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黎枝枝忽然拉了他一把:“慢著。”
裴言川一怔,眼神既驚又喜,卻還強自按捺著,鎮定道:“怎麼了?”
聲音都低了一個度,語氣是不同往常的輕柔,知情的幾個狐朋狗友聽見了,都紛紛擠眉弄眼起來,旁邊的人皆是莫名其妙,蘇清商似有所覺,朝這邊看了過來,蕭晏微微眯起鳳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而黎枝枝並未察覺,隻輕聲解釋道:“我覺得可能不在她手中。”
她很清楚,江紫萸這般反應很有可能不是心虛,而是因為害怕罷了,倘若猜她,十有八|九會輸。
但是……
黎枝枝的目光又落在蘇清商身上,他抬起眼看過來,神色依然淡淡,隻是眼尾輕揚,像一個很細微的笑。
問題來了,蘇清商同樣作為知情人,不排除他故意為之,就是要把帶鉤藏在破綻如此明顯的江紫萸手中,讓黎枝枝猜不準。
除此之外,還有宋凌雲和林序秋二人,宋凌雲面帶微笑,若胸有成竹,而林序秋麼……
黎枝枝忽然開口問道:“這位哥哥,帶鉤是藏在你手裡麼?”
誰也沒想到她會發此一問,就連蘇清商也怔了一下,而林序秋則是猛地睜大眼睛,緊接著,他的耳根慢慢紅透了,甚至還有蔓延的趨勢。
他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我……不、我……”
一試便出,知情人皆是露出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黎枝枝撲哧笑了,對賀鳴道:“帶鉤就藏在他手中。”
蘇家小表姐幹脆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對林序秋道:“你什麼你?你瞧見她就結巴了麼?虧我們演得這樣辛苦。”
林序秋無法辯駁,隻漲紅了臉,羞愧地低下頭去,手心打開,裡面果然藏了一枚精致的玉帶鉤。
黎枝枝小心拈起那枚帶鉤,對他笑了笑:“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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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秋紅著臉,連連擺手,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蕭晏的劍眉微微皺起,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與不遠處的蘇清商對上了視線,片刻後,又各自別開。
此時,賀鳴宣布道:“現在由甲組藏鉤,乙組猜鉤。”
甲組的幾個人聚在一處商議,皆是大眼瞪小眼,半天無人開口,裴言川輕咳了一聲,道:“諸位覺得,藏誰手中比較合適?”
話音才落,蕭如樂立即舉起手,開心道:“我,我來!”
蕭晏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讓你來,沒開鑼就坍了臺。”
蕭如樂不高興地撅起嘴,黎枝枝卻道:“就給阿央吧,她很合適。”
蕭如樂眸子登時一亮,裴言川聽了,再無二話,蕭晏微微皺起眉,不太贊成地看著黎枝枝,道:“你確定?阿央不懂得作戲,必然會露餡。”
黎枝枝卻道:“我有七成把握。”
聞言,蕭晏也不再說什麼,卻見黎枝枝取了那枚玉帶鉤,放在蕭如樂手中,又附耳低聲向她說了一句什麼,他那個傻妹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滿口答應道:“我知道了,姐姐,我一定會成功的!”
蕭晏:……
他忍不住按了按眉心,罷了,隨她們開心就好。
“現在由乙組猜鉤!”
黎枝枝等人都伸出一拳來,讓乙組的人細細察看,他們並不敢緊盯著蕭晏,便去看黎枝枝幾個,甲組的人每一個都很從容,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除了蕭如樂。
盡管之前答應得好好的,然而當所有人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她還是緊張得不行,拳頭攥得緊緊的,嘴唇抿著,她明顯得就好像一堆桔子裡面混進了一枚雞蛋。
蘇家小表姐一個勁盯著她看,低聲與蘇清商說了幾句話,蘇清商微微搖首,似是不贊同,蘇家大姐姐卻道:“我也覺得像……七公主的性子,不太會作戲,你瞧她那模樣,生怕自己被認出來似的。”
聞言,蘇清商卻道:“正因為她像,才不可能是她。”
商議了幾句,時間便要到了,賀鳴催促道:“幾位可猜好了沒有?”
乙組的人還是拿不定主意,蘇家小表姐隻好硬著頭皮道:“在七公主手中。”
這話一出,蕭如樂面露吃驚之色,像是十分懊惱似的,引得乙組人都開始懷疑起來,莫不是真的猜對了?
蕭如樂的手緩緩打開,手心果然藏了一個物件,卻不是參戲用的那枚玉帶鉤,而是一枚金制帶鉤,那是太子殿下身上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蕭晏身上,他從容地掸了掸衣袍,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就在藏鉤的最後一刻,黎枝枝忽然向他招了一下手,又向蕭如樂使了一個眼色,那一瞬間,蕭晏莫名其妙就領會了她的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黎枝枝緩緩攤開手,露出事先藏好玉帶鉤,笑眯眯道:“諸位,承讓了。”
如此兩局勝負已分,眾人喜的喜,嘆的嘆,童僕們奉了新沏好的茶來,黎枝枝正覺口渴,便接了過來,拈起杯蓋,恰好一朵雪白的桐花落進去,浮在清透淺碧的茶湯中。
僕人連忙要來為她換新茶,黎枝枝卻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把那一朵桐花和著茶水喝了,入口微苦,卻又帶著茶香清甘,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不多時,忽然有一名婢女過來,另送上一杯清茶,黎枝枝面露疑惑,那婢女輕聲細語道:“是二公子吩咐的,桐花性寒,姑娘喝這君子茶,正好溫一溫身子。”
旁邊的蕭晏聽罷,轉過頭來,俊美的面容上似笑非笑,狀似隨口道:“山裡風大,不如讓你家二公子給諸位都送上一盞君子茶,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作者有話說:
二更
蕭晏看到蘇清商:一個情敵。
再看到林序秋:又一個情敵。
哦不對,是我兄弟的情敵。
第四十五章
太子殿下既然發了話, 蘇清商自然不會小氣,於是沒多一會兒,在座的眾人都喝上了暖身的君子茶, 紛紛稱贊蘇公子貼心。
卻說乙組輸了兩回,按理來講, 應當要受罰,宴會嬉戲, 無非也就是罰酒罷了, 蘇家大姐姐當即喝了一杯,又笑著對眾人道:“舍弟身體不好, 大夫叮囑不能飲酒, 不如就罰他作一幅畫,如何?”
眾人自然沒有反對的, 有國子監的學生笑道:“早聽聞非魚公子畫技非凡, 還有一絕活, 能蒙眼閉目,信手成畫,不知我等能否有幸一觀?”
蘇家大姐姐欣然應下,又命下人去備了筆墨,婢女捧上一條白色綢帶, 蘇清商接過, 覆在雙目上,在腦後打了一個結,有好事的學生還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他卻沒有半點反應, 顯然是看不見的。
能閉著眼睛作畫的, 著實是少見, 眾人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仔細觀察,但見蘇清商從容執筆,蘸了墨,落在宣紙上,隻寥寥幾筆,勾出數道墨痕,有人猜道:“畫的是山。”
那墨痕延伸開去,又有嶙峋怪石,鬱鬱草木,他畫得越來越快,下筆如成竹在胸,行雲流水,卻不顯得粗糙潦草,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多一分則累贅,減一分則空白,旁人就連正常作畫都沒有這等功力,可蘇清商卻還是蒙著眼睛的。
他似乎什麼都看不見,卻又什麼都看見了。
青松森森,怪石層巒,逐漸躍然紙上,眼看一幅畫就要作完,有人忍不住贊嘆道:“澗芳十步草,崖陰百丈松,好一幅遠眺山景圖。”
眾人也紛紛稱道:“好畫!”
然而蘇清商卻並未就此停筆,而是繼續作畫,隻是那毫尖墨汁將盡,不能再畫下去了,旁人以為他不知道,便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蘇公子,該添墨了。”
蘇清商恍若未聞,在那畫好的山崖峭壁上信筆一勾,便有千澗飛縱而下,整幅畫倏然間就鮮活起來,有人驚呼道:“是瀑布!”
待瀑布畫完,蘇清商這才終於住了筆,面向眾人,那素白綢帶還未取下,倒襯得他的皮膚沒有那麼蒼白了,反而透著一種如玉一般的質感,聲音依舊很淡:“蘇某獻醜了。”
所有人都紛紛上前去觀賞那幅畫,隻見紙上萬疊奇峰,纖纖鳥飛,秀嶺青松,尤其是那一道靈泉瀑布,如長虹垂地,又如銀漢九天,一時間,眾人皆是交口稱絕。
“真乃絕妙之筆!”
“能得見非魚公子蒙眼作畫,真是三生有幸。”
蘇棠語笑著對黎枝枝道:“我之前就同你說過,我二哥哥的畫作得特別好。”
黎枝枝也頷首,稱贊道:“二公子確實是丹青妙手,下筆如有神,這閉眼作畫,我也是第一次見,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蘇棠語想說什麼,眼睛忽然一轉,笑吟吟道:“我也不懂這作畫的事情,你大可以親自去問他,二哥哥性子好,想來一定會為你解惑。”
黎枝枝看著蘇清商解下那素白綢帶,笑道:“若有機會,再請教二公子。”
蘇棠語哎呀一聲,拉著她的手搖了搖,急道:“今天不就是有機會麼?”
旁邊站著的是裴言川,他自是聽見了二人的這些對話,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他雖然不懂作畫,卻也知道蘇清商這一手確實漂亮,怨不得能吸引心上人的注意,相比起來,他那信箋實在是……
思量之間,裴言川忍不住轉頭看向蕭晏,對方察覺到了,微微挑眉,那意思是,你看我作甚?
裴言川湊近了些,低聲道:“殿下,不然那信還是先……”
他還未說話,蕭晏便面露了然之色,他端坐在輪車上,俊美的面容露出一絲戲謔笑意,道:“怎麼,你這就怕了?”
裴言川被這句話一激,脫口道:“怎麼可能?”
卻說乙組的人論罰,蘇家小姐們飲酒,蘇清商作了畫,便輪到江紫萸、宋凌雲和林序秋,江紫萸端著酒杯,神色仍舊倉皇,整個人緊繃著,像是誰說話大聲一點都會嚇到她似的,倒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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