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黃昏時分,我們倆結伴拉著手往外走。
走著走著過馬路等紅燈的時候,他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扎著蝴蝶結的小盒子塞到我手裡,「最近好像都沒什麼時間陪你。」
打開那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根口紅,是我跟他說過好看但是斷貨買不到的那根。
「我拜託了好幾個同學,聯系了好幾個代購才找到的呢,開心嗎?」
他拉著我的手,我轉頭看他,黃昏下他半張臉掩在陰影裡,半張臉映著彩霞,熠熠生輝。
我喜歡他很久,曾經跟我的朋友們大聲宣告,
「我就喜歡蔣川鳴這種有男子漢氣概的!我肯定是要嫁給他的。」
那個時候他又高又黑,醜得一塌糊塗。
考上同一所大學以後,他的衣服、褲子、眼鏡,乃至背包襪子,都是我給他一手置辦的。
看著他一點點變得越來越好,我特別滿足自豪,逢人就說,「這是我男朋友。」
「川鳴,你會嫌棄我整天素面朝天不愛打扮嗎?」
變成綠燈,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拉著我徑直往前走,「綠燈了,你在瞎想什麼。」
進到浴池,分男女賓。
泡好以後到樓上按摩室,我們躺好,分別叫了技師。
「給他敷一張面膜吧,你看你最近熬夜這臉糙的。」
我看著技師給他糊了滿臉海藻似的東西,捂得嚴嚴實實,隻漏了兩個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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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放著舒緩的音樂,還飄著淡淡的清香,技師姐姐的手不輕不重地按壓著全身,感覺全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了。
過了十來分鍾,那邊就傳來了輕輕的鼾聲。
我扯掉臉上的面膜,拿過他的手機,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設置了密碼。
但是還好,還有指紋解鎖,我輕輕地把手機塞到他手指下面,手機應聲而開。
微信裡是幹淨的,qq 裡也是一覽無遺,短信更是刪除得幹幹淨淨。
過生日,總要買禮物吧。
我打開他的淘寶,竟然連可疑的購買記錄也沒有,但是首頁推薦上都是一些女性用品。
那邊他的鼾聲越來越弱,我時刻擔心他會突然醒過來。
最後我打開支付寶,終於發現了奇怪的消費記錄。
其中一條,看得我全身血液沸騰起來,恨不得直接就地掐死他。
上個月的 12 號,他買了一盒 tt。
但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親密接觸了。
隔著屏幕,我好像已經聽見男女交織在一起發出不堪入耳的低喘呻吟。
更讓我驚心的是,他昨晚,定了周六的酒店。
我深吸了幾口氣,把記錄拍了下來,把手機放回原處,走了出去。
走到放著電影的休息大廳,一片昏暗中,我找了張椅子躺了上去,把被子蒙在頭上,終於能把憋在胸口的氣吐出來。
連哭都哭不出來,我覺得我的手腳都在顫抖發麻。
蜷縮在被子裡,我隻覺得胃裡一陣陣地惡心。
把被子掀開,我又回到洗澡的樓層,找了個淋浴間,狠狠地搓洗著自己。
沐浴露、洗發水、洗面奶,我都通通擠了一遍胡亂地倒在身上。
熱水澆下來,混雜著大量的泡沫淹到我的腳踝,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蹲下來失聲痛哭。
等我面無表情地回去時,蔣川鳴已經醒了,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問我,「你去哪了?」
我笑了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我餓了,去吃了點東西。」
到了周六那天,蔣川鳴果然早早給我打了預防針,
「今天晚上社團聚餐,晚上不一定能接到你電話,有事我明天跟你說。」
我很懂事地答應他,並且承諾一定不會去打擾,「大約幾點呀?」
「九點吧。」
得到大概的時間點,我就提前去了那個酒店的對面踩點。
酒店的對面是個咖啡廳,我七點就點了咖啡和意面坐在窗戶邊,甚至把我的相機也一起帶去,還管我室友借了三腳架。
我室友還以為我要出去拍寫真,「你要去拍照啊?」
「嗯,是,情侶寫真。」
坐在咖啡廳裡,我的內心一片平靜,甚至有點祥和。
看著酒店門前人來人往,我一點都不覺得無聊,甚至有點津津有味。
喝了三杯咖啡,吃了兩份意面以後,九點三十五分,他們倆終於出現了。
從一個出租車上走下來,女孩先下了車,站在外面大概是等著男孩子付錢。
然後過了幾秒,男生也下了車,伸手就摟上女孩的腰。
兩個人笑得格外甜蜜,一起走進酒店大門。
把這一切都拍下來以後,我覺得格外有成就感,像是娛樂周刊的狗仔隊。
確認都保存好了以後,我給齊凌打了個語音電話。
「喂?」
齊凌好像有點沮喪的樣子,聽著興致不高。
「齊凌,你知道他們倆的事嗎?」
這話我沒有說得很白,前後都保留了餘地,可進可退。
我原以為齊凌會一頭霧水,沒想到,他竟然問我,「你怎麼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兩句話,讓我心頭大震,險些沒有裝下去。
「我早就知道了,我想見見你。」
齊凌那邊沉默了兩秒,然後悶悶地,「嗯,別傷害她,我馬上就到。」
我盯著屏幕那頭,沒忍住冷笑出聲,
「我給你二十分鍾,晚一秒,我都不保證她還能不能好好地上完這個大學。」
7
十七分五八秒,我看見他風塵僕僕地跑進來。
我盯著他,他看著我,相對而坐,誰都沒有開口。
我把手機裡拍下的截圖拿給他,齊凌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扣上,「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把這段視頻,發給她的輔導員和同學,包括蔣川鳴的輔導員,同學,家人,我要他們做的醜事,人盡皆知。」
齊凌的眉頭皺起來,把頭低下去,臉上很是痛苦的樣子。
「不行。」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不行?你說不行就不行?」
他的雙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桌面上,「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我拿起面前的鐵質叉子,握在手心裡,狠狠地扎在面前的餐巾紙上,「我要你聽話。」
齊凌的臉,像被人踩了一腳似的縮起來,沉吟片刻,「好。」
我叫來服務生買單,看著他發白清瘦惹人心疼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到底為什麼願意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他斂下眼簾,「無可奉告。」
也不要緊,我也不在乎,「把機器拿著,跟我走。」
他倒當真十分聽我的話,我帶著他穿過馬路走到酒店大堂,開了一間大床房。
齊凌在一旁乖乖地站立著,一言不發。
前臺的服務員可能是沒見過我們這樣稀奇的組合,女孩子一臉嚴肅,男孩子滿臉頹唐。
「259 的房間空著嗎?我要那間。」
拿著房卡,踩著厚厚的地毯,乘坐電梯走進寂靜無聲的走廊。
到了房間門口,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門的 250。
這是蔣川鳴和孔秦的房間。
因為房間號過於有特點,所以看了一眼我就記住了,隨機找到了酒店的平面圖,記下了它正對門的房間號,就是這間 259。
插上房卡,打開燈,房間裡的景象一覽無遺。
大床房,紅紗幔,古色古香的家具,空氣裡都流動著曖昧的潮湿。
「去躺著吧。」
齊凌呆站在我的身後,一動不動,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懶得管他,把機器對著房門架好,打開調試好合適的角度,自顧自地進到浴室衝了個澡。
「你要洗一洗嗎?」
我圍著酒店的浴袍,站在門邊問他。
齊凌坐在床邊,聽見我的聲音,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啊,啊?需要嗎?」
我拿著毛巾擦了擦頭發,冷聲道,「洗洗吧。」
他抓著袖子,局促地進到浴室裡。
我坐在床邊,盯著機器,覺得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好像周身血液都是冰的。
齊凌很快洗好出來,身上也披著跟我一樣的酒店浴袍,低著頭,紅著臉,像是舊社會剛過門的小媳婦。
「躺著吧。」
他從善如流地躺下來,把臉朝向到背對著我的一邊。
「等我一下。」
我抓著手機,起身走出去,開門的時候,他似乎有些驚訝,「你要出去?」
我沒回答,開門走到酒店走廊盡頭的露臺,
「喂?110 嗎?我要報警,我覺得這個酒店的 250 房間裡似乎在進行某種非法活動,希望您能派人來核實。」
打完電話,我伏在欄杆上,看著城市的天空已經黑了下來,華燈初上,一切都朦朧著夢一樣的飄渺濾鏡。
等我回去的時候,齊凌好像已經睡了,滾在被子裡,縮在床的邊緣。
房間裡的燈昏暗得看不清人的樣貌,我坐在黑暗裡,緊盯著攝像機。
屏氣凝神聽著走廊裡的動靜。
時間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覺得眼睛酸澀,但是大腦裡卻異常興奮。
這種興奮甚至令我坐立不安,我的手心裡沁滿了汗水,胸腔裡轟隆隆奔騰的血液撞擊著我的全身經脈,令我想瘋狂大叫。
終於,大概四十多分鍾以後,走廊裡漸漸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齊凌,起床。」
齊凌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嗯?」
「拿好機器,對著門口。」
對面已經傳來,「你好,我是警察,有人實名舉報你這裡有......麻煩你開門配合。」
敲門聲,男女的驚呼聲,腳步聲,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我手裡的手機也打開了錄像模式,悄悄拿在手裡。
對面的開門聲一響起來,我就也把門拉開。
250 裡面燈火通明,一片大亮,得益於酒店的房間構造,我可以從門口一眼看到大半個床榻。
滿地凌亂的衣物,食物的盒子,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這些沒有用的細枝末節,不知道為什麼,牢牢地刻在我的腦海裡,每每想起就好似黑白的老電影一樣。
緊接著,畫面重新鮮亮起來,有了顏色,但是卻沒了聲音。
蔣川鳴和孔盈,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孩子,一起走了出來。
我穿著浴袍靠在門口,齊凌圍著浴巾,舉著機器站在我身後。
女孩子躲在男生的身後,捂著臉,一副驚恐羞愧的樣子。
而蔣川鳴則滿臉驚訝地對上我的眼睛,他的襯衫在慌亂間扣錯了扣子,褲子的拉鏈也隻拉了一半。
短短兩秒鍾,他的臉上從驚懼,到憤怒,指著我聲嘶力竭,毫無愧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報警!!」
警察這時看見看熱鬧的我跟齊凌,伸手往裡面趕了趕,「回去回去,不要亂湊熱鬧,趕緊把機器關了。」
五個人,十隻眼睛,方寸之間。
情緒激蕩起來像窒息的旋風。
「是我,警察叔叔,可得好好查查,這男男女女的,不健康。」
8
齊凌面色鐵青,合上機器,呆坐在床上。
我早就料到他不會規規矩矩地替我辦事,手機裡的視頻保存好上到雲端,設上密碼,萬事俱備。
「怎麼,好戲看完了,還要在這待嗎?」
他的胳膊垂下來,綿軟無力,像一片入秋的落葉。
「我知道她貪玩,但是沒想到,她會做這樣的錯事。」
我捏著手機,吐了口氣,仰面把自己丟在床上,
「人在做,天在看,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就是那個惡人。」
身旁沒有聲音,隻有粗重的喘息。
然後緊接著,輕輕地,咚一聲。
齊凌跪在地上,低著頭,把手放在膝蓋上,
「我求你,別把視頻公布出去,盈盈還小,她的人生不能就這麼毀了。」
我坐起身來,看著他的樣子,隻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伸手去重重地推一把他的肩膀,
「齊凌!!你有沒有出息啊你!人家眼瞅著都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還要給她求情?!你是人還是狗啊?舔狗也沒有舔到這個份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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