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不說話,燕戬也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有汽車開過,短促的一聲喇叭從大洋彼端傳來,燕綏像是突然回過神,笑了笑:“你把燕氏交給我,那種時候我不去,誰去?”
燕戬笑了聲,鬱結了一晚的消極情緒淡了些,他試探著問:“小綏,你要是太累可以告訴爸爸,讓爸爸回來給你分擔一些。”
燕綏想了想,說:“再過一個月,媽媽的祭日。你回來看看她吧。”
……
掛斷電話,燕綏站在窗前良久,久到仿佛忘記了辦公室裡還有辛芽在等她。她垂眸,看著高樓之下,樓高層錯,半個南辰市都映在她的眼底。
她閉了閉眼,緩過眼角那陣酸澀。再睜開眼時,眼底情緒盡收,她轉身,看著坐立不安的辛芽,聲音微啞:“開始吧。”
辛芽還是頭一次看燕綏和燕戬通完電話是這幅表情,遲疑了下,才說道:“我出門沒多久,蘇小曦和我通了一次電話,把原定在中介匯合的地點直接改成了下午要去看的小區。那段路修路,路況不太好,我就遲到了半小時……”
她抬頭覷了眼燕綏,見她面色不變,這才繼續道:“因為不認識,她對我也沒有很熱情。陪她跟著中介看了幾套房後,她選了臨江小區八十八坪的小套房,小是小了點,但客廳衛生間廚房餐廳擠一擠還都挺齊全。”
燕綏毫不意外。
大套的合租她不喜歡,擔心遲宴回來不方便,這個燕綏理解。
六十坪的單身公寓,蘇小曦又嫌太小,擔心遲宴個子高,進來會覺得逼仄不想多待,這個燕綏也尊重。
擇中給她挑了些房源,不是地段不好,房子太舊,還有小區的狗太多,房東看著不夠面善的理由。
不過現在房子租下來了,舊事翻篇。
她回辦公桌後坐下,問辛芽:“她租了多久?”
“一個月。”辛芽也覺得奇怪,“她租的是短期,中介說半年租金可以再打折,她也沒動心,好像就打算住一個月。”
燕綏“嘶”了聲,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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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她手頭拮據,就說需要幫忙的話我手頭還有點。籤合同付款的時候,我悄悄瞄了眼……她存款比我多多了。”辛芽撇了撇嘴,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蘇小曦當時的那個笑容有些膈得慌,人家指不定嘲笑她多管闲事呢……
“籤完合同七點多了,她請我去吃飯,說耽誤了我一下午不好意思。”辛芽舔了舔唇,繼續道:“我就說,你忙著走不開,又擔心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不安全,於情於理我都該幫這個忙,讓她別放在心上。”
“然後跟你料得差不多,吃飯的時候她果然跟我打聽。問你做什麼的,我就照你教我的,先說自己是助理,再說你是我同事,她就先入為主以為你也是助理……又問我,既然是助理,那輛大G是不是開了老板的車,我說是啊。”可不是老板的車麼,燕綏就是大老板啊!
燕綏看她一副口幹舌燥的樣子,失笑:“去倒杯水,慢慢說。”
辛芽火速回茶水間拿了自己的茶杯,好好潤了潤嗓子,“燕總,我覺得這個朋友不能深交。”
燕綏翻文件的手一頓,抬眼看她。
辛芽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她跟我挑撥你來著,說你跟她認識都快一個星期了,絕口不提這車不是自己的,暗指你虛榮。”
燕綏笑了笑,沒作聲,她想聽的還沒聽到。
“後來我就問她工作打算怎麼辦,幸好她沒問我在哪工作,否則我脫口一說燕氏……她就是個傻子也得猜猜你和燕氏什麼關系了。”
燕綏喝了口水,“嗯”了聲,問:“她想幹什麼我已經不關心了,她還問你什麼了?”
“她問我,你跟傅長官是什麼關系……說能幫忙接待朋友應該是男女朋友。”辛芽挺直了背,落字鏗鏘有力:“我幫你承認了。”
☆、第31章 他與愛同罪31
第三十一章
燕綏的這個助理, 說她是傻白甜,真不算冤枉她。但傻歸傻, 在怎麼討燕綏歡心上,她跟系統Bug一樣,簡直無師自通。
三年前,燕綏剛被趕鴨子上架接手公司業務, 每天都在盡快熟悉燕氏集團, 日常除了枯燥的工作就是無聊的會議。
正巧, 燕戬的助理因二胎政策開放, 辭職回家養胎。
崗位一空缺,開始招聘。
燕綏開出的薪資高, 待遇好, 又正好趕上畢業季,應聘場地猶如海選現場,烏泱泱得擠滿了人。
來應聘的大多數是應屆大學生, 不乏名校畢業,履歷跟開掛了一樣優秀的好苗子。
辛芽純屬是來碰運氣。
面試那天, 燕綏胸前掛了個面試官的工作牌,就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整個流程都沒開口詢問過一個問題。
辛芽偷偷打量了她好幾眼,心裡陰暗地揣度她可能是因為裙帶關系進來的皇親國戚,否則誰能在工作時間,倚著座椅旁若無人的玩魔方?
不止是辛芽,就當天來面試的應聘者沒一個猜透她身份的。
面試結束後, 人事部的經理很委婉地表示讓她回家等通知。辛芽是在求職苦海裡掙扎過的人,當下就聽明白了這是讓她別耽誤時間早點找別家的意思,正要告辭離開。
燕綏叫住她,還零零散散七零八落的魔方碎片在她指尖飛快地旋轉著,她抬眼,示意她坐下,面試還沒有結束,她還有幾個問題要提問。
辛芽心裡剛打起鼓,還沒來得及緊張,就聽她問:“平常外賣點得多嗎?”
“多。”
“本市人,那南辰市哪裡好吃哪裡好玩知道嗎?”
辛芽點頭。
“愛好呢?”她捏著易拉罐仰頭灌了口可樂,眼神往旁邊面試官手裡的資料上瞥了眼,幹脆承認:“不好意思,我沒看過你的簡歷。”
“我比較宅,喜歡烹飪,烘焙……”
“處女座?”
“不是,我是巨蟹座。”這個時候辛芽其實有些懵逼了,這是什麼套路的問題?
燕綏問完了所有想問的,思考了幾秒。辛芽就看著她把玩了許久仿佛一直毫無頭緒的魔方在短短數秒後翻天覆地,她起身,從桌後繞出來通知她:“恭喜你,你被錄用了。”
在面試官一色錯愕的表情下,她接過燕綏離開前順手拋來的魔方,呆呆地問了一句:“剛才那位是?”
得知燕綏是小燕總後,辛芽始終有些迷醉。
恍恍惚惚實習了一段時間,就在所有人都在打賭她什麼時候會被開除時,她□□地熬過了實習期,正式轉正。
後來跟了燕綏三年,漸漸熟悉,辛芽還問過她:“當時的小燕總看上我什麼了?”
“太聰明的放身邊不省心,太花瓶的不會煮茶做點心不夠賢惠,那些人我不要去別的地方照樣高就,你就不同了。我這萬裡挑一的把你從人海裡揀出來,也是煞費苦心了。”
辛芽自動翻譯成:“你人甜沒心機還會煮茶做點心,看著討喜,你這萬裡挑一實至名歸。”
事實也證明了,辛芽小事雖然容易犯糊塗,但凡屬工作範疇比如照顧燕總她面面俱到,就是郎譽林這最愛挑剔的老爺子也很是喜歡她,連帶著沒少誇燕綏——眼光夠毒辣!
蘇小曦的事,燕綏覺得辛芽辦得就挺好。
辛芽向著她,了解她,所以哪怕是蘇小曦有些過分的試探她也應付得進退得宜。
“我明天出差。”燕綏放下茶杯,說:“你不用去了,蘇小曦要有事找你,你自己看著辦,拿不準的再問我。”
出差的行程有些突然,辛芽撓撓頭:“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燕綏沉吟了幾秒,答:“傅長官出關前吧。”
話落,她又自言自語似得嘀咕了一句:“這麼大一人情,我得天天杵他眼前提醒他還我。”
燕綏出差和昨天下午和合作方續籤的合同有關,對方聽說燕氏投標拿下了利比亞的海外建設項目,盛情邀請燕綏去工地現場視察,爭取在海外項目上也分上一小塊蛋糕。
是以,行程有些匆忙,明天一早燕綏就要和對方同行,一起去北星市。
——
另一邊,深山老林的營地裡。
剛完成兩小時的抗暴曬形體訓練,隊伍解散後,郎其琛掀了掀被汗水浸湿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作訓服,大步往澡堂趕。
走了一半,看見坐在軍用吉普車車頂的傅徵,瞄了眼他手邊的喇叭,警惕心頓起:“你不會等我洗澡洗到一半喊集合吧?”
這幾天近乎嚴苛的訓練,郎其琛看傅徵的眼神已經沒有“親情”了。
傅徵銜著根草,居高臨下睨了他一眼,抬腕看了眼時間,道:“你再不趕緊,我就不能保證了。”
嘿!
他還真打算洗澡洗到一半給他們來個驚喜呢,他叉腰,懶散地仰頭看著他:“那我不洗了,反正等會還要被你們折磨。”
傅徵不搭理他,瞥了眼時間,側目瞭望。
郎其琛覺得沒趣,抬步往澡堂走。
也不知道燕綏看上傅徵哪點了,又悶又沉,哪像他,既有鮮活的肉體又有一顆有趣的靈魂。找男人啊,就該照著他這款找!
走了沒幾步,傅徵叫住他。
他想起郎其琛射靶訓練的成績,問:“槍法是你教她的?”
迎著光,郎其琛眯起眼,翹了唇角笑得有些小得意。這姑侄兩人長得一點也不像,偏這個動作如出一轍,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算是吧,老爺子領進門,我帶她修行。”郎其琛折回來,三兩下蹬上車和他並排坐在車頂,他興致勃勃道:“你是在索馬裡看到她開槍了吧,她就是手腕力量不夠,而且開槍瞄準的時候有個小習慣,這樣。”
他模仿燕綏舉槍抬臂的動作,聳了下肩膀,吸引傅徵的注意:“她的目標不是靶子就是氣球,沒對準過人,所以脫離熟悉的靶圈肩膀就會特別僵硬,手指也繃直。”
傅徵緩緩眯了眯眼,回想她在摩加迪沙酒店門口開槍的樣子,好像是有些僵硬。
“是不是覺得我姑膽子特別大?我小時候惹她生氣,被她碾到差點跳河。我姑奶奶……”怕姑奶奶的稱呼引起歧義,郎其琛一頓,解釋:“就是我姑的親媽,帶我和我姑在小區空地上放風箏,風箏飛出去掛在人家的防盜窗上,我姑幾下就爬上去把風箏摘下來了。”
“五樓啊,還是外牆,踩著空調外機就上去了,嚇得我姑奶奶臉都白了,我就是那次徹底服了我姑的。”
郎其琛是真的佩服燕綏,打從心眼裡佩服,提起這個姑姑,他就雙眼發光,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好,他的姑姑厲害得能撐起天地。
尤其傅徵,他將來是要做他姑父的人,哪能對他姑的神秘力量一無所知!
“你知道我姑什麼學校畢業的嗎?哈佛!哈佛商學院的研究生。要不是我姑奶奶病逝,她原本還想繼續讀博的。”郎其琛頗有所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子:“我就不行,讓我跳飛機速降打打靶子什麼的還成……這會想起來,當初想考軍校的時候,應該是我人生中最博學的時候了吧。”
傅徵是軍校最高學府國防大學的高材生,文化課和體能訓練兩手抓。畢業這麼多年了,部隊裡的幹部舉例還喜歡點傅徵的名,就跟他們這幫剛畢業的新兵蛋子都是一無是處的一樣,聽得郎其琛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似有所感,郎其琛撓了撓有些發痒的耳朵,轉頭看傅徵:“人茶樓聽書聽評彈還得點壺茶呢,我這給你說了半天沒半口水喝就算了,你怎麼連點反應也沒有。”
傅徵側目,郎其琛這才看到他眼裡那淺淺的笑意,他小心肝一跳,想著回去就敲燕綏幾頓大餐,才不枉他口幹舌燥如此賣力。
“昨天晚上我跟你姑姑見了一面。”傅徵吐掉口中銜著的草,慢條斯理道:“想不想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
郎其琛明知他不懷好意,還是受不住誘惑的點點頭,耳朵湊過去,問:“她說什麼了?”
“說什麼不重要。”傅徵瞥了眼時間,往澡堂方向看了眼,“反正一句沒提你。”
靠……
郎其琛的俊臉頓時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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