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青葙撐起身子, 手掌因摔落而擦傷, 怔怔望著李君赫, 她不識得太子, 但看到他與阿景的容顏, 也猜到其身份了。
隻想著,太子竟也出現在此,想來是暗中觀察許久。
而李昭景仍在試圖掙扎起身,暗衛們死力擒著他不敢有半分松懈,青葙見此,自知是再也跑不了,隻能無力地道:“阿景哥哥停下。”
李昭景這才安靜下來, 不再在有動作,恢復沉頓, 面容髒亂。
李君赫看著地上的青年,與往日神態相差甚遠, 狼狽不堪, 且毫無生氣。他將手中長刀一轉掛於腰間,冷瞥一眼青葙。
青葙緊繃著臉, 手中的御蟲笛握得緊些,想做些什麼,可看了阿景的模樣,她又松了蟲笛,隨即便被暗衛押制住。
此時, 落在後面的宋意歡才提步趕來,見到太子殿下大為驚訝,“殿下...?”
青葙則截過話來,問道:“你們在此候我多久了。”
李君赫道:“軍營中兵刃衣甲接二連三丟失,自是要命人好生查查。”
因兵甲丟失一事,加上宋意歡前些日子與他所言,便秘密查詢下落,格外留心與之身形類似的一男一女。
他本就在城外巡視,況且宋意歡身旁的侍衛不再少數,所以此處發出的動靜,很快便有所察覺。
趕過來時,正見李昭景攜青葙正要逃跑,二話不說便命人追擊,隨後便趁機一刀將二人打翻於地。
青葙低垂下眼眸,她沒有反駁,這麼多天來她和阿景確實在偷取兵甲,有她的毒蟲在,取到兵甲這很容易。
焰陣軍五萬兵種,之前與叛軍之戰必定繳獲許多,雖然這樣做很冒險,但苗家如今山窮水盡的地步,她隻能想辦法尋些用物給族人防身。
李君赫凝視著她,開口道:“青葙,桂林百越之地,唯有苗家蠱王敢為青姓。”
青葙抿著唇,回應道:“我是他女兒,偷取兵甲實為被迫之舉,待我苗家安定,往後定會還你,我隻有一個請求,不要帶走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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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曉阿景是盛京城的二皇子,與嶺南的偏僻窮蠻是兩個世界,他遲早會回到那錦衣玉食裡去,反正外界已傳,二皇子已經死了,而她隻想要阿景。
李君赫瞥一眼李昭景,冷聲道:“你對他做了什麼,謀害皇子,可為死罪。”
他本意是有相助苗家對付叛軍,而如今見到這一幕,即然不是善類,苗家族人也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青葙雙眸泛紅,“我...我沒對他做什麼。”
李君赫怒然呵斥道:“那為何他受你控制。”
青葙被他斥得一怔,哽住喉間,的確不是她所為的,但卻是因她所起,若不是為了救她,阿景也不會變成此番模樣。
“此事我難以解釋,但阿景今日會發病的,求求你們不要帶走他。”
氣氛有些冷僵,青葙眸色斂淡,手中的御蟲笛微緊,太子身為阿景的兄長,自是不會傷害他,而她卻因而失去他。
像她這樣的人,沒人會在意。
李君赫停頓片刻,收回目光,則下令道:“將人押回蒼梧城。”
暗衛聽言,便將青葙的手捆制住,她無力抵抗,隨即便與李昭景一同被帶走。
而此時已臨近中午,陽光漸漸曬起來。
不曾插話的宋意歡看著被帶走的青葙二人,若不是太子的及時出現,她恐是攔不住二人逃離。
宋意歡回眸望向太子,眉目間分外冷然,幾個月來總算得到二皇子的消息,人卻成了這般模樣,殿下身為長兄,自是生有怒氣的。
不過殿下下手有點重,二皇子被押走的步伐有點瘸,應該是被打痛了,怪可憐的。
李君赫吹聲口哨,則將留在林木中的赤馬招來,昭景武藝不俗,他若不出手重點,這個人是停不下來的。
宋意歡開口道:“殿下是早在四周潛伏了?”
“剛趕過來而已,並非早就在此。”李君赫情緒略微收斂,道,“先行回城。”
宋意歡颌首,李君赫牽制好馬匹,攬過她的身子,將其託上馬背,二人同乘馬匹回城。
****
回到蒼梧城,青葙就被關押至扶桑府院後的屋子裡,與李昭景徹底分開,那把御蟲笛被親衛繳械。
隻有身後小小的窗口透出一些光線,青葙站在房門前惶惶不安,不停的叫喊要見李昭景,卻無人理睬,到最後無力地跪在地面。
直到夜至,來了士兵,將她從屋裡帶出來,隨即便帶往南苑,隔著燈火稀疏的走道,便能聽見阿景痛苦的低吼聲。
青葙急忙小跑起來,趕赴南苑的廂房之中,隻見李昭景臥在床榻之上,疼痛難耐,頸脖上可見青筋,周身之人手足無措。
青葙當即落下淚來,這下她慌張了,平日她都不舍得阿景疼,情急之下再次與宋意歡討要那塊宮绦。
她將碧玉取下,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塞入李昭景的口中,隻見他輕輕抖動,漸漸地安定下來。
青葙抹了把臉,看向宋意歡與冷著顏的太子,她解釋道:“他體內的蠱蟲是苗家玉靈蟲,好吃玉石,時常會有所發作,有時是十天有時是五天。”
宋意歡頭一回接觸蠱蟲類的東西頗為好奇,“竟有如此奇怪的蟲子?”
青葙低著眼眸,“此為苗家靈蠱,僅此一蠱,歷經二十年,以玉石喂養才成,中蠱之人宛如行屍走肉,但血液可解百毒。”
太子坐於圈椅上,面容越發沉重,冷著聲道:“如此說來,你苗家是有解法了。”
青葙看向太子,神色黯然,低落道:“我問過族中長老,他一口咬定無解,但我知道長老定知曉什麼,始終不願告知我。”
在場氣氛漸漸凝重,宋意歡看了已然睡過去的李昭景,問道:“二皇子為何會中此蠱。”
青葙停頓住,房內的燈火通明,自知不可在隱瞞下去,緩緩解釋道:“三個月前,苗家與叛軍數月來的衝突,致使苗家元氣大傷,父親蠱王深中金喰草之毒,此毒自來難解,無法根治。父親自來狠毒無情,為此煉制靈蠱池,欲將我制為蠱人,以血喂養父親,以命換命。”
宋意歡一愣,金喰草之毒,前世太子也是中的此毒。
青葙看向李昭景,“我是在浔陽的瘴氣林裡尋到阿景的,因而被我藏在苗家暗自養傷,阿景得知後,便為了救我,不慎被父親推入靈池蠱,成了蠱人。”
眾人皆知蠱王青轅,聲名顯赫,蠱毒之最,無人敢輕易招惹,正在毒術之高,故來涼薄冷清。
她身為蠱王之女,不過是說起來好聽罷了,自小受他毒打與冷漠,煉制各類蠱毒,父親若是不滿意,大可除去,換一個新的女兒成為苗家聖女。
正因如此,青葙從青轅手裡逃出來,孤苦伶仃的她,得二皇子李昭景搭救,就此成為他的婢女,在那段時日裡,是她最為愉悅的日子。
二皇子純良肅正,對什麼都充滿了激情,不像她自小活在壓抑中,所以她向往他,卻也隻能觀望著他,做一個無名無姓的婢女。
而在百越戰役時,二皇子落入瘴氣林中生死不定,青葙不顧危險,獨自潛入林中,將他從瘴氣林中尋出來時,已是奄奄一息。
不得已之下,她偷偷將二皇子帶回浔陽苗家,在族中大長老的相助下,他才漸漸去除體內瘴氣,她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阿景卻又因為她中了玉靈蠱,青葙痛恨之極下,趁著青轅毒疾發作時,一刀將父親刺死於榻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上輩子太子的毒,也是這個蠱解的喲。
第78章 尋法
床榻旁的燈火有些微弱, 平靜下來的李昭景呼吸平緩綿長,隻是額頭上還有淡淡的薄汗。
青葙說完之後,在場之人的神色皆凝重,李昭景因靈蠱變成這個樣子, 苗氏一族也脫不了罪。
其實在道出這個緣由時, 青葙有一絲猶豫, 青轅死後, 她已成苗家的掌舵人, 在與叛軍相鬥後,苗家固有千人苗兵,戰死不少,眼下已然是群龍無首,四處奔波遊走。
而苗家因青轅的持掌,巫毒之術臭名昭著,朝廷下兵若是滅族, 那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早在先帝時期,苗疆被朝廷差點趕盡殺絕。
苗家的處境已然是前有虎, 後有狼,舉步維艱, 所以她才會帶著阿景出來, 為族人採集物資與鐵器。
她仍是將二皇子與太子說明,“當初叛軍正是為了奪取玉靈蠱, 才與苗家有紛爭。”
青葙低垂著雙眸,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道:“玉靈蠱本該是種在我身上的,卻害二皇子為我代過, 父親青轅命已去,朝廷若是治罪,便治我的罪,皆與苗家無關。”
太子面容冷然,身形輕靠著椅背,修長的手指搭著扶手,輕敲的指尖停下,使得氣氛變得沉重,他問道:“現在苗氏一族深藏何處。”
青葙抿著唇,顯然不是不會回答了。
太子道:“昭景如今成了此番模樣,爾等罪不可赦,嶺南叛軍肆虐,民不聊生,苗家麾下苗兵歸孤所用,孤大可不遷怒苗家全族。”
青葙瞳仁微沉,太子此言可為趁人之危。
可苗人自來碌碌寡合,自視高傲,更是有抵觸漢人的心理,想讓族中長老答應朝廷的要求,是較為難做的。
見她思索,太子掃了李昭景一眼,再道:“至於昭景,既然爾等無能解蠱,孤會命人將他送回盛京醫治。”
青葙聽言神色緊張,連忙道:“苗家的蠱毒邪術非尋常毒藥,況且此乃苗族視為珍寶的靈蠱,即便是將阿景帶回盛京,一眾醫師也是束手無策,蠱蟲處於他心口之處,若是強行取出,蠱蟲為了自保會鑽入心髒,到時會要了阿景的命。”
說著,青葙跪地下來,雙眸眼淚掉落,“請不要帶走阿景,我會找到解蠱之法的,總會有方法的。”
太子凝視著她,沉默片刻,“可以答應你,但若昭景未能痊愈的話,往後你不會再有機會與他相見。”
怎麼說此女都是能隨意控制李昭景的人,這種不可抗力的情況,若是無法解除,他便絕不會讓青葙留在昭景身旁。
青葙撐在地面的手指微湿,她頓了許久,房內燈火搖晃,榻上的李昭景呼吸綿長。
宋意歡看著青葙,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滋味,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但看得出她十分看重二皇子。
青葙抬手輕拭眼淚,最好艱難道:“...好。”
****
一連幾日來,嶺南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給炎熱的天氣帶來一些清涼。
為了避免青葙控制二皇子,她極少能與他相處,在後院的屋子看著雨落,時常出神,那日的事再不提起。
宋意歡擺弄草藥之餘,對二皇子和青葙來了不少興趣,不解蠱毒真有這般玄乎,能將一個人便成不知情感的木頭。
可她搭二皇子的脈,脈象平穩如正常人一般,就是悲喜皆無,所以宋意歡時常會去後院見青葙,好奇著蠱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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