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對面，沈況野抬手擦掉我臉上的眼淚。

眼裡帶著些許心疼。

「愛上我，不好嗎？」

心裡的波瀾在此刻變成驚濤駭浪。

他果然知道！

知道我說喜歡他，是假的。

可是為什麼？

似是看出我的疑問，沈況野催促：「許願吧！蠟燭要滅了。」

在他注視下，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許願。

好陌生的流程啊！

那就許願，沈況野，平安順遂，大富大貴吧！

我睜開眼。

「許完了。」

他沒有問我的願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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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讓我吹蠟燭。

之後，開始分蛋糕。

蛋糕很甜。

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甜。

9

沈況野因為受了傷，後面幾天沒去上課。

因為馬上高考，老師很著急，便讓我去看看他。

我拿著老師給的地址來到沈況野家門前，敲了敲。

可是沒人開門。

正當我想扒著窗子看看裡面有沒有人的時候，書包忽然被砸了一下。

我回頭。

看到沈況野吊兒郎當地倚在我身後不遠處。

剛才也是他扔小石頭砸我書包。

「來找我？」

我乖乖點頭。

沈況野笑了下，過來，開了鎖。

我跟著他一起進了他家。

不大，但幹淨，整潔。

「坐。」

沈況野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樣子了，行動也自如。

我坐在沙發上，從書包裡拿出作業。

「老師讓我把作業帶給你，順便轉達一下他對你的關心。」

沈況野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而後，坐在我身側。

「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住？」

話題很突然。

我驚訝地「啊」了一聲。

「什麼意思？」

沈況野目光坦然：「搬過來和我住。

「你那裡又小又窄，治安也差。

「搬過來，我可以保護你。」

我腦子不合時宜的冒出系統的話——

睡了他。

「咳咳咳……」

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急忙掩飾地端起水要喝。

水杯被沈況野奪走。

他輕拍著我的背：「咳嗽時別喝水。

「腦袋裡想什麼了？這麼心虛。」

他目光揶揄。

我的臉逐漸灼燒起來，別過頭去。

「才沒有。」

「是嗎？」

沈況野挑眉：「可剛才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了。」

他伸手，將我的臉掰過來。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起來。

沈況野略一低頭，鼻尖輕輕碰著我的鼻尖。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的思想不幹淨。」

他的唇緩緩往下。

我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衣服。

心口怦怦狂跳。

鼻尖全是沈況野身上的味道。

他溫熱柔軟的唇，在我唇角輕輕貼了一下。

而後聲音低低的，帶著笑意地問我。

「你是不是想這樣？」

我立即鬧了個大紅臉，又窘又羞。

嘴硬道：「才沒有。」

都怪系統。

沈況野沒和我犟嘴，隻是再次靠近。

「嗯，沒有。」

這次，他徹底吻住我。

清冽的吻從輕柔變得激烈。

最後恨不得把我拆吞入腹。

「寧寧。

「告訴我。

「那張床單，怎麼弄的？」

沈況野一邊舔舐著我的唇角，一邊帶著蠱惑地問。

我恍惚想起那張，故意用水打湿的床單的照片。

「不是……」

話一出口，就被沈況野堵住。

「想的是我嗎？」

我無力地仰著頭，認命地閉上眼。

「是。」

其他角度想，算是吧。

聽到這個回答。

沈況野愉悅地笑出聲來。

徹底撕下人皮，露出獸性。

「寧寧有句話說得很對。」

我已經沒法思考他指的是哪句。

在沙發上胡鬧了好久，最後我有些惱了，沈況野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我的手。

他讓我去他的床上躺下休息，自己收拾殘局。

在沈況野去打水的間隙，系統忽然提醒我。

「任務完成啦！你可以選擇立即回去，或者三個月期限到了再回去。」

我猛地坐起來。

任務完成？

可我們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任務……就完成了？

我有好多疑問想問系統。

可是沈況野在，我沒法問。

隻能暫時按捺住。

沈況野出來，見我臉色不太好，語氣含笑地哄我。

「乖寧寧，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現在的他，溫柔極了。

和以前那個冷酷無情的校霸，一點都不一樣。

10

我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借口回出租屋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急忙問了系統。

「任務怎麼就完成了？」

系統語氣理所當然：「他心甘情願啊！沒有半點抵觸情緒呢！」

「……」

完了。

沈況野真的，認真了。

系統迫不及待地問：「離三月之期還有半個月，你是選擇現在立馬回去，還是期限到了再回去？」

我沉默了。

我現在直接回去，是不是對沈況野，太無情了。

我一直在利用他。

他動了心。

他為什麼會動心？

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難道看不出來我的小手段嗎？

還是說。

他心甘情願。

因為……家嗎？

我腦子亂成一團。

一方面我期待完成任務。

可另一方面，這對沈況野，不公平啊！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沈況野上門來幫我搬東西。

我暫時讓系統退下。

然後，跟著沈況野搬去了他家。

他家隻有一張床。

我以為我們會睡在一張床上。

可到頭來沈況野極為分寸的睡在了沙發上。

臥室沒有門。

昏暗的房間裡，我隻能借著窗外的燈光，看著沈況野的身影。

沒有絲毫困意。

許久之後，沙發上本該睡著的人嘆了一口氣。

悠悠地開口：「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想和我擠擠？」

我抿了下唇，猶豫著問了出來。

「沈況野，你喜歡我嗎？」

聞言，他笑了兩聲：「不是你說喜歡我，想當我女朋友嗎？

「寧笙，我現在，認真了。」

他聲音漸漸沉了下來。

「所以，你最好，不要騙我。

「我說過的。」

我聽出了一絲瘋狂。

掩藏在他平靜外表下的瘋狂。

我沒有再說話。

默默轉了個身，閉上眼睛。

而身後，沈況野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隆起的背影。

如野獸鎖定目標那般，充滿佔有，不容逃脫。

11

自那之後，我和沈況野就開始住在一起了。

在學校裡時備戰高考。

回到家時極盡膩歪。

我最終選擇了半個月後回去。

也是高考結束後。

系統有建議我疏遠沈況野，這樣我離開之後他不會太難過。

可是，沈況野那麼敏銳，會察覺不到嗎？

與其疏遠讓誰都不痛快，不如全心全意愛一場。

我承認，我也喜歡上他了。

這天夜裡，沈況野吃完飯，耐心地等我寫完作業後，把我拉到了臥室裡。

他摁著我坐下，隨後，蹲在我面前。

「寧寧，你最近，不太對勁。」

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都這樣了，他還是發現不對了。

不敢想象我要是疏遠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沈況野眼神銳利：「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嘆了口氣：「這都被你發現啦！」

沈況野眼神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我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溫和：「這是驚喜，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他抓住我的手：「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我搖頭：「不可以哦，我會生氣。」

我們對視著，沈況野重重吸了一口氣。

「確定不是先和我好穩住我，然後等高考結束遠走高飛嗎？

「寧寧。」

他喊我名字的時候，我竟覺得後脖頸一涼。

沈況野啊沈況野。

要我怎麼說。

竟這般輕而易舉猜到了。

見我不說話，沈況野抓住我的手收緊了一些。

我手腕有點痛。

「寧寧，我不允許的。」

他執拗地開口。

我嘆了口氣：「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啊？

「你不用套我話。」

「我告訴你寧笙，我不允許！」

此刻的沈況野，表現出異常的偏執。

我隻能安撫他：「我沒有。」

「那一開始你怎麼沒否認？」

「你語氣好嚴重，我被嚇到了。」

沈況野一怔。

「抱歉。」

但抓著我的手，仍在不斷收緊。

他還沒有放下心來。

我稍稍用力，沈況野就順勢站了起來。

隨後，坐在我身旁。

我主動靠近他懷裡。

「沈況野，我想和你看星星，看電影。

「想和你一起畢業旅行。

「我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

此時此刻，我想的。

沈況野緊緊抱著我，恨不得將我揉進他的骨血中。

「嗯，我答應你。」

「你也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嗯。」

之後，我們更是用盡所有時間，來實現這些願望。

我刻意忽略了系統的提醒，全心全意地愛著沈況野。

我不太會做飯，但每一次他都會津津有味地吃完，還會誇我。

我還抽空學了織圍巾，晚自習是偷偷在課桌下織。

即使現在離冬天還早。

我說過的話，他也都一一給我實現。

帶我去摩天輪上看滿天繁星。

帶我去看浪漫的愛情電影。

我們在本就繁忙的日子裡，更加頻繁，更加努力地相愛。

仔細體驗著家的感覺。

伴隨著高考越來越近。

沈況野也越來越黏我。

幾乎不準我離開他的視線。

我知道，他始終沒有放下心來。

直到高考，沈況野的擔憂達到頂峰。

不斷向我確定。

「寧寧，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我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肯定：「不會的。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一定會有的。

前兩天高考，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我目送沈況野進了考場後，偷偷溜了出來。

然後，直奔那個拳場。

這次進去，那張「盛」旗，仍舊飄揚。

昭示著盛家的勢力與強盛。

這是盛家的拳場。

而我，是盛家的大小姐。

「我叫安寧。

「把你們負責人叫來。」

我不可能用原來的身份，畢竟這裡也有一個十八歲的「我」。

但我身邊，曾有一個神秘的，叫安寧的女人。

這個拳場，便是我給沈況野的驚喜。

是我送給他的踏腳石。

從我決定留下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我等著他十年後，走到我身邊。

12

沈況野從考場出來的那一刻，無邊無際的心慌蔓延。

他第一時間去找寧笙。

可寧笙沒有像她答應的那樣在校門口等他。

「或許是嫌我太慢了，先回家了。」

沈況野自言自語，隨後往家裡狂奔。

當他滿懷期待推開門的時候，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在客廳看到織圍巾的寧笙。

那條織了一半，沒來得及完成的圍巾，孤零零地躺在沙發上。

針腳很醜。

寧笙總是拆了織，織了拆。

沈況野不停地喊寧笙的名字。

「寧寧？

「寧寧！」

可回應他的，隻有無邊無際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