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盈華,你果真是瘋了。」
「隻要朕願意,天下的女子哪個敢不愛朕?朕衝著一份舊情,寵你至今,卻不想縱得你無法Ṫű̂₄無天。」
「既然如此,來人,皇後陸氏,屢犯大錯,殘害後妃,嫉妒無度。收回寶冊鳳印,剝去皇後服制……」
我笑眯眯地聽著。
腦海裡,系統的電子音尖銳地響著:【警報,警報,任務即將失敗……】
也好。
三十天的冷靜期,到底是沒熬過去。
最後還是靠裴璟深親手殺的我。
在小太監上前剝下我的外袍時,尖銳的劇痛自胸口傳來,一口鮮血噴出,我倒了下去。
那一瞬,我看到了裴璟深無比慌亂的眼神。
他衝上來,抱住我,似乎在吼著什麼。
而我已經聽不見了。
視線墜入昏黑,我失去了意識。
13
醒來時,天光正好。
我環繞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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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系統的規則,脫離上個世界後,我會被安排前往下一個。
於是我想看看,自己的新地方長什麼樣子。
結果映入眼簾的卻是熟悉的帳簾,還有裴璟深的臉。
那一瞬,我極度失望。
……
裴璟深沒有看出我眼底的情緒。
他死死將我箍進懷裡,叫著我的名字。
原來我沒有死成。
最後一瞬,裴璟深收回了聖旨。
此刻,他抱著我,低聲喃喃:「是真的,你說過,如果當不了皇後你就會死,是真的。」
「盈華,你怎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說不出話來。
不知為何,這一次醒來,我極度虛弱,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我不說話的樣子大概顯得很溫順,裴璟深和我之間不再有劍拔弩張的氛圍,他摸著我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一遍遍衝我保證:
「盈華,你是朕的皇後。」
「朕永遠不會廢你。」
裴璟深守了我很多天,最後他實在支撐不住,被內官們勸著去休息了。
我這才用嘶啞的嗓子,虛弱地吩咐宮女:「剛剛那話,你們都聽見了。」
宮人們高興得眼眶都紅了,她們握著我的手,連連點頭:「聽見了,皇上說娘娘是他唯Ŧų⁵一的妻子,會一生一世待娘娘好,永遠不會廢後。」
我咽了一下帶血的唾沫:「嗯,把這話,傳到婉貴妃那裡。」
「……啊?」
「再讓婉貴妃來看看本宮。」
14
陸婉華來了。
她說:「臣妾聽聞娘娘生病,如今特來探望。」
我笑了笑,揮退其他宮人。
大殿內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說:「三姐姐,你我之間,就不用說這種客套話了。」
昏暗的燭火幽幽,照亮了陸婉華的臉。
她是美的,她的母親趙王後曾被贊為七國第一美人,而陸婉華的美貌甚至猶在她母親之上,華豔而又嫵媚,如一顆灼灼的明珠。
所有徵伐天下的男人都會想要徵服這樣一個女人,裴璟深,他也沒有過這道美人關。
我輕聲道:「三姐姐,你想當皇後,對吧?」
陸婉華看著我。
這裡沒有旁人,她終於不再假模假式地謙稱「嫔妾不敢」,而是直視著我,昂然道:
「當然。」
「陸盈華,你知道嗎?當年七國的公子人人都想娶我母親,是父王他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才哄得母親嫁給了他。」
「可是後來呢,母親年老色衰了,父王納了那樣多的妃子,連你生母,那樣一個卑賤至極的洗腳婢女,也能爬上他的床,生下你這樣的賤種。」
「那時候,我對母親說,不要怕,這些賤種爭不過我,我會嫁給天下之主,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現在呢?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賤種成為我的主子,你是裴璟深的妻子,我是什麼?是妾,是奴才,陸盈華,你知不知道,每一次給你行禮,我都想要殺了你!」
我靜靜地聽著,轉頭,用枯槁的眼睛望著她:
「三姐姐,可是你也聽見了,隻要我活著,裴璟深就不會廢後呢。」
「你要一輩子給我叩頭,連帶著你母親的那份,給那個被你們殘忍殺害的洗腳婢和她的孩子叩頭,叩到死為止。」
陸婉華雙目猩紅。
她緊握著雙手,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她是天生高貴的嫡公主,侮辱她,比將炭盆扣在她身上還要令她難受。
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
陸婉華不是會對命運坐以待斃的女人。
她會做些什麼的。
而我隻需要等待。
15
裴璟深每天都來看我。
他沒有廢後,我沒有立刻被系統抹殺,然而還是日復一日地衰弱下去。
我咳的血越來越多,吃不下東西。
太醫向裴璟深稟告:「娘娘這是多年前落下的咳疾,如今又嚴重了。」
裴璟深的臉色突然變白。
他想起來了。
早年間,我身為一個不受寵的公主,為了護住裴璟深,不得不想盡辦法討父王歡心。
父王感染風寒時,我跪在雪地裡祈福,又在太醫提出以血為藥引時立刻劃破自己的手腕。
如此種種,總算換得父王的一點憐憫,護住了裴璟深。
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隻要天氣變化,我就會咳嗽,日子久了,更是開始咳血。
太醫說:「此病在中原無藥可解,隻傳言塞北有民間偏方,可以根治此病……」
裴璟深立刻決定帶我去塞北。
裴璟深這一生,對所有東西都勢在必得。
他認定,等到了北國,找到治療咳血症的藥,就能治好我的病。
然後我們能像過去那樣恩愛。
去塞北的馬車上,他對我說:「盈華,朕會好好補償你。」
「我們重新開始。」
我臉上帶著微笑,看著車窗外的陽光。
我病得厲害,太醫叫我盡量少開口說話,裴璟深便握著我的手,不斷地對我說。
他說:「等治好了病,我們還像過去那樣。」
他說:「別再跟朕賭氣。」
他說:「盈華,你不知道,朕最近又犯了夢魘的毛病。」
裴璟深年少時總是做噩夢。
夢見自己被殺死,醒來時總是一身冷汗。
那時我必須整夜地抱著他,他才能合上眼繼續睡去。
後來,他回了秦國,當了皇帝,便不再做噩夢了。
沒想到如今又犯了舊病。
我淡淡道:「皇上已是天下霸主,不必再有任何憂慮。」
他像是沒聽見我的話,失神地喃喃:「朕夢見你在前面走,朕怎麼都追不上,叫你的名字,你也不回頭。」
「朕每次醒來時,都是一身冷汗。」
他握住我的手,想從我的手心得到一點溫暖。
「盈華,答應朕,別丟下朕一個人。」
我微笑,點頭:「好。」
裴璟深終於安心了。
他睡著了,眉眼微動,應當是一場好夢。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很好,離塞北更近了。
16
陸婉華的馬車追上來時,我並沒有太驚訝。
她的傷還沒好,楚楚可憐地強撐著跪下:「臣妾實在思念皇上,所以千裡迢迢地追上,求皇上帶臣妾一起去塞北……」
裴璟深轉頭。
他在看我的臉色。
陸婉華立刻轉過來,給我磕頭。
「臣妾之前與皇後有嫌隙,都是臣妾的錯。」
「求皇後娘娘看在臣妾懷著身孕的份上,饒恕臣妾吧。」
我不動聲色地算算日子。
啊,是那天。
裴璟深對我求歡不成,去了陸婉華的長樂宮。
他們一夜翻雲覆雨,情濃難抑。
裴璟深拉住我的手,他的手竟然比我的還涼:
「盈華,那一夜,我是將她當作了你。」
「如果你不願意她跟著,我這就叫人送她回去。」
我微笑:「沒什麼不願意的。」
「路途顛簸,婉貴妃又懷著皇嗣,與其原路返回,不如一同看看塞北好風光。」
陸婉華淚眼盈盈地謝恩。
裴璟深也松了口氣。
如此溫和柔順的我,大概又很像他記憶中那個柔軟的七公主了。
當晚,裴璟深宿在我身邊。
他幾乎每晚都與我同寢,我生著病,無法侍寢,他也巴巴地來守著我。
他從背後抱著我,把下巴埋在我的頸窩:
「盈華,我們始終是相愛的,對不對?」
「隻是有些時候,會片刻地走入岔路,比如婉華之於朕,孟瀾之於你。」
我看著窗外的夜色,不反駁。
他當我是默認了,把我摟得更緊。
「孟瀾和朕,很像吧?」
他沒有見過孟瀾,又或許是見過的,但質子們太多了,裴璟深日理萬機,記不住每張臉。
他不等我回答,輕聲道:「朕知道,你怨朕沒有一心一意守著你,但是孟瀾,他不也是拋下你打仗去了麼?」
「男人在這個世上,總是想要建功立業的,等建立了功業,就再不是曾經的那個自己。你覺得孟瀾好,但孟瀾不過是下一個朕,等他用戰功換了地位與尊容,他一樣會納妾的……」
裴璟深終於睡著了。
他在睡覺前的最後一句話是:
「盈華,朕原諒你,你也原諒朕。」
「我們都從岔道上回來,這條路上,從事始終,隻有朕和你。」
17
月色很明亮。
我和裴璟深都沒能睡太久。
後半夜,外面響起喧鬧聲,是陸婉華的宮女在外面哭叫:
「皇上,求您去看看貴妃娘娘吧。」
裴璟深坐起來。
夜色濃鬱,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淡淡地笑了笑:「去吧,她畢竟懷著你的孩子。」
……
裴璟深走了。
宮人走進來,為我披衣。
她低聲道:「皇上安撫完貴妃,大概還會回來。」
我笑了笑:「皇上不會回來了。」
陸婉華置辦了催情的香料。
而裴璟深,他對陸婉華,到底是有情的。
「你們都回去睡吧,不必守夜了。」
千裡奔波,宮人們也都累了。
我體恤他們,他們便也都去小憩。
我看著這些服侍我多年的人,在心裡做了告別。
然後於星夜之下,一人一馬,飛奔前行。
隻剩最後的一點路了,我要自己走完。
孟瀾,我終於來見你了。
18
我在日出時分登上了情人崖。
這地方孟瀾在信裡給我描述過,它有兩個高峰,中間隻隔著一丈遠,然而這一丈內卻是萬丈深淵。
兩個高峰之間以一道小小木橋相連。
孟瀾說,他在橋上系了兩把長命鎖,一把是我的,一把是他的,保佑我們都長命百歲。
而木橋通向的高峰奇險無比,四面都是斷崖,然而斷崖之上,卻有一株紅梅綻放如火。
他給我折下的梅花,就是從這株梅樹上所取。
如今,我站在木橋上,取下了兩把長命鎖,將它們放在我心口的位置。
然後我來到了梅樹下。
梅花灼灼盛放,映著冰雪,天地為之失色。
此生能見如此美景,也算不枉。
遠遠地,我看到山下有車隊到了。
裴璟深趕來了。
他被陸婉華用了藥,天光大亮時才清醒,然後就發現我不見了。
此刻,裴璟深衝上山頂,然後他就發現——
我坐於梅樹旁的斷崖上,而那道唯一能聯通我們的木橋,被我砍斷了。
裴璟深與我之間,隻有一丈的距離。
然而他跨不過來。
「盈華,危險。」裴璟深費力地伸出手。
我就坐在崖邊,仿佛一陣風吹來,我就會如梅花瓣一樣被吹落山澗。
「把手給朕,朕帶你……」
「你是不是怨朕,怨朕又去了婉貴妃那裡?」
「朕廢了婉貴妃好不好,盈華,隻要你下來,你拉住朕的手……盈華,算朕求你,你快拉住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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