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辭舊虔誠地親吻我的脖頸,剎那的停留,重新定義了我對溫柔的注釋。
沒辦法再見,也沒辦法繼續面對你啊。
沈辭舊,因為我還愛著你。
我怔怔地坐了一會兒,刪掉了沈辭舊的微信。
凌晨兩點睡不著,我幹脆翻出家裡的籃球。
下了樓,秋葉的風帶著落葉打著旋兒。
我閉上眼睛,抬起手,準確地捏住了一片落葉。
我聽到有人踩著落葉走過來,死死地咬住了牙關,不讓自己的淚落下來。
沈辭舊,沈辭舊,如果真的是你,那我就原諒你心裡還在留戀林沐雪。
我睜開眼睛。
眼前的人穿著黑色的連帽衫,相貌瀟灑。
他手裡捏著兩根棒棒糖,朝我晃了晃。
「小朋友,長大了,還吃糖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朝著我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眼睛裡全是淚水。
我的眼淚哗啦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像是決堤的河岸。
我抬起籃球,狠狠地朝著他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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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走過來,用力地抱緊我。
整整九年,他居然都沒有聯系我。
我們從五歲到十七歲,朝夕相處。
我隻有爺爺一個親人,非常珍惜得到的一切陪伴與愛。
鍾年對我來說,就像是哥哥一樣重要。
可他就那麼走了,毫無徵兆。
「鍾年,放開我,不然一掌劈死你。」我哽咽著,克制住情緒。
我掙扎著,卻看到他臉上的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脖子上。
05
我小時候一直以為,我長大以後會嫁給鍾年。
從幼兒園開始,鍾年就跟我在一起了。
他給我扎小辮,給我買糖吃,教我寫作業。
我的五歲到十七歲的記憶,全是鍾年的影子。
「小朋友,快快長大吧。」
十七歲的夏夜,鍾年抱著籃球對我笑。
我跑步累了,跳到他的背上,讓他背我回家。
「長大幹嘛。」我揪揪他的耳朵,問他。
鍾年笑得更厲害了:「長大就能跟哥哥談戀愛了。」
我從他的背上跳下來,踹了一腳他的屁股,罵他不要臉。
跑到家裡以後,鏡子裡是自己羞紅的臉。
鍾年的離開,是在一個很平靜的早上。
他沒來接我上學,到了學校,看到他座位上空蕩蕩的。
我竟然是從老師的口中知道他退學的事情。
我給他打電話,沒人接。
翹課去家裡找他,人去樓空。
他在我們常去的小超市留下一個巨大的箱子。
箱子裡有我愛看的漫畫書、我愛吃的零食、我想要的遊戲機。
還有一張,銀行卡。
「小朋友,靜靜長大,等我回來,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哭得像隻被遺棄的傻狗。
我想他的時候就吃一包他留給我的零食,沒到半個月就吃光了。
漫畫書已經看了無數遍,遊戲機已經玩膩了,可是鍾年始終沒有消息。
那段時間我體重驟然增加,訓練狀態極差。
……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鍾年,可是我低估了時間的力量。
現在他坐在我身邊,我們坐在籃球場上吃著棒棒糖,好像所有的傷痛都平復了。
「我爸生意出了問題,欠了很多錢。」鍾年神情坦然地說道,「我媽跟我爸離婚,強行把我帶出國。我想去找你,從二樓跳下去,被樹枝劃傷了臉。」
三言兩語,就解釋了當初的不辭而別。
我咬著棒棒糖,扭頭看他臉上淡淡的疤痕,忽然就嘗不出味道。
鍾年看向我,自嘲地說道:「到了國外,生活遠比我想象的艱難。我要讀預科班、要學語言、要打工。我媽得了抑鬱症,兩次因為自殺送去急救,我必須竭盡全力才能支撐自己不倒下。那種情況,我真的不敢聯系你。」
「你怕什麼呢?」我怔怔地說道,「你告訴我,我會跟你一起撐下去的。」
鍾年揉了揉臉,長呼出一口氣,笑著說:「我就是怕你想跟我一起撐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額頭用力地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鍾年仰著臉,手掌抵住我的頭,嗓音沙啞地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心裡罵我。楚迎新小朋友,你要理解一個天之驕子忽然墜落的那種痛苦跟自卑。」
「還墜落的天之驕子。」我毫不客氣地嘲笑他,「下鍋的韭菜餃子還差不多。」
鍾年一下子笑出聲,狠狠地在我腦袋上敲了兩下,假模假樣地恭維我:「你倒是混得不錯啊,各種獎項拿了個遍,現在又成了清大的高才生。往後怎麼著,要去國家隊當教練?」
「我能畢業就不錯了!」我想起繁重的課業就覺得頭大,想了想又問他,「錢還清了嗎?」
「差不多了吧。」鍾年「嘖」了一聲說道,「聽你這口氣,要幫我還債啊,那我是不是得以身相許?」
他聽著像是在開玩笑,可我知道不是。在我跟鍾年的關系上,他從不開玩笑。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會很認真地回應街坊鄰居的玩笑,回應暗戀他的女同學。
「是啊,將來要娶我家小朋友的,到時候請大家吃酒席啊。
「謝謝同學們對我的厚愛,情書我是萬萬不敢接的。
「我將來是要娶楚迎新的,我得保證自己清清白白的,才能入贅楚家。」
我看著他哀傷的眼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鍾年眼眶紅透了,一開口,嗓音哽咽地問我:「我們錯過了,是不是?」
06
「你倆打了一晚上籃球,就這麼散了?」秦蜜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道,「闊別九年重逢,楚楚,你對鍾年真的心如止水了?」
我打了一套長拳,舒緩了一下身體,看了看時間說道:「走吧,換衣服去聚會了。你不是打算一鳴驚人嗎,得化個妝吧。」
秦蜜知道我跟沈辭舊分手以後,怕我狀態不好,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了。
「你啊,就避重就輕吧。」秦蜜挽著我的胳膊去挑衣服,戰意十足地說道:「今天林沐雪也去啊,你是不是也得好好打扮打扮啊,總不能讓她比下去。」
我勾著秦蜜的下巴,自信地說道:「我可是打遍東城無敵手的忠義巷大姐大,林沐雪這隻小天鵝的光,遮不住我。」
秦蜜撲哧笑出聲,靠在我肩膀上,做作地說道:「女俠,小女子至今記得,你一人一杆槍,挑翻了那幫小混混的英姿。」
說起這事兒,剛上高中的時候,秦蜜還有林沐雪被外校的小混混盯上了,整天騷擾她倆。
我幹脆約了個場子,放學以後對面來了十個人,我、鍾年、沈辭舊、秦蜜還有林沐雪迎戰。
一個幫我背包,一個幫我拿水,兩個幫我搖旗吶喊。
我用一杆禿頭長槍,挑翻了對方十個人,一戰成名。
唉,時光一去不復返啊,我現在被論文折磨得要死要活。
我倆收拾好下了樓,鍾年的車居然在等我們。
我瞄了一眼秦蜜,無語道:「這就是你叫的專車?」
秦蜜掐了我一下:「這不是順路嗎,省得打車了。」
她直接把我塞到了副駕駛上。
這些年秦蜜沒少在我耳邊提起鍾年,她是最希望我們在一起的。
上了車,鍾年順手遞給我一盒牛奶,我一摸,居然還是溫的。
他湊過來幫我系安全帶,沒等我說話,他就發動車子了。
「秦蜜說你沒吃早餐,就幫你帶了牛奶,還有個三明治,在袋子裡。」鍾年看了看時間,又忽然笑著說道,「過去得二十多分鍾,你早上不吃飯就容易暴躁,回頭下了車該打我了。」
我咬著吸管,不滿地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時候有一次鍾年接我接得匆忙,沒來得及買早餐。
我餓得頭暈眼花,坐在他自行車後座上,把他腰都給掐青了。
以前訓練強度大,我又在長身體,總是餓。
鍾年的書包裡,永遠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
「不是小孩子,還熬夜打遊戲,不吃早飯,賴床?」鍾年看了我一眼,「要不是秦蜜搬過去跟你住,你是不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我扭頭看秦蜜,秦蜜心虛得不敢看我。好啊,還會打小報告了。
鍾年看我不吭聲,摸出一塊榛子巧克力球,塞到我嘴裡:「失個戀而已,還自暴自棄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下一個更好。」
「我不是!我沒有!」我一下子炸了毛,氣道,「你失過戀啊,還教育我。」
鍾年慢悠悠地說道:「嗯,五年前的二月十四日。」
紅燈停了車,我還等他繼續說呢。
鍾年扭頭看我,正要開口。
「閉嘴!別說了!」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捂住他的嘴,「開車!」
鍾年笑了起來。
07
我跟沈辭舊是五年前的二月十四日正式官宣的。
不對啊,鍾年那個時候又沒我的微信,他怎麼知道的。
又是秦蜜!
我火冒三丈地說道:「鍾年,下了車我先打瘸你,你沒意見吧?你跟秦蜜聯系,都不跟我聯系,你還好意思提!」
「不是秦蜜。」鍾年目光看向外面,頓了頓才說道,「是沈辭舊。」
言外之意,他跟沈辭舊一直有聯系。
……
沈辭舊就站在酒店的大門口,他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側臉的線條清冷又內斂。
他似乎在等人,沒過一會兒,林沐雪就從前面的車上下來。
秋風瑟瑟的天氣,她穿著白色大衣,裡面搭配著齊膝連衣裙,一如既往的優雅漂亮。
「後悔穿褲子了吧。」秦蜜在背後戳我,丟給我一件黑色露腰短衫,「還好我早有準備,露出你的小蠻腰,馬甲線,絕對震倒一片!」
鍾年撲哧笑出聲,我面無表情地脫下牛仔外套,砸到了他臉上。
我跟鍾年下了車,秦蜜說要去廁所,一溜煙就跑了,我覺得她是怕我打斷她的狗腿。
沈辭舊看向我,又飛快地掃了一眼我的腰,好看的眉頭皺了一下,欲言又止。
「小天鵝,為了配你的大長腿,我把腰都露出來了。」我摟住林沐雪的肩膀,摸了摸她順溜的頭發,感慨道,「九年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這不得迷倒一大片。」
林沐雪撲到我懷裡,嗔怪道:「怎麼就迷不到你呢,我要是還不回來,你早就把我忘到天邊了吧。現在秦蜜可是得意了,沒有我在的這些年,她能獨佔你了。」
嘖,誰能想到舞臺上的小天鵝看起來是高冷女神,其實是個喜歡跟秦蜜爭風吃醋的小作精嬌嬌女呢。當年我左擁右抱,前呼後擁,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快活。
「行了,進去吧,怕你倆在這兒凍成冰棍兒。」鍾年推著我的肩膀往裡面走,一副頭疼的樣子,「還好你不是個男人,否則一定是個花心海王。這都九年了,林沐雪還忘不了你,你這魅力夠大啊。」
「有臉說我。」林沐雪挽住我的胳膊,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好像你忘了一樣。」
我餘光掃到沉默走在一旁的沈辭舊,總覺得有些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當年,我們幾個人打打鬧鬧,一起長大的日子。
……
誰能想到,中午我還美滋滋地回憶青春呢,下午就躺在醫院了。
沈辭舊跟鍾年本來要坐在我左右,結果林沐雪跟秦蜜直接把他倆拖走。
她們兩個親親熱熱地挨著我坐下,酒過三巡又吵起來了。
「你居然挑唆楚楚刪了我!」
「刪了怎麼了!這些年是我陪著她的!留著你微信佔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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