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這人好面子,從不問大人要糖果吃。
他說他是男孩子,吃糖果是女孩子才喜歡的。
所以他小時候的糖果都來自我這裡。
想到這裡,我看著他開口:「謝忱,你欠我的糖果什麼時候還?」
他突然看向我,眼中似有波瀾。
桑寧的咖啡杯打翻,她突然驚叫起身:「阿忱,我衣服髒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謝忱的目光從我的臉上落到桑寧臉上。
半晌才道:「走吧。」
8
之後幾天,謝忱都不見蹤影。
聽說請假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桑寧又做了什麼。
那天的試探難得叫我看到了希望,我還想試試這樣的方法是否有可能讓他發現我才是葉歡顏。
我沒等到謝忱,卻等到桑寧找上我。
她雙手環胸,高高在上。
「認命吧,你就算說千萬遍他也聽不見的,你隻能是『桑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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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切都已經是我的了,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
「當初留你一命是你走運,你若再敢動跟我搶的心思,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她惡心的嘴臉讓我控制不住扇了她一耳光。
咬牙切齒道:「我跟你搶?明明你才是小偷。」
她卻並不生氣,反而笑著湊到我耳邊。
「你的爸媽每天叫著我寶寶,寶寶,看起來那麼愛你,可這麼多年卻沒發現我是假的,真是笑死人了。
「你說要是等到我借他們的手把你弄死了,再告訴他們真相,他們會不會瘋掉?」
我的掌心已經被掐出血痕,憤怒瞬間充斥我的大腦。
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弄死她。
我瘋了一樣抓扯她的頭發,踢打她。
「為什麼?什麼要這麼對我!還給我!把我的一切都還給我!」
我像失控的小獸,淚流不止,多年的委屈爆發式的襲來。
而這一幕恰巧被同學看見。
後來這件事鬧大,得了消息的爸媽剛回國就趕來學校。
再次見面我驚喜又激動,顫抖著聲音叫他們。
可他們聽不見,眼裡隻有桑寧。
桑寧一張臉都掛了彩,脆弱得像朵花對著我爸媽哭訴。
我媽心疼得眼淚直掉,不住輕撫她的臉。
我爸憤怒地跟校長表示要將我開除。
他們看向我時厭惡的眼神,讓我心痛不已。
我眼眶猩紅放聲喊著:「我才是你們的女兒,她是假的!」
有一瞬間,我媽看向我,流淚的眼眸像是恢復了半分神智,
眼中有錯愕和不解,她無意識伸手像要給我擦眼淚。
可桑寧哭訴的聲音響起:「媽媽,我身上好疼,她想殺了我,你要幫我報仇!」
下一瞬我媽的手抬高,帶著凌厲的掌風狠狠扇向我。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媽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又看了看我。
她上前一步,又被桑寧拉住胳膊:「媽媽,我疼。」
我媽眼中復雜的情緒不在,對我隻有厭惡。
9
我被開除了。
心髒像破了一個洞。
我有家不能回,有父母卻無法相認。
我無處可去,蹲在牆角縮成一團,任由雨水將我淋湿。
眼淚混著雨水滑落,眼前水霧彌漫。
直到一個撐著傘的身影靠近。
落在我身上的雨被隔絕。
我絕望抬頭,看到了幾日不見的謝忱,他清冷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我不帶希望祈求:「謝忱,帶我回家好不好?」
我做好了他拒絕我的準備,可他卻對我伸手。
我呆愣半晌,跟他對視:「你知道我是誰嗎?」
「桑寧。」他目光沉沉看向我。
燃起的希望又跌落谷底。
他見我沒動,眉心微蹙,直接將我拉起:「不是要跟我回家嗎?還不走。」
最後,我失魂落魄被他帶回他自己單獨住的地方。
房間是黑灰色的裝修風格,沒有一絲多餘的色彩。
我赤腳站在門口,身上的雨水在地上淌出一處水漬。
我窘迫地動了動腳趾,卻不願意動他放在腳邊的拖鞋。
「穿鞋。」謝忱清冷的聲音傳來。
「別人穿過的我不要。」一想到桑寧碰過,我就覺得惡心。
謝忱目光定定看著我:「沒有別人。」
心髒驀地加快,我錯開視線,卻不信他的話。
沒有別人他家怎麼會準備女士拖鞋。
「不用了,我喜歡光著腳,今晚麻煩你了。」
謝忱似乎對於我違逆他的行為有些不悅:「隨便你。」
說完就走進了自己房間。
我這才覺得身上冷,將謝忱給我披的外套攏了攏。
我想去洗澡,又想起自己沒有換洗的衣服。
不好意思地敲響謝忱的門:「謝忱,可以借我一套衣服嗎?」
10
沒聽見回答,我附耳在門上聽房間裡的動靜。
房門突然打開,我猝不及防靠在他胸膛上,耳邊是沉穩有力的心跳。
我的臉頰一陣滾燙。
謝忱先回過神,猛地推開我,將衣服往我手裡一塞,又猛地將房門關上。
我臉上的熱意一下子消失得幹幹淨淨。
我自幼便知道他有潔癖,連他自己父母都嫌棄,對於父母給他夾菜投喂都避之不及。
偏偏我吃了一半的東西塞給他,他從無半分厭惡。
咬掉一口的草莓,吃得坑坑窪窪的餅幹,喝剩下的牛奶,挑食丟給他不愛吃的菜梗,他全都照單全收。
我髒兮兮的手他洗,糊在臉上的糖漬他擦,尿床弄髒的褲子床單他收拾,全無嫌棄。
可現在,我不過是被雨淋湿碰到他,他卻避之不及。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告訴自己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現在的我對謝忱來說不過是陌生人,我所有的小心思都是自作多情。
洗漱完換好謝忱給我準備的衣服。
寬大的襯衣下是運動短褲。
可裡面空蕩蕩的,十分沒有安全感。
我在浴室磨蹭半天,不斷做心理建設。
隻要用最快的時間跑進房間裡,謝忱就發現不了。
等到了明天,貼身衣物應該也幹了。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門,入目便是謝忱拿著貼身衣物站在門口準備敲門的動作。
我驚恐地雙手擋在胸前,謝忱不自然偏過頭,將手中的衣物遞來。
我們都默契地沒有說話,我拿過衣物猛地將門關上,臉上一陣發熱。
等穿好了才發現十分合身,心裡不由又泛起一陣羞恥。
不知該怪他居然目測了,還是怪他居然目測得這麼準。
11
我將自己收拾妥帖,謝忱正在一邊煮東西一邊發呆。
鍋裡的水燒開溢出都沒發現。
等到我出聲提醒,他才快速將火關小。
「你居然會自己煮東西了?」
他看了我一眼,先是有些詫異,隨即眼眸閃過不悅。
「你在跟誰說話?」
「我當然是在跟你說話,怎麼了?」
他看了我一眼,回頭自顧自地煮面。
我待著有些尷尬,默默退到廚房門口。
我確實餓了,也不知他煮我的份沒有,隻能眼巴巴看著。
直到他準備了兩副碗,我才放松下來。
餐桌上,我們面對面坐著,安靜進食。
不得不說,謝忱煮東西很有天賦,居然十分好吃。
我心裡暗暗贊嘆,一邊將菜梗全部挑到一邊。
等吃好了抬頭時,正好對上謝忱的目光,心髒又是一緊。
顯然他早就停下了動作,不知看了我多久。
那黑沉的眼眸讓我有些局促,我試探著開口:「很好吃,謝謝。」
見他沒反應,我站起身就去收拾餐具:「我來洗。」
「不用你收拾,明天會有人來清理。」他的話不容拒絕。
我腳趾蜷縮幾下,引得他的目光看來,看向我還赤著的腳時,眼神冷了幾分。
起身拿來拖鞋,蹲在我腳邊。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就見他握住了我的腳腕。
滾燙的熱意傳到我的皮膚,我驚聲道:「不用。」
「別動。」
他的手掌將我腳腕緊緊攥住,我掙扎不開。
等到拖鞋穿好,我才驚慌失措起身後退。
「謝謝,時間不早了,晚安。」
12
等跑到房間關上門,將自己裹進被子裡,我已心如擂鼓。
嗅著被子上的暗香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謝忱的臥室。
頓時尷尬得要摳出一座城堡。
心中兩個聲音打架。
裝作不知道繼續睡,反正明天也要離開,這樣都不用尷尬。
或者故意出去喝水,重新進入客臥。
可要是謝忱潔癖發作嫌棄我睡過他的房間,不願意再睡了怎麼辦?
後來想著想著卻睡著了。
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有人在捏我的臉。
叫我起床去上學。
我微眯著眼看到小時候的謝忱,於是抓著他的手熟稔撒嬌:
「哥哥,再讓我睡會兒。」
抓著的手驀地抽走。
我也不在意,隻將自己藏進被子裡。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喚醒。
天光大亮,陌生的房間,這才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
打開門,門外是謝忱家的鍾點工阿姨叫我起床吃飯。
等我起床,發現謝忱已經不在。
問過鍾點工阿姨才知道謝忱一早就離開了,心情還十分不好的樣子。
我暗暗後悔昨晚鳩佔鵲巢還睡了過去,果然惹得謝忱不開心了。
謝忱收留我一晚已經是仁至義盡,我不可能還賴在他這裡一輩子。
我毫無胃口攪拌著碗裡的粥,對未來的一切感到迷茫。
直到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顏顏,聽說你來京市了,怎麼也不來找我。」
「聞越?」
「虧你還記得我,你在哪兒?」
我告訴了他地址,又聊了近況。
他立即表示來找我。
13
聞越是我在精神病院認識的唯一的朋友。
他媽因為在孕期被出軌,又被小三各種挑釁,最後難產生下一個女嬰。
可惜女嬰沒活下去,本就抑鬱的人徹底精神失常。
被聞家送到了精神病院,後來見到我便一直將我當成她女兒,時常要我陪她。
在那段艱難的時光裡,我從聞越的母親那裡得到了少有的溫暖。
跟聞越也是那時候認識的。
他時常會去看望他媽媽,因此跟我熟識後沒少送東西給我,關心我的學業。
倒是真有些哥哥的樣子。
隻是後來他媽媽離世,他開始接手家族企業,去看我的時間便少了。
我本也沒指望他還記得那些情誼,所有來了京市後並未聯系他。
聞越來得很快,臨走前我本想跟謝忱說一聲,想起還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便留了一張字條。
得知我無處可去時,聞越就想帶我回聞家住,被我拒絕了。
隻讓他幫我找安全可靠的獨居室,我準備自己租房。
這對聞越來說很簡單,一個電話很快便搞定了。
最後他主動提到我被開除的事,面上有些抱歉:
「顏顏,對不起啊,你要得罪的是別人還好說,可你得罪的是葉家,我便幫不上忙。
「葉氏夫婦最是寵愛他們的寶貝女兒,那就是他們的逆鱗,隻是開除你已經算好的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明明那些愛都該是我的啊。
14
聞越帶我到了住所,房間幹淨整潔。
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入住。
等我準備叫他聯系房東籤合同,才聽他說:
「這處我已經買下來了,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回聞家,那就安心住在這裡。」
我實在不願意欠他的,拉扯半天,最後選擇各退一步。
房子我住,但房租還是要給他。
跟聞越告別後,我簡單布置了下房間,便開始忙著找工作的事。
可惜,我這樣沒經驗,剛滿十八歲的人,想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太難了。
直到一個自稱是星探的人叫住我。
「小姑娘,想當明星嗎?你的條件很好,隻要你加入我們公司,我們保證讓你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被所有人看見。」
「所有人?」爸媽也能看見我嗎?
「當然,隻要你夠紅,你的親人每天都能從電視上看到你。」
這無疑讓我十分心動。
入職流程異常順利,當天經紀人就要帶我見投資方。
可被要求換上性感的衣服,送到坐滿肥頭大耳男人的包廂時,我才知道。
我被騙了。
「這是王總,好好把人伺候好了,資源少不了你的。」
油膩的中年老男人笑眯眯朝我招手:「這就是顏顏吧?長得真漂亮,過來,來幹爹這裡。」
我甩開經紀人的手轉身就跑。
可門外早有彪形大漢將我攔住。
他們輕易地將我制住,送到那個惡心的王總身邊。
15
「你們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我要報警!」
他掐住我的臉哈哈大笑。
「識相的你最好乖乖陪陪我,否則……我手底下這些人還餓著。」
他一手掐著我的臉,一手在我腰上遊走。
我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掙扎威脅:「我爸爸是葉知遠,你敢對我動手,他不會放過你。」
或許是見我說得斬釘截鐵,他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
一旁的經紀人俯身在他耳側耳語了幾句,他瞬間笑了起來。
「都淪落到這個地步還沒明白自己得罪了誰,還敢跟人葉家小姐搶爸爸。」
「這麼想要爸爸,你不如叫我爸爸。」
「來,乖女兒,叫聲爸爸聽聽。」那惡心的嘴臉讓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在掙扎中摸到酒瓶,狠狠朝他砸去。
他因吃痛松了手,也變了臉。
「給我抓住她!我他媽今天一定要弄死她。」
我被按在地上,王總猛地一耳光朝我扇來。
隨即肩頭的衣服被扯爛:「裝什麼貞潔烈女。」
在我絕望之際,包廂的門被踢開,謝忱的臉倒影在我眼中。
王總被他一把拎起一拳拳揍去。
罵罵咧咧叫囂的聲音很快換成了求饒。
可謝忱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一張臉滿是陰鸷,拳頭上全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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