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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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名:不見青山 字數:4749 更新時間:2025-01-17 13:27:13

把我從校園霸凌救出來的男人失憶了,朋友說他以前有多愛我,而他卻不屑笑了:「以前眼瞎。」


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我。


1


走廊盡頭的兩道身影,不知在說什麼,女孩牽著他的手臂,撒嬌般輕晃。


周遭一切瞬間模糊。


我的眼裡全是談青南臉上溫柔的笑,還有他沒有掙脫開的手臂。


而後,女孩踮起腳尖,朝他的臉靠近。


2


我淡然地移開視線,推開包廂的門進去。


心密密麻麻地被刺痛,難以呼吸。


剛坐下,門再次被打開。


男人面色冷硬,扔下外套直接去了衛生間。


剛剛在他對面的女孩也跟了進來。


紅著眼在衛生間門口大叫:


「談青南你什麼意思!推開我就算了,這麼讓你惡心?非要當著我的面假裝想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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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周圍安靜下來。


我回神,腦海中出現不久前在隱蔽的路燈下,談青南壓著我接吻的畫面。


小心翼翼卻炙熱的溫度,現在還記憶猶新。


沒幾分鍾。


談青南臉上沾著水從門裡出來。


他拿面紙漫不經心擦著水滴,笑意涼淡:「抱歉啊,出院後遺症,沒忍住。」


「……」


氣氛尷尬。


朋友看熱鬧不嫌事大:「溫竹還在場呢,我南哥雖說記不得了,但以前那麼愛她,現在看見


你當然會惡心了。」


聲音落下,所有人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包括談青南。


想說什麼,耳邊傳來男人闲散的聲音。


他說:「以前眼瞎。」


4


談青南失憶是因為高考結束那晚幫我擋了一棍。


命運捉弄,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我。


我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抗拒我,這個人本身就是叛逆惡劣的人,遇見我之後才收斂鋒芒。


現在一切回歸原位罷了。


沒開音樂,我的一舉一動都顯得突兀。


「先走了。」


張旭攔住我,尷尬勸說:「你別放心上,等南哥恢復記憶,肯定哭著鼻子求你別走。」


談青南成績優異,打架卻狠,學校很多人怕他。


但他也是個愛哭包,曾經我被人拳打腳踢,是他救了我,他一邊擦眼淚,一邊給我傷口消毒。


他對我有多好,多在乎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而如今在這昏暗的包廂裡。


那個旁人眼中愛慘了我的談青南,正玩著酒杯和朋友說笑。


眉眼漆黑,模樣清冷也張揚。


感受到視線,他懶洋洋地側眸掃了我一瞬。


眼神裡無所謂和空白,刺得我一瞬窒息。


5


背景燈紅酒綠,高考結束,大家都放松地享樂。


沒有人發現我離開。


到達兼職奶茶店,陷入忙碌。


老板過來調笑:「最近小男朋友怎麼沒來接你?」


我動作微頓:「他比較忙。」


談青南並不同意我來兼職,還直接甩了親密付。


後來拗不過我,每天晚上都在斜對角的路燈下等我。


不管多晚。


看見我出來,總是Ṫũ̂₆溫柔地抱住我,問我累不累,字裡行間都是心疼。


6


又聊了幾句,老板先走了,我留下來關門。


晚上十點,我收拾好收銀臺,剛準備關燈。


不遠處來了兩個男生。


「南哥,你說總感覺有什麼事沒做,就是來買杯奶茶?」身邊朋友朝我眨眨眼,調侃道。Ṫüₕ


談青南看見我在,明顯怔愣一瞬,身上一件黑 T,語氣沒什麼情緒,笑意輕佻:「還能買麼?」


他會出現在這裡,我還以為他想起來了,但完全沒有。


男人隨便點了杯奶茶,加了句:「無糖。」


「……」


我沒說話,隻是點頭,酸澀在心口彌漫開來。


日子太苦了,我喜歡一切甜食。


那時候談青南學會了做蛋糕和點心,每天變著花樣給我送,陪著我一起吃。


可原來,他不吃甜啊。


7


我側身自顧自地制作奶茶,談青南就這樣斜靠著門框,黑眸審視著我。


好幾次,我慌亂得不知道下一步幹什麼,終於打包好,他接過也沒著急離開。


「談談?」


我愣神:「什麼。」


「剛剛喝多了,說話重了,跟你道歉。」


他語氣很沉,即使忘了我,依然是個身正坦蕩的男生。


「你想起什麼了嗎?」


談青南搖頭,笑問:「我們怎麼認識的?」


靜默片刻,我斂眉低聲:「你讓我跟著你,別人就傷害不了我。」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


談青南在潮湿的垃圾桶旁邊找到我,不嫌棄地把外套蓋在我身上。


我蹲在地上仰頭,路燈掛在他的身後。


黑夜劃過黎明,從此天光大亮。


他說,溫竹,跟著我,他們不會傷害你。


8


話落,談青南嗤笑,伸手從口袋掏煙。


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看他抽煙,火光忽明忽暗,煙霧散開,襯得五官立體硬朗。


我都忘了,談青南是一中校草,和我在一起一點都不般配。


「看來以前確實對你挺上心。」


他懶洋洋地彈了下煙灰,繼續:「可惜我不記得了。」


路邊車流模糊,霓虹閃動,我盯著他的眼睛,怕錯過任何波動。


其實我很自卑,自卑到當初不斷排斥談青南的接近。


我不顧一切地坦白。


我說我沒有父母,姨媽和同學對我很壞。


他們說我是掃把星,沒有人喜歡我。


我記得他紅著眼眶抱住我,像是ŧû₌落魄的小狗埋在我頸窩悶聲。


他說,我喜歡你啊,溫竹別趕我走。


9


指甲摳著桌面,一點一點隱忍著鼻尖的酸悶。


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我嘶了聲。


指尖戳到木刺,還沒反應過來,手腕覆上道溫熱。


隔著吧臺,談青南握著我的手,眼裡的擔心像是出自本能:「沒事吧。」


說完,才驚覺局面的尷尬。


他訕訕地松開我的手,煩躁皺眉,像是抗拒這種本能的反應:「走了。」


我揉著指尖,突然問:「我們,算是分手了嗎?」


談青南點頭,什麼都沒說。


一旁張旭明顯蒙了,畢竟他這段時間明裡暗裡勸說提示很多次:「不是,南哥,就這麼答應


分手了?你會後悔的,別怪兄弟沒攔著你。」


談青南有些不耐,街邊傳來鳴笛,他的聲音也清晰可聞:「真對她沒那意思,頂多算可憐。」


我眼睫微顫,哽著嗓子想說什麼,大腦卻一片空白。


身影已經走遠。


我遲遲沒有收回視線。


眼前蒙了層水霧。


我抬手摸,是眼淚。


他以前總是怕我疼,那天幫我擋下的那一棍正中後腦勺,應該更疼吧。


所以我不怪他。


他出現在生命裡,已經是恩賜。


我不能貪心地想跟著他一輩子。


談青南,往後,一定要平平安安。


10


日子一天一天地走。


最近我總是做夢。


夢見我縮在天臺角落,他們正在我周圍倒著不明物體。


屈辱、荒唐、腐爛,一點一點充斥著所有感官。


談青南趕到時,瘋了般一拳一拳地打在那些人的臉上。


場面亂作一團,他昏迷前還問我有沒有受傷。


視線錯亂開來,是我從未見過的畫面。


有刀,血珠濺在他冷白的臉上。


他抱著我,聲線溫柔地說別怕。


可我明明哭得那麼傷心,像是從地獄而來的悲痛席卷而來。


直到睜開眼發現在做夢,松了口氣,心情久久沉悶壓抑。


如往常一樣幫姨媽一家做好早餐。


安靜出門,去兼職。


沒人會給我生活費和學費,暑假裡我必須努力掙錢。


高考成績公布了,我考上了南大的金融系。


我數學其實不好,但因為談青南選的理科,我隻能沒日沒夜地學。


班級群不斷彈出消息,說晚上聚餐。


張旭幫談青南報了名。


我盯著他的名字,神差鬼使點進與他的聊天框。


我們很久沒有聯絡了。


往上翻,是他曾經發給我的消息。


他說,明天很冷,記得戴圍巾,我織的那條。


他說,今天我喝了你送的水,以後是得結婚的。


他說,不放假真好,能天天看見你。


他說,小竹,我們一起去同一個城市念大學好不好。


……


腦海中談青南熱烈的、直白的、意氣風發的模樣,一一閃過。


我又想哭了。


11


一天有兩份兼職,白天去做家教老師,晚上在奶茶店。


晚飯間隙,我有兩個小時的闲暇時間。


我猶豫再三還是去了班級的聚餐。


還沒到餐廳,看見迎面走來的幾個人。


我腳步滯住,喉嚨像被雙手掐住。


逼迫我去回憶,無數次她們把我的頭摁在水池裡的畫面。


許敏,在學校裡帶頭霸凌我的人。


她丹鳳眼自下而上輕蔑地打量我:


「聽說談青南失憶了?」


我沒點頭也沒搖頭。


許敏笑意更深,像是盤在深草的毒蛇,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彈起咬你一口。


我聽見她陰惻惻的聲音:「我看誰還敢護你。」


12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成為這些富家子弟的眼中釘。


或許也明白了。


沒有原因。


持刀者不會因為你沒有做錯事而選擇不捅你。


我也反抗過,告訴老師,老師便去批評。


批評完,那些瘋子變本加厲地找到我。


實在孤立無援,我告訴姨媽,姨媽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


許敏剛剛那句話沒說錯。


除了談青南,沒人敢護我,誰都不想惹到這些混混。


他就像避風港,世界不會偏心我,但他會。


13


即使再強裝鎮定,發自內心的恐懼和惡心一瞬湧出。


小巷子裡,我被逼近靠著牆壁,手靠向背後,顫抖地按手機,下一秒,直接被奪走。


有人控制著我的手臂,她們笑著、嘲諷著,罵著賤人、婊子。


許敏捏住我的臉,冷笑:「溫竹,這段日子,想我們麼?」


我好像慣性地耳聾,聽不見任何聲音,指甲快掐進肉裡,一巴掌毫無徵兆地落下來。


疼痛牽引著發絲落下,我甚至不想去呼救。


內心囂張的聲音不斷吼著,膽小鬼,反抗啊,殺了他們。


可又有另一道膽怯的聲音告訴我,溫竹,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上了大學就好了。


我閉上眼,那一刻,我是想逃離這個世界的吧。


「你們在幹什麼?」


Ṭṻ₆音色冷冽。


修長身影,手裡拎著外套和一瓶水,緩緩朝我跟前走來。


我身子沿著牆壁滑落,隔著凌亂的發絲,逆光看他。


是談青南。


每次,都是他。


14


手臂的力道松了些,許敏有些怔愣,而後又隨意道:「我和朋友說說話,青南哥認識?」


談青南瞥了我一眼,輕笑一瞬:「不熟。」


話落,片刻安靜。


許敏像是松了口氣,看向我挑眉:「我țü⁹說呢,青南哥怎麼會認識這種醜小鴨。」


下一秒,談青南撩起眼皮,語氣很輕:「但我報警了。」


15


從派出所出來,晚風吹得眼睛酸澀。


以為談青南已經走了,路燈下,男人滅掉煙,將手裡東西遞給我。


白色袋子,裡面是碘酒,棉籤。


麻木思緒像是被狠狠扯了下。


在巷子裡我沒哭,此刻卻紅了眼眶。


找了個長椅坐下,嘴角的血跡已經幹了,沒有鏡子,我隻能對著手機屏幕找傷口位置。


談青南估計是看不下去,拿過棉籤,把我臉轉了過去。


他皺眉,有些嘆氣:「笨死了,我以前腦抽才會看上你。」


語氣不好,幫我擦拭傷口的動作卻溫柔。


呼吸帶著風聲纏繞。


我淺淺笑了,看著他低垂的眉眼:「謝謝你幫我。」


談青南動作微頓,與我對視,低聲:「你不會還手麼?求救也不會?」


我任由他幫我貼上創可貼,眼中起了些霧氣。


我曾經求救過的,我報過警的,但換來的都是變本加厲的霸凌。


我低下頭,沉默算是回答。


談青南看我幾秒,嘖了聲:「離開學還有 20 天,每天抽 1 個小時過來一趟。」


抬眸,手裡被塞了個卡片,是跆拳道館的會員卡。


我不知抱著何種僥幸心理:「你對我真的一點記憶沒有嗎?」


安靜半秒,他搖頭,大概是怕我誤會今晚他的異常舉動,隨口解釋:「別誤會,是個人我都會幫。」


16


回去路上,一直盯著這張卡片,我不懂為什麼會答應每天都會去學習跆拳道。


大概是想保護自己,還有多見見他。


家門敞著,裡面傳來姨媽一家的說話聲。


「死丫頭一個月多被打幾次,我倆以後這日子就躺著賺錢,給兒子買套房都夠了。」


「別這樣說,豈止一套房啊。」


「……」


稀稀疏疏,足以讓每個字炸在我的耳邊。


我月底才滿十八周歲,就算鬧到警察局,姨媽作為我的監護人,一直都會答應那些霸凌者父母提出的私下調解。


隻是為了錢。


我指尖止不住地顫抖,心底剛剛保留的一寸暖意此刻又消耗殆盡。


沉默地路過客廳,沙發上夫婦說話聲停止一瞬,而後若無其事地又繼續。


姨媽嗑著瓜子對我翻白眼,不鹹不淡地出聲:「吃我的住我的,被打也是活該。」


砰的一聲,我把自己關進房間裡,後背貼著門板,無聲地流眼淚。


我無時無刻鄙夷這樣膽小、懦弱的自己。


我想象著我不顧一切反抗的樣子。


可我怕疼,我鬥不過他們,我還想多見見談青南。


習慣就好,再過一小會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忍忍就好了。


伴著控制不住的抽泣聲,屋外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悶響。


天總會晴的吧。


17


家教結束得早,我四點左右已經到了跆拳道館。


談青南不在,我換好衣服,也不知道要幹什麼,猶豫著要不要給他發消息。


「同學,你腰帶系錯了。」


我下意識朝聲音的來源看去,是張年輕又陌生的臉,看打扮應該是這裡某個學員。


「抱歉,我第一次來。」我說。


他像是見過很多我這樣的新手,上前一步:「我幫你重新弄一下。」


我張口想說什麼,談青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一身白色跆拳道服,難掩肩頸流暢有力的肌肉線條。


走到我身邊,冷漠地看著對面男生:「不用了謝謝。」


感覺空氣中突然泛起的敵意。


周圍隻剩我們兩人,談青南微微俯身,沒幾秒鍾,幫我系得很標準,隻是依然冷著張臉。


「你在生氣?」我猶豫問道。


他沒著急回話,半響看了我一眼:「舔狗本能。」


我眸光微動,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失憶後所有人都告訴他以前對我多好,或許他潛意識覺得以前他是我的舔狗,於是更為排斥。


「不是的。」我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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