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好可惜，不能和他一起過年了。

　　-

　　第二天，貝家四人就回到奶奶貝賽娥的家裡。大年三十，家裡貼上了對聯窗花，老人家愛熱鬧，放眼過去都是喜慶的紅色，心情就會格外舒暢。

　　早晨，貝盈盈睡醒了洗漱完去餐廳，就看到廚房裡，其他的佣人在處理雞鴨魚肉，貝疏顏則陪著貝賽娥包餃子。雖然不是北方，但是因為貝賽娥愛吃餃子，所以每到過年，他們也會包一盤餃子。

　　貝疏顏看到貝盈盈，手上的動作沒停，卻把口裡的話轉到她身上：“盈盈，你起得也太遲了吧？我幫奶奶包了好久的餃子。奶奶，你看我包的好看不好看？”

　　“好看，孫女真懂事——”

　　貝盈盈走到餐桌旁，對貝賽娥面露歉意：“奶奶對不起，我的腿這幾天太酸了，剛才就偷懶多睡了一會兒。還好姐姐先下來幫你了。”

　　貝賽娥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她拍拍小孫女的手，也笑著沒有計較：“聽你媽媽說了，這次你們倆還去報名了什麼長跑比賽，多睡一會兒不打緊。餓不餓？想吃什麼？”

　　貝盈盈唇角一彎：“我現在就想吃餃子，奶奶做的最好吃。”

　　這小甜嘴兒把貝賽娥給哄樂了，她招呼佣人，直接指了指桌面上貝疏顏剛剛包的一小盤，拿去煮。

　　貝疏顏眼瞧著她剛才辛苦勞動的成果都要送入貝盈盈胃中，她就格外不爽，她看向女孩，後者嫣然一笑，一看就是故意的！

　　貝疏顏隻能把怒氣往肚裡吞，誰知十分鍾後，佣人就把煮好的餃子端進來。

　　她看，就呆住了——這餃子皮怎麼破了好多，餡兒好多都跑出來了！

　　貝疏顏瞪向佣人：“你怎麼煮的餃子啊？煮成這樣？！”

　　佣人一臉驚慌為難：“我就是按平常的方法煮，隻是這餃子的口沒有捏緊，一煮就散了……”

　　這話一出，貝疏顏尷尬地說不出來話來，就見貝盈盈接過餃子，笑了笑，“沒關系，姐姐也是第一次包，不熟練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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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盈盈怎麼會不知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姐姐突然熱火朝天往廚房裡跑，不就是為了討好貝賽娥嗎？

　　“顏顏你這口子可得封得用力點，知道嗎？”貝賽娥又給她演示了遍。

　　貝盈盈吃完餃子，看著貝疏顏半天才完成三個還極不熟練的樣子，幹脆去洗了個手，回來提出幫忙一起包。

　　她包出來的飽滿又有各種花式，相比於貝疏顏包出來時胖時瘦、餡還會漏出來的餃子，一下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貝賽娥十分滿意：“盈盈包的好看，比奶奶包的還漂亮。”

　　“以前都是跟外婆學的，現在包的很少了。”

　　女孩和奶奶就著一個餃子就聊了起來，貝疏顏在旁邊卻像根柱子一樣，插不上話，隻能包著醜陋的餃子，心裡酸的冒泡。

　　過了會兒，有佣人走了進來：“老夫人，許家的二少爺來了。”

　　“之灏哥哥怎麼來了？”貝疏顏聞言，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扔下餃子皮就去洗手，貝盈盈也納悶，最近許之灏來她家裡的次數是不是太頻繁了。

　　貝賽娥和貝盈盈去到客廳的時候，袁曼荷和貝疏顏已經在接客了，許之灏目光先是在貝盈盈的身上停了下，而後走上前，對貝賽娥禮貌問好：“奶奶，我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一些補品，都是我媽親自挑的。”

　　“诶謝謝小灏，瞧你還這麼有心，每年過年都不忘來看奶奶。”

　　“這不是應該的嗎？”

　　大家坐到沙發上，許之灏和貝盈盈一人陪在貝賽娥的左右兩邊，貝疏顏直接黏到許之灏旁邊，笑問：“之灏哥哥，你今天專門跑一趟也太辛苦了，怎麼不過年後再來？”

　　“這不是想早點來看看你們嗎，我也給袁阿姨還有你和盈盈帶了禮物，”他給他們遞上禮盒，最後輪到貝盈盈，他笑了下，遞到她手裡，“好好收著，這可是我的心意。”

　　貝疏顏看著自己很大的禮盒，又看了眼貝盈盈手裡最小的那一個，心裡平衡了許多。

　　大家闲聊了一會兒，許之灏就提議中午帶貝家兩女回許家吃個飯，貝盈盈本想拒絕，奈何貝賽娥直接替她們答應。

　　女孩回房間換了件衣服，而後視線落在那個小禮物盒上。

　　她隨手打開一看，卻震驚了。

　　裡面躺著的是PATEK PHILIPPE的一款藍色腕表，它的表帶是啞光薰衣草藍色的鱷魚皮，表盤內雕刻著雪花形狀的珍珠母貝、鑽石和藍寶石，在陽光照射下，閃耀著細碎的光芒。

　　雖然不算是PATEK PHILIPPE的高級限量款，價格不算最昂貴的，但也有大幾十萬。

　　貝盈盈：？？？

　　這許之灏咋想的？！突然給她買這麼貴的禮物？！

　　樓底下傳來母親催逼的聲音，她立馬把腕表放到包包裡，走下樓。

　　許之灏帶著貝疏顏和貝盈盈出了門，到了門口，貝疏顏順勢而然拉開了法拉利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許之灏眼底閃過一道情緒，幫貝盈盈把後門打開，女孩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車上，全程貝疏顏都在和許之灏對話，而許之灏則顯得有些冷漠，她委屈：“之灏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嗯？”

　　“老是對我愛搭不理。”

　　許之灏按了下眉心，“我專心開車呢。”

　　“好嘛沒關系，還是之灏哥哥最疼我，上次我一說想要那個LV的包包，你今天就給我買了，嘿嘿。”

　　貝盈盈聽她說了那款包的款式，然而偷偷上網查了下，價格——5萬。

　　？？？

　　她的表和貝疏顏的包？

　　她更加一臉懵逼。

　　-

　　到了許家的私人山莊。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後，他們直接乘坐電梯，到了宅裡。他們一進玄關處，許之灏母親楊珍就走了過來，打趣道：“兩位小美女來了呀？之灏總算把你們倆接來了。”

　　“楊阿姨，好久不見啦。”貝疏顏親熱地上去挽住楊珍，親的就和母女一樣，貝盈盈則朝她頷首，軟聲輕語：“楊阿姨好。”

　　楊珍目光在貝盈盈臉上打量了一番，見著她一臉內斂淡然，不如貝疏顏開朗大方的樣子，隻是淡淡點了頭。

　　許之灏這時淡笑著為女孩解圍：“盈盈是第一次來家裡，有點不好意思很正常。”

　　楊珍也不再說什麼。

　　-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頓飯，飯後貝疏顏剛好要去陪楊珍看幾套旗袍，貝盈盈這才有時間單獨時間和許之灏說話。

　　客廳裡。男生從廚房端出了一份水果，放到她面前，“我親自給你坐了一份，聽你母親說，你喜歡紫甘藍。”

　　“謝謝……”

　　男生朝她坐近了一步，黑漆漆的眸子注視著她，半晌沉聲開口：

　　“盈盈，我並不喜歡你跟我這麼客氣。”

　　女孩心裡一動，把包裡的那個禮盒拿出來放到桌上，推至他面前：“抱歉之灏哥，我不能收這個。”

　　“……為什麼。”許之灏臉色陰沉。

　　“這個表雖然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大錢，但是我媽媽要是知道了，也不會讓我收這個表。而且你給我姐姐的……也隻是LV，我這個相比之下……”她不缺錢，他也不缺錢，但是她和他這樣普通朋友的關系，收這個又算什麼意思。

　　“送貝疏顏那個包是因為每年過年包括她生日，我都有給她禮物，而我已經幾年沒聯系你了，算是一次性補償回來，你就當是哥哥給你的，好嗎？”

　　貝盈盈陷入了沉默，男生見此把禮盒重新放到她懷裡，“收著，聽話。”

　　“……”真是棘手的麻煩。

　　最後她隻好收著，想著回去和袁曼荷說一聲，看看她怎麼解決。

　　許之灏靠在沙發上，顯得愜意放松許多，“這幾天有什麼安排？如果沒有安排，初二帶你和顏顏出國玩一趟，怎麼樣？”

　　她搖搖頭，“我初三要去泡溫泉。”

　　“和叔叔阿姨嗎？”

　　“和我幾個同學。”

　　許之灏想起前幾天他得知貝盈盈參加了一個長跑比賽，後來他還專門去拿了錄像看，女孩的表現真是讓他驚喜，但是他也看到了他們隊的最後一個成員，俞寒。

　　“所以俞寒也有在嗎？”

　　他突然一問。

　　貝盈盈心口一跳，而後淡聲反問：“這和之灏哥沒什麼關系吧？”

　　男生眼底滑過微妙的情緒，他放平交疊的腿，臉上笑意減了幾分，“我隻是隨口一問。”

　　女孩並不明白，許之灏怎麼還會記得俞寒。

　　又簡單聊了幾句，樓梯就傳來貝疏顏和楊珍的聲音，兩人走下樓，因為楊珍要午休，兩個女孩也差不多準備回家了。

　　許之灏把她們又送了回去，而後回到家，他邊往裡走，邊撥通一個電話：“去查查貝盈盈大年初三和誰去哪裡玩。”

　　他剛掛了電話，就看到客廳坐著的楊珍，“媽你不是去午睡了麼？”

　　“睡不著，有心事。”

　　許之灏怔了下，在她旁邊坐下，不緊不慢地沏了壺碧螺春，並沒有問。

　　楊珍看著他，半晌嘆息一聲，突然開口——

　　“顏顏那麼好，你非得喜歡另一個？”

　　許之灏手中的動作一頓，而後微微一笑，斂睫，“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下定決心了麼？”

　　“你看看她，耳朵不好，而且性子還那麼古怪……”

　　她還想再說，“砰”的一聲，許之灏把茶蓋扣到桌面上，她嚇了一跳，就聽到兒子冰冷的聲音，“媽，你再這樣說，我會生氣的。”

　　楊珍愣愣地看著他，卻隻能把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眼底發酸。

　　她在這個家，隻是個外表光鮮亮麗在家卻毫無話語權的太太。從前是丈夫一手遮天，如今兒子長大，她也仍然沒有做母親的任何權威。

　　許之灏眼底閃過一道幽光，而後抬眸看向母親，卻恢復了柔意：

　　“媽媽別擔心，等到明年盈盈高考一結束，我就會和她訂婚。

　　貝家無論如何，都有一個是您的兒媳婦。”

第42章

　　貝盈盈回到家，等到貝疏顏回房間之後，她才專門去找袁曼荷。

　　臥室裡。

　　“之灏怎麼給你送這麼貴的禮物……”袁曼荷打量著禮盒裡的腕表，眉頭微皺，也很震驚。

　　女孩面露難色，“我也不知道，我想換給他，他不同意……”

　　袁曼荷抬手按住女兒的肩膀，視作安撫，“沒事，那就別還了，過幾天我買了同等的禮物回贈回去。”

　　聽母親這麼說完，她也隻能收著了。

　　袁曼荷摸了摸女兒的臉，笑意不減，“你和之灏現在是什麼關系呀？”

　　貝盈盈發愣了幾秒，她沒想到母親會問這個問題，“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那他怎麼送給你這麼好的禮物，而且媽媽看到他送給你姐姐的隻是一個包。”

　　“……”貝盈盈把剛才許之灏回復她的話再給母親復述了遍，然而袁曼荷臉色毫無變化，似乎並不認同這個解釋。

　　貝盈盈不想袁曼荷再問什麼，就說要回房，她起身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母親的聲音：“盈盈——”

　　“怎麼了？”

　　“盈盈對之灏……心裡是怎麼想的呢？”母親試探發問。

　　女孩眼底翻滾過驚濤駭浪，抬頭時已全然平靜。

　　“他是很好的哥哥，除此之外再也沒有。”

　　貝盈盈離開房間後。

　　袁曼荷輕嘆一聲，面色愁容。

　　她真不知道該如何介入這一個復雜的關系。

　　她知道貝疏顏喜歡許之灏，或許現在是小孩子心性多一些，但是時間愈久，佔有欲就越強。

　　可是她知道，許之灏和貝疏顏並不情投意合，他喜歡的是貝盈盈。

　　她回想起前幾天，她去許家找楊珍喝咖啡的時候，許之灏私底下找過他，當時他這樣說：

　　“袁阿姨，我喜歡盈盈，並且我是認真的，我就是想事先和你說一聲，等到盈盈畢業，我就會正式追求她，並且我會讓她成為我的太太，希望阿姨能夠同意。”

　　袁曼荷震驚，“你……你和你母親聊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