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京圈太子爺周頤川冷戰一個月後。圈子裡忽然傳出他求婚成功的爆炸新聞。記者迫不及待向我道喜。當時我剛結束巡演,滿身疲憊。
望著鏡頭平靜微笑。「周先生訂婚的事,與我並無關系。」
「在這裡,我真心祝周先生訂婚快樂。」
電視上,我話音落定那一瞬。
周頤川一把捏碎了玻璃杯,頃刻間,血流如注。
1
巡演最後一場結束,我回了後臺拿手機。
剛開機,就有無數的消息湧進來。
「靜姝,周頤川向程婉求婚了!」
「程婉已經答應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們倆還是在一起了。」
「靜姝……你和周頤川,是真的結束了嗎?」
我攥著手機,有些疲憊地坐在沙發上。
我和周頤川已經冷戰整整一個月了。
從前每一次都是我低頭服軟。
但這一次因為巡演的事,我忙得不可開交。
根本沒顧上聯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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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周頤川向他的白月光程婉求婚了。
2
我沒有心情回復這些信息,稍作休息後。
還要出去接受媒體採訪。
見我出來,所有的記者都湧了過來。
他們舉著話筒,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許小姐,請問周先生什麼時候向您求的婚?」
「二位打算多久舉行婚禮?」
「婚禮會在國外辦還是國內?」
「許小姐,恭喜您和周先生訂婚……」
一片混亂中,我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望著鏡頭,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
片刻後,方才微笑開口:
「周先生訂婚的事,與我並沒有關系。」
「借著這個機會,我真心祝周先生訂婚快樂。」
3
電視裡,我話音落定那一瞬。
周頤川手中的酒杯,忽然碎裂,頃刻間,血流如注。
程婉嚇得尖叫了一聲。
「快叫醫生,叫救護車啊!」
程婉攥住他的手,心疼得眼都紅了。
「出去。」
周頤川聲音極冷,一把甩開了程婉的手。
「頤川……」
程婉有些錯愕,隨即卻難堪地掉了眼淚。
「都出去。」
周頤川緩緩抬眸,視線岑冷掃過眾人:「別他媽讓我說第三遍。」
程婉忍著淚,不敢再多言,隻能隨同眾人退了出去。
周頤川攤開血肉模糊的掌心。
左手的訂婚戒指,也沾滿了血。
他面無表情地摘下來,隨手扔在了垃圾桶中。
4
一個月後。
我正在準備演出,舞團負責人忽然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主舞的位置,本來一直是我。
但現在變成了和我不對付的秦若。
接著,租住的公寓忽然被房東毀約。
要我兩天內立刻搬走。
和周頤川分手後。
我好像開始了水逆,事事都不順利。
當再一次演出,我連登臺資格都失去時。
周頤川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
「許靜姝,還想不想繼續跳舞?」
5
趕到周頤川所說的地址後。
侍應生帶我進電梯上樓。
推開房間門那一瞬。
周頤川的聲音正好傳出來:
「隻要她低頭,求一求我,我也不介意養著她,就當養隻金絲雀了。」
他話音落定那一瞬,正好也看到了我。
但他臉上的表情那樣的氣定神閑。
反而更襯得我此時蒼白的臉色,分外可笑。
「周頤川,是你做的?」
他微一點頭,指間夾著的煙,輕磕了磕。
「為什麼?」
「能有什麼為什麼,當然是我還沒玩夠。」
周頤川笑了一聲:「許靜姝,就算要分手,也該是我膩的時候。」
6
公寓不能繼續住,我隻能暫時住在了酒店。
舞團裡的演出一直不讓我登臺。
但每一場,我都固執地換好服裝等在後臺。
秦若一開始還對我冷嘲熱諷。
後來也漸漸懶得再理會我。
大家在臺上謝幕的時候。
我穿著練功服,木然地站在臺下暗處。
那天,我看到秦若從臺上下來,乳鳥投林一般撲入一個男人懷中。
這才注意到,周頤川來了。
秦若靠在他懷中撒嬌,周頤川摸了摸她的臉。
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秦若有點不滿,卻還是松開手,扭身離開了。
周頤川走到我面前:「姝姝,後悔嗎?」
「你看,我想捧誰,誰就能一步登天。」
「當然,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不同的,隻要你回來,舞團首席仍是你。」
「如果我說不呢。」
「你已經訂婚了,我許靜姝,不可能做小三。」
周頤川笑了一聲。
他像是看著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居高臨下看著我。
「那你信不信,從今以後,不管國內國外,你都別想再登臺跳舞了。」
周頤川傾身,像熱戀時那樣,抱了抱我。
又哄道:「乖,我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明天給我打電話。」
7
當年在學校,舞團裡隨便一個有錢的二代。
都能逼得我差點抑鬱自殺。
更何況是京圈赫赫有名的太子爺周頤川。
我當然相信,他有這個能耐。
讓我一輩子都不能登臺。
但若是無法繼續跳舞,隻會比殺了我還讓我痛苦不堪。
回到更衣室,心情鬱悶之下,我連著灌了自己兩瓶酒。
等醉醺醺出去時,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
路過舞臺時,我忽然停了腳步。
8
陳延東穿一身黑色商務正裝,助理抱著他的大衣站在他身後半步。
他指間夾著的煙,已經攢了長長的一截煙灰。
但他忘了去撣,隻是安靜望著臺上旋轉舞動的那一抹纖細身影。
直到最後,那個身影頹然停下來。
接著,他聽到了低低的哭泣聲。
「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陳延東從助理手裡拿過大衣,吩咐了一聲。
他往臺上走去。
等我聽到腳步聲時。
陳延東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著臉,淚眼模糊:「陳先生?」
陳家和周家不大和睦。
陳延東和周頤川私下從未有任何來往。
之所以認識他,也是在一次聚會上遇到,周頤川帶我過去敬過酒。
畢竟他們這些人,明面上的和諧還是會維持的。
聽周頤川說,陳延東這個人很難搞。
錢權色都拿不下他。
圈裡人私底下常議論,不知哪個女人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陳延東微彎腰,將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發生什麼事了,喝這麼多酒。」
我攥著衣襟站起身,剛準備搖頭。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無可奈何周頤川,陳延東呢?
陳家可比周家根深葉茂得多。
隻是,陳延東又憑什麼為了我和周頤川結仇。
失神間。
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先擦一擦眼淚。」
我接過紙巾,卻沒有動。
任眼淚一顆一顆往地上砸。
「和周頤川吵架了?」
「分手了。」
陳延東微一抬眉,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
9
「送你回去?」
陳延東的提議,我沒有拒絕。
「住哪兒?」
我報了酒店的名稱。
「怎麼住酒店?」
「房東趕人,還在找房子。」
陳延東撫了撫腕上的佛珠。
「離這兒不遠,我有一套空著的房子,你先搬過去過渡一下?」
我緩緩抬起微紅的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車廂裡光線晦暗不明。
但這男人仍是英朗好看到了極致。
我的心臟,忽然極快地跳動了幾下。
「不會給您添麻煩嗎?」
「不會。」
車行半路,我刷到了秦若的朋友圈。
「排練,演出,很累但特別滿足,明晚演出見哦,謝謝我家親愛的送來的鮮花,好美。」
配圖是巨大的花束,卡片署名隻有一個「周」字。
我面無表情退出微信,看向身側的男人。
「陳先生,介不介意和我拍張照?」
「拍照?」
我打開手機相機,調到前置。
「就這樣,您再離我近一點。」
陳延東微傾身,頭發輕蹭著我的額角。
我來回調整姿勢,最後幾乎貼住了他的臉,又比了個耶。
按下拍照鍵時,陳延東的手抬起來,撫在了我的發頂上。
「陳延東你很會哎,是誰說你這個人很難搞的?」
我放大看照片。
微醺的許靜姝很美。
陳延東看起來仍有些冷,但顏值實在太頂了。
而且他這種成熟男人的摸頭殺,簡直要把人蘇死。
我十分滿意。
「我能發朋友圈嗎?」
陳延東頷首:「隨你。」
我立刻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微醺的夜,很美。」
配圖是幾張風景照,和這張雙人合照。
剛發出去,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
我連忙點開。
CYD:確實很美。
下一秒,我的微信消息直接爆炸了。
10
我沒顧上看那些信息,有點緊張地問他。
「你……不怕被人誤會嗎?」
「誤會什麼。」
「這張照片……算是很親密了,別人看到不定怎麼想。」
陳延東忽然看向我:「怕周頤川看到?」
我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是,和他沒關系,我是怕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
「嗯?」
陳延東沒答,卻指了指我手機:「要不要看一下信息?」
那條朋友圈下面,已經炸了鍋。
「瑟瑟發抖,姝姝,你旁邊的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陳延東?」
「不是,救命啊姝姝,你是給他下降頭了嗎?他是陳延東啊,他怎麼可能和女人拍貼臉照還摸頭殺?」
「P 圖就沒意思了啊靜姝,想要踩我一頭也不至於把自己和這位爺 P 一起吧?」這條是秦若回的。
「我剛才特意找朋友鑒定過了,絕不是 P 圖,根本沒有任何 P 圖痕跡的好嗎!」
「怎麼這麼酸,這位爺也是人不是神仙,是人就有破戒的時候好不好?」
「說 P 圖那個,請問看到星空車頂了嗎,全球隻有十輛的超豪華限定款,北京城就一輛,車主是誰你隨便打聽不就知道了?」
「我說諸位,正主不是第一時間評論了,這還能造假?」
「我改個微信名叫 CYD,那我也是陳延東了?」秦若又陰陽怪氣了一句。
很快有人回復她:「抱一絲這位噠姐,我哥有大佬微信,剛才特意找我哥問了,就是本尊。」
評論區亂成了一鍋粥。
11
我覺得頭更疼了。
陳延東的手機好像也一直在震。
我好像真的給他添麻煩了。
印象裡陳延東和周頤川不同,他性子特別低調。
但這次卻被我給弄到了風口浪尖。
「要不,我把這條朋友圈權限了?」
陳延東微垂眸,修長手指撥了撥腕上佛珠:「許靜姝。」
他忽然叫我名字。
我一怔,下意識看向他。
車廂內光影浮沉,我並不太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說了,不麻煩。」
他的聲音沉沉響起時,像有電流忽然從心臟爬過。
男女之間其實是有一種很微妙的磁場。
譬如這一刻。
我敏銳地感覺到,陳延東好像對我有點意思。
圈內人對他的評價常常都是那幾個詞兒。
低調,性子冷,很難搞,尤其不近女色。
這麼些年,還真是從沒聽過他有什麼桃色新聞。
我的心跳動得越來越快。
當年在學校被霸凌,抑鬱尋死,是周頤川救了我。
我是真的想過,這輩子就他了。
但如今他和門當戶對的初戀訂婚。
我和他之間,也就徹底結束了。
可我了解他的性子。
他這個人,出身優越,完全被寵壞了。
京圈裡的太子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今我和他掰了,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這一茬是過不去的。
如果我不那麼愛舞蹈。
如果我不是曾被踩入谷底差點死掉。
也許放棄就放棄了。
大不了離開京城,換個職業,不是就活不下去。
可對我來說,跳舞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我的手指輕輕顫了顫。
12
從酒店拿了行李,接著去了陳延東所說的那套房子。
他幫我提了行李箱上樓。
開門時,我很輕地問了一句:「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陳延東將箱子放在玄關地毯上。
抬腕看了看表:「很晚了。」
「你好好休息。」
我有些錯愕。
整個人呆呆地看著他。
陳延東失笑,抬手將我額前的亂發拂開:「許靜姝,明天酒醒了,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竟是直接轉身走了。
直到房門鎖上那一刻,我才羞恥地回過神。
陳延東……他好似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完全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13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
手機上塞滿了未接電話和各種信息。
還沒來得及看,又有電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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