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更親近了。
上課的時候,我要坐在程煜旁邊。
晾衣服的時候,我要把衣服晾在程煜的衣服旁邊,這樣我的衣服偷偷染上程煜的味道。晚上抱著睡覺,更香。
鞋子也要擺在一起,一大一小,看起來很甜蜜喲!
「白星冉,你最近怎麼老是黏著程煜,你不怕他了?」
下課的時候,我抱著書屁顛屁顛跟在程煜身後。
蔣嘯從後面拽著我的衣領,把我扯到他身邊。
走在前面的程煜停下來,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你怕我?為什麼?」
呵呵,你要不要先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副萬年冰山的樣子,再問我為什麼。
我搖頭:「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程煜眉梢微揚,他在對我笑诶!
他說:「為什麼現在不怕了?」
我總不能說因為我發現你迷戀我的手,然後欣喜大過於害怕吧。
於是我說:「相處久了就不怕啦,程煜,我發現其實你這人還怪好的。審美也好……」
程煜不再說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戴著手套的手後,眉眼的弧度更甚。
他含笑轉身,走在我們前面。
程煜腿太長,我抱著書小跑跟上。
蔣嘯和周牧一左一右從身後過來,把我夾在中間,笑得猥瑣。
蔣嘯:「白星冉,你不正常。」
周牧:「你該不會是喜歡程煜吧!」
走在前面的人驀然回頭,對上我有些驚慌的視線。
當時的我因為心虛,絲毫沒有察覺到程煜眼中微閃的期待。
我矢口否認:「怎麼可能!我們都是男人!我怎麼會喜歡他!我隻是覺得大家都是室友,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總不能一直害怕下去吧。」
說著,我衝著程煜擠出一個笑:「你說對吧,程煜?」
程煜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因為撒謊心虛到了極點。
差點就閉眼坦白,告訴他:沒錯!我就是喜歡男人!那個男人還是你!
結果他開口了,語氣淡淡:
「嗯,我也不會喜歡男人。」
「嘭——」
我甩開蔣嘯和周牧的手,問他們:「你們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兩人齊刷刷搖頭。
嗚嗚嗚,你們當然聽不見。
那是我心碎的聲音!
11
因為白天的話,晚上我的手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像是報復。
程煜從床上離開之後,我的手又變回了狐狸爪形態。
毛茸茸的爪子又湿了一片,還隱隱泛痛。
這人最近是怎麼回事?
白天對我冷若冰霜,晚上卻猛如野獸。
不僅如此,他還有些反常。
以前每次摸了我的手之後,他都會直接回到床上。
最近卻多了一個步驟。
結束後,他會把自己關起來一會兒。
難道他的戀手癖更嚴重了?
摸了之後還要有後續動作,才能緩解?
程煜下床後,我找到了之前那位網友。
我:【請問你朋友最近好些了嗎?為什麼我的室友最近越來越嚴重了?不是說隻要配合他,病情就會得到緩解嗎?】
上次發帖之後,我就和壓星星互關了。
他告訴我他的朋友也有類似症狀,於是我經常向他請教。
壓星星很快就回我了。
壓星星:【具體是怎麼個嚴重法?】
我沉思了片刻,有點難以啟齒。
但一想到上次壓星星說,戀手癖其實是一種病,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可能會朝不可預料的方向持續發展。
雖然在程煜心中,我隻有這雙手能吸引他。
他的病如果治好了,他大概率是永遠都不會再碰我的。
但我還是希望他好。
組織好語言後我發了出去。
那邊沉默良久後,回了一句: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那麼我認為你室友可能不單單是戀手癖。他可能喜歡你。】
最後幾個字在我瞳孔裡無限放大。
程煜可能喜歡我?
我搖頭,回道:【不可能,他前幾天才親口說了自己不喜歡男人。】
壓星星:【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在他面前明確說過自己不喜歡男人。】
壓星星讓我換位思考。
他說如果我喜歡的人剛好和我同性,而對方卻是直的。
那我會選擇表明心意,還是偽裝自己,繼續以朋友的身份自居。
我當然是選擇後者。
現在的我恰好也是後者。
那我到底要怎麼知道程煜是不是喜歡我呢?
他最近都不怎麼搭理我了。
連衣服都不和我掛在一起了。
12
但我沒想到,機會來得如此快。
蔣嘯這周末過生日。
周牧趁著蔣嘯不在寢室的時候,向我和程煜坦白了一件事。
他說其實他和蔣嘯是繼兄弟的關系。
但是蔣嘯的媽媽帶著他進周家沒多久後,就和周牧的父親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
剛好那天是蔣嘯的生日,從此以後蔣嘯再也不過生日了。
所以周牧想要借著宿舍聚餐的機會,給蔣嘯過生日。
我連聲應下。
身邊的程煜一直沒有表態。
周牧和我對視後,我小心翼翼開口:
「程煜,你去嗎?」
程煜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我:
「你想我去嗎?」
「當然啦!」
程煜終於露出了這段時間對我的第一個笑。
他同意了。
周牧選了一個露營的地方。
程煜坐在我對面,面無表情地給我烤肉。
為了緩和氣氛,我開了一瓶酒。
幾杯果酒下肚後,程煜的眼神逐漸開始渙散。
他單手託腮,還在堅持給我烤肉。
此時,蔣嘯也不知道被周牧帶去了哪裡。
幕布下隻剩下我和程煜兩個人。
月光把程煜微微泛紅的臉照得很好看,卷翹的睫毛開開合合,薄唇微微抿起。
握著烤肉夾的手骨節分明,一塊接一塊地往我盤子裡放我最愛的骰子牛肉。
流口水了。
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是戀手癖。
大概是酒精作祟,抑或是偌大的草坪上隻剩下我和程煜兩個人。
我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在程煜泛紅的眼眸注視下,我把手套摘了。
我故意用自己精心雕刻般的手指輕輕摩挲杯口。
果然,程煜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
眼眸泛紅,眼睫微顫,收緊的指節微微泛白。
在他快要失控的時候,我將手遞了過去。
我猜我現在的聲音一定非常具有誘惑力。
「程煜,你想摸一下嗎?」
13
程煜吞咽著口水,眼中是極度的隱忍克制。
但他身體卻已經做出了誠實的反應。
他伸出手,朝我靠近,卻又停在咫尺距離。
「白星冉,別招惹我!」
說完這句話,他走了。
他居然走了!
程煜背影有些落寞,身形踉跄。
腦海裡閃過壓星星說過的話。
如果戀手癖患者在發病的時候一直沒有得到緩解,病情會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程煜的眼睛從來沒有像剛才那麼紅過。
他現在一定非常需要我。
我追了過去。
公園的長椅上,我找到了渾身顫抖的程煜。
明明河風徐徐,涼意十足。
程煜卻渾身冒著汗,白色的襯衣被汗水浸透。
他垂著頭,感受到我的靠近後,他幾乎是低聲哀求:
「別過來……
「別過來……
「白星冉,我叫你別過來!你聽不見嗎?」
他一隻手擋著我,一隻手擋住自己的臉。
我不顧阻攔,慢慢靠近。
溫聲細語地紓解:「程煜,讓我幫幫你吧。」
我蹲在程煜面前,主動握住他顫抖的雙手。
「程煜,看著我。看看我的手。」
我步步引導。
程煜垂眸,目光觸及我白皙的手背,眼底的紅漸漸消退。
他捧著我的手,在臉頰輕蹭。
像一隻被主人安撫後的大狗狗。
程煜失控的情緒一點點平穩,他眼裡的陰霾逐漸散開,月華清晰。
我沉淪在這副姣好的美色中。
絲毫未察覺身後高高揚起的狐狸尾巴。
還有被他捧在掌心,已經化為原形的爪子。
程煜目光落在我的身後,他伸手觸摸到我浮在半空,不停搖晃的尾巴。
一陣電流從尾巴尖傳入尾骨。
我整個人僵住了。
三秒後,我抽回爪子猛然起身。
我不可思議地衝到河邊,就著月光我看見自己此時的模樣。
頭頂是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身後是興奮亂顫的狐狸尾巴,那雙白皙的手此刻是讓人心軟的毛爪子……
泛紅的臉頰,和動情的眸子。
我這是獸化了?
為什麼?
毫無徵兆地掉馬了。
14
我給蔣嘯他們打了電話,發了程煜的定位後,找了個理由回家了。
父親的車上,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父親安慰我說沒事的。
他說這個世界上不止我們狐狸一族。
還有很多幻化成人的獸人隱藏在人類世界生存。
人們很快就會忘記的。
我一邊擤鼻涕,一邊抽噎搖頭。
支支吾吾:「嗚嗚嗚,爸爸你根本就不明白。本來還有希望的,現在肯定沒有了……」
身份暴露之前,我和程煜之間隻是要跨性別。
而現在,不僅要跨性別,還要跨物種。
哪個正常人會接受一個異類的表白呀!
我一直哭到家門口。
父親嫌我吵,默默升起了後座擋板。
我哭得更大聲了。
回家後,母親給學校打電話請了假。
她進我房間的時候,我還蒙腦袋為我那逝去的愛情失聲痛哭。
隻露了一條狐狸尾巴在空氣中搖晃。
隔著被子,我都聽出了母親語氣中的歡快。
她說:「小白啊,恭喜你!現在是一隻成年的狐狸獸人了!以後你的爪子不會隨意變回原形了!」
我的哭聲頓住,探出頭淚眼汪汪,耳朵從被子裡彈了出來:「什麼意思?」
母親看了眼我的尾巴,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父親,默默退出房間。
留下我和父親。
……
「什麼!露出尾巴就是到了發情期?!」
我的尖叫聲穿透整個別墅。
父親點頭,然後說了更炸裂的信息:
「我們狐狸的發情期大概會持續一周,這一周內你需要找到合適的伴侶,讓它幫你平安度過。」
「如果找不到呢?」
「會憋壞。」
憋……壞?
哪裡壞?
父親在我驚恐的目光下,遞給了我一個平板。
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是時候學習一下新知識了。」
平板上的畫面令我面紅耳赤。
我炸毛了。
尖叫扔掉。
父親走後,我又默默撿起。
細細琢磨。
澄清一下,不是我想看。
隻是父親說了,這是每隻狐狸一生中的必修課。
隻是為什麼,我看的時候總會自動把程煜的臉代入啊?
15
接下來的兩天,我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不知道那天程煜到底看沒看到。
或者看到了多少。
抑或他酒醒後,還記不記得。
我也不敢問。
在我畫了第三幅程煜的畫像後,我終於鼓起勇氣把手機開機了。
「叮叮叮……」
幾十條微信消息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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