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們蘇府這輩兒人才輩出。
比如天下第一才女,是我哥。
邊軍第一猛男,是我。
告假歸鄉後,母親問我:「如今你是想恢復女兒身了嗎?」
我說:「恢不恢復的無所謂,重點是我想談戀愛了。」
我娘下意識地問:「但你不是不行嗎?」
我:「?」
親娘都忘了。這輩子我還能和我哥換回來嗎?
1
我們蘇家每一代都出龍鳳胎,男子體弱多病,女子力能扛鼎。
我兄長蘇葉每年都要生幾場大病,直到六歲才會走路,而我蘇薔,十歲便開始飛檐走壁,十三歲就舞著我外公的重刀亂揮。
十七歲時,我更名蘇強,替兄從軍,在軍營裡待了三年,竟無人發現,甚至作為將軍陸淮之的副將,深得他信任。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在一場伏擊戰中,我還是暴露了。
同袍將渾身是血的我抬進醫帳,陸淮之親自給我換藥,我迷迷糊糊地感到肌膚一涼,不由睜開了眼睛。
我發現我的盔甲被摘下,衣襟大敞著,隻著寸縷,陸淮之握著我的腰帶低著頭,一動不動。
我心中一緊,奈何此刻虛弱得渾身無力,低聲道:「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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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之抬起頭,我這才看見他眼眶通紅,淚痕未幹。
莫非我的胸平坦至此,竟讓將軍也同情落淚?
陸淮之長長一嘆,哽咽道:「兄弟,你受苦了!」
怎麼還叫我兄弟?
我迷惑不解,但還是忍痛安慰道:「將軍,我沒事。」
陸淮之當即怒道:「連男人的尊嚴都被砍沒了,這特喵叫沒事?」
他站起身來轉了一圈,無能狂怒:「該死的叛軍!老子一定要讓他們為我兄弟的尊嚴付出代價!」
將軍,聽我說!我不需要尊嚴!不是……我確實需要尊嚴,但不是那種尊嚴!
我費勁地把衣服扯回來蓋住身體,覺得事已至此,我不該欺騙一心對我好的將軍。
於是我真誠地說:「將軍,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女的?」
陸淮之斷然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強子,你別因為自己變成太監,精神也出問題了!放心好了,太監照樣能建功立業!等我們回去,兄長我定會為你請功!」
我:「不是,我真的是女……」
陸淮之打斷我,深沉地說:「沒了那玩意兒又怎樣!我們真男人,從來都隻靠實力證明自己!」
什麼?現在沒那玩意兒都證明不了我是女人了嗎?別太荒謬了老鐵!
真可謂是唧唧復唧唧,木蘭沒唧唧!不聞老鐵聲,唯聞女嘆息!
2
回程的一路上,我費盡口舌,試圖說服陸淮之讓他相信我是女扮男裝。
而陸淮之每次都哈哈一笑,指著我的同袍們問:「你覺得大家會信嗎?」
換作是我,確實也很難相信一個渾身腱子肉,能把幾百斤的銅錘甩得虎虎生風的壯漢其實是個女人。
我心裡那個悔啊!
早知道就不給他們表演倒拔垂楊柳了,上次遇到的那隻水桶粗的蟒蛇,我直接砍死多好,為什麼非要把它撕成兩半呢?
多虧了陸淮之的免費宣傳,現在十萬陸家軍都聽說了我為國捐唧的名聲,每個人看我的目光都無比憐憫,為了照顧我的感受,連「雞」和「牛」兩個字都不敢說。
我正煩惱著,沒注意自己來了癸水,站起身時,身後的血跡浸透了衣裳。
陸淮之最近對我頗為關照,馬上就發現了,關切地問:「強子,你屁股怎麼流血了?」
我轉頭一看,整張臉紅透,小聲地說:「將軍,我來癸水了……」
陸淮之茫然地想了幾秒,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家都把痔瘡叫作癸水啊!」
我:「?」
我們將軍的腦回路真是出人意料呢!說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女人我也信啊!
我放棄了與他辯駁,默默走出去,陸淮之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對一個親衛嚴肅地吩咐:「告訴後勤,這段時間給蘇副將的膳食務必要清淡些!」
親衛猶如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瓜,一邊點頭一邊跑走了。
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在和人說:「蘇副將竟然有痔瘡!他跟我們將軍沒可能了,嗚嗚!」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麼個不正常的將軍,下面的人腦洞都這麼清奇我也一點都不意外呢!
3
我不行的名聲先我一步傳到了京城。
班師回朝後,原本守在大街兩側翹首以盼的夫人小姐全不見了蹤影,我一下馬,就被一群有斷袖之癖的公子哥們團團圍住。
他們語氣曖昧地說:「強弟,聽說你下面……」
我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們:「我有痔瘡。」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成功逼退了所有想跟我搞龍陽的男斷袖。
夕陽下,我孤獨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突然有個人追上來攬住我的肩膀,低頭在我耳邊氣憤地說:「強子,別在意那些人的目光!等著吧!哥一定會給你找個漂亮又溫柔的姑娘!」
他溫熱的氣息噴薄在我耳邊,目光卻清澈至極,一身正氣。
不,我不想從男斷袖變成女斷袖。
我搖搖頭,情緒低落:「將軍,你不明白,我從軍三年,回京後卻發現連晚笙都要嫁人了,我真是……」
陸淮之若有所思:「你說的,是林家的二小姐林晚笙?」
「是。」
在我從軍前,晚笙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我們還相約嫁一對兄弟,這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誰知世事難料,她馬上要嫁給禮部尚書的公子,我卻還是孤身一人。
不僅孤身一人,還從一個健康的姑娘,變成了一個身有隱疾的太監!
陸淮之見不得我消沉的樣子,用力地把我摟進懷裡,堅定地說:「強子,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
我的臉猝不及防地貼在他結實飽滿的胸肌上,還反彈了一下,臉頰瞬間如火燒一般,不知是他胸膛的熱度,還是我自身的溫度。
陸淮之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但我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埋在他的胸前胡亂地點頭:「嗯嗯!」
哥啊,原來做男人這麼快樂!做將軍的男人,就更快樂了!
4
我神思不屬地回了軍營,完全把晚笙的婚事忘在了腦後。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半夢半醒間聽見窗戶有動靜,披衣而起,隨手抽了一把刀過去查看。
沒想到卻看見陸淮之拎著一個堵著嘴的男子從窗戶裡跳進來,俊美的臉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我瞬間放下刀,激動地走上前道:「太客氣了,將軍!您這還特意給我帶了個男人,我該怎麼報答您才好呢!」
那個男人嗚嗚地發出聲響,拼命掙扎,我不由低頭看去,咦,這張臉怎麼這麼眼熟?
我靠!這特喵不就是晚笙的未婚夫柳池嗎!你把他弄過來幹嘛?
我震驚地看著陸淮之,他對我微微一笑:「以你我二人的關系,何必客氣!」
低頭再看柳池時,神色卻冷了下來,輕嗤一聲,輕蔑地說:「就這不陰不陽的娘娘腔也敢跟我兄弟搶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柳池:「?」
我:「!!!」
總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平心而論,柳池長相秀美,身形瘦弱,比我更像女人,但問題是,我特喵就是個女人,怎麼跟柳池搶女人?
柳池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瞪著我,那張臉上匯集了茫然、震驚、迷茫、不解、憤怒等多種情緒。
作為晚笙的未婚夫,他當然認識我,但是現在他可能也想不通,我到底是怎樣變成一個暗戀好姐妹的女斷袖的。
我不是!我沒有!
陸淮之越說越氣,說什麼都要把柳池閹了給我報仇。
眼看著他拿起刀,手起刀落間我連忙攔住他!
「誤會!都是誤會!快放了柳公子!」
我拿下堵嘴的破布條,柳池立即破口大罵:「蘇薔!你沒告訴他你的身份嗎?你還裝!你再裝晚笙就要守活寡了!」
他的聲音悽厲,聞者落淚。
陸淮之不為所動,疑惑地問:「裝什麼?」
我為自己辯解:「我說了啊,我都說我是女的了,他不信。」
陸淮之勃然大怒:「我就說我兄弟怎麼連自己性別都搞不清了,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害的!」
柳池眼睛一閉,流下兩行清淚:「陸淮之,你真瞎啊!」
5
柳池回去告了我一狀,很快,我爹娘就知道了。
我不得不回了趟家,母親問我:「如今你是想恢復女兒身了嗎?」
我說:「恢不恢復的無所謂,重點是我想談戀愛了。」
我娘下意識地問:「但你不是不行嗎?」
我:「?」
她回過神來,尷尬道:「這個傳聞太廣,一不留神就……」
我不由感到絕望,連我娘都忘了我是個女子,陸淮之又怎能相信呢?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閨房,我一腔鬱悶無處發泄,一拳砸在牆上,不小心砸穿了。
牆壁破了一個大洞,露出正在低頭穿針引線的兄長。
他手上一幅鴛鴦戲水圖栩栩如生,側臉溫婉,讓我想起了幼時母親坐在我床邊給我縫補舊衣的模樣。
我:「……」
兄長:「……」
說起來,這個場景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看看我房間裡陳列得滿滿當當的十八般兵器,鳳頭斧、竹節鞭、子母钺、流星錘……
再看看哥哥房間裡的蜀繡、織布機、古琴、茶具……
我悲傷地問:「哥,我們是不是這輩子都換不回來了?」
蘇葉思索片刻,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已經幫你打出了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聲,無論是女紅還是茶道都是京城第一,換回來,你能適應嗎?」
我沉默半晌,真誠地說:「哥,比起你我還是差遠了,這三年,我頂多是殺了幾百個叛軍,生擒了敵軍將領,唉,我還是真是沒用啊!」
兄妹倆對視一眼,蘇葉無奈道:「不如這樣,爹娘都很好奇你的陸將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日設宴,你將陸將軍請到我們家,在那時由爹娘揭開你的身份,你看如何?」
我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
我說的陸淮之不信,但我爹娘說的他總該信了吧?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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